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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收藏現言文完結!明豔小作精×老謀深算霸總

作者:由 哆拉A夢小說推薦菌 發表于 收藏日期:2023-02-07

蘇icp備是什麼意思

前置書評:

有點狗血哦,但有點小甜文既視感,想要有點甜甜的戀愛的小夥伴,請放心入手的哈~ 回憶劇情稍微穿插,但穿插的不是很多,小說感覺有點短就結束了

高收藏現言文完結!明豔小作精×老謀深算霸總

書名:縱我情深

高收藏現言文完結!明豔小作精×老謀深算霸總

作者:木羽願

小說簡介:明豔小作精*老謀深算霸總破鏡重圓/蓄謀已久/甜/雙向奔赴

姜知漓是江城人人羨豔的存在。家境優越,樣貌出眾,一雙狐狸眼明豔動人,是最為耀眼的一朵玫瑰。

突然有一天,未婚夫劈腿親表妹,家族產業搖搖欲墜。有人告訴她,是傅北臣回來了。

那年的江城一中,萬眾矚目的主席臺上,年少嬌縱的姜知漓因為一個賭約,立志將高嶺之花拉下神壇。

高嶺之花有了七情六慾,始作俑者姜知漓卻毫不留情地消失了。再次重逢時,兩人地位已是天翻地覆。昔日的清冷少年成了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讓人望而卻步。

為了守護家中基業,姜知漓不得不“誤闖”了前男友的總統套房。

她扭著盈盈一握的細腰,眨著一雙嫵媚又多情的狐狸眼,語氣天真無邪。

“傅總,你房子這麼大,一個人住怕不怕?”“?”

直到看見辦公桌的收購協議,姜知漓終於笑不出來了。男人背靠桌沿,望著她的眼神冷漠疏離,像是根本不認識她這個人。

終於,他冷嗤出聲:“我為什麼要放過姜家,平白丟掉幾個億的利潤?“人生最失意的那天,大雨傾盆,是死灰都不可能復燃的程度。

就在姜知漓即將徹底絕望時,只見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下,車窗搖下,赫然是那張熟悉的臉。“上來。”還是那副冷淡至極的口吻。姜知漓埋下頭,藏起嘴角上揚的弧度,瘦弱的肩微微顫抖,看著好不可憐。

緊接著,就看見一份結婚協議遞到她面前。*當年的不辭而別後,姜知漓一直以為他對她恨之入骨。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直到有一天,真相被撞破。久別重逢是他的精心安排,一切都是為了讓她回頭。她看見親手設計的第一條項鍊,明明曾被海外買家高價拍下,此刻卻安靜地躺在他的書房裡。

原來,他的愛意深沉卻熾熱,又始終有跡可循。“傅北臣,你又輸了。”姜知漓哽咽著說。他垂眸望她,嗓音喑啞,輕笑著問:“這麼多年,在你身上我贏過麼?”“習慣了,認了。”

作者:木羽願

十月,江城。

一場暴雨來得突然而急促,細細的雨絲傾斜而下,拍打在車窗上,匯成層層雨幕。

薄霧籠罩下,一輛計程車緩慢駛過蜿蜒曲折的山路,穩穩停在那所建在半山腰的五星級酒店門口。

放眼望去,酒店門前停滿了讓人眼花繚亂的豪車,也讓這輛計程車顯得更加寒酸而格格不入。

旋轉門外站著三三兩兩的賓客,視線都不約而同地朝這裡投了過來。

車門開啟,酒店的保安連忙撐著黑傘走過去接人。

“謝謝。”

是一道輕柔動聽的女聲,融在淅瀝的雨聲中,聽得人心絃微顫。

保安忍不住側眸,悄悄打量著她。

深秋的季節裡,她穿著一件連身的黑色西裝裙,一條緊束的腰帶勾勒出盈盈細腰,十分扎眼奪目。

女人烏髮雪膚,一雙細長嫵媚的狐狸眼,眼尾微翹,極具風情。白皙的耳垂上戴著一對光澤瑩潤的珍珠耳釘,讓她這一身打扮更顯復古端莊,生生壓下了五官帶來的濃豔感。

她的頸部白皙修長,低頭時的弧度也如高貴的白天鵝一般。

唯一留有缺憾的一處,就是頸部因為沒有項鍊的裝扮而略顯空蕩。

她才剛走進一樓大廳,便引來無數人側目。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站在大廳內,一眼便看見了她的身影,立刻抬腳朝她走過去。

“姜小姐,倪小姐讓我帶您進去。”

陳睿面上溫和沉穩,實際上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地驚豔了一把。

她頷首淺笑,“麻煩你了。”

