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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為何惹人嫌?

作者:由 相約看漫天黃葉遠飛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09-08

李嬤嬤是賈府僕人誰的母親

紅樓夢: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為何惹人嫌?

眾所周知,《紅樓夢》中存在一個十分特殊的群體,相對於丫環來說,她們身份和地位略高一級,能夠對那些丫環們頤指氣使,盡顯主人威風;但相對於主人來說,她們又確實是丫環,隨時聽從主人的調遣和安排,這個群體就是奶媽。這些奶媽的代表人物就是大觀園中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今天,我們就來探討一下對賈寶玉有哺育之恩的李嬤嬤為何得不到別人尊重,反而惹人嫌呢?

紅樓夢: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為何惹人嫌?

在中國,奶媽的地位是十分特殊的。三綱五常之中,並沒有規定奶媽的地位,奶媽是哪一條也對不上。奶媽並非親媽,並非親媽而又有哺育之恩。奶媽能得到什麼樣的待遇,要看具體的情況,還要看她是誰的奶媽。按常情來推測,奶媽的出身一般都比較貧寒,哪個出身富貴人家的女子會去給人當奶媽呢!由此看來,奶媽的地位是比較特殊的。她不是主子,但主子也要敬她三分;她是奴才,又不同於一般的奴才。

《紅樓夢》裡就多處提到這些少爺小姐的奶媽,譬如說小說寫林黛玉進賈府,“只帶了兩個人來:一個是自幼奶孃王嬤嬤,一個是十歲的小丫頭,亦是自幼隨身的,名喚作雪雁。”又說“外亦如迎春之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個教引嬤嬤”。

奶媽之中,其中著墨比較多的是寶玉的奶媽李嬤嬤和賈璉的奶媽趙嬤嬤,尤其是李嬤嬤。李嬤嬤在書中並非重要人物,是一個次要而又次要的人物,可是,作者在這種次要人物身上所表現出來的功力也不可小視。書中對於李嬤嬤並無集中連續的描寫,沒有以她為中心的片斷,作者讓讀者一點一滴地湊成一個完整的印象。大觀園裡的人,上至寶玉,下至丫環,沒人對這個寶玉的奶媽有好感。林黛玉說她“老背晦”,丫環們背後罵她是“好一個討厭的老貨”!

紅樓夢: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為何惹人嫌?

那麼,李嬤嬤有哪些令人討厭之處呢?首先是她太喜歡倚老賣老,擺老資格,她總是喜歡吹噓她那點兒老本:“難道他不想想怎麼長大了?我的血變的奶,吃的長這麼大,如今我吃他一碗牛奶,他就生氣了?”(第十九回)第五十七回“慧紫鵑情辭試忙玉”,紫鵑的一句玩笑嚇得寶玉立時瘋傻,李嬤嬤捶床搗枕說:“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心了!’

這些話固然在表現她遇事毫無主意,束手無策,只會添亂,同時也在說明這位奶媽把她那點兒老本看得多麼重。她就知道生氣,因為人家不尊重她。其實,從寶玉到丫囊們對她還是尊重的。寶玉還經常送東西去孝敬她。連那個不讓人的鳳辣子跟她說話,也得和軟著說,也得照顧她的面子。

李嬤嬤不會說話,言語傷人,不知道說話要看物件,要看地點、時間和場合,這也是她招人討厭的重要原因。賈寶玉、林黛玉在薛姨媽屋裡喝酒,有說有笑,喝得十分高興,可她不知趣,偏要去攔,不讓寶玉喝。又拿賈政去嚇唬寶玉,掃了大家的興致。其實,薛姨媽在,何必用她多嘴,寶玉醉了有薛姨媽照顧,這個“老貨”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紅樓夢: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為何惹人嫌?

因為李嬤嬤把自己那點兒老本看得特別重,又貪小便宜,所以就常常鬧出點事來。作者在第八回和第十九回寫了“豆腐皮包子”、“楓露茶”、“酥酪”三個事件,來寫李嬤嬤的令人討厭之處。豆腐皮包子是寶玉特意留給睛雯吃的,結果讓李嬤嬤看見了,說是“寶玉未必吃了,拿了給我孫子吃去吧”。

楓露茶是寶玉留著自己要喝的,讓李嬤嬤看見,說要嚐嚐,就喝了。酥酪是寶玉給襲人留的,李嬤嬤看見了,說:“這蓋碗裡是酥酪,怎不送與我去?我就吃了罷。”丫環說是給襲人留的,誰知不說還不要緊,一說就把這位老資格的李嬤嬤氣壞了。

