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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作者:由 品越傳媒湘夢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08-11

憫農一為什麼農夫猶餓死

對歷史人物的評判,古往今來或褒或貶,就其議論的性質而言,一時尚不可斷辨真假曲直。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研討任何歷史人物,不能只憑主觀意志,脫離歷史現實,盲目斷章取義,而要儘可能多得取材歷史文字。

唐代創作過《憫農》一詩的李紳,今人難以還原其真相,對於其善跡或劣跡,可謂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一個良好的出身,往往決定未來的高度。生於唐朝的李紳,從一開始,還算是幸運。

他乃官宦世族的子弟,祖上當官兒做過中書令,其父為一縣的父母官,不過呢,命運還是給李紳開了個玩笑。

父親早早過了世,家道便是中落了,從此失去了頂樑柱,才僅僅六歲的小男孩,無緣再接受爹爹教誨,只好每日與母親相伴度日。養育獨子責任重大,既當母親,又是老師。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本來一介貴公子,如今從雲端跌落,思考著養家與生計。貧寒生活最能鍛鍊人的意志,也促使李紳的雙腿從居室邁向田野,有條件近距離地觀察農民,感悟體力勞動的不易。

但由於家族書香遺風之影響,李紳還是希望透過仕途出人頭地。

雖起初遭遇挫敗,畢竟初衷不改,終在二十七歲得償所願,中榜得取進士,此後生涯皆在官場沉浮起落。

李紳的《憫農》之詩,作於三十歲左右,其中的領略與感慨,還源於一次遊歷。

李紳為宦之餘,喜歡吟詠詩歌,於某年夏日回鄉探親,在老家亳州幸會同窗李逢吉,對方時任浙東節度使,恰巧從亳州經過。二人把手言歡,自不在話下。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隨後又興起登臨觀稼臺。李逢吉已是官癮十足,吟詩一首以表心跡,大意無非是嫌棄升官之慢,不如登高望遠來得快意。

而李紳的視線卻被農人牽引,望著他們在阡陌之間勞苦耕作。此情此景令他動容,兩首《憫農》流芳百世。

李逢吉聽出了《憫農》詩的弦外之音,為求取高一級官位,不惜犧牲“朋友”利益,遂返朝上報該詩於天子。

原本以為要見龍顏大怒,欲治李紳過失之罪,沒想到歪打正著地,讓李紳獲得皇帝的嘉獎,進授了新的官爵。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憫農》詩當屬“新樂府”體例。他與元稹、白居易等文人,開創了耳目一新的“新樂府”詩歌流派。流傳下來的《憫農》詩,一共有兩篇。

《憫農》詩一(即《鋤禾》):“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憫農》詩二(即《春種》):“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這兩首詩歌的主旨,無不圍繞農事之艱辛,農人之悲苦,給統治者以振聾發聵之聲。

根據學者王旋伯的考證,《憫農》的詩作寫於公元802年左右。公元780年,唐德宗廢除百年租庸調製,以兩稅法替代,實施首次國家稅改,實物稅折算財產稅。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在封建壓榨之下求生存,已是被盤剝殆盡的農民,為了應付朝廷繁重的繳稅任務,只好將家產、糧食一併變賣換錢。

唐朝所謂國庫充盈的“盛世”,揭開其華麗優雅的外表,乃是農民處境的滿目瘡痍。“憫農詩”在中唐德宗年代進入鼎盛,李紳在體恤民意的詩人中脫穎而出。

關於李紳偏愛吃雞舌,宰殺300只活雞的傳聞,截止到目前為止,尚未有篤定的史料佐證,比如具體刊載於哪一本史料?

即便是一本捕風捉影的野史,有也勝卻過無。縱覽唐朝編纂的史書,翻閱《二十五史》《唐代筆記全集》《冊府元龜》《太平廣記》《舊唐書》等書,統統一無所獲。

有關李紳吃雞的講述,連輕描淡寫的文字都找不到。這子虛烏有之事,何以成為人們嘴裡津津樂道的談資?莫非是不嚴謹誤傳所致?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民間的口耳相傳甚為厲害。李紳的奢靡之風、為官之道,無論是朋友、同事,還是百姓,都有各自的感懷體驗。

他設宴款待好友劉禹錫,並令家妓一齊亮相,歌舞娛樂,不禁讓劉禹錫大開眼界,在餐桌上享受著美食美酒、大快朵頤。

還秋波暗遞與其中一美妓,不料最後李紳竟答應劉禹錫的請求,准予將那位嬌娘“轉讓”給劉禹錫。

從這等風貌視察之,李紳為吃上心愛的雞舌,可憐的300只雞,淪為刀下之鬼,似乎亦在情理之中。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李紳對待百姓的態度,看不到“悲天憫人”的蹤影。百姓們在他的治下,過不上一天的好日子。

田裡鬧蝗災,百姓苦不堪言,李紳卻見死不救,反而落井下石,不僅未及時奏報朝廷予以寬免,還為討得君上朝廷歡心,滿足帝王的口腹之慾,竟置百姓凍餒、性命於不顧,驅趕他們在刺骨冬日下河逮捉蛤俐。

從這般史料探求之,李紳為嚐遍雞舌好味,興師動眾、大動干戈,廚工們勞頓辛苦,敢怒不敢言,大概也以為是真切。

歷史上以訛傳訛的現象,可不是一樁兩樁。難保不把“雞舌香”傳成了“雞舌”。有一種古代的口香糖,美名稱之為“雞舌香”。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在《清異錄》中有詳文記載:“荊南判官劉彧,棄官遊秦隴閩粵。篋中收大竹十餘顆,每有客,則斫取少許煎飲,其辛香如雞舌湯。人堅叩其名,曰:丁香竹,非中國所產也。”。

該香料從西域引進,小而辛辣,有除味去腥之效。東漢桓帝給侍中迺存打賞,對方誤以為毒藥,空擔心一場,被旁人哂笑。

雞舌香乃唐朝高層餐飲之標配,是現代化餐桌禮儀的雛形。李紳在朝中身居高位,宴請賓客無不大方,但凡饕餮之後,每每雞舌取香,亦反映出史實的另一面。

賓客數目少則以十計,多則上百計,每人手中皆有分配,這“雞舌香”的個數,豈不是能達標“300只”?

百姓身為鄉野之民,飯食粗獷不講究,到哪裡能一睹“雞舌香”的真容?更不可體味其四溢芬芳。於是,只曉得坊間傳言“300只雞”,令人咋舌!

《憫農》李紳:從官品看吃雞,寫出“粒粒皆辛苦”為何爭議不斷?

在商言商,在官言官。歷史上對李紳的官方評價及民意調查顯示,百姓有怕的、罵的,也有愛的、敬的,既持節美名,又承受惡名。

李紳的《憫農》篇與其真實作風,究竟相符與否?還是另有隱情?

譬如在明爭暗鬥的政治漩渦面前,他以“放浪形骸”的方式,為算計他的人實施煙霧彈,造成“不亂議朝政”的假象,因此對“300只雞”堂而皇之地大開殺戒。

普遍的思維邏輯是,李紳若是真取300只雞舌吃,便對不住那篇感天動地的《憫農》。

其實,歷史人物皆有其時代侷限性,畢竟是食皇朝俸祿的官員,屬於大地主階級,日常糧食菜蔬靠農民供給,不可能頭腦一發熱,然後響應農民需要,去打土豪分田地,豈不是給自己挖陷阱?

思想是一回事,行動是另一回事。批判也好,苛責也罷,李紳還是李紳。吃不吃雞舌,他愛咋的,《憫農》篇照樣牛掰,成為千古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