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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推薦】杜門絕跡意思是什麼?遼海地名淵源考【考點發布】

作者:由 中國地名資訊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1-07-01

杜門絕跡意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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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海”地名淵源考

【作者簡介】

王禹浪

(1956-),男,黑龍江方正人,大連大學東北史研究中心主任,二級教授,俄羅斯阿穆爾國立大學榮譽博士,主要從事東北史研究。

王文軼

198

1-),男,遼寧大連人,助理研究員,主要從事東北史研究。

【摘要】

近年來,地域文化研究逐漸得到人們的重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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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齊魯”“燕趙”“吳越”“荊楚”“嶺南”“關中”等代表各自地域的文化符號相繼應運而生。關於東北這一地域的文化命名雖然有過討論,但始終沒有達成統一,如“關東文化”“東北文化”“白山黑水文化”“遼海文化”“遼東文化”等。尤其是“遼海”文化中“遼海”一詞究竟起源於何時,尚有待進一步的探索。經考證“遼海”一詞的淵源並非是學術界已成定論的源於《魏書》的觀點,而是源於《後漢書》或《三國志注》二書。此外,在遼寧省義縣奉國寺內有金代明昌年間宋人張紹所撰寫的碑文中發現了“遼海”的字樣,這是第一手資料。

【關鍵詞】

遼海淵源《魏書》;《後漢書》;《三國志注》;遼海碑文

2004年10月、2006年11月,遼寧省歷史學會先後兩次在大連召開了“遼海歷史文化學術討論會”。兩次會議的核心議題都是討論以“遼海文化”冠名東北地域文化的原因及文化特徵。2013年12月,由《中國社會科學報》遼寧省社會科學界聯合會、瀋陽故宮博物院三家聯合主辦的“遼海文化歷史淵源與文化特徵研討會”在瀋陽隆重召開,大會再次對遼海歷史文化的歷史淵源與文化特徵進行了專題研討。閱讀“遼海歷史文化學術討論會”的會議綜述及親自參加三次學術會議,使我們有機會對“遼海文化”的研究狀況有一個基本認識。有感於斯以及基於對遼海地名的特殊性和重要性的考慮,筆者認為有必要對遼海地名淵源及其文化內涵進行專門考釋。

當前,對用以遼海文化冠名東北地域文化原因的探討主要是從“遼海”地名的歷史沿革、含義及其地域範圍三個方面進行論證的。有關“遼海”地名的歷史沿革和含義,金毓黻先生早在編輯《遼海叢書》時就曾作過考釋:“命名遼海,何也?考《魏書·庫莫奚傳》雲:‘乃開遼海,置戍和龍’。《北史·突厥傳》雲:‘其地東至遼海,以西至西海萬里’。《唐書·薛仁貴傳》謂,“仁貴威震遼海’。此遼海一名之所由出也。宋人之《乘軺錄》載遼館伴劉經之語曰:‘遼海即遼東也,樂浪、玄菟之地皆隸焉。’此一義也。《遼東志》謂:‘艾河源出那丹府,西流與土河會,別名遼海。’又謂:‘遼海源接艾河,西流入梁房海口。’此雲遼海即指遼河,此又一義也(《明史·地理志》:‘三萬衛西有大清河,東有小清河流合焉,下流入於遼河,東北有艾河流合焉,謂之遼海。’此解較《遼東志》為尤晰)。近人釋遼海之義者,謂遼河上源之地有廣大之沙漠,一望如海。然終不若劉經所釋之明晰。金人張浩構‘遼海亭’於遼陽。高士談有詩詠之,又何嘗限以遼河上源耶?《遼東志》之釋遼東也,曰遼遠也,以其遠在九州之東,故曰遼東。明人于山海關外概稱之曰遼東都指揮司,蓋用是義。然則遼海之名義同遼東,又何疑乎?或謂遼海命名之義,敬聞命矣。若吉林、若黑龍江,似非遼海所能賅。抑又不然。前代之稱遼東,未嘗遺吉、黑之地而不數。且稱名之例,往往以大賅小,如元人之稱遼陽行省,非遼陽一地所能限也。清代之稱奉天省,又非奉天一府所能限也。故稱遼東而賅遼西可也,稱遼海而賅吉、黑亦可也。”

從金毓黻先生對遼海的考證中可以看出遼海之名由來已久,究其內涵,至少有四層含義:其一,遼海為遼東之別稱;其二,遼海即遼河;其三,遼海為遼河上源之沙漠地區;其四,遼海意賅東北。這些認識是金毓黻先生對史料中遼海的歸納和總結,不可謂不珍貴,因此亦被諸多專家學者所認同或採納,但根據查閱史料來看,遼海之名在成書早於《魏書》(成書於北齊天保五年,554年)的《後漢書》(成書於南朝宋,424-445年之間)、裴松之《三國志注》(成書於南朝宋元嘉六年,429年)中就已經有所記載。

