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殷的長子是誰
我是棠棣,一枚歷史愛好者。歡迎大家【關注】我,一起談古論今,縱論天下大勢。君子一世,為學、交友而已!
金人撕毀和約,舉兵南侵,無疑是對力主和議的秦檜當頭一棒。
以高宗過去的情形看,每當形勢發生變化,或內外政策上發生某些失誤,都要更換宰相或執政大臣,他自己從來不承擔任何政治責任的。
因此,他即位十三年來,更換過十多位宰相和三十多位執政大臣。
這次和議失敗,秦檜當然也面臨著這樣的威脅,而且抗金的形勢愈好,這種威脅就愈大。
為此,他便不遺餘力地破壞抗戰。
1、秦檜的清除異己
秦檜採取的對策是,首先清除可能威脅他的地位的人。
早些時候,他擔心近在紹興府的趙鼎再度入相,指使言官誣陷趙鼎曾受張邦昌偽命,由紹興改知泉州,又落節鉞。
接著又排擠參知政事李光。
李光字泰發,上虞人,崇寧五年(1106)進士。素有人望,前江西安撫制置大使。趙鼎罷相,召為吏部尚書。秦檜初定和議,將揭榜曉諭軍民,朝中大臣不願負謗,想借李光之名押榜,平息浮議,薦為參知政事。李光當時所以贊成與金人講和,基本的想法是“因和議而為自治之計”,即利用議和爭取到的時間,內修政事,增強國力,不料上了秦檜的大當。
當然,李光當時還存有私心,所以上了秦檜的當。
後來秦檜主張撤淮南守備,削奪諸將兵權。李光認為“戎狄狼子野心,和不可恃,備不可撤”。
又反對進鄭億年為資政殿學士。鄭億年是徽宗鄭皇后的從侄,又是秦檜妻子王氏的表兄,徽宗朝位至從官,建炎間被金人擄至北方,後在偽齊做官,至參知政事。和議初成,鄭億年歸南宋,秦檜以資政殿學士、提舉醴泉觀處之。李光堅決反對,當著高宗的面,斥責秦檜“盜弄國權,懷奸誤國”。
秦檜感到這人在身邊是個很大威脅,指使言官劾罷李光。
御史中丞廖剛,本來也是秦檜薦舉的,他也為秦檜排除異己出過力。後來大概覺察出秦檜懷奸誤國,每每奏事論及君子、小人和朋黨問題,並說:
“人君之患,莫大於好人從己。若大臣惟一人之從,群臣惟大臣之從,則天下事可憂。”
這確實切中高宗的毛病。
高宗對宰相寵信時言聽計從,不同聲音一點聽不進。所以,宰相專權的事經常發生。
廖剛說的是高宗,矛頭卻是對著秦檜,秦檜當然不會高興。
金人渝盟已成定局,廖剛請求起用有人望的舊相,“處之近藩重鎮”。
秦檜大為惱火,說:“是欲置我何地耶!”馬上改任廖剛為工部尚書。
金人入侵的邊報到達臨安,大臣從官們會集都堂議事,已任工部尚書的廖剛指桑罵槐地對鄭億年說:
“公以百口保金人講和,今已背約,有何面目尚在朝廷!”
明說是鄭億年,暗指的是秦檜。在場的人誰不清楚,秦檜是力主和議的,現在和議失敗,秦檜就應該引咎辭職。
秦檜也知道廖剛是在諷刺自己,卻裝著若無其事地說:“尚書曉人,不當如是!”
