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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寡人是神經質,但寡人不摔孩子,爾等期待的好戲是甚?

作者:由 一書一談 發表于 歷史日期:2022-05-21

大秦賦什麼時候摔孩子

《大秦賦》開好了頭,然後又扔給觀眾一條又長又臭的謀反裹腳布,導致評分走低,最後觀眾的耐心勉強由兩個“盼頭”維持著,即:大王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多了兩個弟弟?以及,大王你什麼時候殘暴如何殘暴地“摔孩子”?

“摔孩子”這種殘忍的事情本不應該“喜聞樂見”,但卻也不能怪觀眾,因為在中國文化裡,早就有了摔孩子這種一時之間分不清是非善惡的驚人之舉。所以嬴政如果在《大秦賦》裡摔孩子,還算是效法祖宗的——這個祖宗就是春秋時期晉國的趙氏孤兒案。

嬴政:寡人是神經質,但寡人不摔孩子,爾等期待的好戲是甚?

但是實際上,趙氏孤兒裡面摔孩子的情節還是後人文學演繹產生的,最初是元雜劇紀君祥的手筆,講述程嬰用自己的孩子換來趙氏一族最後血脈的存活,而後長大成人復仇的故事。這個故事最原始的資料是《左傳》和《史記》,都記載了這個蕩氣迴腸的故事,但是卻沒有提及“摔孩子”的情節——不管這個孩子是屠岸賈摔的還是程嬰自己摔的。但在紀君祥的戲曲中,程嬰是主動用自己的孩子換了趙氏孤兒,並且自己的親生子在眼前被屠岸賈用劍剁成了三段。

然而在吳秀波主演程嬰的電視劇《趙氏孤兒案》中,是程嬰自己摔了親生子——這很難接受,也很難演繹,吳秀波說自己演完這一段就緩不過來,而實際上他的演繹還是沒有充足說服力的。而在葛優主演的電影《趙氏孤兒》中,是屠岸賈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情形下,“啪”一下摔死了程嬰的兒子。不同的編劇對這個情節應該是有自己的考慮的,畢竟殺死一個未滿月嬰兒,不管用什麼方式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而最終人們的關注點都會落在“用自己的兒子代替他人的兒子死”這種情節是否真的可能存在的懷疑上。

嬴政:寡人是神經質,但寡人不摔孩子,爾等期待的好戲是甚?

總的來說,葛優主演的《趙氏孤兒》處理是比較合理的,也考慮到了現代人的接受度,即使現代社會依舊會發生摔別人孩子或者摔自己孩子的駭人聽聞。

嬴政在中國歷史中,很長時間裡都是作為開創帝制的暴君而存在,所以嬴政摔死自己同母異父的兩個弟弟也不算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然而,嬴政究竟有沒有殺死自己兩個年幼的弟弟?最原始也比較可信的是《史記》的記載,裡面雖然記載了嫪毐叛亂的事情,但是沒有說嬴政摔死自己的弟弟。說嬴政摔死孩子的是《說苑》,裡面提到嬴政是把兩個孩子裝在麻袋裡“囊載撲殺”,但是《說苑》本就是文學性質的小說體裁,如果把它當成真實的歷史可能會製造“冤假錯案”。

嬴政:寡人是神經質,但寡人不摔孩子,爾等期待的好戲是甚?

由此也可見“摔孩子”這種情節大機率也是文學渲染的可能性大一點,而在《大秦賦》中,雖然嬴政平息了嫪毐的叛亂,但是兩個孩子是被幽禁在甘泉宮,交由李斯處理。雖然觀眾對拖沓的劇情怨聲載道,最後演變為眾人期盼的“喜提摔孩子”的另類吐槽。然而,目前來看《大秦賦》的編劇並不打算演繹嬴政“摔孩子”這種情節,似乎後面也沒有這種情節的必要。

這也是符合《大秦賦》的整體價值和節奏的。因為對於嬴政來說,刺激最大的其實是得知母后和嫪毐的所作所為的那一刻,以及他看見兩個孩子的時刻——如果說真的激動到喪失人性去摔孩子,也只有這兩個時刻會導致“衝動是魔鬼”的後果。相反,在平息嫪毐叛亂的時候,嬴政早已失去了憤怒,因為一切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安排發生的。

嬴政:寡人是神經質,但寡人不摔孩子,爾等期待的好戲是甚?

嬴政在《大秦賦》中不但早熟,而且有異於一般人的忍耐力和籌謀,他為了一舉消除呂不韋和太后對自己的牽制,一邊放任嫪毐的狂妄又一邊折磨嫪毐,讓惶惶不可終日的嫪毐加快了謀反的步伐。嫪毐並不是一個正常人,他身為男人,又被視為寺人,被壓抑的自卑和狂妄都讓他陷入瘋狂,而對付他的手段恰好就是一個比他更瘋狂的人。

嬴政就是這樣的人。

嬴政有迫切想要實現的天下大統一的夢想,但是又被加冠才能親政的鐵律壓得死死的,被啥事不懂的監國母后和啥事都懂的相邦困得無法實現宏願。所以嬴政在熾熱的心和冰涼的現實中變得神經兮兮,常常大晚上不睡覺看著咸陽城,下雨也不躲仰頭感受來自雨點的澆灌,或者是突然跑到甘泉宮去,撞鬼一樣看見了傳說中的母后的另外兩個兒子。這些行為都是嬴政加冠被延後不能親政所導致的焦慮不安神經質的表現。

嬴政:寡人是神經質,但寡人不摔孩子,爾等期待的好戲是甚?

但是,嬴政有心殺死孩子的話其實最可能發生在親眼看見孩子的時候,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會一劍殺了兩個孩子的時候,他卻只是把自己的劍和木劍做了對比。這裡也暗示,在嬴政看來,自己才是真正的秦王,而這兩個孩子充其量不過是木劍這樣的玩具,不足以造成傷害。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殺死孩子的興趣,因為不管是嫪毐還是孩子,對於嬴政來說都是不足為懼的,他們充其量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工具,適當的時候變成一把利劍,而真正要砍的人其實是相邦呂不韋和母后困住自己的雙手。

嬴政:寡人是神經質,但寡人不摔孩子,爾等期待的好戲是甚?

如果嬴政只是因為對嫪毐和母后的厭惡和憤怒而摔死孩子,只說明嬴政內心狹隘殘暴的一面。如果說嬴政真要摔孩子,從《大秦賦》的劇情來看,唯一的理由是冬兒的死,且這個理由是說得過去的,畢竟,冬兒在嬴政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甚至超越了夫人的地位。嬴政對冬兒肯定是有深厚感情的,但是他不曾臨幸冬兒,是因為他深愛冬兒而不願意讓冬兒成為政治權謀的犧牲品。如果嬴政為了冬兒的死而無法排遣內心的怨恨,進而殺死嫪毐的兒子,還可以說是情之所至,演繹一把千古一帝難得一見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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