《後漢書》卷七十三《劉虞公孫瓚陶謙列傳第六十三》雲:“是歲,瓚破禽劉虞,盡有幽州之地,猛志益盛。前此有童謠日:‘燕南垂,趙北際,中央不合大如礪,唯有此中可避世。’瓚自以為易地當之,遂徙鎮焉。乃盛修營壘,樓觀數十,臨易河,通遼海。”

裴松之作《三國志》蜀書十二《杜周杜許孟來尹李譙郄傳第十二》注云:“兇命屢招,奸威仍偪,身寄虎吻,危同朝露,而能抗節玉立,誓不降辱,杜門絕跡,不面偽庭,進免龔勝亡身之禍,退無薛方詭對之譏;雖園、綺之棲商、洛,管寧之默遼海,方之於秀,殆無以過。”

當然,列此二則史料,並非說明遼海地名始於南朝之宋,但可以說明“遼海”一詞早在南北朝時代即已經普遍使用,文獻的記錄可能更晚於實際使用的時間。

關於遼海所指的地域範圍,顧奎相教授在《開放性是遼海歷史文化的重要特徵》一文中解釋其範圍泛指遼河流域及黃海以北的廣闊地區。而上文所引金毓黻先生的觀點,“遼海之名義同遼東”,其地域範圍涵蓋遼、吉、黑三省。可以說,這兩種觀點所指地域範圍基本是一致的:遼海地域範圍包括今天的東北地區。

“遼海”地名淵源考

對於上述觀點,我們認為有待於進一步的思考和商榷。第一,金毓黻先生並沒有列舉出遼海可以涵蓋東北區域的直接佐證史料,“若吉林,若黑龍江,似非遼海所能賅。抑又不然,……稱遼海而賅吉、黑亦可也”。其結論為推測。第二,金毓黻先生舉例稱《遼東志》釋遼東取義“以其遠在九州之東,故曰遼東”,又因明人于山海關外概稱遼東都指揮司,是為遼東涵蓋東北地域。因此得出結論“遼海之名,義同遼東”,“遼海而賅吉、黑亦可也”。對此應當思考的是,金毓黻先生認為遼海可涵蓋東北地域是因明代遼東之廣闊地域,但成書於明代的《遼東志》和《明史·地理志》中已經明言,遼海即遼河,可見明代遼海並非義同遼東。然金毓黻先生有“遼海之名,義同遼東”的結論來源於北宋路振之《乘軺錄》載遼館伴劉經之語“遼海即遼東也,樂浪、玄菟之地皆隸焉”,但是,劉經對遼東和遼海的認識已經說明宋人眼中的遼東並不能指代整個東北,否則又何故補充“樂浪、玄菟之地皆隸焉”,豈不多此一舉。另據宋人歐陽修等撰《新唐書》列傳第三十六:“仁貴曰:‘在善用,不在眾。’身帥士,遇賊輒破,殺萬餘人,拔其城,因旁海略地,與李勤軍合。扶余既降,它四十城相率送款,威震遼海。”眾所周知,薛仁貴乃唐朝東征高句麗大將,在對高句麗的戰爭中屢建奇功,震驚了高句麗朝野上下及其民眾,因此才會有宋人對其“威震遼海”之美譽。由此可知,宋人之遼海地域範圍不會超過高句麗在唐滅其之前的勢力範圍,更不可能包括整個東北地區。但根據劉經所言遼海即遼東,幷包括樂浪、玄菟之地的描述可以推斷廣義之遼海,其東可達日本海,其南可至黃、渤二海。其西界據《遼史·地理志》中“幽州在渤、碣之間,幷州北有代、朔,營州東暨遼海”可知當在營州之東,不包括大淩河流域之遼西地區。這與上文所考《新唐書》中遼海地域範圍不超過高句麗在唐滅其之前的勢力範圍的結論是一致的,因為高句麗在隋末唐初並沒有據有遼西地區,而其北界也僅限於今吉林市至農安縣一線之南地區。

綜上,北宋遼海四至已明。另據我們所掌握資料來看,北宋路振《乘軺錄》之遼海其義當為最廣。雖然金毓黻先生在《遼海叢書刊印緣起》把遼海引申為東北之別稱,但並無直接的佐證材料(上文已考,不再贅述),而且從遼海地名的歷史沿革及其地域範圍來看,用遼海指代東北著實過分誇大。但是,金毓黻先生在《遼海叢書刊印緣起》中對遼海的這種誇大是有其特殊歷史背景的。

