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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票子房子車子,四子同聚,這樣的婚姻還缺啥?

作者:由 邊邊人生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02-18

四兒子店是什麼意思

閒暇的時候掰著指頭一算,不得了。

我和松芝,竟然結婚十年有餘了。

十幾年能發生什麼?

十幾年能發生的事太多了,在這足夠長的時間中,小男孩可以變成大小夥子,小女孩可以變成大姑娘,小家庭可以變成大家庭。

至於我和松芝,在這十幾年中,先是生了兒子,又攢了些票子,後來有了房子,再後來加上了車子。

似乎什麼都有了。

但我和松芝的婚姻,總覺得有種汗漬漬的潦草。

鍾求是的《皈依》,以這樣一種場景開演,實在再合適不過。

兒子票子房子車子,四子同聚,這樣的婚姻還缺啥?

一、有老婆卻沒老婆

結婚時間久了,兩人之間便再沒有什麼新奇可言。

日子就那樣平平淡淡地往前流去,隨著平平淡淡日子流去的,還有我稀稀鬆松的心思。

誰知那天晚上,松芝卻讓我稀奇起來,她認真地告訴我,說她皈依了。

啥?

這訊息太過於突然,我的大腦瞬間有些轉不過來,稍稍回過神來之後,我問松芝是不是要出家。

“你這都不懂!皈依不是出家,你丟不了老婆。”

看來松芝還是最瞭解我擔心什麼,一語中的。

不過,畢竟是行了皈依儀式,以往平平淡淡的生活中,還是不可避免地要加入一些新的東西。

比如,自此以後,松芝開始在家裡吃素齋,一月兩次。

沒有多久,兩天的素齋變成六天,隨後是十天。

按松芝的說法,這叫十齋期。

十齋就十齋吧,反正素菜的旁邊總放著一兩盤魚肉。

但很快我就發現一個不好的現象,那就是魚肉有歸有,但味道大不如從前。

原來,問題出在食材上。

因為趕上素齋,松芝是斷不肯殺生或眼見殺生的,而她又要給我預備肉食,不得以,她的策略是到菜攤上專挑那些冰凍的甚至已經死掉的買。

我有些不高興了。

這還沒完,齋期中,松芝開始變著法子讓我幫她打下手——

主要是收拾那些肉類,洗魚剁肉什麼的,她現在連葷腥的前期準備都不想沾手了。

如果說這些都還可以勉強接受,另有一件事無論如何卻都讓我覺得憋屈異常——

每逢素齋期間,另加上許多奇怪的節日,松芝便鐵了心,不讓我碰她!

好嘛,我這有老婆的人,現在可不是生生變成了過著沒有老婆的日子!

兒子票子房子車子,四子同聚,這樣的婚姻還缺啥?

二、有情人卻沒情緒

家裡像是有一道無形的網,摸不著,看不見。

但只要一撞上去,立刻就會讓人明白,網在那裡,無法逾越。

然而你還沒有辦法和這張網過不去,一是它是虛的,二是它軟軟的,總讓你使不上力。

無可奈何,我開始了自我調節。

調節的方式之一是錯開和松芝原本一致的作息時間,之二是增加跟朋友們歡聚的次數。

眼見著我這個久已迴歸家庭的人,忽然又蠢蠢欲動了,朋友們詫異歸詫異,但到底是歡迎的,有啥活動不再將我自動忽略掉。

三五朋友相聚,先在酒店裡吃好喝好,然後再去茶室各種消遣,如果有女性朋友在場,便去K廳唱歌,這樣的日子似乎好過多了。

而且一旦過上了,似乎就不太容易停下來。

一天晚上,一位朋友帶了兩位女性友人過來,那天也不知怎麼回事,服務員竟然最後才端上了紅燒肉,又不知怎麼回事,我和那兩位女性中的一位正面迎上了——

是她先挑的頭,如果我吃一塊肉,她就喝一杯啤酒。

一場酒肉對決就這樣熱騰騰地上演了,結局是一碗肉在我的強撐下見了底,而那個女人最後往嘴裡送啤酒的動作,也明顯透露著掙扎。

就這樣,一來二去,我和那個女人慢慢熟絡起來,彼此漸漸有些意思了。

一個慵懶的午後,閒睡中的我被簡訊的聲音驚醒。

原來是那個女人的召喚,她問我兩個閒人要不要找點兒事做,還讓我三選一:郊遊、踏青、爬山。

嚇,這三項不就是一項嗎!

於是相約著去了城外,隨意選了一條路往有山的地方跑。

道路漸行漸窄,樹林也慢慢野性起來。

拐角處竟然隱約有房子,近前一看,是一座寺院。

我們沒有停車,繼續往前開,直到眼前難得地現出一塊開闊的平地。

停了車,不知不覺間,我就和那個女人靠在了一起。

我們很快回到車上,就在關鍵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來——當!

世界靜止了,我的身體和靈魂,也一併靜止了。

兒子票子房子車子,四子同聚,這樣的婚姻還缺啥?

結語

《皈依》中的“我”,外表上看去是個工作順當家庭順當的普通人。

然而“我”確實諸事順當之餘,感覺到生活稀鬆平常,缺少了一點該有的詩意和激情。

如果說僅僅只是如此,那日子似乎還可以繼續下去,問題是這樣的平衡被“我”妻子松芝的皈依打破了。

作品中的視角和敘述者都是“我”,於是,對於松芝的瞭解便顯得不那麼直接,但我們可以依據“我”的情況來判斷,松芝真實的光景很可能如出一轍。

換言之,作為更加敏感和情感細膩的女性,松芝在如常的生活中不可能感受不到“我”所感受到的,皈依不過是她解決問題的方式。

從作品中松芝對於皈依的步步深入,不難發現她越來越認可自己的這一方式,如此情形就相當微妙起來——

夫妻二人,遭遇同樣的問題,一個有了解決之道,另一個卻還在不停摸索並跌跌撞撞。

“我”開始自尋出路,嘗試久已放下的社交,並發展同其他女人的感情,以此填補松芝的“逃離”及“我”本就感到寡淡的生活。

結果卻是讓所有人意想不到,在“我”再一次順順當當的時候,一聲寺院鐘聲振聾發聵,瞬間擊中了“我”。

那麼,“我”皈依了嗎?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作品借皈依為線,探討的其實是人的深層需要問題,有了兒子票子房子車子,生活並不等於就諸事圓滿,仍然會有著一線深不見底的缺憾——

因為,兒子票子房子車子,不管怎麼說都是身外之物,而至終,每個人需要面對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內心。

惟有迴歸內心,聆聽精神世界的悠長呼喚,人才可能真正尋回自己,也才可能真正在婚姻中跨越平淡,重回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