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爺放哪裡好
記者 田汝曄 王開智
萬聖節前夕，在韓留學生司京洋和朋友們準備了扮演財神爺的造型服裝，為了效果逼真，他還特意配上了元寶、卷軸等道具，“時隔兩年再舉辦萬聖節活動，梨泰院應該很熱鬧。”
可司京洋沒想到的是，當地時間10月29日晚，在梨泰院街區，他和朋友們度過了人生中幾乎最難捱的兩個小時。
特別的緣分
司京洋有拍照記錄生活的習慣，可這次鏡頭裡他似乎有些狼狽。
在韓國讀書五年，前幾年的梨泰院萬聖節活動司京洋也參加過。“我和朋友想著好久沒去玩了，這次剛好可以cosplay財神爺，宣傳一下咱們中國的文化，也比較有意義。”
司京洋不算是到達梨泰院較早的一批人，當地時間晚上10點，他和朋友一行六人到達梨泰院地鐵站時，現場早已人山人海。“只有四五個人並行的寬度的小衚衕，當時已經人貼著人了。”司京洋提到，梨泰院主街道一側是小衚衕，另一側是牆面。出於安全考慮，他和朋友貼著牆面扶牆往前行走，“一直往前面慢慢地挪動，當時也走不快。”
司京洋與朋友在地鐵站合照（受訪者供圖）
很多人都選擇在路中間走，但寸步難行，司京洋一直沒敢擠進人流，“就像九宮格結構一樣，在中間走的話，是被旁邊人架著往前挪動。”司京洋感覺有些壓抑，一心想著趕緊從衚衕裡走出去，“當時人擠得太難受了，想去人少的地方透口氣。”
走出這條衚衕時，司京洋碰到了剛準備走進衚衕 cosplay玉皇大帝的同胞，“我們是對向遇到的，之前在社交軟體互相留言過，知道彼此cosplay的角色。”他們還約定，如果在梨泰院碰到，就一起拍一張合照，司京洋當場就叫住了他，拍完照之後，他們相互道別。
事後，司京洋檢視手機發現拍照的時間為10點41分，當時他們還不知道兩分鐘後，這個衚衕將人滿為患。
司京洋後來分析，事故發生地是距離梨泰院地鐵站最近的一號出口，想要進入主街區不可避免地要走這條路，這可能也是此次人流密集的原因之一。
與死神擦肩而過
司京洋和朋友們最初並不知道發生了踩踏事件。
喧鬧的人群、嘈雜的音樂，現場異常熱鬧的氛圍也讓他們有些錯亂，“根本分不清現場到底什麼是什麼，也看不清人臉。”司京洋和朋友一直貼著牆面往前走，保持著“一”字佇列：他在前面探路，其中三位女生在中間，其餘的兩位男生則在最後。
由於現場人流密集，司京洋手機沒有訊號和網路。直到他快走到主街區時，朋友給他打來了電話，“朋友問我沒事吧，我心想在街上能出什麼事，說完之後我就掛了。”後來，司京洋開啟手機看到新聞才知道，自己剛剛走出的衚衕，正是此次踩踏事件的發生地。
“這是我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司京洋有些驚慌，他首先想到的是先離開這裡。可當晚人流較多，打車離開是不可能的，司京洋便和朋友們一路小跑向地鐵站，“等我們到刷卡進站那裡後，前面就有工作人員在疏散人流，讓大家分批次乘坐地鐵。”
司京洋與玉皇大帝扮演者在梨泰院合照（受訪者供圖）
此時，救護車、消防車和警車都在開往梨泰院主街道，但由於現場太過擁擠，車輛寸步難行。“現場有人cosplay醫生和護士，很多人可能以為消防車和救護車也是 cosplay的節日效果，不知道是真的發生事故了。”
直到有一些人擠壓暈倒在地，當地人開始自發幫助傷者做心肺復甦急救。後來，大家看到倒地的人群越來越多，意識到可能出事了，開始有人指揮道路疏散，救援車輛才陸續開了進去。
再次相遇
當晚11點50分，司京洋終於坐上了最後一班地鐵。當他離開時，地鐵站還有不少人往外走，“可能還有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坐上地鐵後，司京洋才慢慢平復心情，給家人打電話報了平安。此刻，他手機訊息聲也不斷傳來，留學生群裡大家都互相在報平安，現場新聞和安全警報也在持續推送。
幸運的是，司京洋在弘大地鐵站下車後，碰到了玉皇大帝的扮演者。當得知對方因人流擁擠，提前離開了事發地後，司京洋也鬆了一口氣。
“當時這位朋友打算去我們剛路過的衚衕，但可能拍照打了一個時間差，人太多他沒能進得去。”司京洋認為他們可謂是萬幸的，如果不是提前離開，後果不堪設想。
司京洋提到，韓國政府宣佈10月30日至11月5日為全國哀悼期，梨泰院事發地目前已經拉上警戒線，道路被封鎖，梨泰院地鐵站1號出口的地上擺滿花束和祭品，很多民眾前去弔唁。
“我會更珍惜每一天，好好地活下去。”經歷此次事故，司京洋感慨萬千。他也希望透過自身經歷提醒大家，出門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儘量不要去人員密集的地方，如果真的必須要去這種場合，一定要和朋友結伴而行。
新聞線索報料通道：應用市場下載“齊魯壹點”APP，或搜尋微信小程式“齊魯壹點”，全省600位記者線上等你來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