《遼海叢書》初名《東北叢書》,創於20世紀20年代,由金毓黻先生主編。付印時改稱《遼海叢書》,1933年至1936年刊印於瀋陽,適逢1931年“

九一

八”事變後東北淪陷為日本的半殖民地。改《東北叢書》為《遼海叢書》實乃不願觸及國人之傷痛。在刊印《遼海叢書》之後,金毓黻先生於民國三十年(1941)撰著完成《東北通史》上編六卷。在其總論第一章《東北之涵義及其異名》中作者對遼東、遼海重新詮釋,寓意了當初擴大遼海含義並非其本意。唯其明確,茲照錄原文如下:

“其一,東北之地,舊稱遼東,其源甚遠。《遼東志》謂:‘遠在九州之東,故名遼東’,又兼遼西而言。恐為朔義。然自秦漢以來,已以遼東遼西二郡分治,即謂遼東一郡(附遼東屬國),所轄者廣,亦僅佔今遼寧省大部之地,而於吉黑熱三省之地,固無與也。遼東之稱,擴大於明代所設遼東都指揮司,控制山海關以東之地。其後撰《遼東志》、《全遼志》,又以今吉黑二省之地,為東北諸夷佔據者附入之。然其時已別設奴兒干都司於松花江下游之地,與遼東都司體制略等。故以遼東一詞,包括今東北全部之地,似患其狹。其二,則遼海一詞,自唐以來,詩人已嘗用之,以概指遼東之地,其名甚古。然近人釋遼海者,謂遼河上源之地,有廣大之沙漠,一望如海,晉魏二書及《北史》所舉,皆當作如是之釋義。其次,則《遼東志》、《明史》之所云云,似以遼海為遼河之別名。凡此所釋,皆不足概括東北之全部。惟《乘軺錄》所釋遼海即遼東也一語,含義稍廣,與詩人所稱之遼海,用義正同。惟遼東之名,既不足以括東北,而遼海一詞亦同此旨,不待言矣。”

此處考證,其言甚明,遼東、遼海不足以涵蓋東北地區。與《遼海叢書刊印緣起》中對遼海的釋義截然不同,實為對此前擴大遼海含義的更正和宣告。既然遼海難以涵蓋東北地區,因此用遼海文化冠名東北地區的歷史文化便顯不妥。那麼,遼海是否適合冠名遼寧地區的歷史文化呢。考地域文化之命名,如齊魯文化、巴蜀文化、燕趙文化等,其冠名符號使用時間較長,具有歷史悠久性,所表達的地域範圍合理準確,不過分誇大和縮小。同時,其本身具有一定的文化韻味,通俗而不失文雅,並且指代較為明確,不易產生歧義。就此而言,遼海較遼東、遼河、遼寧冠名遼寧地域的歷史文化更加適合。

遼東地名雖然古已有之,其廣義理解也足以涵蓋今遼寧地域,但是隨著時代發展、境域變遷,遼東在燕置遼東郡以後至明朝設遼東都司前的這一漫長的歷史歲月中,泛指遼河以東或遼地之東。這種理解已經直接影響了當代人對遼東地名的認知。因此,以遼東冠名遼寧地域的歷史文化,容易產生歧義,致使人們陷入理解上的誤區。遼河儘管是遼寧境內最大的河流,但是其流域面積遠不足以涵蓋整個遼寧地區,以其冠名勢必以偏概全,難以詮釋遼寧歷史文化全貌。而遼寧為一行政區劃名稱,地域範圍具有不穩定性,而且其名始於現代,不符合地域文化冠名的慣例。

