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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作者:由 鄒謇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12-30

西風捲落葉下一句怎麼對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一簾秋風,吹皺湖面,碧波盪蕩,涼意微透。

晨起,登上半山腰的梅山水庫,恰好逢上一場盛大的視覺盛宴。晨曦展露,薄霧繚繞,結霜凝露。再向上看,層巒疊嶂,萬山黃紅、紛雜間染,滿目欣然。

山腰有山腰的婉約,峰頂有峰頂的磅礴,而我怎會錯過峰頂的奇秀呢?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離開水庫,沿著蜿蜒的小路向上攀爬。一路上,一片片心形的葉片掛在樹枝上,偶爾還結著些白色的小果子,毛茸茸的,像是半開的棉花。

“是黃櫨嗎?似曾相識。”但直覺又告訴我黃櫨是開不出白色的小絨花的。開啟手機一查詢:“竟然是木子樹,一種素未謀面的草木。”

一片片紅透的心形木子葉,紛紛揚揚,打著旋兒,飄然而至。我小心地拾取一片將它捧起,凝目打量,沿著它那清晰的葉脈,走進它的世界,彷彿看到了它在冬日裡蟄伏,在春日裡萌發,在夏日裡厚重,在秋日裡瑰麗……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如果說火紅的楓葉是一襲妖豔的裝扮,那麼,木子樹的紅則是率真,樸實。那不做作的美,欲燃的紅,讓我對世間萬物有了新的詮釋。

四周俱靜,落紅紛紛,身處其間,恰好用來療傷疲憊的身心。獨處的時光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不禁思緒萬千:

落葉,何嘗不是生命的過程,一如我們並不完美的人生。年少時,懵懵懂懂,大好光陰被我們浪費掉;青蔥歲月的衝動、叛逆與任性,讓我們不堪回首;待到成年時,有著那麼一絲不甘心,卻又莫可奈何;行至暮年,只能靜守一隅夕陽,安然老去。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落葉,又何曾不似人世間的父母,身已年邁,依舊放不下自己孩子,即便零落,也是落葉歸根,化著肥泥更護樹木。它們好大方,把一生都給了樹木。像極了傾盡一生只為兒女們操持的父母們。

沿著陡峭的小路,攀爬至山頂。眼前的景豁然開朗,環顧四周,山山相連,連綿起伏,如縷縷飄帶纏繞在綠水青山之中,天與雲,山與水,上下一色紅黃一片。汀洲夾岸,皆生峻嶺,峰巒疊嶂,比肩而立,千百成峰。

向左遠視,山下一片田疇在晨曦的映照下,水皆縹碧,山皆疊彩。一條公路沿著河流蜿蜒而上,在翠竹林中時露時隱。沿山的秋草,野花,林木,白牆灰瓦,良田桑竹,高高低低,錯落有致。陶然之趣欣然入眼簾。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陌間各色爭輝,直視無礙。又好像是伶仃大醉的國畫家,先把淡黃色、藤黃、紅色、黃色、赤褐色、硃砂……,混點一片,再在畫面上著重潑灑起黃色、紅色,看似雜亂無章,卻又秀美極了。

各色花草,知名的不知名的,都生在一處,各自發光,相互照亮,它們才不介意毫不介意世人的眼光,聽從自己的內心,自顧自地活,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哪怕凋零,也不失溫暖豐盈。

都說“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有時候我們還沒有草木活得通透!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目光從遠處收回,目光落在半山腰的湖面上,水氣繚繞,老鷹徘徊在萬鳳島、湖心亭上,與王勃的筆下的“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只錯過了一個晨字。

駐足山頂,恍然間,竟有種春花葳蕤的錯覺。黃葉紅花,把灰濛濛的天空都染成了火燒雲。原來,秋天也能如此炫目。

秋日裡不一定只有蕭瑟,是劉禹錫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也可是朱庭玉的:“庭前落盡梧桐,水邊開徹芙蓉。解與詩人意同。辭柯霜葉,飛來就我題紅。”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秋日因了秋葉而靜美,人生不一定要繁花似錦,因了淡然心境,也可以活得熱烈長情。塵世如潮,你不必成為任何人,在薄涼的塵世間,不疾不徐,不屈不撓,活成自己的風景就好。

正如楊絳先生說的:“這個世界看似紛繁複雜,其實本質,卻還是你一個人的世界。”

不必羨慕別人,更不必仰慕別人,認真生活,給自己一點時間,你也會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散文」秋葉疊彩,秋思未央

鄒謇,祖籍四川渠縣,現居重慶。已出版散文集《淡淡的槐花香》、《四月青陽》等。長篇小說《陰陽跨界人》、《太醫令》、《僰醫》等,共計600多萬字。作品多見於各大網路平臺、雜誌等,並收錄於各大院校並作為參考文獻。多家平臺簽約作家,多篇文章納入中考題庫,生性淡泊,眾生見我類草木,我見眾生是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