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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為何不識雨村真面目

作者:由 斜陽花間留晚照 發表于 曲藝日期:2022-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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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中,賈雨村不僅幫過賈赦奪扇,和賈珍來往也很密切。他還常常見賈政。賈政更是把賈雨村當座上賓,每次還一定要寶玉去見。

賈赦賈珍之流,本來就不是好東西,和賈雨村沆瀣一氣很正常。那麼,清正嚴謹的賈政,為何也與雨村頻繁來往?他不知道賈雨村的為人嗎?

賈政為何不識雨村真面目

01。賈雨村才華不俗。

賈政幫助賈雨村復職,是受林如海之託。想來林如海也在賈政那裡,大力誇讚過雨村。文人賈政,一定也會欣賞雨村的才華。

大觀園匾額對聯的擬定,賈政原本是就要請賈雨村的。

眾人笑道:“老爺今日一擬定佳,何必又待雨村。”賈政笑道:“你們不知,我自幼於花鳥山水題詠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紀,且案牘勞煩,於這怡情悅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縱擬了出來,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園亭生色,似不妥協,反沒意思。”

可見雨村定然新奇別緻,能使花柳園亭生色。賈政與甄士隱很像,為人謙恭厚道,愛好讀書,與請客們吟詩作對。

賈雨村確實有才華,他和甄士隱結交時,曾以“玉在櫝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一聯抒發志向。與甄士隱喝酒時,賈雨村對月寓懷,又口占一絕“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晴光護玉欄。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

雨村把自己的蝸居落魄,與宋太祖趙匡胤未做皇帝時相比,詩歌氣象宏大,非常人可比。甄士隱看重賈雨村,並資助他上京趕考,和賈政看重欣賞雨村是一樣的。

別忘了,賈雨村還是林黛玉的老師。黛玉的詩寫得越好,雨村的才華就越突出。

賈政為何不識雨村真面目

02。賈雨村見識不俗

第二回冷子興冷子興演說榮國府時,說到賈寶玉,譏笑其將來色鬼無疑:

雨村罕然厲色忙止道:“非也!可惜你們不知道這人來歷。大約政老前輩也錯以淫魔色鬼看待了。若非多讀書識事,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參玄之力,不能知也。”

賈雨村將世人眼裡所謗的寶玉氣質,歸納為“聰俊靈秀之氣,則在萬萬人之上;其乖僻邪謬不近人情之態,又在萬萬人之下。”

雨村的這番見識,又何曾不是在萬萬人之上?所以每次賈雨村去賈家,一定會見寶玉。寶玉不喜歡和雨村言談,無非是他牴觸仕途經濟的表現而已。

但賈政不一樣,雨村超凡脫俗的卓越見識,不僅僅在於評價寶玉,推及其他,賈政又怎能不被雨村折服?

再說了,賈政身負振興家族的重任,結交新貴紅人賈雨村,也是官場和家族的需要。

賈政為何不識雨村真面目

03。賈雨村並非一開始就是個貪官。

賈雨村先是個落魄不墮其志的文人,得甄士隱資助一舉入仕,但不久即革職:

雖才幹優長,未免有些貪酷之弊;且又恃才侮上,那些官員皆側目而視。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尋了個空隙,作成一本,參他“生情狡猾,擅纂禮儀,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結虎狼之屬,致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等語。龍顏大怒,即批革職。該部文書一到,本府官員無不喜悅。

細讀此節可見,雨村才幹優長,才有“貪酷”之弊,所以這貪酷絕對不是貪婪,貪汙,而是他比那一班庸才碌吏政績突出。“恃才侮上”恰好又是很多讀書人清高的毛病,才令其他人側目而視。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被革職,是被上司“尋”了個藉口,參本內容也純屬毀謗。

賈政為官清正,林如海在跟雨村介紹時,就說到了“二內兄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薄仕宦之流”。同時,賈政更像是個追求清雅品格的文人。他和此時的雨村算得上同道之人,惺惺相惜。

賈政為何不識雨村真面目

只不過人會變,賈雨村經歷了第一次罷官的教訓,又在京都大染缸中,漸漸丟失了文人的珍貴品格,墮落為不擇手段的官場中人,他幫助賈赦奪取石呆子的扇子,又和賈珍等人來往密切。

賈政雖長年做官,卻無官場的手段與機變,他真的是一個文人:

辦完學差回家,又蒙恩賜假一月,在家歇息。因年景漸老,事重身衰,又近因在外幾年,骨肉離異,今得宴然復聚,自覺喜幸不盡,一應大小事務一概付之度外,只是看書,悶了便與清客們下棋吃酒,或日間在裡邊,母子夫妻,共敘天倫之樂。

雨村的這種變化,又豈是賈政能敏銳察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