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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雲岡石窟第3窟新發現銘文,可能是工匠私刻留名!

作者:由 才來網兒 發表于 歷史日期:2021-09-29

這次宋遼盟約稱為什麼

揭秘|雲岡石窟第3窟新發現銘文,可能是工匠私刻留名!

▲雲岡石窟第三窟造像

2019年4月,雲岡石窟第3窟危巖體加固工程開始啟動。6月14日,筆者在施工現場調研時,在第3窟後室三尊像與窟頂間的崖壁上(圖1),發現了六處銘刻文字,其字數不等、大小不一、內容各異、時代不明。從位置和字跡情況看,應為歷史上某階段石窟開鑿或修繕後工匠留刻的痕跡。

這對於缺少文字記錄的雲岡石窟來說,顯得極為珍貴,在空曠的第3窟內出現銘刻文字真是出人意料,更是一大驚喜。這些銘刻或許對研究第3窟的開鑿和歷史活動有所幫助。本文試將這幾處銘文作一初步探討,公之於眾,就教於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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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 銘文位置示意

第3窟是雲岡石窟規模最大的洞窟,形制特殊,始鑿於北魏,唐、遼、金時代窟前曾有過建築活動。

石窟斬山開鑿,東西長約50米,高約27米。洞窟分前後室,前室凸出主立壁,內部一分為二,互不相通, 各有一門兩窗,彼此對稱,頂部東、西各矗立一座三層方塔,雙塔之間的中央位置有一方形窟室,主像為彌勒菩薩。方形窟室與雙塔間主壁面有兩孔明窗與後室相通。明窗上方崖壁有12個長方形梁孔橫成一排, 梁孔向內深入轉折向上垂直通頂(圖2)。洞窟後室空間廣大,平面呈“凹”字形,東西寬約43米,左右有南北向耳洞縱深約15米,地面殘留大面積取石痕跡。中部凸出巖柱西側有一佛二菩薩造像,題材為西方三聖(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造像組合, 學界普遍認為三尊像是初唐時期作品(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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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 第3窟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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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 第3窟三尊造像

1993年7至8月,第3窟窟前地面和前室地面進行了考古發掘,發現北魏開鑿石窟留下的未完工基岩地面(圖4);唐代整理的窟前地面及修築的臺基;金代修建的殿堂建築遺蹟的夯土築基等 [1]。考古結果告訴人們,第3窟開鑿於北魏,但是沒有最終完成,唐代、金代分別在窟外構築過建築物。後室地面開窟取石遺蹟、壁面上下空間隔層斷續的遺蹟, 揭示了石窟開鑿的方法和順序。

這一考古發現,榮獲了當年的“中國十大考古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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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 第3窟地面取石遺蹟

後室柱體西側的一佛二菩薩三尊像,是具唐代風格的造像。主像高10米。除造像之外還有些施工建築遺蹟,在三像外兩側巖體上有數個縱列方坑遺蹟與前壁方坑遺蹟對應。有研究者[2]認為:三尊像開鑿時,上下空間隔層還在,在上部空間鑿完大佛頭部後,開啟隔層鑿大佛下部及兩側菩薩。這些壁面方坑痕跡在上下隔層痕跡之下,因此推測是當下部空間造像時施工腳架所留痕跡。

新發現的銘刻文字處於上層空間,在三尊像上方與窟頂間凹凸不平的取石後的自然斷面上,這個位置除非施工時有腳架可至,否則是難以到達的。所以可排除遊人無聊所為,也非官方敕令,而應該是匠人們對自己辛勞付出的一種印記。其中兩處字跡下方有再次剔平石面的鑿痕,有打破關係。

這幾處銘文自東向西分別是:1、“川州張德”(高30、寬7釐米)“德”字下方有向下的鑿孔打破了字跡(圖5);2、“衛”(繁體字,方17釐米,旁邊“亻”形痕跡,似為“衛”字初刻而後棄之筆畫)(圖6);3、“寺僧法義供 / 弟子馬仁優?僧”(幅高50、寬30釐米,每字方約10釐米)(圖7);4、“杜虎”(每字方約10釐米)(圖8);5、“宋文信”銘刻(每字高約8、寬約6釐米 )(圖9);6、“李”字銘刻( 方約21釐米, 三尊像西側豎向斷壁上)(圖10)。

