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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與範我存:不要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作者:由 鳴泉居士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3-01-26

你不要問我到哪裡去

余光中,當代著名詩人和評論家。他最出名的作品是《鄉愁》,被稱為“以鄉愁之詩撼動億萬華裔”的詩人。

其實,余光中不但擅長寫鄉愁,還非常擅長寫情詩。他一生創作了800多首詩歌,其中情詩佔了100多首。而這些情詩,只寫給一個女人,這個幸福的女人就是餘先生的妻子——範我存。

余光中與範我存:不要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年輕時的余光中與範我存

余光中與範我存的母親是堂姐妹,所以他們是遠房表親的關係。

那一年,正逢戰亂,範我存13歲,第一次在親戚家中見到了傳說中才華橫溢的餘表哥。初次邂逅,余光中留給小表妹的印象是:“穿著麻布制服,留著小平頭,頭髮短短的,顯得有點嚴肅,又有點害羞”。

少男少女的羞澀,讓他們沒有過多交談,餘表哥甚至都沒有勇氣打聽這位讓他一見傾心的小表妹的大名。只默默記下她的小名:咪咪。

分別後,他寄了一封信給“範咪咪”,信裡只有一份印刷刊物,裡面發表了一首他翻譯的拜倫的作品。16歲的少年還不敢大膽直白地表達愛慕,選擇了用這種含蓄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思:我願意你更多地瞭解我。

少女咪咪雖然不是很懂詩歌,但還是對小表哥的才華萌發了崇拜傾慕之情。

生逢亂世,他們各自在世間顛沛流離,第二次見面,竟是五載之後。

21歲的餘表哥經過多方打聽,終於跟範表妹取得了聯絡。而此時,表妹由於嚴重的肺病,不得已高中輟學在家休養。而餘表哥卻是臺大高材生,並已在文壇嶄露頭角。

面對他倆的自由戀愛,雙方父母基於為自己的孩子著想,都表示了反對。范家擔心表哥是個書呆子,未來無法承擔生活的重負。餘家擔心表妹身體健康有問題,未來影響生育。

但什麼都阻擋不了愛情的降臨,學歷不能,病魔不能,父母也不能。

病中的範表妹,讓餘表哥更加愛憐。他寫道:“一朵瘦瘦的水仙花,嫋娜飄逸,羞赧而閃爍,蒼白而瘦弱,抵抗著令人早熟的肺病,夢想著文學與愛情,無依無助,孤注一擲地向我走來……”

為了表達自己對範表妹堅定的愛意,餘表哥在自家院子用小刀刻下了“YLM”三個英文字母。Y指餘,L是愛,M指咪咪表妹。

1956年,在經歷了六年愛情長跑之後,他們終於修成正果,結為伉儷。

余光中與範我存:不要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余光中和範我存結婚照

童話中的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凡人的婚姻生活,跟浪漫的愛情史詩卻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由於丈夫是甩手掌櫃,忙起來可以把自己關在書房幾天幾夜,彷彿天塌下來都只能讓妻子一個人去擋。這時的範表妹,出於家庭生活的需要,迅速由一朵瘦弱的水仙花,搖身變成一朵鏗鏘玫瑰,幫愛人抵擋住生活的一切風雨,讓他潛心於象牙塔中自由創作。

婚後七年,她生下了五個孩子。唯一的兒子不幸早夭,四個差不多大的女兒,加上餘家高堂,八口之家的衣食住行,全要作為主婦的範我存一人操持。

範我存回憶當年,經常是門鈴、電話鈴齊響,她一手挾著孩子,一邊先搶接電話,要對方等一下,再奔下玄關去開大門;要不就是在廚房,把孩子放在推車裡,忙著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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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夫婦與女兒們

原本那個夢想著文學與愛情的飄逸女孩不見了,她蛻變成了一個三頭六臂的女漢子。在日復一日的操勞中,她有時也會對夫君有怨言。

幸運的是,余光中不是沈從文,對於妻子的辛勞和付出,他看得到,他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寫情詩,來表達自己對妻子的摯愛和感激。

他34歲,結婚六年的時候,給妻子寫了一首《蜜月——給仍是新娘的妻》。

“如果你愛我,你可以把蜜月延長——到七十歲(像你的白髮像我的白鬚)那樣的短”。

結婚三十週年稱作“珍珠婚”,余光中特意在紀念日準備了一條珍珠項鍊,以及一首取名《珍珠項鍊》的詩。

“就那麼,三十年的歲月成串了,一年還不到一寸,好貴的時光啊”。

結婚三十六週年時,余光中受邀去英國講學,緊接著又被安排去巴西參加國際筆會,足足兩個月沒回家。他十分思念妻子,便寫下《風箏怨》寄回家。

“只因有你在地上牽線,才能放我到天外飄浮”,……,“這顆緊繃的心,正在倒數著歸期,只等你在千里外收線,一寸一分”。

哪怕到了80多歲,餘老先生依然堅持寫情詩。他在《思年華——贈吾妻我存》中寫道:

“那樣地將你擁抱,那四個女兒呢,你問,姍姍、幼珊、佩珊和季珊?我一笑指向澳洲外海,那一列清澈的珊瑚礁。”

余光中與範我存:不要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晚年的余光中與範我存

說起情話,餘老先生一點不遜色於朱生豪和王小波。

他說“我記得你愛我,或許是我記反了。

他說:“牙痛可以拔掉,胃痛可以吃藥,你在我心裡難道要我把心挖出來扔掉嗎?”

他說:“你的眼眸,是我永生無法忘卻的海,而你的微笑,是我踏破天涯海角也要歸來的港灣。”

他說:“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而最驚豔的是那句:“不要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才子果然是才子,巧妙地將自己的名字嵌入情話中,毫不違和地表達出,你在我心中,我是屬於你的。簡直是愛情寶典之父。

余光中與範我存:不要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相伴相依,從青絲至白髮

結婚61年。自從相識起,余光中先生就這樣,一句句情詩從青絲寫到白髮,譜寫了屬於他們倆個人的愛情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