“遼海”在古代雖然不曾涵蓋今天遼寧地域之全部,但宋人對遼海的廣義理解,其地域多在今遼寧境內並據有遼寧的絕大部,因此以其概括遼寧並非屬於地域誇大和以偏概全。遼海地名含義頗為豐富,據金明昌三年《宜州大奉國寺續裝兩洞賢聖題名記》碑文所撰:“自燕而東,列郡以數十,東營為大,其地左巫閭,右白習,襟帶遼海,控引幽薊”。“襟帶”形容山川環繞,地勢險要。以此言之,該碑文中的“遼海”不能理解為地域概念,而是分指遼河與渤海。從地理分佈上看,東營地區正是位於西遼河、下遼河與渤海的環抱之中。此碑現藏於錦州義縣奉國寺大雄寶殿內西側,按碑文記載立於金明昌三年(1192)正月,筆者於2006年曾到現場考察了這通石碑。碑通高167釐米,由碑首、碑身、碑座三部分組成。石質堅硬,呈紅褐色。碑首高38釐米,寬89釐米,厚10釐米,雙面浮雕四條蟠龍。兩面均陰刻漢字篆額“大奉國寺”。現碑首已經斷為兩塊。碑身高100釐米,寬65釐米,厚16釐米,碑的陽面回紋邊框內用楷書陰刻碑文16行,滿行25字,共368字,字型工整清晰,碑陰無字。碑座為贔員座,高29釐米,寬65釐米,屓頭有殘毀,現長70釐米(以上碑刻資料參見《義縣文化志》。碑文主要記述了遼金時期奉國寺初建時的宏大規模,以及金天眷三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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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裝兩洞賢聖的經過。遼亡之際,奉國寺僧通敏清慧大師,於佛殿前東西相對之兩廡鑿洞,內建一百二十尊賢聖像,並飾以重彩塗金。其中四十二座賢聖像未能如期塑成,金天眷三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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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主義擢與尚座義顯、都和義謙商議續塑賢聖像,並在本郡各階層民眾的幫助之下,圓滿完成了這項工程,碑文主要記敘此事。根據大雄殿內元大德七年《大元國大寧路義州重修大奉國寺碑》“開泰九年處士焦希贊創其基”所記可知,奉國寺建於遼聖宗開泰九年(1020)。該寺是遼朝自稱釋迦牟尼轉世的聖宗皇帝一耶律隆緒在母親蕭太后(蕭綽)故里所建的皇家寺院。

《宜州大奉國寺續裝兩洞賢聖題名記》碑文作者張邵並非金人,而是南宋赴金使臣,據《宋史》卷三百七十三《張邵傳》記載,張邵,烏江人,曾任衢州司刑曹事,建炎三年,金朝南侵,張邵慨然應詔,進京假禮部尚書,充通問使,出使金國。他在面見金國左監軍撻攬(完顏昌)時,由於拒絕拜見,而被撻攬一怒之下押解密州(密州,宋為密州高密郡安化節度。戶一萬一千八十二),囚於柞山寨的土牢裡達半年之久(寶慶四明志)。後又因得罪偽齊劉豫而被拘送到東平府,踰歲轉徙燕北飢寒之地(寶慶四明志),不久再次被流放到上京會寧府。張邵在金國被流放期間是否到過義州奉國寺,從《宋史》記載來看,不得知。查《三朝北盟會編》卷二百二十二《禮部尚書奉使金國待制張公行實》載:“(張邵)轉徙益北至平樂州與中州府義州中京會寧府等處。”《金史地理志》:義州,下,崇義軍節使。遼宜州,天德三年更州名。碑文所指宜州沿用遼代稱謂,可知張邵在流放,上京的途中所過義州,必定是奉國寺所在的義州。

但是,張邵是否於此時途經奉國寺期間撰寫碑文,仍有待於進一步考證。從碑文內容來看,續裝兩洞賢聖像是天眷三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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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為,而核對《宋史張邵傳》與《三朝北盟彙編張邵行實》所記張邵使金時間應為建炎三年(1129),而被拘送到燕山僧寺是建炎四年事,從燕山流徙到上京雖無明確的時間記載,但是絕對不會晚於天眷三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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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會編》記張邵於癸亥二月接到允許返宋的詔令,查《二十史朔閏表》可知癸亥年正當宋高宗紹興十三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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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宋史張邵傳》、《寶慶四明志》所記正好吻合。可知張邵是於宋金紹興和議之後兩年動身返回宋朝,加之燕山至上京路途遙遠,而張邵在會寧府地授徒講學,開講易學,一時“聽者畢至”,這種壯觀的場面肯定不會是短時間所為,綜合這些判斷可以斷定張邵絕不會在天眷三年或其後到達奉國寺並撰寫碑文,因此很有可能是張邵在返宋途中,再次來到奉國寺,並撰碑文。據《三朝北盟會編張邵行實》,金朝於癸亥二月初六下諭放還張邵,而張邵於四月十四日到達燕山,與同時歸宋的洪皓、朱弁二人匯合,由此我們可以推斷,張邵可能於二月初六到四月十四的這段時間,返途時經過奉國寺,並寫下碑文。

碑文第一句話“自燕而東,列郡以數十,東營為大,其地左巫閭,右白習,襟帶遼海,控引幽薊”,按:“燕”表示地理位置有多種解釋,如燕山、燕國等,此處當非指燕國,因為周代的燕國佔有今河北北部、遼寧西部一-帶,而奉國寺正位於燕國的範圍,如指周代燕國,自燕而東之地當位於今遼東地區乃至朝鮮半島,顯然與碑文所指不符,因此這裡“自燕而東”的“燕”,筆者認為是指今河北北部燕山地區,而且作者張邵曾經被偽齊劉豫政權流徙至此,奉國寺所在的遼西恰好位於燕山以東。