倒是鄭億年覺得無地自容,請求去職,朝廷給予在外宮觀,提舉亳州明道宮。不久,廖剛即被何鑄以罪劾罷。
2、秦檜的笑柄
與廖剛相反,新任的御史中丞王次翁,在朝野紛紛指責秦檜的時候,站出來保駕了。
他對高宗說:
陛下既以和議為主,而諸將備禦益嚴,士卒勇銳,敵雖敗盟,曲不在我,無能為也。前日國是初無主議,事而小變,則更用他相,蓋後來者未必賢於前人,而排黜異黨,收召親故,紛紛非累月不能定,於國事初無補也。願陛下以為至戒,無使小人異議,乘間而入。
高宗深以為然。不管王次翁這些話,對秦檜保住相位有沒有起到實際作用,至少是再也聽不到臺諫反對的聲音了。
秦檜最為擔心的是重新起用張浚。張浚久歷軍旅,在朝野、軍隊都有很高聲望,高宗如果改弦易轍,重新起用是極有可能的。這是他不得不加防範的。
一天,他對同黨、給事中兼侍講馮檝說:
“金人背盟,我之去就未可卜。前此大臣皆不足慮,獨君鄉袞未測上意,君其為我探之。”
馮檝字濟川,瀘州人,與籍貫廣漢的張浚算是同鄉,所以,秦檜說張浚是馮檝的“鄉袞”。紹興八年,馮檝以罪罷官,因贊成和議,投靠秦檜,得到重新起用,由宗正少卿迅至給事中兼侍講,對秦檜感恩戴德,樂為效命。
馮檝入見,試探高宗說:
“金人長驅犯順,勢須興師。如張浚者,且須以戎機付之。”
高宗以為是為張浚遊說,滿臉不高興地說:“寧至覆國,不用此人!”
馮檝趕緊把這訊息告訴秦檜,並說:“適觀天意,概必被逐。願乞瀘州,以為晝錦。”
秦檜非常高興,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馮檝以提舉亳州明道宮去官,很快起知邛州,又改瀘州,滿足了他衣錦還鄉的虛榮心。
一向力主和議的秦檜,面對這突如其來情勢變化,不知作怎樣的表態,才能擺脫自己的尷尬處境,便問計於身邊的官員。
司勳員外郎兼實錄院檢討官張嵲背誦了《書·商書·鹹有一德》中的“德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於克一”兩句,秦檜有所醒悟,留張嵲單獨商議。張嵲說:
“天下之事,各隨時節,不可拘泥。囊者相公與虜人講和,時當講和也;今虜人敗盟,則曲在彼,我不得不應,亦時當如此耳。”
秦檜大喜,即命張嵲代擬奏章。奏章說:
臣聞“德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於克一。”此伊尹相湯鹹有一德之言也。臣昨見達賚有割地講和之議,故贊陛下取河南故疆;既而烏珠戕其叔達賚,藍公佐之歸,和議已變,故贊陛下定弔民伐罪之計。
今烏珠變和議矣,臣願先至江上,諭諸路帥同力招討,陛下相次勞軍,如漢高祖以馬上治天下,不寧厥居,為社稷宗廟決策於今日。如臣言不可行,即乞罷免,以明孔聖“陳力就列,不能者止”之義。
本來開頭引用伊尹兩句話,解釋他過去為什麼力主與金人講和,現在為什麼贊助皇帝“弔民伐罪”,從行文角度看,是說得通的。
可是這短短的文字,卻出現兩處錯誤:“德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於克一。”是《鹹有一德》篇中伊尹告太甲的話,被誤為伊尹告成湯;“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出自《論語·季氏》,是孔子引用周任的話,被誤為孔子所說。可就是這樣的奏章,卻得到高宗的認可。
很顯然,高宗這時也需要有一個給自己轉彎的託辭,所以,批發了這個奏章。奏章一傳出,成為士林笑柄。
當時秘書省寓於法慧寺,有人在大門上題一聯說:“周任為孔聖,太甲作成湯”。
秦檜大怒,懷疑是史館的人寫的。這些人後來都陸續被秦檜加上種種罪名趕走。
3、秦檜的破壞
岳飛見到秦檜這份奏章,非常氣憤地說:“大臣秉國政,忍面謾其主耶!”