飛機延誤了一小時有餘,等姜知漓到場時,生日宴早已開始,甚至連宴會致辭都結束了。

宴會廳內富麗堂皇,入目所及之處,一片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姜知漓終於看見被幾個賓客包圍起來的倪靈。

倪靈就是這場生日宴的主人公,也是她多年的好友。

也是藉著倪靈生日,姜知漓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回到這座闊別已久的城市。

就在這時,倪靈也發現了角落裡的姜知漓,眼睛頓時一亮,正想走過來時,身邊又來了新的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知道倪靈暫時脫不開身了,姜知漓遠遠朝她一笑,只好用眼神表達同情,走到人少的角落裡等她。

幾年沒回江城,宴會上已經沒人能認出她這個落魄千金,但打量探究的目光還是不少。

時不時還會有衣冠楚楚的男人走過來搭訕,卻都被她禮貌地一一打發。

姜知漓一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

其中一人說:“倪靈的生日宴,你怎麼還特意買了身高定,至於這麼隆重?去年酒會我都沒見你打扮成這樣。。。。”

另一個紅裙女孩壓低聲音答:“我前幾天偷偷聽見我daddy跟別人打電話,說是今晚有大人物要來。”

“大人物?誰啊?”旁邊幾個人瞬間豎起耳朵。

“我磨了我daddy好一會兒,他才跟我說,好像是傅氏集團,傅北臣。。。。”

姜知漓的動作僵了僵。下一瞬,她又恢復如常。

一旁的談話還在繼續。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傅北臣?”

“沒錯,聽說他之前一直在國外,負責美國的併購投資什麼的,結果現在忽然來到江城,我daddy還擔心他是不是要帶著旗嶽吞掉江城的房地產市場呢,為這事上火了好幾天。”

紅裙女孩美滋滋地整理著頸上的項鍊,總結道:“如果今天真能搭上傅北臣,說是在江城橫著走也不誇張。”

姜知漓忽然放下手裡的香檳,沒了聽下去的興致。

從嘈雜的宴會廳裡出來之後,姜知漓找了個沒人的陽臺待著。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殘存著雨後的溼意,夾裹著絲絲縷縷的寒氣,深吸一口氣,連五臟六腑都是涼的。

腦中如錄影帶一般不停回放的記憶也終於偃旗息鼓。

靜謐的環境裡,手機忽然響起訊息提示音。姜知漓解鎖螢幕,點開微信。

韓子遇:抱歉漓漓,公司這邊報表出了點問題,今晚恐怕過不去了,明天中午我接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姜知漓頓了頓,一時竟然有點忘了自己未婚夫的臉。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兩個人分隔兩地,上次見面還是半年前。

給韓子遇回了一個好,姜知漓便轉身離開陽臺,準備回到宴會廳去。

走廊裡靜悄悄的,地上鋪著的地毯昂貴而柔軟。

姜知漓仍有些心不在焉,一不留神,腳下鞋跟不偏不倚踩到了什麼東西,她腳下一歪,猛地跌倒在地。

腳踝處一陣鑽心的痛襲來,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定睛一看,原來她踩到的是一枚鑽石耳釘,應該是哪位客人不小心遺落的。

這麼小的耳釘,都能剛巧被她踩中,她還真是夠倒黴的。

等那股疼勁過去,姜知漓試著活動了一下腳踝,剛扶著牆顫顫悠悠地站起來,就聽見一陣沉穩有力腳步聲從前方的拐角處傳來。

她怔怔抬眸,一道身影已經映入眼簾。

明亮的光線下,來人身型頎長挺拔,寬肩窄腰,莫名的熟悉。

視線緩緩上移,待看清他的面容,姜知漓的呼吸驟然一滯。

男人一襲黑色西裝,輪廓利落分明,狹長深邃的丹鳳眼,內勾外翹,明明該是一雙含情眼,黑瞳中卻冷淡得不像話,整個人都透著矜貴禁慾的氣息,不易靠近。

和無數次在夢裡出現的面容漸漸重疊,陌生又熟悉。

明黃的燈光籠罩下,顯得更不真切。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間忘了動作,只能看著前方的男人正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隨著他越走越近,姜知漓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明明在腦中想象過無數次的重逢,也準備好了各種臺詞,可真到這一刻,大腦卻空白一片,連一句話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該些說什麼。

她忽然開始慶幸,幸好今天細心打扮過,哪怕剛剛差點摔了一跤,現在應該也是美的。

熟悉的清冽氣息鑽入鼻腔,姜知漓的指尖絞在一起,在心跳如擂中,緩緩抬眸,嘴角揚起最好看的弧度。

“好久不……”