“列郡以數十”,金代在遼西地區的行政建制主要是路、府、縣制,基本沿用遼宋的郡縣制(《東北歷代疆域史》),雖然沒有“郡”的設定此處的“郡”應該是指金代北京路轄下的大定府、利州、義州、錦州、瑞州、廣寧府、懿州、興中府、建州、全州等十多個轄縣的府或州節度使。“東營”稱謂較特殊,在這裡出現也較早,金代在該地並未有“東營”或“營州”稱謂的建制,遼代亦無,唯有唐置營州,遼重熙十一年(1042)改為興中府,金因之,治所在今朝陽市。

碑文中的“東營”可能是作者用古營州地名來泛指遼西地區。值得注意的一個現象是,張邵在描述遼西地望時,都是借用古代漢族王朝的行政建制稱號,如“郡”“東營”等,這與張邵本人的政治情結有相當關係,張本宋人,出使金朝被扣多年,目睹漢人國土被金人佔據,心中痛楚可想而知,這可能也是他在撰寫碑文遣詞造句時抒發自己政治心情的一種方式。

“巫閭”即指醫巫閭山,“白習”是我國古代北方少數民族之一,在奚族和契丹之北,最早見於史籍《隋書突厥傳》,“奚、習五部內從”。查《新唐書回鶻傳》白習條記載,“其部有三,曰居延,曰無若失,曰潢水”。同書《地理志》中也有一條相關記載:“居延州以白習別部置”。居延州位於今察罕木倫河的上源,無若水在今尼布楚一帶,潢水即今西拉木倫河,關於白習的分佈地點,《舊唐書習傳》有明確記載:“東接靺鞨,西至突厥,南至契丹,北與烏羅渾接”。其分佈範圍與北魏時期的地豆於相近,有學者懷疑白習是地豆於的後代。(《東北民族史綱》)白習主要活動於唐遼時期,金代以後,史籍鮮有相關的記載,張邵這裡並非明確指習族,而是白習曾經分佈過的今內蒙古赤峰、涼城一帶,其地恰好位於義州的西面,與碑文內容合。

“襟帶遼海”中的“遼海”當屬分指,遼指遼河,海指渤海,從地圖上看,義州地區恰好連線上述兩水域,“遼海”一詞在這裡雖然不是首次出現,但是所指代的全新含義卻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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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引幽薊”中的“幽”是指我國古代的幽州,“薊”則為今河北北部一帶,“幽薊”泛指今遼寧大部、河北北部一帶。

“遼海”地名淵源考

所以,對遼海一詞自身所蘊含的文化韻味加以揣摩,“遼”既可以象徵著遼地,又可以代表遼河,而“海”則體現了遼寧的海洋文化。以此觀之“遼海”的概念堪稱遼寧地域文化、流域文化和海洋文化的複合體,能夠反映遼寧地域的歷史文化的內涵和特點,適合冠名遼寧的歷史文化。

遼海之名由來已久,目前學術界對遼海地名的溯源均認為始於《魏書》(成書於北齊天保五年,554年)。事實上,在《後漢書》(成書於南朝宋,424-445年之間)和《三國志注》(成書於南朝宋元嘉六年,429年)中就已經有關遼海的記載。同時,對於遼海地名含義的理解,學術界普遍觀點認為遼海為遼東之別稱;遼海即遼河;遼海為遼河。上源之沙漠地區;遼海意賅東北。然而,就廣義遼海的地域範圍而言,其東到日本海,南至黃、渤二海,西臨大淩河,北達吉林市至農安縣一線。因此,遼海地域並不涵蓋整個東北地區,難以“意賅東北’。但其地域多在今遼寧境內並據有遼寧的絕大部,因此以其指代遼寧並非地域誇大和以偏概全,另就遼海一詞自身所蘊含的文化韻味而言,遼海一詞既可象徵遼地,又可代表遼河與黃、渤二海,易於表現出遼寧地區的地域文化、流域文化和海洋文化的多元化文明,能夠反映出遼寧地域的歷史文化的內涵和特點,適合冠名遼寧的歷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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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海”地名淵源考

文章作者:王禹浪,王文軼

文章來源:《哈爾濱學院學報》2014年第12期

轉化:伍晨嫣

編輯:伍晨嫣

終校:李露萍

審訂:周辰

註釋還請參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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