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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以為男友背叛了我,直到我找到了他的病歷單

作者:由 粉瓣故事 發表于 易卦日期:2023-02-03

戒字少一撇念什麼

故事:我以為男友背叛了我,直到我找到了他的病歷單

本故事為虛構

01

我在監控室看到了一出驚心動魄的畫面:

男友陶野居然摟著一個陌生女人從我家走出來,不僅順勢拍了她的桃臀,還在電梯裡壁了咚。

……

約莫半小時前,我下班回家發現桃子不見了,便去小區監控室查看回放錄影。桃子是找到了,可卻也看見了不堪的一幕。

桃子是陶野送給我的折耳貓。那時候我們剛開始同居生活,陶野忙於工作怕我寂寞便買了一隻貓,說是想他時可以把貓當做他盡情「蹂躪」。陶野姓陶,所以我給小貓取名為桃子。

可他如今背叛我,我又該如何「蹂躪」它?

桃子蹲在我腳邊撒嬌,像是在為自己「離家出走」的行為道歉。我下意識地操起還掛在身上的

lv包包,朝著桃子砸去……但在掄起胳膊的那一刻及時傾斜了角度,包身落在地板上,鎖釦彈開。

包包是陶野買的

——兩個月前送我的生日禮物。

桃子撒腿跑走,躲進了貓籠。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監控屏裡那個女人的模樣揮之不去

——即便只是幾秒的存在,仍刻骨銘心。

她是誰?

縱觀陶野的社交圈,除了同事還是同事。所以她,會不會就在他公司?

……

翌日下班後,我直接去了陶野的公司。

前臺小鄭說陶總正在開會,引我去他辦公室休息等待。正好,我可以趁機查查公司女員工的檔案。我關上辦公室門,開啟電腦文件

……

「滴」地一聲,抽屜裡傳出動靜,還伴著震動。

我拉開抽屜看了眼,這不是陶野要送客戶的電話手錶嗎?沒送出去?還插卡用上了?

腦海忽然閃過一道光,我想到了什麼,趕緊點開手錶裡的最新訊息。

是一個叫「棉花糖」的人發來的:「啊野,酒店的天花板太無趣,要不今晚去野外開車?」

緊接著對面又傳來一張圖片,是一雙穿著帶夾扣的黑色網襪的腿。

我顫抖著手繼續往上滑動,檢視他們的聊天記錄。原來「棉花糖」是陶野在遊戲裡認識的女人,並且兩人還在遊戲裡結了婚。

遊戲?面前這臺電腦桌面上不正好有個遊戲圖示嘛!遊戲名吻合,就是它了。

腎上腺素飆升的我先將電話手錶放回原位,然後用手機掃描了包裝盒上的二維碼並下載了相應的繫結軟體。陶野想到用電話手錶「出軌」,可他卻忽略了這種智慧產品還有個功能叫做「家長監督」。只要我在手機端繫結這隻電話手錶,他們之間的聯絡我都可以看到。關鍵是,我可以根據它的位置找到那顆「棉花糖」。

緊接著,我點開了那個遊戲。

電腦端賬號應該是陶野的,署名為「棉花糖是我的」。好友欄裡置頂的名字叫「我是你的棉花糖」。

兩人的聊天記錄雖跟遊戲有關,但言語曖昧不堪,還互稱老公老婆。陶野至今都未喚我一聲老婆,他說那是聖神的稱呼,要等結婚後才這麼喊。

而此時,門外長廊上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我趕緊記下她的遊戲

ID,並關掉所有頁面。

千鈞一髮之際,陶野推門而入:「小嵐?你在幹嘛?」

……

彼時,我調整了情緒開啟某個短影片資料夾,隨便點了一個。

我將頭探過電腦螢幕,朝著陶野莞爾一笑:「等你等得快發黴了,就看看你電腦裡的短影片。這幾個是不是剛剪輯好還沒發出去?裡面的文案設計有些平淡呀,要不再改改?」

不知是不是我太過敏感,總覺得陶野在聽到我的話後,面部肌肉稍稍鬆弛了些。

陶野走過來將我攬進懷中:「還是你眼尖,如果當初你也加入公司,現在一定是我的得力助手。可惜了,損失了一匹上好良駒。」

陶野在開玩笑,我本應回,去你的,難不成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匹馬

?然後把頭埋進他的胸懷。

可轉念一想,我卻回:「現在也不晚呀!以前不想加入你公司,是怕你這個寵妻狂魔公私不分。但如果我以股東身份加入,既可以抽空幫你審查工作,也可以跟你平起平坐,不用擔心同事在背後嚼耳根,說你徇私下屬。」

