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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的詞作在當時傳播甚廣,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這首《八聲甘州》

作者:由 詩詞文化的解說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07-03

何事苦淹留指

大家好,今天我來跟大家聊聊柳永的《八聲甘州·對瀟瀟暮雨灑江天》,本文由作者詩詞文化的解說獨家原創,轉載請註明出處。

《八聲甘州·對瀟瀟暮雨灑江天》

(北宋)柳永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嘆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闌干處,正恁閒愁。

柳永的詞作在當時傳播甚廣,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這首《八聲甘州》

柳永的許多詞作在當時雖然傳播甚廣,但是不被文人士大夫所認可。然而柳永的羈旅行役以及悲秋之作是少有的幾乎得到上層文人一致稱頌的作品。他早期的作品多寫女子懷春感傷以及他與她們之間的故事,沒有先代詩歌以女子託喻自己身世的含義,因而被認為是淺薄之作。這些作品沒有什麼深刻的內涵和餘味,總是一讀而盡,簡單直白。但是他後期的悲秋之作寄寓了自己的人生感慨,找到了自古以來士大夫感時傷懷的情感傳統,因而引起了這批人的共鳴。因而這類詞蘊含著深厚的中國文化傳統,往往融寫景、抒情為一體,語淺而情深。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這首《八聲甘州》。

柳永的詞作在當時傳播甚廣,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這首《八聲甘州》

這首詞上片寫景,“暮雨”、“霜風”、“江流”這些意象聚集,風雨急驟,草木蕭條,秋江東流。開頭一個“對”字就已寫出登臨望極天涯的境界,暮雨鋪天漫地,洗出一派清爽秋景。“漸”緊承上句,在雨水洗滌後,時光景物煥然一新,又是一番現象。霜風悽緊”之後的詞句以關河之冷落、夕陽之殘照烘托被驟雨洗刷後清遠的秋河雨景,“殘照當樓”更飽含了悲秋氣韻,暗示詞人正處在這蕭瑟、寂寥的畫面中,所有的悲秋之氣一起襲上詞人悽苦的面龐。“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二句寫近景細節,詞人情思由蕭肅悲壯轉入深致低迴,由向上的仰觀轉入向下的俯視,時光易逝,一片蒼涼。“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詞人的視野向遠方投射,蒼莽大地,孑然一身,短暫與永恆充滿著哲學味,令人苦苦思索。

柳永的詞作在當時傳播甚廣,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這首《八聲甘州》

下片轉入抒情。一句“不忍”點明背景乃是“登高臨遠”,詞人本盼望著實現人生理想,卻在無盡的旅途中消耗了青春歲月,那種背井離鄉、悽苦的思鄉之情湧上心頭:“嘆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柳永思考這樣漂泊的緣由,更產生一種無奈的感慨。他的相思更能推己及人,借而想到遠方思念自己的人,苦苦盼著歸舟。而自己依舊羈旅天涯,一次次落空了希望。“爭知我,倚闌干處,正恁閒愁”則更進一步,詞人在此處反照自身,想象著遠方的佳人可知我此時此刻也在倚著欄杆將遠處凝望。這樣的寫法由實入虛,將深沉的思念和苦惱達到了頂峰,悲慨感人。

柳永的詞作在當時傳播甚廣,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這首《八聲甘州》

柳永在仕途上的不幸遭遇與他的填詞可以說是互為因果。他浪漫而放蕩不羈的個性與封建正統的道德標準形成了激烈的衝突,但他又不能放棄對仕途的追求。明人有語云:“三變之詞,才情俊茂,風流倜儻,至於觸目傷懷,於言外見真情。”他是位十分特殊的詞人,屢試不第,常以“奉指填詞柳三變”自嘲,將對作詞漫唱的戲謔與低吟作為其情非得已的人生習趣,再加之他終生潦倒,顛沛流離於羈旅行役,也使得他每每閒時偶居,一朝一夕,見山水花木亦能勾起其失意不濟之懷。家庭環境和自小所受到的儒學薰陶讓柳永對入仕始終抱有一種堅持和渴望。

柳永的詞作在當時傳播甚廣,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這首《八聲甘州》

但是美好的東西一旦得到就會褪去原有的光環,何況柳永過的是一種顛沛流離的仕途生涯,更何況柳永在仕途上的“得到”實際上也是沒有得到。浪漫之人總是幾多感傷,柳永無法平靜地面對離別,於是就有了那些名垂千年的詞作,諸如《雨霖鈴》,諸如《八聲甘州》。柳永寄情於青樓酒館,逍遙快活,實際上卻長期生活在仕途失意的陰影之下,難以騰達的事業是他一生的痛楚。後期那一官半職,不但沒有滿足他的心願,在感情上他也不能再如先前自由。加之漂泊、不固定的生活,在精神上也逐漸失去了依託。其人生因其浪漫性格及對填詞的天賦與喜愛,反而釀成了悲劇色彩濃厚的苦果。

柳永的詞作在當時傳播甚廣,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這首《八聲甘州》

這首詞的佳句在歷史上得到了“不減唐人高處”的評價。唐人意象高遠,自然之景與內心之情緊密結合,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柳永的這首詞也是景中有情,情中有景,開闊博大。他因自然之變化觸動心絃,引起內心的感動,是與文人們一種共同的生命體驗。蘇東坡也評論他的《八聲甘州》說:“唐人佳句,莫過於此。”龍榆生先生認為在《八聲甘州》中,“儘管他描寫的只是一種淒涼的景象和傷感念遠的感傷情緒,它的參差變化的結構和恢宏豪壯的格局,卻為蘇、辛一派的豪放之詞開了一條出路”,可見對後世詞大家影響之深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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