上述六處銘文中,有兩處含有的地名、人名資訊的銘刻值得關注:

一是“川州張德”。這處銘文最後一字被一向下的鑿孔打破,鑿孔位置原來是否還有字不得而知。鑿孔口徑上大下小,內懸掛有打製鐵鉤,鐵鉤粗細似今之細鋼筋,形狀由橫、豎彎鉤兩部分組成,橫鐵左右向卡在鑿孔上口徑內,鉤柄穿過鑿孔下垂約10釐米,並向北彎折,補角約 30度, 鉤尾閉環,環口約可穿筆。向上提時, 鐵鉤卡頓不能抽出。鉤環向下延長線在北壁的投影正是主像造型的中線位置,由此推斷掛鉤應與下方壁面主像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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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 “川州張德”

銘刻中“川州”應為地名,筆者檢索史料,查到有關的記載如下:

【中京道】川州,長寧軍,中,節度。本唐青山州地,太祖弟明王安端置。會同三年,詔為白川州。安端子察割以大逆誅,沒入,省曰川州。初隸崇德宮,統和中屬文忠王府。統縣三:弘理縣,統和八年以諸宮提轄司戶置。鹹康縣、宜民縣,統和中置。[3]

遼朝應曆元年 (951年),改白川州設定川州。治所在鹹康縣 ( 今遼寧省朝陽市東北 )。包括今遼寧省朝陽市、義縣北部。金朝大定年間併入懿州,承安年間恢復,治所在宜民縣 ( 今遼寧省北票市東北 )。泰和年間併入義州、興中府。元世祖時恢復。明太祖洪武年間廢除川州。[4]

由此可知“川州”為遼代中京道所轄州名,屬長寧軍,級別為中,設節度使。原本唐青山州地盤,遼太祖弟安端設定,遼太宗會同三年(940) 賜名“白川州”。安端的兒子因大逆罪處死後,應曆元年(951)白川州被官府沒收並省稱為“川州”。初屬遼聖宗太后崇德宮帳,統和(為遼聖宗的年號,983年-1012年)中歸屬大丞相、晉國王韓德讓(耶律隆運,諡號文忠)府。統轄三縣。金代廢,元初復置,明洪武年間又廢。

“中京道,遼統和二十五年 (1007年 ) 置,治所在中京大定府 ( 今內蒙古寧城縣西南大明城 ),轄境東至今遼寧錦州市、義縣,北至今內蒙古赤峰市、敖漢旗,南至今河北秦皇島市及其西北長城一線,西有今河北灤河流域。金初改置中京路。”[5] 由上可知“中京道”之名稱使用約一百餘年,沒有“川州”之名稱使用時間長。銘文中張德來自遼代中京川州地區,應該屬實。其名字出現在造像上方開窟取石的崖壁上,可以說他只是來西京大同做苦力的工匠之一。

處於遼宋邊境的佛國聖地雲岡石窟,除上述來自遼都的人,也有來自北宋地區的人。筆者於2009年在雲岡石窟第2窟明窗西側“雲深處”題刻字後,曾發現有“貝州得一之章”方形篆書印章銘刻,這方印章居於銘刻石面中央上方,周圍草書文字,頗有書畫味道。經查史料,“貝州”北周始置,後來清河郡、貝州兩名反覆更替,於北宋慶曆八年也就是遼重熙十七年(1048)以後改稱“恩州”。

可見,“貝州”銘刻出現的時間早於《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6](以下簡稱《金碑》)所記“遼重熙十八年(1049),母后再修”的時間。“川州、貝州”等遼宋時代州名在石窟的出現,是南來北往的人士在石窟活動的見證。第1、2窟前考古出土實物中,有多款識的北宋錢幣出現,年代多屬遼宋和好之後,跨度長達百年。歷史上自979年起宋朝北伐,至1004年宋遼訂立澶淵之盟,經過二十五年的戰爭後,宋遼締結盟約, 燕雲地區領地爭端得以緩和,雲岡峪邊地交通得以改善。