君相的思想達到默契,秦檜便肆無忌憚地利用高宗的名義,阻止這場戰爭的進一步擴大,甚至用皇帝的親筆御札限制軍隊的進退。
高宗歷來賜給臣下的所謂親筆御札,大多數都是由宰相或執政大臣代為擬稿,高宗親手抄寫一遍,然後頒發。
如張浚為相時,賜諸將詔旨,高宗往往命他擬進,“未嘗易一字”;岳飛鎮壓楊麼後,高宗賜御札,即由參知政事沈與求所擬。
秦檜為相,當然也是如此。
這雖然要經過高宗的認可,但摻入自己的觀點,先入為主地影響高宗,是完全可能的。
在這次對金作戰中,高宗的許多御札,大體上就是這樣出籠的。
前面我們已經提到的,在順昌初戰告捷時,秦檜即奏請下詔令劉錡“擇利班師”。
大約就在同時,朝廷派特使到三大將軍前計事。依岳飛所得御札看,是授予朝廷的基本方略,即“重兵持守,輕兵擇利”。
意思是:不進行大規模的反擊金兵,而是選擇有利時機,以輕兵出擊。張俊、韓世忠應該得到同樣的御札。
六月下旬或閏六月初付岳飛御札說:
“今虜兵雖退,若不乘時措置,恐他時愈見費力。已令張俊措置亳州,韓世忠措置宿州、淮陽軍,卿可乘機進取陳、蔡,就閏六月終,一切了畢。”
這是限定作戰範圍和作戰時間,即攻下亳、宿、淮陽、陳、蔡幾個州軍,到閏六月底,戰事就告結束。
在順昌大捷之後,又賜岳飛御札說:
“劉錡在順昌屢捷,兀朮親統精騎到城下,官軍鏖擊,狼狽遁去。今張俊提大軍在淮西,韓世忠輕騎取宿,卿可依累降處分,馳騎兵兼程至光、蔡、陳、許間,須七月以前乘機決勝,冀有大功,為國家常利。”
以高宗、秦檜的想法是:可以小勝,以賺取與金人講和的籌碼;不能大勝,留下與金人講和的迴旋空間。
順昌初捷之後,劉錡沒有執行“擇利班師”的命令,才有後來打敗宗弼十餘萬精銳部隊的重大勝利。劉錡打算乘勝前進,但秦檜堅持召劉錡還師。
4、十二道金牌真相
當時,建炎間使金被拘留在燕山的洪皓,有密奏到朝廷說:
“順昌之役,敵震懼喪魄,燕之珍寶,悉取而北,意欲捐燕以南棄之。王師亟還,自失機會,可惜也。”
又說:“敵已厭兵,朝廷若乘勝進擊,再造猶反掌耳。”
岳飛兵進德安,不接受“重兵持守,輕兵擇利”和“宜且班師”的指令,進軍河南,因有屢戰屢勝,收復大半河南和郾城大捷的紀錄。郾城大捷之後,宗弼已力不能支,打算從汴京撤走。
岳飛得此訊息,上奏朝廷,請求渡河北伐。
奏章雲:
臣聞漢有韓信,項羽投(授)首;蜀有諸葛,二主復興。臣雖不才,所望比此。乞與陛下深入敵境,復取舊疆,報前日之恥。伏望陛下察臣肝膽,表臣精忠。
秦檜讀到奏章,非常惱火,指使殿中侍御史羅汝楫奏請岳飛班師,說:
現在“兵微將少,民困國乏,岳飛深入,豈不危也。陛下降旨,且令班師,將來兵強將眾,糧食得濟,興師北征,一舉可定,雪恥未晚。此萬全之計。”
岳飛得班師詔書後,又上《乞止班師詔奏略》雲:
虜人巢穴聚東京,屢戰屢奔,銳氣沮喪。間者言,虜欲棄其輜重,疾走渡河。況今豪傑向風,士卒用命,天時人事,強弱已見。時不再來,機難再失。臣日夜料之熟矣,惟陛下圖之。
高宗看到這個奏疏,自謂被岳飛的“言詞激切”所感動,手札令岳飛說:
“卿且少駐近便得地利處,報楊沂中、劉錡同共相度,如有機會可乘,即約期並進。如且休止,以觀敵釁,亦須聲援相及。”
並告知岳飛,楊沂中已於紹興十年(1140)七月二十五日出發,可以將這個意思轉告他。
秦檜得知高宗這個態度,非常恐懼。
在岳飛收到御札之前,秦松搶先以“孤軍深入不可留”為由,一天下十二道金牌迫令岳飛班師赴朝奏事。
岳飛悲憤交集,至於泣下,東向再拜,嘆道:
“臣十年之力,廢於一旦!非臣不稱職,權臣秦檜實誤陛下也。”
岳飛知道事已至此,無可挽回,決定於七月十九日從鄙城退師。
但擔心孤軍深入,宗弼知道後會斷其歸路,便揚言第二天要渡河北伐。宗弼懷疑東京城百姓作岳飛內應,棄城連夜北逃百餘里,岳飛才開始撤軍。
5、無奈的撤退
岳飛班師,中原百姓大失所望,不少人攔著馬頭哭訴:
“我等戴香盆,運糧草,以迎官軍,虜人悉知之。今日相公去北,某等不遺噍類矣!”
