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墾殖場往事:水庫鬧鬼弄得人心惶惶,真相居然是寡婦半夜偷人

作者:由 吳學華講歷史 發表于 曲藝日期:2023-01-08

過年長一歲嗎

吳學華原創作品,拒絕搬運,違者必究

墾殖場往事:水庫鬧鬼弄得人心惶惶,真相居然是寡婦半夜偷人

繼續說墾殖場的那些稀奇事,每個地方都有寡婦,墾殖場也一樣。距離我家往西四五十米的另一排房子,住著一戶姓張的人家,男的叫什麼倒無所謂,女的叫蓮花嫂,蓮花嫂長得有幾分姿色,三十七八的人,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那身材和臉蛋,就跟二十來歲的女人差不多。他家的三兒子比我大一歲,與我同在一個班,記得讀四年級的那年,張同學的父親出車禍死了,蓮花嫂不到四十歲,帶著三兒兩女,生活得挺艱難。好在老大和老二很給力,能夠幫忙母親幹活。

墾殖場有人見他們家可憐,想幫蓮花嫂介紹一個壯勞力的光棍,但蓮花嫂還是拒絕了,她對場裡的人說,這輩子不嫁人,安心把孩子撫養長大,場裡有那些男什麼女什麼的醜事,大家都是拿蓮花嫂當榜樣,就差沒有給她立貞節牌坊了。

先來說說鬧鬼的事,墾殖場有兩個水庫,調節場內所有水田的水源,其中一個水庫距離景白線(景德鎮至浙江白沙關)大馬路沒多遠。據說水庫邊上原來有一個村子,鬧長毛(太平軍)的時候,全村人都給殺了,至今還能見到殘垣斷壁,還有埋在土裡的地基。在83年嚴打的時候,曾經在水庫旁邊的山坡上槍斃過人,場裡有些膽大的人都去看槍斃人,回來說當後腦一槍,從前面穿出,腦漿子噴得滿地都是,人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就不動了。

槍斃人的地方往前一點就是茶山,學校組織學生採茶的時候,我們都繞過槍斃人的地方,感覺那地方很瘮人。

茶山下面就是水庫,有時候我們累了,就到水庫邊去洗腳。水庫沒有像水田那樣承包給個人,還是場部管理的,每年能出五六萬斤魚,冬天出魚後,場裡把大魚賣掉,小魚低價賣給職工。不知從哪一年開始,周邊的村子有人去水庫偷魚,但也有傳聞說,就是場裡的職工乾的。上半年的魚還小,沒有人偷,主要是八月份之後到過年的那幾個月,魚都長到三四斤,一網下去能夠拿不少。

墾殖場往事:水庫鬧鬼弄得人心惶惶,真相居然是寡婦半夜偷人

於是場裡在水庫頭上修建了一座屋子,每天晚上都安排人住進去守水庫。

那時候已經分田到戶,家家都在忙著制種(雜交水稻種子的培育),根本沒有勞力去看水庫,場裡安排了兩個老頭輪流著。我讀四年級的那個夏天,蓮花嫂喪夫後差不多一年吧,兩個老頭都不願去守水庫了,說是鬧鬼!

老頭子說得有板有眼,說屋子裡的馬燈到後半夜就變得藍盈盈的,看不清人,屋外還有人粗重的喘息聲,老頭子還以為是野獸,拿著魚叉出門去看,哪知居然看到一個黑影,還對他們喊“我死的好慘啊”。

場裡的幹部不信邪,從場部的治安科派了兩個年輕一點的人去,結果那兩個人也被嚇壞了,其中一個嚇得住進了醫院。

這一下,沒有人敢不信,水庫鬧鬼的事在場裡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人心惶惶,沒人敢去守夜。場裡開出了大價錢,一個晚上兩塊錢,還是沒人敢去。最後一個外號叫蠻牛的人去找場領導,他提出一個晚上4塊錢,不需要別人作伴,他一個人就行。

墾殖場往事:水庫鬧鬼弄得人心惶惶,真相居然是寡婦半夜偷人

蠻牛是場裡的職工,老婆是老家那邊的,沒有跟來場裡,分田到戶之前,不知什麼原因離婚了,據說是蠻牛的老婆在家裡偷人。蠻牛一個人在場裡,沒有再婚,種著兩畝多制種田,養了一頭大牯牛,他身體強壯幹活很賣力。有人曾經撮合他與蓮花嫂,可是兩人都不同意。

場裡像蠻牛這樣的光棍有好幾個,一個人吃飽了全家飽,倒也逍遙快活。有人說蠻牛在幾里地外的村裡有個相好,那種你情我願的事,別人管不了。

蠻牛經常幫人家犁田,價格很公道,蓮花嫂家的田都是蠻牛耕的,有人還看到蠻牛幫著蓮花嫂家收割。場裡的人不懷疑他們,要是他們倆都有那意思的話,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場裡的領導答應了蠻牛的條件之後,他牽著大牯牛,當著大家的面,拿了一些金銀香紙和鞭炮就去了。

蠻牛去守水庫的事,全場人都知道,大家知道他的膽子大,但不知道他的膽子會這麼大。那天晚上,很多人都聽到水庫那邊傳出鞭炮聲。

第二天,蠻牛若無其事地回來,有人問他見鬼沒有,他笑了笑,也不吭聲。連續三個晚上,大家都聽到水庫那邊傳出的鞭炮聲。

蠻牛繼續守水庫,那活除了他,沒人幹得了。場裡有人說他懂法術,能剋制鬼怪,也有人說,是他的那條大牯牛很好,能避邪!

