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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讀|永遠的油菜花

作者:由 新民晚報 發表于 曲藝日期:2022-09-24

油菜花能幹什麼

有一種花,它很小,單朵看,比豌豆大一點,卻可以組成金色的海洋,那就是油菜花。瞧!那一壟壟、一畦畦金燦燦的花朵拼合成了一張張巨大的金地毯,一直連到天邊。陽光下,菜花發出耀眼的金光,暖風吹來,帶來幽幽的芳香,也引來粉蝶飛舞,蜜蜂尋訪,一幅“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的場景。

晨讀|永遠的油菜花

上山下鄉時,我曾親手種過油菜。深秋,男社員們在割去水稻的田畈裡翻土,修築一畦畦的菜塄,女社員兩人一組隨後,一人高高舉起石錘,用力錘出一排排小坑,另一人就在坑裡放一株株油菜苗,然後用泥土擁實,三人合作下,菜花壠就像長蛇一樣延伸而去。沒過多久,整塊的稻坂田都換成了綠裝。

冬天,油菜長得很慢,呼嘯的北風把葉子吹得紅紅的,就像姑娘臉上的凍瘡;凌晨時分寒霜又給油菜葉鑲了一條白邊;下雪時,飛雪把油菜埋在雪堆裡,雪剛融化,油菜就迫不及待地昂首挺胸站立出來。待到寒冬過盡,暖陽高照,油菜便拔節生長,開出朵朵黃花,可謂是凌寒冒雪幾經霜,一沐春風萬頃黃,稍得溫暖便燦爛。

油菜花雖被稱為花,卻不入花譜之中,它歸於蔬菜之類,比之於觀賞的花類,個體微小,貌不出眾,難以引人注意,然而它卻有花中之王牡丹無法比擬的本領。牡丹花盤碩大,出身高貴,以色彩多樣、風姿綽約而超群,博得人們的喜愛,然而花開過後便是凋謝,什麼結果都沒留下。而油菜花卻如清純能幹的農家姑娘,在朵朵黃花凋謝後會結出無數的莢果,莢果中的菜籽飽含油脂,成熟後又能榨出油來,變成人們的食用油。乾隆皇帝賦詩讚曰:黃萼裳裳綠葉稠,千村欣卜榨新油。愛他生計資民用,不是閒花野草流。

油菜花深知團結力量大的道理,因此它不與觀賞花類爭個體美,也不躋身於花壇庭院之中,而是與千千萬萬的兄弟姐妹一起,寂寞地蹲守在田野裡,四月天,春風裡,它們忍受著風吹雨打嚴霜逼,只求風和日麗展一回。

古人吟菜花詩曰:枝頭春俏世無雙,大地鋪金四野黃。釀蜜紋蜂翻玉蕊,戀花彩蝶吮瓊漿。雨滋日照千顆滿,夢斷魂消萬戶香。堪笑牡丹空有色,華而不實免稱王。

油菜花,永遠的花!(馮正平 文/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