有意思的是,李嬤嬤不但倚老賣老,而且有一種老年人變態的自尊,這種自尊又以一種孩子賭氣的方式表現出來,所以顯得特別可笑。她先對寶玉的“忘本”表示強烈的不滿,然後又發洩一下她對襲人的藐視:“難道待襲人比我還重’,“你們看襲人不知怎樣,那是我手裡調理出來的毛丫頭,什麼阿物兒!”她揚言:“我偏吃了,看怎麼樣!”然後“賭氣將酥酪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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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雖然不明事理,但她知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所以她將火力集中在襲人的身上。她對她的奶兒子寶玉明裡暗裡護著襲人她們非常不滿,她當面對寶玉說:“把你奶了這麼大,到如今吃不著奶了,把我丟在一旁,逞著丫頭們要我的強。”

(第二十回)小說第二十回,襲人有病在炕上躺著,李嬤嬤看了來氣,再加上她輸了錢,無處煞氣,便毫無道理地對襲人破口大罵:“忘了本的小人!我抬舉起你來,這會子我來了,你大模大樣的躺在炕上,見我來也不理一理。

一心只想妝狐媚子哄寶玉,哄的寶玉不理我,聽你們的話。你不過是幾兩臭銀子買來的毛丫頭,這屋裡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個小子,看你還妖精似的哄寶玉不哄!”看來李嬤嬤很明白,襲人她們的優勢所在,就是所謂的“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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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她的等級觀念很重,儘管她自己不是主子。作者的同情顯然是在襲人這一邊。將李嬤嬤“幾兩臭銀子買來的毛丫頭”之類的話,和寶玉平時對丫環的態度一對比,就不能不承認,賈寶玉的思想中確實有一種民主和平等的觀念。透過李嬤嬤的這一鬧,襲人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的性格也得以充分的表現。由此可以看到李嬤嬤這個極次要的人物在書中的一點作用。

賈寶玉對李嬤嬤的倚老賣老頗不以為然,他雖然當面不敢頂撞自己的奶媽,可心中卻十分反感。當他聽說李嬤嬤吃了豆腐皮包子以後,暫時還沒有什麼反應。接著又聽說李嬤嬤喝了楓露茶時,他就感到忍無可忍,把杯子也扔了,向茜雪說:“她是你那一門子的奶奶,你們這麼孝敬他?不過是仗著我小時候吃過她幾日奶罷了。

如今逞的她比祖宗還大了,我又吃不著奶了,白白的養著祖宗作什麼!捧了出去,大家乾淨!”(第八回)賈寶玉當然也有點不講理,如今不吃奶了,就要把奶媽捧走,但李嬤嬤的愛擺老資格,不知分寸也真令人討厭。

紅樓夢: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為何惹人嫌?

作者在第七十三回,又借賈母之口來指責這類人物:“大約這些奶媽們,一個個仗著奶過哥兒姐兒,原比別人有些體面,他們就生事,比別人更可惡,專管調唆主子護短偏向。”這倒不是說李嬤嬤,而是說迎春的嬤嬤。迎春的嬤嬤喝酒賭博,所以受罰,黛玉、寶釵、探春一起說情也不行。這是作者在借賈母之權威言行來貶責這些倚老賣老的嬤嬤。

書裡的嬤嬤也不是都像李嬤嬤這樣不會說話,賈璉的奶媽趙嬤嬤就很會說話,也不像李嬤嬤那樣見了好東西就要吃,就要拿,吃不著就生氣罵人。趙嬤嬤聽說賈府要蓋省親別墅,趕忙來找奶兒子賈璉求情,要給自己的兩個兒子找點差事幹幹。

她很快明白賈璉說了不算,立即掉頭求鳳姐。她不說賈璉在家說了不算,倒說“我們這爺,只是嘴裡說得好,到了跟前就忘了我們”。

紅樓夢: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為何惹人嫌?

由此可知,李嬤嬤作為賈寶玉的奶媽,在大觀園中的地位還是極高的,並不是人們不尊重她,而是李嬤嬤平時的為人處世的方法出了問題,自恃有功,就忘記了上下尊卑,時常又喜歡擺譜倚老賣老,固然讓身邊的很多人都對她心生厭惡。好了,今天有關李嬤嬤的分析就到這裡,喜歡小編的文章,就請收藏轉發,如果有什麼不同的見解,歡迎在文章下方的評論區留言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