蠻牛一個月120塊,比場裡領導的工資都高許多,沒人眼饞。他買了一輛腳踏車,卻很少看到他騎車,車子都所在他的屋裡。

蠻牛守了兩三個月的水庫,據他向場裡彙報,趕走了好幾撥偷魚的人,場裡為這事還貼了光榮榜,表彰他對場裡做出的貢獻。

話說場裡有一個副場長,喜歡打獵,平時經常帶著他小口徑步槍,打個野雞和野兔什麼的,回來和場裡的幾個領導喝酒。那年頭不禁槍支,我哥還買了一支高壓氣槍,偶爾出去打鳥。

一天晚上,副場長和治安科的幾個人打牌打到半夜,幾個人吃宵夜喝酒的時候,聊起了水庫鬧鬼的事。副場長提出誰有膽量去水庫那邊,把蠻牛的大牯牛牽回來,他第二天去飯店請客。

治安科已經有兩個人被嚇壞了,沒人敢去,幾個人都慫恿副場長自己去,他們幾個願意湊錢請客。副場長也不多話,回家拿了小口徑步槍,把前來走親戚的老婆舅從被窩裡拖出來,兩人拿著大號手電筒,開著場部的大卡車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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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車子停在路邊,沿著沙土路朝水庫頭走去,副場長端著槍,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只要看到情況不對,他立馬就開槍。儘管已經是冬天,可他的手心裡冒著汗(這是他後來對別人說的)。

兩人一直都到水庫邊的屋子旁,都沒有發現異樣,他們看到了蠻牛的那條大牯牛,就在屋子旁邊臨時搭成的牛棚。副場長想著和蠻牛打個招呼再去牽牛,可看到屋子旁邊的那一輛腳踏車,他心裡嘀咕,蠻牛白天放牛晚上守水庫,難道牽著牛的時候,也能騎腳踏車嗎?

副場長大聲叫蠻牛,上前敲門,並主動報了自己的名字和來的目的,不料裡面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蠻牛在裡面搭話:“沒事,場長,你把牛牽走就行!”

副場長也是好心,想和蠻牛聊聊天,想看看蠻牛在屋裡藏了什麼制服鬼怪的法器。

在副場長的堅持下,蠻牛極不情願地開門了,可攔在門口不讓副場長進去。副場長藉著酒勁撞開蠻牛,一眼就看到床鋪上的那個女人,就是寡婦蓮花嫂。

副場長覺得奇怪:“你們倆一個離婚多年,一個死了男人,有人幫忙撮合,你們還不答應,既然都有那意思,光明正大在一起就是,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的嗎?”

蠻牛發出一聲長嘆:“場長,我也不想這樣,不是沒有辦法嗎?他家的孩子不願意!”

原來有人撮合蠻牛和蓮花嫂的時候,他倆也願意,可是桂花嫂家的兩個兒子不答應,大兒子有一次還想和蠻牛打架,是蠻牛讓了他。桂花嫂看到兒子那樣,只能和蠻牛偷偷見面。兩人要是在場子裡相處,擔心被鄰居得知後嚼舌根,所以蠻牛想出了一個辦法,他牽著牛來到水庫,站在牛背上,用蓑衣披在頭上,嚇走了兩撥人。就這樣,蠻牛有了一處能夠和桂花嫂獨處的地方。

桂花嫂想見蠻牛,就安頓好孩子,拿著蠻牛給的鑰匙去屋裡,騎腳踏車到水庫,快到天亮的時候,就騎車趕回家。蠻牛守水庫的這幾個月,兩人一共才幾次而已,沒想到運氣不好,被副場長給碰上了。

副場長也是一個懂理的人,吩咐蠻牛繼續睡覺,他和老婆舅牽著牛回到場裡,先賺了一餐酒。他找了個機會,與桂花嫂的兩個兒子談話,經過幾次談話,兩個兒子也鬆了口。蠻牛和桂花嫂正式走在一起,我記得他們結婚的時候,在場部請了客,我的同班同學穿了一件嶄新的藍色風雪衣,那是蠻牛給幾個孩子買的禮物。

蠻牛繼續守水庫,只是沒要工資。最初被“鬼”嚇壞的那兩個老頭,追著問他,是怎麼把屋裡的油燈變得藍盈盈的,他仍舊笑著不說話。九十年代初,有職工承包了水庫,還在水庫頭修建了一座房子。

上了中學之後,有一次化學老師講課,無意間說到只要往油燈裡灌一些水,另外加一點鹽,當燈油燃燒到一定地方,燈芯吸不上燈油,就會變得藍盈盈的。

可問題是,蠻牛那種沒有幾個文化的粗人,怎麼懂得化學常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