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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論丨王啟鵬:抒幽憤成就山水散文之絕品

作者:由 紅網 發表于 詩詞日期:2022-12-16

斗折蛇行明滅可是什麼意思

文論丨王啟鵬:抒幽憤成就山水散文之絕品

文論丨王啟鵬:抒幽憤成就山水散文之絕品

王家能/攝

抒幽憤成就山水散文之絕品

——《永州八記》新論

文/王啟鵬

摘要:

柳宗元的《永州八記》的產生是一個奇特的文化現象,他調動了各種藝術手段,把幽憤寄託在山水之中,豐富和發展了我國的山水審美觀,傳神地展示了天人合一的藝術境界,創造出各具特色的山水典型,從而成就了我國遊記散文的絕品。

關鍵詞:

《永州八記》,柳宗元,山水散文,抒幽憤,天人合一

《永州八記》是家喻戶曉的遊記散文名篇,篇幅不長,不少文句還經常掛在人們的嘴邊,要想在這樣一組經典文章中寫出具有新意的論文來,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蘇東坡說:“好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送敦秀才失解西歸》)遵照蘇東坡的讀書方法,我對原著反覆誦讀了好幾遍,果然有了新的發現,這就是:《永州八記》的寫作技巧非常特別,抒幽憤貫穿行文始終;而藝術成就也特別高,已成為遊記散文的絕品。現分析如下:

一、《永州八記》的產生是一個奇特的文化現象

我國有豐富的山水資源,有壯麗的河山,也有寬闊的草原。古今文人都喜歡旅遊,喜歡觀賞祖國的大好河山,於是對大自然的“美”發出了由衷的讚歎,從而產生了大量的山水散文。

而柳宗元的《永州八記》產生卻很特殊,他在唐代永貞元年(805)因參加王叔文的“永貞革新”失敗後被貶到永州,“居是州,恆惴憟”[1]762,心理壓力非常大。再加上生活不安定,“永州多火災,五年之間,四為大火所迫,徒跣走出,壞牆穴牖,僅免燔灼”,(《與楊京兆書》)[1]790所以一直沒有遊覽山水的興趣,直到元和四年(809)九月的一天,秋高氣爽,他坐在法華寺西亭上,突然發現過去沒有注意的西山風景很特別,於是他才開始探求永州的奇山異水,寫出了“八記”中的前4篇:《始得西山宴遊記》《鈷鉧潭記》《鈷鉧潭西小丘記》和《至小丘西小石潭記》,直到元和七年,才完成了另外4篇,中間相隔了兩年多。

還應該指出的是,柳宗元筆下的這些景物,不是現成的,而是他帶領僕人“斫榛莽,焚茅茷”[1]762得來的。所以,他筆下的自然景物是他透過披荊斬棘的艱苦勞動才得來的,和歷代的山水散文的產生有著極大的不同。

二、調動各種藝術手段,把憂憤寄託在山水之中

寓情于山水是所有遊記散文的寫作方法,或是借眼前之景物以歌頌祖國的大好河山,或是借眼前之景物以歌頌祖國的優秀文化遺產,或是借眼前之景物以抒發自己的感受,不同的是抒情的側重點不同罷了。而柳宗元在《永州八記》中所表達出來的“情”,就與大多數作者不同,他抒發的是他遭貶後孤憤的身世之感和在政治上失意的幽憤之情。他在《遊朝陽巖遂登西亭二十韻》中寫道:“謫棄殊隱淪,登陟非遠郊。所懷綏伊鬱,詎欲肩夷巢?”[1]1189他是以一個罪人的身份來登臨攬勝的,其目的是借外在的景物來排遣胸中的鬱悶,正如他在給李建的信中寫道:“永州於楚為最南,狀與越相類。僕悶即出遊,遊復多恐。涉野有蝮虺大蜂,仰空視地,寸步勞倦,近水即畏射工沙蝨,含怒竊發,中人形影,動成瘡痏。時到幽樹好石,暫得一笑,已復不樂。何者?譬如囚拘圜土,一遇和景出,負牆搔摩,伸展支體,當此之時,亦以為適,然顧地窺天,不過尋丈,終不得出,豈復能久為舒暢哉?”(《與李翰林建書》)[1]801

從這些文字中我們可以看出,貶謫到永州後柳宗元的精神狀態是非常差的,常懷恐懼和矛盾之心:“僕悶即出遊,遊復多恐”,一個“恐”字,就把他當時的心態寫得活靈活現了。恐什麼?“涉野有蝮虺大蜂”,“近水即畏射工沙蝨”。所以,即使他出遊了,也只能是“施施而行,漫漫而遊”。[1]762這就把他那個步履遲緩、毫不經意、不自檢束的形象寫出來了。這樣,柳宗元在寫作山水遊記時對錶現自己的思想情感也就特別在意,而手法也非常巧妙了。