連最簡單的四個字都沒有機會說完,只見男人面色疏離,目光甚至沒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微微側身,從她身邊繞過,低沉冷淡的嗓音在她的身側響起。

“借過。”

音色磁性而薄涼,如窗外清冷的雨水從玻璃窗上滑落,消失無形。

姜知漓嘴角的笑容頃刻凝固。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有認出自己。

可惜傅北臣並沒有給她求證的機會。

如陌生人擦肩而過,姜知漓再回過神時,拐角處已不見任何人影。

心頭剛升起的那一絲雀躍,還沒來得及冒泡,就已經被徹底擊碎。

她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涼意彷彿已經順著背脊沁入心底,渾身卸了力,再找不到支點。

原來,並不是每一場重逢都叫人歡喜。

休息室內。

醫生剛給姜知漓的腳踝上完藥,倪靈便提著大裙襬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沒事兒吧?崴得嚴不嚴重?”

剛剛陳睿一來告訴她,她二話不說地就過來了,直接把宴會都拋在了腦後,看姜知漓的腳踝確實只是有些紅腫,沒傷著骨頭,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嚴重。”

姜知漓垂著眼,濃密的睫毛蓋住她明亮的目光,無端有些黯然。

看出她顯而易見的失神,倪靈頓了下,似乎猜到了什麼,試探性地開口問:“你見到他了?”

沒等姜知漓回答,倪靈又連忙解釋,語氣愧疚:“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我爸是說今天會來個美國回來的大人物,可誰知道竟然是傅北臣。。。。。”

是啊,誰又能想到,那個當初家境清寒的少年,如今竟然成了江城豪門都要恭敬相迎的人物。

倪靈忽然想到什麼,話鋒一轉問:“他沒怎麼樣你吧?”

畢竟當初年少嬌縱的姜知漓因為一個賭約,生生把高嶺之花拉下神壇,最後又不聲不響地離開,整個江城人盡皆知。

“他這次回江城不會專門就是因為你吧?”

話音落下,姜知漓的腦海中又不受控制地蹦出剛剛男人離開時利落的背影,還有那雙平靜而淡漠的黑眸,和曾經別無二致。

“他不會是為了報復你才特意回來的吧?”

倪靈大呼小叫的聲音驟然響起,一下子將姜知漓從回憶中抽離。

這話實在語出驚人,姜知漓愣了下,才搖搖頭,篤定道:“他沒這麼無聊。”

傅北臣這個人,以前就從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人或事上。

從剛剛他目不斜視地從她身側走過,就已經可見一斑。

想到這,姜知漓自嘲一笑:“報復也挺好的。”

總比無視好。

看著她面上顯而易見的疲色,倪靈心裡輕嘆一聲,連忙轉移了話題:“不說了不說了,你今天剛回來,還把腳給崴了,我讓陳睿先送你回去。你打算在酒店住多久啊,房子是不是還沒找好?”

“住滿一週吧,反正是白來的,不住白不住,正好可以慢慢挑房子。”

倪靈嘖嘖感嘆:“你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買張機票都能中個一等獎,五星酒店免費住一週。”

這事說起來確實稀奇,上週姜知漓買完機票沒多久,就收到君茂酒店的簡訊,告訴她中獎了,還是一等獎。剛開始她還以為是詐騙簡訊,壓根沒理,後來又收到了酒店打來的電話,跟航空公司核實之後,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便宜不佔王八蛋,拎包入住的好事誰能錯過,剛好她還能用這段時間物色一下房子和工作室。

姜知漓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下,換上了倪靈叫人送來的平底鞋,有點心不在焉:“天上白掉餡餅,我怕物極必反啊。”

比如今晚崴腳,再到遇到傅北臣,就不像什麼好徵兆。

倪靈配合地呸呸兩聲,開始抬手趕人:“別瞎說啊,等過兩天我酒吧開業了,過來好好給我補上今天的生日啊。快回去吧,陳睿在門口等著了。”

姜知漓頓時失笑,走之前沒忘從包裡拿出給她的生日禮物。

倪靈欣喜地開啟首飾盒,裡面靜靜躺著一條鑽石手鍊。

手鍊的設計簡潔大方,卻又格外有靈氣,流光溢彩,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姜知漓之手的設計。

拿到生日禮物後心滿意足的倪靈大手一揮,非常大度地放走了姜知漓。

陳睿的車早就已經等在門口,姜知漓上了車,告訴了他酒店的名字,便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闔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她穿的少,還是傍晚在陽臺吹的那會兒風,遲到的頭痛欲裂感一陣陣襲來,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裡面啃噬。