岳飛也立馬悲咽,令左右出示朝廷詔書,說:“朝廷有旨,吾不得擅留!”
撫慰再三,百姓哭聲震野。到了蔡州,有進士數百人及僧道、父老、百姓聚集到岳飛住所,有進士領著大家叩頭說:
“某等淪陷腥羶,將逾一紀。伏聞宣相整軍北來,志在恢復,某等跂望車馬之音,以日為歲。今先聲所至,故疆漸復,醜虜獸奔,民方室家胥慶,以謂幸脫左衽。忽聞宣相班師,誠所未諭,宣相縱不以中原赤子為心,其亦忍棄垂成之功!”
岳飛說:“今日之事,豈予所欲哉!”,把詔書取出,讓大家輪流觀看。
這些人看了詔書,號啕大哭。岳飛不忍這些百姓再遭金人蹂躪,決定把漢上六郡的閒田分給他們耕種,並留軍五日,等待他們隨軍遷徙。當時統制官趙秉淵知淮寧府,岳飛命統制官李山、史貴領兵增援,遣諸將還武昌,自領親兵二千自順昌渡淮赴臨安奏事。
6、得而復失的河南之地
在宗弼夜棄東京,將要渡河北去的時候,有一太學生抓住宗弼的馬韁繩勸阻說:
“太子毋走,京城可守也,嶽少保兵且退矣。”
宗弼說:
“嶽少保以五百騎破吾精兵十萬,京師中外日夜望其來,何謂可守?”
這位太學生說:
“不然。自古未有權臣在內,而大將能立功於外者。以愚觀之,嶽少保禍且不免,況欲成功乎!”
宗弼認為很有道理,便留了下來。果然,第二天岳飛就退師了。
這次戰爭,中原戰場是主戰場,岳飛一退師,整個東線戰局急轉直下,穎昌、淮寧、蔡、鄭諸州,又被金人佔領。
八月九日,韓世忠在泇口鎮擊敗來救淮陽軍(江蘇下邳)的金兵,攻克淮陽軍,仗是打勝了,但不久也被迫撤回。
七月二十五日出師的楊沂中,八月十六日兵至宿州,本想偷襲金兵,結果中了金人埋伏,被金人打得潰不成軍,三三兩兩的潰兵散在淮河上下數百里間;宿州失守,楊沂中不得不退還泗州。戰報傳到朝廷,朝廷十分緊張,又令淮南州縣“權宜退保”了。
至九月初,楊沂中還師鎮江,劉光世還師池州,劉錡還師太平州,不再出師了。
九月八日,本為李興的手下敗將的金將李成,又以數萬之眾來攻西京洛陽,李興以眾寡不敵,又無援軍,遂棄城寓治於永寧百馬山。
至此,河南新復州郡重新淪入金人手中。
岳飛得知此類訊息,不禁激憤地說:
“所得諸郡,一旦都休!社稷江山,難以中興!乾坤世界,無由再造!”
他一到臨安,立即要求解除兵柄,還力辭少保頭銜。他說,“羯胡敗盟,再犯河南之地”,“區區之志,未效一二,臣復以身為謀,惟貪爵祿”,“萬誅何贖”!
好端端的戰局,就這樣被斷送了。
(正文完)
如果有其他關於歷史領域的話題或觀點可以【關注】我私聊,也可以在下方評論區留言,第一時間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