手法一,借奇特之景物抒發激憤之情。寫景狀物,寓情於景,情景交融,是山水散文的不可缺少的手段,而柳宗元與前人的寫法不同的是,把自己在政治上的失意痛苦之情,巧妙地滲透在景物描寫之中。由於柳宗元對這些景物有敏銳的觀察,所以他筆下的景物都寫得活靈活現,恰當地表現出他此時此刻的特有思想情感。如他在《鈷鉧潭西小丘記》中寫那“突怒偃蹇”“衝然角列”的奇石,實際上就把他那桀驁不馴的性格寫出來了。他把溪水和小石潭的水寫得那麼“清冽”,實際上也是襯托出他品行的端正和思想的高潔。他把小丘寫得很美,奇石遍佈,可這樣美好的地方,卻沒有人要:“唐氏之棄地,貨而不售”。這樣寫,實際上就是隱喻自己像這座小丘一樣,雖然品行美好,有才能,可得不到重用,只能廢棄在這偏遠的山區。其他的景點,如小石潭、袁家渴、石渠、小石城山等,雖然風景美麗,很有特色,可是得不到人們的認可,這實際上都是柳宗元的自況,隱喻得不到當權者的賞識和任用。

手法二,柳宗元在寫景後突然插入一兩句飽含感情的話,令景物更具特色,而自己的難言苦衷也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來。如《始得西山宴遊記》寫了西山的高峻之後,接著寫道:“然後知是山之特立,不與培塿為類”。這雖然是寫景,實際上卻寓有更為深沉的含義,表明了他不願與腐朽的官場同流合汙的高潔品行。又如《鈷鉧潭記》,在具體地描述了鈷鉧潭的狀貌後,發問:“孰使予樂居夷而忘故土者,非茲潭也歟?”用一個“樂”字來托出了作者內心深處的憂憤哀怨之情。《石澗記》也是這樣,在描寫了石澗的狀貌後,又寫道:“古之人其有樂乎此耶?後之來者,有能追予之踐履耶?得意之日,與石渠同。”這裡同樣是用一個“樂”字來襯托自己寄情于山水的苦悶,何“樂”之有?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記》中,在寫完小石潭的清幽景色後接著筆鋒一轉:“坐潭上,四面竹樹環合,寂寥無人,悽神寒骨,悄愴幽邃。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乃記之而去。”把自己被貶後那種抑鬱失意的感情融化於景物之中,顯得餘味深長。

手法三,採取整段議論的方法,直接抒發心中的憤慨。柳宗元不是空洞的議論,而是在敘事的基礎上帶著深厚的感情,或是用比興手法,或是採用曲筆,使文義顯得委婉含蓄而具有韻味。如《鈷鉧潭西小丘記》末段:“噫!以茲丘之勝,致之灃、鎬、鄂、杜,則貴遊之士爭買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棄是州也,農夫漁夫過而陋之,賈四百,連歲不能售。而我與深源、克己獨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書於石,所以賀茲丘之遭也。”[1]766在這段議論中,柳宗元先是借小丘無人賞識,隱喻自己雖有為民的抱負卻不被任用,無辜被貶謫永州。接著,他就借這個小丘終於碰上了賞識它的人,使它的命運得到改變。這樣寫,柳宗元是借題發揮,表達了“小丘有遭而自己無遭”的憤慨。

又如《小石城山記》的末段,柳宗元極寫了小石城山奇特風景之後,提出了造物者有無的問題。他以山水自況,痛惜小石城山“列是夷狄,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是故勞而無用”,還說“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這實際上也是感嘆自己空有傑出的才能,卻遭貶謫,冷落在荒州,不得施展才華抱負。所以,明代學者茅坤稱此文是“借石之瑰瑋,以吐胸中之氣”。[2]111

三、成就了中國遊記散文的絕品

柳宗元的《永州八記》雖然篇幅不長,文字總量不多,但由於他是在貶謫期間抱著一顆憤憤不平的心態來寫作的,所以他的藝術風格不同於一般的遊記散文,其藝術成就更是別具一格。具體說來是:

(一)柳宗元的山水散文豐富和發展了我國的山水審美觀

我在文章開頭就說了,柳宗元的《永州八記》是自己透過“披荊斬棘”才寫出來的。所以,他對山水的審美就有自己的心得。他憑藉敏銳的審美感覺和審美經驗去發現美、營造美、讚頌美,提煉出“美不自美,因人而彰”[1]730的著名論點,並把山水的自然美歸納為曠、奧二境。他說:“遊之適,大率有二:曠如也,奧如也,如斯而已。其地之凌阻峭,出幽鬱,寥廓悠長,則於曠宜。抵丘垤,伏灌莽,迫遽回合,則於奧宜。因其曠,雖增以崇臺延閣,迴環日星,臨瞰風雨,不可病其敞也;因其奧,雖增以茂樹叢石,穹若洞谷,蓊若林麓,不可病其邃也。”(《永州龍興寺東丘記》)[1]748從美學觀點來看,“曠”和“敞”是同義的,屬於“空而寬闊,沒有遮攔”的美學範疇;而“奧”和“邃”亦是同義的,屬於“幽深、神秘”的美學範疇。《永州八記》所寫之山水,正好體現了“曠”和“奧”的美學思想,可見柳宗元是有一套獨特的山水審美理論的。

(二)傳神地展示了天人合一的藝術境界

“天人合一”是中國的哲學思想,儒道釋諸家都有闡述。“天”,道教、道家多指自然,而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莊子認為:“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天人本是合一的。但由於人受各種典章制度、道德規範的約束,便失去了原來的自然本性。因此,人類講究修行,將人性解放出來,重歸於自然,達到一種“萬物與我為一”的精神境界。正如王生平所說:“天人合一的美是通由天人同構的途徑完成的……但‘人’去‘合’‘天’,又必須以‘天’為根據,對照‘天’的特點找出‘人’與之類似的特點,這樣‘人’成了‘天’‘合’的物件。於是,可以稱為天人合一。”[3]82

柳宗元筆下的景物描寫,確實是找到了“人”與“天”類似的特點,達到了天人合一的藝術境界。如,描寫耳目神心與山水太空互相交流感應的文句:“枕蓆而臥,則清冷之狀與目謀,瀯瀯之聲與耳謀,悠然而虛者與神謀,淵然而靜者與心謀。”(《鈷鉧潭西小丘記》)[1]766又如,描寫自然環境與作者自己的感受的:“坐潭上,四面竹樹環合,寂寥無人,悽神寒骨,悄愴幽邃。”(《至小丘西小石潭記》)[1]767最為精彩的還是《始得西山宴遊記》中的那幾句:“悠悠乎與顥氣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引觴滿酌,頹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1]763作者與山水景物的關係確實達到了“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的境界了。

從上面所引用的語句可以看到,柳宗元能夠寫出如此美妙的天人合一的文句,其根本原因就是,柳宗元能夠細心觀察事物,並進入靜觀冥思狀態,體味出自然界景物的氣韻與精神,達到了與心靈相通的境界,因而就能夠把這種美感物化為令人耳目一新的文學作品。

(三)創造出各具特色的山水典型,使之成為一幅幅富有詩情畫意的山水畫

清代林紓曾經指出,柳宗元的山水遊記,“每一篇必有一篇中之主人翁,不能謂其漫記山水也。”(《韓柳文研究法·柳文研究法·袁家渴記》下)[4]163林紓的意思是說,山水遊記寫的雖然都是高山小丘、清潭曲溪、綠樹花草等自然景物,對於一般作者來說,其筆下的自然景物多少都有一些相同的美學意念。而柳宗元遊記筆下的景物卻不同,都有著鮮明的個性,不可重複,沒有雷同化的毛病。

同樣是寫山,柳宗元筆下的西山和小石城山就不同。

西山,柳宗元本意是寫它的高峻,可他的筆墨一點也沒有用在西山本身,而是採用側面烘托的筆法,寫自己在西山上看見的情景。由於西山高,所以“數州之土壤皆在袵席之下”,僅此一句就把西山之高寫得非常形象。緊接著,柳宗元就具體寫他在西山上所見的自然景物。由於是居高臨下,各種奇異景色都歷歷在目。“尺寸千里”,雖然自然景物遙在千里之外,可看上去好像在咫尺之間,這實際上又暗寫了西山的高。

對於小石城山的描寫就完全與西山不同,柳宗元採用正面直接描寫的方法,把這座自然形成的小石城山,寫得就像是一座古代城堡的遺址:斷裂的土牆間隔著兩條小河,前面亂石堆積,橫擋了小河的去向。只見堡頂雖然沒有土壤卻長滿了樹木和小竹子,把城堡的景色裝點得格外奇麗。竹樹有疏有密,有俯有仰,好像是經過巧匠精心設定的一樣。

寫溪水同樣具有個性化的特點。如《石澗記》著重寫石態水容:“亙石為底,達於兩涯。若床若堂,若陳筵席,若環閫奧。水平布其上,流若織文,響若操琴。”前3個“若”字寫出了石頭的奇姿異態,後2個“若”字寫出了石上流水的形狀和音響,令人叫絕。