昏昏沉沉地不知睡了多久,再睜眼時,車已經抵達了酒店門口。

姜知漓道了聲謝,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推門下車。

酒店內一片燈火通明,富麗堂皇,甚至還能在空氣中隱約嗅到香氣。

快速辦理完入住,姜知漓乘著電梯上樓,找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整理了一下行李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早已經深埋心底的記憶掙扎著破土而出,如過電影般一幀幀地閃過。

畫面裡的主角,無一例外,都是傅北臣。

像是有什麼念頭,在混沌的記憶裡,悄無聲息地復甦,肆無忌憚地叫囂著。

再醒來時,窗外雷聲滾滾,枕頭上一處暗色,似是被液體浸溼了。

姜知漓抬手摸了摸臉,臉頰上一片冰涼,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哭了。

除卻眼部的酸脹感,額頭的溫度更是燙得驚人。

她又伸手摸了摸額頭。

果不其然,發燒了。

姜知漓在心底長嘆一聲。

這趟回國她沒帶多少行李,也沒帶感冒藥,本來還想著等回來再抽空去買一些常用藥備上,現在倒是不得不去了。

撐著疲憊的身體從床上爬起,姜知漓披上件厚外套,慢吞吞地下樓去買藥。

黑壓壓的烏雲間,電閃雷鳴,大雨幾乎快將這座城市洗滌一遍。

也不知道是哪個渣男又發誓了。

狂風大作下,哪怕姜知漓撐著從酒店借來的黑傘,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濺溼了。呼嘯的冷風彷彿能夠直接穿透衣物,鑽進骨縫裡。

經過大堂時,剛剛給她辦理入住的前臺小姐忽然開口叫住她:“姜小姐,請等一下。”

姜知漓手裡拎著塑膠袋,回望過去,疑惑問:“有事嗎?”

前臺小姐手裡拿著一張單子,緊張又歉疚:“實在抱歉姜小姐,剛剛辦理入住時忘了讓您填一下這個領獎資訊,可以耽誤您一會兒時間嗎?”

即便姜知漓現在的不適感已經達到了頂峰,她還是點點頭,笑著說:“沒關係,給我吧。”

“太謝謝您了!”

前臺小姐將她帶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感激地遞過紙筆。

姜知漓接過來,認真地填寫著。

被雨水的打溼的髮絲自然地垂落在耳邊,勾勒出一張精緻動人的側臉。

酒店的燈光下,她長睫低垂,遮蓋出眼下一小片陰影。膚色瑩白如玉,甚至隱約透著些病態。

看了看她手邊放著的塑膠袋,前臺小姐擔憂地開口:“姜小姐,您是身體不舒服嗎?我們酒店有配備醫生,如果您需要的話。。。。。”

“沒關係,我吃些藥就沒事了,謝謝你。”

此景此境下,陌生人的關心竟然都有些讓她眼眶發溼。

姜知漓感激地衝她笑笑,將填好的單子還給她,正要起身時,身形忽然一頓。

不遠處的大堂前,站著一對姿態親暱的男女。

男人的身材清瘦,露出的側臉輪廓俊朗分明,氣質斯文清雋,很熟悉的一張臉。

她的未婚夫,韓子遇。

剛剛還在微信上聲稱公司忙,轉頭就摟著別的女人來開房的未婚夫。

姜知漓的腦中嗡嗡作響,她緩緩閉上眼,吐出一口氣,再睜開。

沒看錯,不是夢。

並且如果她眼神和記憶沒出錯的話,他懷裡親暱地摟著的那個女人,她還認識。

女人戴著口罩,看不清臉,可卻不難辨認。

她親舅舅的女兒,她的表妹,沈思萱。

兩個人此刻就像八爪魚一樣粘在一起,手續辦完後,韓子遇摟著女人的腰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時不時地低頭微笑著說些什麼,又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那一刻,姜知漓只能聽到自己憤怒而急劇加速的心跳,身上冰冷的衣物如牢籠一般緊緊禁錮在身上,悶得她喘不上氣。

她忽然想起兩年前,她答應韓子遇訂婚的那天晚上。

那天也是一個雨夜,倫敦整座城市恍若變成了霧都。

那時的姜知漓還在實習,韓子遇是大她兩屆的學長,也是江城的豪門之一。那段時間韓子遇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一副非她不可的痴情模樣。至於究竟是喜歡她,還是喜歡能夠挽救韓氏企業的姜氏集團,姜知漓不知道,也不在乎,自然也從沒考慮過跟他訂婚。