遼金時代國主佞佛,雲岡石窟曾進行過較大規模的修繕,據《金碑》記載:遼重熙十八年(1049),母后再修;天慶十年(1120),賜大字額;鹹雍五年(1069),禁山樵木、又差軍巡守;壽昌五年(1099),委轉運使提點;清寧六年(1060),又委轉運使兼修。金天會二年(1124)改撥河道,皇統三年至六年(1143-1146),重修靈巖大閣九楹、門樓四所等。由以上記載可知,遼代官方對石窟修繕、關注長達半世紀,接近北魏開鑿石窟的時間長度。金代改撥河道屬官軍行為,而皇統年間的修繕則屬民間行為,王稟慧住持並化緣,費錢兩千萬。

今天,我們從雲岡石窟數次考古發掘情況看,窟前有多處遼金建築遺蹟,甚至向西在十里河對岸的魯班窯也發現大規模遼代建築。窟頂東、西有遼代寺院遺址、鑄造場地。可見遼代在雲岡進行過大規模的建設。而留下的字跡只有第13窟南壁一方小小的契丹官員家屬修像記,其文字細小,刻在北魏佛座前原來預留的銘石面上,反映出民間修像者對佛像的敬畏。上述“川州、貝州”等地名,同樣細小隱蔽,同樣顯得稀有而珍貴。

二是“寺僧法義供 / 弟子馬仁優?僧”。這處銘文位置在上述“川州張德”西側,刻字兼隸楷之形。相對於其他幾處單獨姓名,這算是個二人(含)以上師徒小團隊。“寺僧”二字點明, 這處銘文出自本寺僧人。“寺”字有兩個含義,一指官署名,如大鴻臚寺等;二指佛教廟宇名, 如白馬寺等,這裡的“寺”字筆者理解屬於後一種,說明這時的武州山石窟前,至少第3窟前存在有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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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 寺僧法義

雲岡歷史上北魏有“靈巖寺、通樂寺”,唐代有“僧寺、尼寺”,遼代更是有十所寺廟各具其名,金代復建有“靈巖大閣”,明清有“石佛古寺”。銘文中的寺說的是哪個寺,實難定論。現存的北魏造像銘記裡,沒有“寺僧”的提法,這種稱呼在雲岡出現估計是北魏之後才有。銘文中的“寺僧”二字為異體字,在歷代書法中像此處“寺”字的寫法少見,而“僧”字寫法在楷書體和碑刻中多見。

“法義”,作為名詞,指法度義理,還可指以“法”結義的組織, 類似於以“邑”結成的“邑義”。在北朝後期,以法結義的方式超越了以地區結義的方式,“法義”一詞有取代“邑義”一詞的傾向,如北魏正光四年 (523) 河南省偃師市《法義三十人造像記》、大魏孝昌三年(527 年)濟南歷山《法義兄弟一百餘人造像記》、北魏永熙三年 (534)《法義兄弟等二百人造像記》、大魏武定二年(544)《王貳郎法義三百人等造像記》等,這些造像記裡,“法義”後面的人數就是這個“法義”組織的規模。

在此處,“法義”前邊有“寺僧”,連起來理解就不是指佛法義理,後邊既有“弟子”人名,也就不專指義團組織。筆者認為這裡的“法義”指的是僧人的法號。“法”字輩的僧人在雲岡比較少見,在第11窟太和七年(483)造像題記旁邊引導僧裡有“邑師法宗”銘文。還有在北魏孝文時期幫助曇曜在武州山筆錄佛經的南朝人劉峻,字孝標,本名法武。在《魏書·釋老志》中,法字輩的名僧也不足十人。再查閱明清現存的雲岡碑石,也沒有法字輩僧人記錄。這位銘刻為法義之名的僧人可能原本就是位普普通通的僧人。

