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詩詞

兩國勢均力敵,隔河對峙,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奠定了天下格局

作者:由 大賓說講電視劇 發表于 詩詞日期:2021-08-12

隔河如隔什麼

兩國勢均力敵,隔河對峙,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奠定了天下格局

慕容寶整理部隊,列隊上船,準備渡河與北魏接戰。

誰料,狂風大作,飛砂走石,颳得眾人都張不開眼睛。

真是好一場怪風!

所有的大船都用大繩拴在岸邊,因為風太多,很多船隻被風吹動,那些大繩竟然將釘在岸邊的鐵錨拔起,飄飄蕩蕩,馳向北岸。

眾人驚呆了,齊聲大呼。

船上計程車兵嚇得臉都綠了,趕緊划槳,但槳力哪抵得過這漫風狂風?!

岸上計程車兵手忙腳亂去拉那鐵錨上的大繩,許多士兵被倒拽落水,好不狼狽。

北岸的魏軍被這呼喝聲驚動,都登高逆風望遠,拍掌看熱鬧。

後燕軍萬人發力,總算將大多數船隻拖定,但還是有幾十艘戰船刮到了北岸,魏軍上前將船全部收歸己有,並俘獲了船上的三百多名整裝待發的燕兵。

怎麼安置這三百名燕軍?

拓跋珪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命人把這夥燕兵全部釋放了,撥了一張船,讓他們自行劃回,以瓦解燕軍鬥志。

這三百餘人回到燕營,連說帶比劃地誇大魏軍的強大和仁義,果然化解了燕軍的不少鬥志。大軍還沒行動,就遇上這等怪風,還要不要繼續渡河?

慕容寶猶豫不停。

不久,對岸的魏兵又推出了幾個人,扯開了嗓子在呼喊著什麼。

他帶人到岸邊細看,天,這些竟然全是自己派去向中山報信的使者!

原來,從中山起兵之時,慕容垂已經患有疾病。等在五原駐紮下來,慕容寶便接二連三地派使者回去詢問父親的起居情況,哪料,拓跋珪竟派人繞到後來,將來路鎖死了,回中山的使者一個不漏,全被抓住了。

要說,抓住了就抓住了,這些使者卻都象經過嚴格訓練似得,異口同聲,一字一頓地喊道:“你——父——已——死,何——不——早——歸!”“你——父——已——死,何——不——早——歸!”“你——父——已——死,何——不——早——歸!”

慕容寶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眾燕軍將士也聽得清清楚楚,不知這話到底是真是假,一時間驚恐不安。

至此,燕軍上下已經動盪不安,鬥志全無。

燕軍軍中專門負責占卜算卦的術士靳安趕緊稟報慕容寶說:“天時不利,我軍若戰,必大敗;若撤退,則以免去這場大難。”

慕容寶十萬大軍,遠驅千里,已經到了這兒,要一矢不發,一仗不打,就這麼灰溜溜回去,如何肯甘心?搖了搖頭。

靳安看他搖頭,不由大悲,出營逢人就說:“我們都得棄屍草野,回不去了!”

靳安這一擾亂軍心的話經過眾人添油加醋的傳播,燕軍營寨裡更加動盪不安了。

慕容寶置若罔聞,咬緊牙關,不肯退兵。

但士無鬥志,也無法發起進攻。

而魏軍缺少船隻,也形成不了攻擊。

於是,接下來的二十多天,燕魏雙方只是隔河相望,相安無事。

兩國勢均力敵,隔河對峙,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奠定了天下格局

然而,燕軍士兵越來越坐不住了,因為,除了“燕軍必敗”的論點在指導和暗示著燕軍的心理轉化外,慕容垂已死的傳言也已風一樣的傳遍了全軍。

國主已死,國家繼承人現在又不回去繼位,不知道都城有沒有出現變亂,不知道家人是否安好?人情洶洶,惶惶不安。

後燕趙王慕容麟的部將慕輿嵩等人認定慕容垂是已經掛了,就想在軍中擁奉慕容麟為後燕國主。

幸虧這事發現得快,慕容寶乾脆利落地把慕輿嵩等人的陰謀處死於萌芽狀態,但與大軍統帥之一的慕容麟已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嫌隙。

人心既已不齊,隊伍就不好帶了。

思前想後,慕容寶還是決定退兵了。

十月二十五日夜,慕容寶下令燒掉全部船隻,乘著夜色拔營而去。

上千艘花了三個多月辛辛苦苦打造好的船隻付之一炬,大火沖天而起,熊熊照亮了半邊天。

那一刻,慕容寶心痛得流下了無聲的淚水。

冬季的黃河水,很冰,很冷,流得很緩,很沉寂。

渾濁的河水,倒映著通紅的火光,象哭紅了的眼,流淌著傷心的淚。

有人問慕容寶,要不要安排後軍斷後,或者,要不要留下偵察兵?