也就是那天夜裡,姜知漓從工作室回公寓的路上,遇到了意外。

常在附近公園徘徊的流浪漢臨時起意,將姜知漓拖進一條無人的巷子裡。

她死命踢打著流浪漢,冷冷的雨水拍在臉上,混合著絕望之下流出的淚水,氤氳了眼前的視線。

隨著頸部的窒息感越來越強,就在姜知漓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在那條昏暗骯髒的巷子裡時,有人出現了。

流浪漢被人踹倒在地,不知是誰的鮮血,在薄霧中劃出一道弧度。意識消散之前,她也沒能看清來人的臉。

再醒來時,就已經躺在了醫院。

病床旁守著的人,是狼狽不堪的韓子遇。

韓子遇說,是他及時趕到,救下了她。

後來姜知漓也去問過醫院的護士,送她來醫院的人究竟是不是韓子遇。

護士的答案也是模稜兩可,只記得是個面容英俊的華人面孔。這也不意外,畢竟在外國人的眼裡,大多數中國人長的都是一個樣。

姜知漓在倫敦認識的中國人不多,她實習的工作室也有些偏僻,不常有華人出現。

願意捨命救她的人,應該也只有經常去送她上下班的韓子遇了。

那次之後,面對救命恩人,姜知漓怎麼也沒辦法做到像以前那樣毫不留情地拒絕他的示好。韓家出事之後,韓子遇又萬般懇求她,希望能夠得到姜家的助力渡過難關。

最後,姜知漓還是點了頭。

就當是為了還清那份人情吧,她想。

不過她同樣跟韓子遇說的很清楚,婚約的期限只有一年,並且只是名義上的婚約,任何一方都可以隨時提出解除。也就是說,他一旦移情別戀,只要堂堂正正地跟她提分手,她不可能會不同意。

而現在,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哪怕韓子遇當初不顧生命危險救過她一命,現在也明明白白地變了心,光明正大地打她的臉。

她曾經對他有過的心軟和感動,在此刻都顯得格外愚蠢,像個笑話。

腦中空白了幾秒後,剛剛被憤怒淹沒的理智終於回籠。

她不會衝上去捉姦,給酒店裡這麼多人白白看戲。

他們不要臉,她還要,姜家還要。

冷眼目送著兩人走向電梯,姜知漓平復著胸口劇烈起伏的氣息,劃開手機,開啟拍照。

“咔嚓”一聲輕響,兩人相攜的身影,以及韓子遇的側顏,都被清晰地定格在手機裡。

回到酒店房間後,姜知漓開啟一瓶礦泉水,將買來的感冒藥吞了下去,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一個多小時後,再醒過來時,精神已經比剛剛好了一些。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裡和韓子遇的對話方塊,敲下一行字:酒店一樓咖啡廳,我等你。

發完這條訊息,姜知漓又不急不慢地開啟電腦,處理了一下郵箱裡的未讀郵件,又仔細地補了補妝,確保自己此刻看不出任何的憔悴病態,一如往常明豔動人。

離微信發出後過了半個多小時,她才慢條斯理地下到了樓下咖啡廳。

不愧是高階酒店,咖啡廳都是24小時營業。已是深夜,咖啡廳裡幾乎已經沒有客人了,姜知漓也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那的韓子遇。

他的頭髮還沒幹,看見姜知漓時,目光慌張又閃躲。

不用多問,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姜知漓在他對面坐下,端起咖啡輕抿一口,才勾起紅唇,輕笑道:“怎麼,打擾到你了嗎?”

看著她旖旎勾人的笑顏,韓子遇選擇性忽略了帶刺的語氣,心頭微動,忽然有些後悔。

“漓漓,我……”

他話還沒說完,姜知漓已經想好了多種可能性。不管他懺悔也好,道歉也罷,哪怕他今天並沒有出軌,這婚約也是一定要解的。即便她現在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也沒了追究指責他的心思,因為她不在乎。

韓子遇喉結滾動了下,說出的話卻堅決:“我們解除婚約吧。”

姜知漓眼皮一跳,狐狸眼微微挑起,氣極反笑:“解除婚約?這不是我的臺詞?”

韓子遇直勾勾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如果姜知漓沒因為生病而判斷出錯的話,韓子遇眼底的情緒叫同情。

外面的大雨是下進他的腦子了嗎??