後一句“苐子”的“苐”是“弟”的異體字,古代同“第”,而“第”又通“弟”。“苐”的寫法在隸書和碑刻中有例可尋,雲岡北魏造像銘記裡“弟子”的寫法在早期為“弟”(第20窟西壁),晚期為“苐”(第5-1窟南壁)。“子”字刻於行外旁側,概表示謙讓。“弟子馬”後面似有二字合在一起,分開上下是“仁”和“優?”,如果是二字合一的,則難以辨認是何字, 如分開兩字就可能指的是馬姓的兩位弟子。以上異體字用法和個別字的處理方式表現出私刻銘文的隨意性。

此銘刻上方有一小小的帶勾的符號標記,意義不明,疑似定位標誌,如果和前述“川州張德”下方的鐵掛鉤有關,那法義及其弟子可能就是懸掛鐵鉤並與之擴充套件作業有關聯的人。馬姓弟子名字下邊的“僧”字如連在一起讀,甚不好理解,既是弟子就不便提僧,況前面有寺僧之僧。此處的“僧”如果與前句下邊的“供”字聯絡起來作“供僧”,反倒是很容易理解,意指施捨財物供養僧人。

從銘刻字跡上看,“供僧”二字似乎比其他字要粗壯有力,入石更深,並且與上邊的字間距要大些。此處銘刻是否有意強調“供僧”兩個字的意義?如果寺僧與弟子一起進行供僧活動,並記錄於此,是否意味著法義師徒在這裡曾經進行過一場有紀念意義的宗教活動?場面或許大,人也或許多。而這個時間,不好確認。有供僧活動,起碼有寺廟存在,有眾僧存在,或許,寺廟裡也有了佛像。

在第3窟西明窗東壁,鑿進一方龕,龕底呈鍋底狀,北面開口正對北壁大佛面部,研究者認為這是燃燈用的儲油鍋[7],油燈光亮透過方孔可以照亮後室的主像。試想,如果前面沒有寺廟遮陽,這種照明只在夜晚起作用而白天不需要。可見,石油鍋製造之時,窟前必有寺廟建築,內部陰暗,需要長明燈來照亮窟內,主要是讓人看到佛像。而這種設施建設也可算作供僧之舉吧。供僧舉動有大有小,供奉瓜果香油之類恐怕不值得去書寫。所以,法義和他的弟子一定做了件有意義的事,值得紀念,我們今天已無法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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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6 “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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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8 杜虎

其餘四處“衛”“杜虎”“宋文信”“李”基本是人名姓氏,其中“衛”的繁體一般多作“彳”旁,此處作“亻”旁,為異體字。

異體字出現在碑誌中也叫碑別字,是刻字工匠的一種手法。這位“衛”氏匠人把姓氏刻的很大,可能此人有點身份地位,而且刻了兩筆畫又換了個岩石狀況好的地方重刻,可見其有充足的時間和耐心,只刻出一字,也顯示出其宗族觀念和自我剋制意識。“杜虎”“宋文信”兩處銘刻,字型小且在不顯眼的地方,有一定隱藏和膽怯心態。“李”字尺寸最大,有隸書形體意蘊,從其所處位置來看,年代或晚於上述幾處銘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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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9 宋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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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0 李

透過對以上銘文的分析,我們得出以下幾點粗淺認識:

一、遼代中京川州人張德,參與了第3窟後室的工程,時間可能在第3窟三尊造像之前或後期妝鑾之前,是最早將名字刻到崖壁上的人。

二、本寺僧人法義及馬姓弟子,在第3窟做過供僧活動,時間在張德所做工程之後,在三尊像完成之後或後期妝鑾後,活動時窟前已有寺廟建築,有僧人住寺。

三、“衛”、“杜虎”、“宋文信”幾人或是與前述人員同時代,但輩分資歷略低,留名位置在右側。“李”字銘刻時間應該最晚,或晚於上述人所處時代。

四、第3窟主佛面部及上身有方形鑿孔,內有鐵釘至今存在,似乎曾經妝鑾,如放中線施工,則時間在張德所做有關工程之後,說明張德所做是開窟或造像工程。

五、《金碑》中“母后再修”指遼興宗的母親遼聖宗欽哀皇后,如若裝鑾屬再修,那張德有可能就是遼聖宗時參與初修的人,初修內容是否包含三尊像的開鑿?不能排除。

六、法義及其弟子供僧活動或與妝鑾有關,明窗上的長明燈抑或在妝鑾時設定,他們的活動與張德活動有一定時間間隔。

新發現的第3窟幾處銘刻中,“川州”二字意義重大,他指明瞭工匠的來源地,而這個地名又有史可查。

關於“川州”這一地名比較權威的考證,是周振鶴主編、餘蔚著《中國行政區劃通史》第二編第三章《中京道府州城縣沿革》中“頭下白川州-白川州-川州”條,著者經過嚴謹的論證,得出結論是:“該川於天祿五年(951)所發生的改變,僅是改變歸屬,改名之事,卻另有其時”,“直到遼末,白川州才徙治宜民縣,並改名川州。至天慶六年(1116)《遼史》方載有‘川州’”。[8]

按餘蔚的說法,刻在雲岡石窟的“川州”二字的時間應該不早於遼末金初這個時間段。此時間段內雲岡石窟修護活動有遼“天慶十年(1120),賜大字額”;金“天會二年(1124)改撥河道”,都似乎與第3窟無關。而與第3窟有關的是“皇統三年至六年(1143-1146)重修靈巖大閣九楹、門樓四所等”,卻沒有提到開窟造像或修像。如果預設“川州”二字是張德此時留刻,則金代皇統年間(1141-1149)是銘刻時間下限。雖然元代至正五年(1345)出土的《重修川州東嶽廟碑》[9] 中仍有“川州”之稱,但筆者認為元代在雲岡石窟開窟修像或建築的可能性不大。明代邊事戰亂,更無可能。

在歷史上,川州和雲岡在佛教上有某種淵源。川州曾經是東晉十六國時期慕容氏燕政權的都城龍城的屬地,也就是今天的遼寧省朝陽市地界。朝陽市號稱“三燕”(前燕、後燕、北燕)都城。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間(公元485年前後),在三燕龍城宮殿舊址上,馮太后為其祖父北燕王馮弘祈壽冥福和弘揚佛法而修建了“思燕佛圖”,即今天朝陽北塔前身。這時的朝陽屬北魏營州昌黎郡龍城縣,還沒有“川州”這個名稱。北魏太和二十三年(公元499年)營州刺史元景在距朝陽東六十多公里的義縣開鑿萬佛堂為皇室祈福,這個石窟含有云岡、鞏縣、龍門等地石窟造像的風格,顯示出北魏都城主流造像藝術向東輻射的印記。到了遼金元時期,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依然崇信佛教,遼初和遼重熙十三年兩次維修了朝陽北塔。

遼代興宗、道宗時期在雲岡的建築工程浩大,對雲岡佛像有過補塑妝鑾,均有遺蹟見存。雲岡遼代“十寺”之名、《金碑》中“重熙十八年母后再修”說明遼代在雲岡的工程是皇家性質的,第3窟銘文帶有私刻意味,從這點上看,無論如何不能算到遼代皇家工程裡。而金代王稟慧化緣重修靈巖大閣為個人善舉,可能有工匠私刻留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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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窟造像

註釋:

[1]雲岡石窟文物研究所、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市博物館:《雲岡石窟第3窟遺址發掘簡報》,《文物》2014年第6期。

[2]彭明浩:《雲岡石窟的營造工程》,文物出版社,2017 年。

[3](元)脫脫等:《遼史·卷三十九》,中華書局,1974 年。

[4]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7559240-7833333。html。

[5]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25714830-26803734。html。

[6](明)謝傑:《順天府志》,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 年。

[7] 張焯主編:《雲岡石窟全集》第一卷釋論,青島出版社,2017年。

[8][9] 周振鶴主編、餘蔚著:《中國行政區劃通史》,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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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岡造像

BY|雲岡石窟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