而《石渠記》則著重寫渠水的出沒變化:“其流抵大石,伏出其下。逾石而往,有石泓,昌蒲被之,青鮮環周。又折西行,旁陷岩石下,北墮小潭。”這樣的寫法,顯然是不同於石澗的。

《永州八記》雖然是用文字書寫而成的,但細細品味一下,每一篇“記”實際上就是一幅富有詩情畫意的山水畫,真正達到了蘇東坡品評王維詩的藝術效果:“詩中有畫”。最為經典的是《至小丘西小石潭記》,不會畫畫的人讀了這篇文章後,也能夠想象出一幅美妙絕倫的山水畫來。“全石以為底,近岸,巻石底以出,為坻,為嶼,為嵁,為巖。”這就寫了潭的石質結構,石頭的各種形狀,是名副其實的“石潭”。“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寫潭上面的景物:青青的樹木,翠綠的藤蔓,隨風搖擺。“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怡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這幾句寫游魚,是最為精彩的。它透過魚兒的活動,潭底的魚影,讓讀者更為深切地感受到小潭“水尤清冽”的情景。至於寫游魚與遊客相樂,更是讓讀者叫絕。最後又寫流入小石潭的溪水:“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滅可見。其岸勢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斗折蛇行”,比喻溪水之曲折,“明滅可見”,形象地寫出了曲折的溪水有的可以看見,有的看不見。由此可見,柳宗元寫小石潭的景色,由水而山,由石而樹,由樹而魚,一層層地描繪得十分細緻生動。細細品味一下,這實際上就是一幅層次鮮明的構思奇特的山水畫。

《永州八記》的山水形象那麼鮮明,除了作者具有敏銳觀察力和迅速的捕捉能力外,還與他具有嫻熟的語言能力有關。他無論是寫景還是抒情,都能夠選擇到最富有表現力的詞語,力求做到語言的準確性、鮮明性和生動性。他雖然沒有選用濃墨重彩的詞語,可他筆下的景物形象卻十分鮮明。如,《鈷鉧潭西小丘記》中的石頭:“其石之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狀者,殆不可數。”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記》中寫溪水的:“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滅可見。奇岸勢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這些語句用的都是平常的語言,沒有特別深奧的文字,但其表達效果特別好,字字清麗,句句有景,準確而生動地寫出了客觀景物的神態。這種用“常言”就能夠達到形象鮮明的藝術效果,就是蘇東坡所說的:“其實不是平淡,絢爛之極也”(《與二郎侄》)[5]118的藝術境界。

(四)採用連環式的結構使八篇遊記成為一個整體

《永州八記》是自成體系的一組作品,前4篇寫於元和四年(809)秋天,後4篇寫於元和七年秋天,中間雖然相隔了兩年多,但這次搜奇探勝是一次有計劃的前後互相銜接的遊覽活動。從地域來看,是集中在永州州治西南一隅的近郊,以西山為中心而進行的,這8篇“記”就是這次活動全過程的記錄。以《始得西山宴遊記》始,文末標明“遊於是乎始,故為之文以志”,中間的篇與篇之間有銜接的關聯詞或文句,如“鈷鉧潭在西山西”,“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等,清楚地反映出遊覽的順序,最後以《小石頭城山記》終。所以說,這8篇遊記是一個整體,是一組文章。

值得商討的是,《遊黃溪記》雖寫於元和八年五月十六日,多數人認為它不屬於“八記”。實際上,此文是柳宗元遊覽永州山水後的一個總結:“北之晉,西適豳,東極吳,南至楚越之交,其間名山水而州者以數百,永最善。環永之治百里,北至於浯溪,西至於湘之源,南至於瀧泉,東至於黃溪東屯,其間名山水而村者以數百,黃溪最善。”[1]759這就是柳宗元透過遊覽永州山水後得出的結論。所以有人說,應該把這一篇放進去,成為《永州九記》,這是很有道理的。

綜上述可知,由於柳宗元在遊覽永州山水時是懷著憤懣的心情來抒寫他遭受貶謫後的苦悶,所以他的《永州八記》在寫作風格、寫作體制,藝術成就等方面,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在我國的遊記散文中堪稱為“絕品”。

參考文獻:

[1]柳宗元集校點組,《柳宗元集》,北京,中華書局,1979年10月;

[2]轉引自吳小林著,《唐宋八大家》,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4年7月;

[3]王生平著,《從“同構”到“人化”之旅》,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7年5月;

[4]轉引自高海夫著,《柳宗元散論》,西安,陝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3月。

[5]顏中其著,《蘇軾論文藝》,北京,北京出版社,198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