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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詰山水隨筆

作者:由 始知身是太平人 發表于 詩詞日期:2022-06-30

清淺白石灘的下一句詩是什麼

王維,字摩詰。唐代山水田園詩的開山鼻祖之一。其詩風清奇秀麗、寧靜空靈,以至有了後人“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評語。的確,不論是“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的水墨皴染勾勒,還是“渡頭餘落日,墟里上孤煙”的淺淡粗筆素描,亦或是“桃紅復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的暈彩鮮明著色,無不是詩與畫完美融合的典範。

今天,包括我在內,有越來越多的人偏愛王維的詩,其程度甚至可以比肩李杜。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詩能夠在藝術上給人傳達一種純粹的自然之美,讓人的心靈在紛繁複雜、喧囂困頓的塵世中得到暫時的一種慰藉與安頓。“山水含清暉,清暉能娛人”,中國山水詩的鼻祖謝靈運早在南朝時期就以詩的形式,將這種切身體驗給予表達。後世的文人墨客,不論是身處順境還是逆境,都在很大程度上于山水靈音中去尋求些許精神寄託:孟襄陽在“松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聽”中全身心感受自然天籟之美;李太白在“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中獨享閒雅之樂;韋蘇州在“空山松子落,幽人應未眠”中陷入懷友之思;柳柳州在“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中沉浸於自我的孤獨……是的,山水的力量是強大的,而且是包容一切的。因為,不同的人可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也可以“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化而為詩,小到個人榮辱、風月情愁的吟詠,大到家國興衰、運途未卜的慨嘆。

但是對於生活在國富民強、生活安定有序的今人來說,新的時代環境決定了人們對山水特定的審美需求。今天,越來越多的人生活於鋼筋混凝土建造的森林裡,鱗次櫛比的高樓以及由此形成的霓虹彩照,阻擋了人們對旭日東昇、斜陽晚照的視線。空氣中塵埃密集,並夾雜著各種人為的氣味,鼻子裡再也搜尋不到那充滿泥土芬芳並伴有花草宜人香味的氣息。各行各業的人,在城市化快速發展的程序中,每日都在競爭中奔波勞碌、身心俱疲,時常懷念從前慢節奏下簡單而純粹的那份美好。仔細想來,人之初始就是從山水間走來的,而今卻距離它越來越遠,脫離它也愈漸久遠了。間或一次走進山水作短暫的停留,卻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成本。儘管如此,人們依然義無反顧。是的,“清風明月本無價,近水遠山皆有情”,此刻的人們太需要它了。因為只要身處其間,你那顆許久被塵囂攪亂的心,很快就會恢復平靜,恍惚倦怠的精神也會即刻被滌盪。當你感恩于山水已給自己充足電,信心滿懷地重新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生活的時候,相信你一定會被摩詰詩中“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雲”、“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的意境所感動,山水的空明澄澈、自然天籟的靈動自由,還有滲透詩中的那份淡淡的禪意,讓人真正進入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合一的境界,使自己恢復成最純粹最本真的自己。

摩詰,也只有摩詰的詩獨具這樣的魔力。他的山水詩沒有“雨中黃葉樹,燈下白頭人”的悲苦,沒有“秋草獨尋人去後,寒林空見日斜時”的蕭索,卻有“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但去莫復問,白雲無盡時”這樣對大自然神奇變幻的驚歎和“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這種對純樸美好生活的嚮往。對於一個曾經聲名顯赫、經歷過人生大事件的王摩詰來說,繁華已成過往,聲名終要放下,一顆寧靜而皈依佛禪的心,在終南山的青山綠水間,最終幻化出“豪華落盡見真淳”的詩篇,並且成為跨越古今,淨化人們心靈的精神食糧。

摩詰山水隨筆

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摩詰山水隨筆

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雲

摩詰山水隨筆

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