看著姜知漓錯愕的神情,韓子遇語氣緩和下來:“漓漓,這次是我對不起你,解除婚約的事我會跟兩家父母處理好。我仔細考慮過,我們的性格還是不太合適,應該做回朋友,對彼此都好。”

”?“

姜知漓真的被氣笑了,原來還真有人渣得明明白白。

“但如果你將來後悔了,還是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

聽著他越說越離譜,姜知漓腦仁一陣陣的疼,聽出他話裡有話,冷聲問:“你什麼意思?”

韓子遇抿緊唇,很明顯地不願多談,“沒什麼。”

說完,他站起身就要離開,“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照顧好自己。”

“等等。”

韓子遇腳步停下,剛轉過頭,一股溫熱的暖流迎面襲來。

被潑了一臉咖啡,韓子遇震驚地瞪大眼,還沒回神,姜知漓已經比他更快一步離開,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極具嘲弄。

“有空開房,不如找時間把你腦子裡的水倒倒。”

整整一夜,姜知漓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迴盪的全是韓子遇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話,還有那副施捨又同情的嘴臉,氣得她半宿沒睡著。

也是拜他所賜,姜知漓被憤怒衝昏頭腦,終於不在腦中糾結,傅北臣到底有沒有認出她這個問題。

直到後半夜,藉著感冒藥的藥效,她才迷迷糊糊睡了會。

早晨醒來時,外面的雨雖停了,天氣仍舊陰沉沉的,悶得人心裡發堵。

一股濃重的不安感始終縈繞在心頭,姜知漓想了想,還是取消了今天的出門看房子的計劃,打算窩在酒店裡繼續畫沒完成的設計圖。

沒過一會兒,手機發出震動。

姜知漓拿起手機,看見螢幕上閃爍的名字,輕嘆口氣,才接起。

“舅舅。”

電話那頭是一道溫和的中年男聲,“漓漓啊,我聽說你昨天回國了?怎麼沒告訴舅舅,舅舅好去機場接你。”

姜知漓垂下眼,乖巧道:“昨天回來時太晚了,過來接也挺麻煩的。”

聞言,沈宏光輕嘆,有些無奈,“你這孩子,怎麼就麻煩了。舅舅去你不是應該的嗎?你一個人在外面這麼多年,也不常回來。。。。。”

聽著沈宏光在那頭絮絮叨叨,姜知漓心頭微動。

平心而論,沈宏光對她已經盡到舅舅該盡的責任了。姜家出事之後,沈宏光本來還想要將她帶到身邊撫養,可她的親舅媽嚴蕙,還有沈思萱,則是堅決反對。

不想讓舅舅為難,姜知漓便主動提出了出國。

而沈宏光這些年待她也是不錯的,並沒有因為嚴蕙和沈思萱而刻意疏遠她。所以面對這位長輩,姜知漓到底是心懷尊敬和感激的。

“我明天就回家看看您。。。。”

話說到一半,手機裡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旁邊有人一把奪過了手機。

緊接著,嚴蕙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

“別明天了,就今天吧,直接到公司,我和你舅舅都在。公司出了些問題,你作為股東,也要親自過來一趟,我們當面聊一聊。”

沈宏光壓低聲音斥她:“你這是什麼態度,有話好好說不行?”

嚴蕙冷哼一聲:“你倒是老好人,公司都要完蛋了,還能讓她像個沒事人似的享福?”

哪怕沈宏光捂著話筒,談話聲仍然清晰地傳進姜知漓耳中。

“我現在過去。”說完這句,姜知漓便掛了電話,不自覺皺眉。

果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趟門是非出不可了。

簡單畫了個妝,姜知漓直接打車去了姜氏集團大樓。

她常年在國外,不常踏入公司,這些年過去,老員工陸陸續續走了不少,如今也沒幾個人能認出她。

嚴蕙提前派人打了招呼,於是姜知漓暢通無阻地乘著電梯上了32層的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裡,除了沈宏光和嚴蕙,還坐著幾個公司股東。沈宏光看著比上次見面蒼老了些,而嚴蕙眉眼細長,長了一副刻薄面相,身上一套香奶奶套裝,整個人容光煥發。

沈宏光是唯一一個起身迎她的,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僵硬,“漓漓來了。”

姜知漓的目光環視了一圈,心頭的不安感愈發加重。

等待她的,是一場鴻門宴。

比起電話裡的語氣,此刻嚴蕙倒也知道要顧及表面上的家人情分,面上掛著假笑,“漓漓來了,先坐吧。”

姜知漓微微點頭,剛坐下來,就看見面前擺著的檔案,上面明晃晃幾個大字:財務報表。

她隨手翻了翻,眉頭越蹙越深。

嚴蕙一邊觀察著她的神情,一邊悠悠開口:“漓漓啊,這幾年你舅舅一直讓瞞著你,其實公司的資金鍊上早就出了問題,去年投資的房地產專案,好好的樓盤突然被政府停工了,誰也料不到,整整損失了幾個億。”

說完,嚴蕙又長嘆一聲:“公司現在資金鍊出了這麼大窟窿,已經快要影響到正常運轉了,你作為公司最大的股東……”

隱隱預約的,姜知漓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沒等嚴蕙把話說完,她已經淡聲開口打斷:“所以呢?”