慕容寶看了一眼奔流不息的黃河水,想也不想,說,就憑魏軍手中的那幾條船,他們敢來追擊我十萬大軍?拉倒吧。

慕容寶說得不錯,看著燕軍拔營而去,缺少船隻的拓跋珪只好望洋興嘆,無可奈何。

然而,從九月那場怪風出現的那一刻起,上天好象已經站在了北魏這一邊。

十一月初三,冷空氣來襲,氣溫驟然下降,黃河上的冰迅速被封死!

真是天賜我也!

拓跋珪大喜過望,留下輜重,親自挑選了兩萬精騎,踏著黃河河面厚厚的堅冰,衝過黃河,日夜兼行,狂追燕軍而來。

慕容寶所帶領的十萬徵騎毫不知情,慕容寶本人正為這次徒勞無功的遠征倍感沮喪,大軍拖拖拉拉,走了整整十一天,十一月初九這天傍晚,才走到陽高縣南面不遠的參合陂(大致為現在的內蒙古豐鎮市地界),距離平城(今山西大同市)不足一百里,但大軍卻不願再走了。

這天的天氣極其陰冷,狂風呼嘯,雪花狂舞。

參合陂是一個小型的內陸湖,其東是蟠羊山,原有河水自山中灌水入湖,但此時河水已經凍結。

此處依山傍水,又能背風避雪,正是理想的紮營之所。

於是慕容寶吩咐在此宿營過夜。

然而,就在大家安營紮寨、生火造飯之時,有狂風從地面捲起,漫天飛揚的塵土凝聚成一道長堤形的黑氣,越過眾人的頭頂,翻滾著湧向山頂,待山峰與黑氣連線上,則整個天際似乎被黑幕縫合上了,漆黑一片,所有的人都被這險惡的天象震懾住了!

一個名叫曇猛的隨軍和尚舉了火把,連跑帶跌地跑去見慕容寶,驚恐萬分地說:“此風暴迅,不祥,是追兵將至之兆,請趕緊佈置兵力準備抵禦!”

慕容寶覺得好笑,別說魏軍沒有船隻過河,就算有,我們走都走了十多天了,他們哪裡還找到我們!置之不理。

支曇還是堅請再三。

那個一直想討好慕容寶以洗雪自己清白之身的慕容麟惱了,呵責支曇道:“以殿下之神武,士馬之強盛,足以橫行沙漠,剃頭結辮的胡虜何敢遠來!你再這般妖言惑眾,必斬以徇軍法!”

他這一罵,支曇“哇”的一聲,哭出聲來:“苻堅以百萬之師,卻敗於淮南,便是恃眾輕敵、不信天道故也!”

聽了支曇此話,向來老成持重的慕容德內心緊了一緊,也跟著一起勸慕容寶。

慕容寶不得已,才派了部分人馬往西打探北魏軍隊的動靜。

但主帥既是這樣的漫不經心,派出的人馬也只是敷衍了事,走走過場的,走不了幾里地,便人卸甲、馬解鞍地找個避風的地方歇腳去了。

這天夜裡,拓跋珪所率二萬精銳已經到達參合陂西面。

他探知了燕軍正在蟠羊山下宿營,不由大喜。命諸將羅落東西,為掎角之勢,人銜枚,馬勒口,悄然潛行,連夜登山。

次日天亮,燕軍士兵醒來,正準備做早飯轉移之際,猛發現魏軍猶如天兵神降,從東西兩面合圍過來了!

眾人不由得心膽俱寒,狂呼一起,四散奔逃。

往哪兒走?!

拓跋珪獰笑著,一聲令下,全軍如猛虎趟羊群,揮刀猛砍,猶如斬瓜切菜。

兩國勢均力敵,隔河對峙,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奠定了天下格局

眾燕軍將士腦海裡只有一個“逃”字,哪裡有半分鬥志?形勢呈現出單方面的屠殺。燕軍士兵死的死,傷的傷,地面全是積雪凝冰,很滑,跌倒在地的人馬滾做一堆,有的滾到湖水中直接凍死,有的被馬壓在身下動彈不得,有更多的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有四五萬後燕兵眼看無路可逃,一個個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逃出去的只有區區數千人。慕容寶、慕容德幾個,在親兵死護下,終於逃出生天。

北魏軍隊砍死了後燕右僕射陳留悼王慕容紹,活捉了魯陽王慕容倭奴、慕容垂的侄兒桂林王慕容道成、濟陰公慕容尹國等文武高階官員幾千人,至於繳獲的兵刃、衣甲、糧草、輜重等更是以萬萬計算。

戰後打掃戰場,拓跋珪從俘虜中挑選了一些有用之人,其餘的打算全部都發給衣服糧食,放他們回家,以此招懷中原士民。

但滅絕人性中部大人王建卻說:“燕國強盛,人口眾多,此次傾國而來,我幸而大捷,不如悉殺之,消滅其有生力量,空虛其國,以後攻取他們就容易了。況且,既已抓獲了賊寇又把他們放掉,合情理嗎?”

拓跋珪一聽,是這麼個道理,於是揮揮手,將五萬戰俘盡數坑殺。(以上為覃仕勇著作《兩晉南北朝的泣血悲歌》上冊節選,欲瞭解更多內容,請到專欄閱讀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