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什麼日子
文/暮妍
圖/愛奇藝影片截圖
01。
盛家祖母被康姨媽下毒那一段，明蘭挺著大肚子為祖母討公道看得很多人潸然淚下，我亦如是。
很多人用《陳情表》中“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這一句來形容明蘭和祖母之間的那濃厚的祖孫情。
但我個人覺得用這句話來形容明蘭和祖母的祖孫情並不完全正確，看完祖母被下毒事件之後，我更願意說一句：
明蘭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長柏，無以終餘年。
是，祖母被下毒後，明蘭真的是豁出自己的一切去為祖母討公道，可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明蘭不為祖母豁出一切才會讓人覺得不正常，不應該。
畢竟，她是祖母一手教養長大的，是祖母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讓她在失去親孃後重新擁有被愛的幸福感。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一度受到了王老太太的牽制。
因為她可以豁出自己的一切，卻不能不顧盛家其他人的前程，尤其是那個除了祖母以外最疼愛他的二哥哥長柏。
如果不是長柏一身正氣地大義滅親，僅憑明蘭一己之力，祖母很難順利得到該有的公道。
我這麼說沒有任何要否定明蘭能力和努力的意思，相反，我是覺得她太不容易了。
祖母不僅僅是為她一個人付出過心血，整個盛家的現有盛況都是祖母窮盡心血換來的。
可是她爹盛紘為了自己的面子，枉顧老太太曾經對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一心想要息事寧人，不願意配合她。
二哥哥長柏雖然是個品行端正的人，可是她也不敢保證二哥哥能豁出自己的前程去為祖母討公道。
這也是為什麼二嫂嫂會給長柏寫信，而她不會給顧廷燁寫信的原因。
顧廷燁說明蘭不給自己寫信是不信任自己的表現，明蘭坦然承認她是不信，並解釋她可以豁出自己的前程，但不能豁出顧廷燁的前程。
但仔細一想，這其實也是她對自家二哥哥不夠信任的表現，因為如果給顧廷燁寫信的話，她二哥哥自然也會知道。
或許有人會說，明蘭這麼做，是小瞧了二哥哥長柏。
可畢竟人心難測，且長柏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確實沒有像她那樣需要依靠祖母才能過活。
她沒有把握二哥哥能和自己一樣，願意為了祖母豁出去也是能理解的。
不是有句話說了嘛，人只能要求自己，不能要求別人。
所以，即便是她完全豁出了自己，卻還是在王老太太拿兄姐的前程相要挾時表現出了一絲慌亂。
那短短的幾秒鐘，她恨得咬牙啟齒，同時眼裡又噙滿了淚水，一時之間竟被逼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要給祖母討個公道就那麼難？
02。
幸好，二哥哥長柏回來了，且和她一樣，都願意為了祖母豁出自己的前程。
“這麼多年，老太太為了這個沒有半點血緣的家，窮盡心血，一片慈愛純然肺腑，……，舉頭三尺有青天哪，難道非要讓天地神靈，都知道這世上之人，盡是忘恩負義之輩嗎？”
面對王老太太再次用骨肉血親作裹挾，長柏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就是這個時候，我才覺得祖母為盛家窮盡心血是值得的。
原來，在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盛家，除了那個和她相依為命的明丫頭，還是有人記得她對盛家的付出並且想要報答的。
這就是祖母所應該要得到的公道。
所謂公道，就是是公平、客觀、合理。
可多年來，盛家多少人一邊享受著老太太的付出所換來的好日子，一邊又把她當冤大頭，對她不曾有過半點尊重和感激。
長柏罰自己母親王大娘子回宥陽老家祠堂悔過的時候，面對王大娘子的不情願，他說：“
可我覺得，非得讓母親離開我們，到一個處處都難受的地方，才會細細想一想，這個家裡面，這麼多年，這麼多事，到底誰對誰不對，太舒服的地方，是靜不下心的
。”