她直視著嚴蕙,字字清晰凌厲:“公司的經營權在我出國之前已經暫時轉讓給了你和舅舅,公司的重大決策都是你做的,專案出了問題,公司經營不善,幾個億的專案也從來沒有徵求過我的意見,現在出了事,舅媽難不成還想怪在我的身上嗎?”

沒料到姜知漓會在眾人面前如此直接又不留情面,嚴蕙的臉色由白轉紅,原本計劃好的臺詞忽然卡殼了。

一旁的沈宏光正想開口打圓場,坐在嚴蕙旁邊的股東之一陰陽怪氣地開口:“姜大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公司的經營本身就是有風險的,你持有公司最多的股份,眼下公司遇到難關了,當然也應該當仁不讓,給我們這些人做個表率,不然我們怎麼能放心留在姜氏呢。”

姜知漓眼皮一跳,銳利的目光掃向他,“你什麼意思?”

男人哼笑一聲,臉上小人得志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五個億的窟窿,姜小姐作為公司合法繼承人,當然應該負責填補。我們這群小股東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如果姜小姐沒辦法在一個月之內拿到五個億的投資,江城赫赫有名的姜氏,恐怕就真要不復存在了。”

五個億的投資,她上哪去找。話已至此,今天這場鴻門宴的目的已經很是明顯了。

姜知漓的聲音冷下來,“五個億?是你們瘋了還是我瘋了?”

這時,嚴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頸上閃得能晃瞎眼的鑽石項鍊,不疾不徐地補充道:“拿不出五個億也沒關係,還有一個辦法。”

“簽下桌上的股權轉讓協議,姜氏的債務就不需要你來填。當然,重振旗鼓的姜氏,也就不能再姓姜了。”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用天價的窟窿,逼她放棄姜氏。姜氏這塊大蛋糕,一直都有人虎視眈眈。

姜知漓垂下目光,忽地輕笑出聲。

嚴蕙皺起眉,就看見姜知漓緩緩抬手,一點一點撕掉了面前那份轉讓協議。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環視一圈座位上的人們,目光又落回嚴蕙身上。

姜知漓勾起紅唇,語氣冰冷而諷刺,“想吞掉姜氏,你有這麼大的胃口嗎?”

嚴蕙愣了愣,沒等反應過來,姜知漓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轉身時,及腰黑髮在空中劃出一抹靚麗的弧度,張揚而肆意,滿身的傲氣融進了骨子裡,沒有因為時間和姜家的衰落而磨滅掉一絲一毫,反而更加盛放。

“一個月,足夠了。”

嚴蕙嗤笑一聲,將另一份合同擺在她面前,“姜大小姐,口說無憑。”

姜知漓冷冷掃了一眼,“沒有律師看過的合同我不會籤。你也沒必要擔心我出爾反爾。如果我真的拿不出錢,你們不是一樣有辦法毀了姜氏?”

她不傻,如果姜氏真的出了那麼大的問題,嚴蕙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氣定神閒地要挾她,把一個爛攤子攏在手裡。

除非,是他們搞的鬼,想逼她交出股權罷了。

可哪怕她知道他們的目的,也無濟於事。姜氏的大小董事股東都站在嚴蕙那一邊,她只有一人,根本無法查清他們動的手腳,只能受人制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爭取時間,想辦法守住姜氏。

見姜知漓執意不籤,嚴蕙也不勉強,反正無論她籤不籤,一個月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直到姜知漓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的磨砂門後,其中一個股東慌了,連忙問嚴蕙:“她不會真的能弄來五個億吧?”

嚴蕙回過神,嗤笑一聲:“江城怎麼可能有人會白白給她投五個億?瘋了嗎?”

更何況她還聽說,曾經姜家出事時,被姜知漓狠狠甩過的那個少年,就是現在旗嶽的新任總裁,如今在江城堪稱隻手遮天的人物。

如果他有意報復,姜知漓無論想從誰那拿到這筆投資,都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嚴蕙臉上的笑容更大,寬慰道:“安心等著吧,一個月之後,一切就見分曉了。”

出了姜氏大樓,姜知漓一眼就看見了倪靈那輛扎眼的紅色瑪莎。

坐上副駕駛後,姜知漓長舒一口氣,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

倪靈一邊打著方向盤,餘光瞥著她問:“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姜知漓掰著手指頭一件件地數起來,十分平靜地敘述:“先是摔倒的時候碰見前男友,然後是正發燒的時候看見未婚夫和親表妹開房,最後被親戚逼宮。”

世界上還有比她更慘的人了嗎?

沒有。

而倪靈坐在駕駛座上聽姜知漓冷靜地描述了一遍後,氣得差不點沒把手裡的方向盤生掰下來,“五個億??你那極品舅媽還要不要臉?還有韓子遇那對狗男女?你沒上去抽他們一巴掌?”

一提到韓子遇,姜知漓這才明白了他昨晚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估計是從沈思萱那裡聽說了今天會有這麼一場逼宮大戲,她沒了可以被利用的價值,於是就被毫不猶豫地捨棄了。人就是這樣現實。

倪靈愁得連連嘆氣:“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畢竟五個億也不是什麼小數目。”

姜知漓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走一步算一步吧,還有一個月時間夠我想辦法呢。”

其實剛剛在會議室裡說那番話時,她也根本沒什麼底氣,只不過是骨子裡的那股勁不允許她輕易低頭。不管一個月之後會怎樣,但起碼現在,她還不能認輸。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劃過,前方紅燈亮起,車子徐徐停下。

姜知漓望著窗外,視線忽然落在不遠處大廈的led屏上。

螢幕上正在播放一則新聞,主持人甜美的聲音從車窗外傳進來。

“近日,我市的著名企業旗嶽集團新任執行總裁回國,引起商界的不小轟動。旗嶽集團隸屬傅氏名下,業務涉及範圍有珠寶,房地產,酒店業等等。據悉,旗嶽新任總裁之前一直負責傅氏集團美國地區的企業投資併購等,如今突然歸國,有望徹底帶領旗嶽站上珠寶業的巔峰。。。。。”

主持人的旁邊,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背影照。

像是在公司門口拍下的,周圍眾人簇擁著,男人西裝筆挺,是最顯眼的存在。

“倪靈。”姜知漓忽然開口。

“怎麼了?”倪靈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疑惑道:“傅北臣?”

姜知漓若有所思地問:“他現在是不是特別厲害?”

昨晚的宴會上,她也聽見那群名媛千金費盡心思地想要巴結他。

倪靈沒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還是認真點頭:“是。”

“有多厲害?”

倪靈想了想,用了個自認為非常恰當的比喻:“文明時代的□□。揍你一頓都能用錢直接把你埋了的那種。”

“……。”

姜知漓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倪靈頓了下,終於反應過來,瞳孔瞬間地動山搖。

“你別告訴我你要去找傅北臣舊情復燃???”

姜知漓輕飄飄看她一眼,淡然如斯,眼裡像是寫著幾個字。

對啊我就是盯上傅北臣了哪又怎麼樣呢。

倪靈深吸口氣,試圖勸她清醒一點:“姐姐,他不是當初那個高嶺之花單純學神了,你知道他在美國商界的手段有多狠嗎?他不來報復你已經夠大方了,你還要上趕子追他??他動動手指頭姜氏可能都沒了。。。。”

“等等,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聞言,姜知漓眉眼彎起來,微微眯起的狐狸眼裡看不出情緒,笑意盈盈地答:“喜歡啊。”

“我看他長得挺像五個億的。”

“……。”倪靈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姜知漓又煞有其事道:“別的不說,追傅北臣這件事上,我還是挺擅長的。”

說話間,姜知漓忽然想起那封躺在她郵箱裡,來自旗嶽的郵件。

好像是在招最新季度產品的設計師。

機會都擺在她眼前了,哪有放棄的道理。

片刻後,倪靈徹底放棄遊說,最後一次警告道:“他以後萬一知道你是為了這個去找他,你就不怕他下狠手報復你?”

“怕啊。”姜知漓漫不經心答。

傅北臣這個人,從以前就記仇的不行。那次主席臺被她偷吻,讓他在全校面前耳根通紅,後來他用這茬欺負了她多久,她都記得呢。

望著窗外飛快駛過的熟悉街景,心底像是有什麼情緒不受控制地洶湧而出。

她該知道,分離是常態,重逢才是意外。

哪怕一別經年,輾轉各地,有些人卻始終讓你無法割捨。

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彌補遺憾的機會。

她已經足夠幸運。

思及此,姜知漓忽然輕輕笑了,像是自言自語般低喃:“就算是報復,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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