是的，這麼多年，因為老太太的寬容大度，王大娘子的日子實在是過得舒服，有事就喊著母親救命，無事就連請安都
鮮
少。
老太太為了給她體面，對她做的很多事都裝聾作啞。
唯一一次發狠，罰她跪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是因為她居然和自己那蛇蠍心腸的姐姐康姨媽一起，往顧家塞妾。
可她全然想不到多年來老太太對自己的寬容，不僅不反省自己，還因此懷恨在心，又聽從了康姨媽的唆使對老太太下藥。
事發之後，仍不肯真心悔改，不願接受重罰。她始終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滔天大錯。
即便她不知道那是毒藥，可是她想要一個多年來為盛家殫精竭慮的老太太失去健康，纏綿病榻，本就是一種歹毒心思。
如果不是長柏的公正無私，老太太醒來之後的日子，又如何坦然接受那一大幫人毫無下限
的
忘恩負義？
她多年來盡力做一個開明的婆婆，可是兒媳婦不懂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因為一次受罰就被人蠱惑，狠心對她下藥。
更讓人心寒的是，她都被害得掙扎在生死邊緣了，可是那個她一手撫養長大且盡心栽培的養子盛紘，居然為了自己那所謂的臉面選擇了漠視。
雖然她早就看清兒子、兒媳婦對她沒有真心，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倆人居然能自私到去輕視她的性命。
這對於一顆心全給了盛家的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好在有長柏的公正無私，她才不用經受剜心之痛。
當然，讓自己的親母親受重罰這件事對於長柏來說也是痛的，畢竟那是最愛他的人。
可再痛，他也必須執行到底，因為他是一個明是非，講公道的人。
他明白骨肉親情不能用來作為個人為非作歹的砝碼，他必須讓他母親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也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為了盛家付出一切卻又被盛家人傷害過甚的祖母。
03。
有長柏這樣一個前途無量卻又願意為自己全部捨棄的長孫，才是老太太得以終餘年的根本。
試想一下，如果長柏跟他爹盛紘一樣，一切以自身利益為主，不願意為祖母出頭，那明蘭心灰意冷之下只能徹底和盛家撕破臉，把事情鬧上公堂，才能為祖母討回公道。
事情一旦發展到那個地步，她也就和盛家所有人結下了樑子。
盛家聲譽受損，所有人前程受阻，她就會成為被憎恨的那個人，甚至連老太太這個受害人都會無辜被怨怪。
老太太在盛家還能順當地安享晚年嗎？顯然是不能。
明蘭能贍養祖母嗎？也不太現實。
盛家人雖然不滿，但他們肯定是寧願把老太太放在盛家虧待，也不願意再讓自己落個更加不孝的罵名。
即便是盛家人同意了，老太太自己也不會同意的，作為一個凡事以大局為主的人， 她寧願自己在盛家心如槁木地度過餘生，也絕不會讓事情進一步惡化。
再退一萬步，就算老太太對盛家失望透頂，心如死灰地同意了，可是她為盛家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到頭來卻只能脫離盛家求安穩，那得是多大的悲苦？她又如何能開開心心度過自己的晚年呢？
不管結果是哪一種，老太太都是嚴重受傷害的那個人。
明蘭的孝心天地可鑑，她可以為祖母豁出一切，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做到讓祖母真正地安享晚年。
幸好，長柏這個深負眾望的長孫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有他在，老太太總算能順利得到一個公道。
祖母為盛家付出太多了，在盛紘靠不住的情況下，長柏作為盛家未來的主君，只有他願意為老太太討公道，老太太為盛家所付出的一切才不算白費。
畢竟，她從入盛家門之後就一直都在為盛家的前程做謀算。
私以為，長柏願意豁出自己的前程給祖母一個公道，除了他自身剛正不阿的性格原因之外，也因為他對祖母的愛，一點都不比明蘭少。
他對祖母的愛不同於明蘭的“反哺之情”，但同樣至真至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