「你想入股?」

「啊野,你送我些股份不就行了嘛!如今我爸媽也鬆口同意我們的婚事了,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

「這

……」

「你不願意?」

「不

……不是,我只是在想分多少股份給你比較合適。你說得對,當初若不是你在背後支援幫助我,恐怕也不會有這家公司。」

我不知道陶野此刻的感言是否發自肺腑,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過去的犧牲應該得到回報。

當初我為了跟他在一起可謂眾叛親離,幾近流浪般跟他住在豆腐乾大小的出租房裡。我放棄了大好前途默默站在他身後支援他創業,通宵達旦地為他設計小影片劇本,陪他直播帶貨。所幸他流量暴漲,發家致富,不僅買了房買了車,還成立了屬於自己的電商公司。我也因此揚眉吐氣,和家人的關係稍稍緩和起來,這才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我媽答應下週把戶口本送過來,允我們兩領證。但我沒把這件事跟陶野說,想著到時拿到戶口本了可以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常對我說,有生以來最大的夢想就是娶我回家。可現在想來,卻像個笑話。

陶野約我去一家網紅西餐廳吃飯,但他手頭上還有些工作要整理,便讓我先趕過去取號排隊。

我照做了。

可就在我趕往餐廳的路上,手機裡那個關聯了電話手錶的

app有了反應。

陶野給「棉花糖」回信息:「今天不行,我要陪她吃飯,改天吧。」

「棉花糖」:「好,我等你。」

「棉花糖」:「啊野,你們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陶野:「恩,很抱歉,不能給你未來。」

「棉花糖」:「沒關係,我本就是不婚主義,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

我把自己藏在公交站牌後頭,哆嗦著手劃掉了那個頁面。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打溼了臉頰,恩?下雨了?

我伸手去接飄然的雨滴,卻在抬頭的一剎那看見了撐在頭頂的黑色大傘。

「華嵐?你

……你怎麼哭了?」

謝安軒將我籠罩在自己的大傘底下,那張熟稔的面龐在我朦朧的視野裡逐漸清晰起來。

02

開玩笑,我怎麼會哭!

只不過是

……臉被雨水打溼了。

這般解釋他也許不信,可我並不在乎。

我掏出紙巾擦了擦臉,佯裝輕鬆道:「好久不見,你也等公車?跟女朋友約會去?」

「沒,我剛下班準備回家。今天限行,只好坐公車。」謝安軒又說,「你大概是聽說了我相親的事。其實我還沒女朋友,一直遇不到合適的人。也可能是

……我一直在等某個人吧。」

「哦。」我尷尬地挪開視線,朝著車輛行駛的方向張望過去,「我的車來了,拜拜!」

可車卻在不遠處的路口被紅燈攔了好一會兒。我急不可耐地衝下人行道,探著上半身望眼欲穿。

謝安軒跟過來打傘,隱隱含笑,直到我上了車才不緊不慢地道了聲「再見」。

遇見他實屬尷尬,因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孽緣。這或許也要從陶野先講起吧。

陶野是我的高中同學,準確來說,也是學長。我高一時,他高三;我高二時,他又是高三;我高三時,他還是高三。於是,我們成了同學兼同桌。

能考進我們那所高中的必然是佼佼者。陶野也曾是尖子生,但高一那年他媽綠了他爸跟別人跑了,他爸又突發疾病與世長辭。陶野就此不學無術、混社會,留了一級又一級。可他只是遭老師嫌棄,因他有一張出眾的臉蛋和一副高挑偉岸的身架,不由成了全校女生心中的白月光。學生時期,我們總會喜歡那些看起來壞壞的,卻又聰明好看的男生。

老師讓身為班長的我跟他做同桌從旁監督這件事,不知是喜是憂。為了督促他的學業,我追到他家,追到籃球場,甚至追到酒吧

……而代價是,我的高考成績受到了影響。因為陶野,我高考發揮失常。當所有人都覺得我可以考上一本,乃至重點大學的時候,我卻進了三本院校。

不過好訊息是,陶野不用再留級了,還跟我念了同一所大學。

我們開始暗自交往,可我媽得知後氣得揚言要把我趕出家。那時候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不惜一切就是要跟陶野在一起。

為了拆散我跟陶野,我媽就暗中安排她閨蜜的兒子謝安軒邂逅於我,更是從旁撮合。我知道謝安軒真心喜歡我,可我心裡早已住了人,再也住不下別人了。

但原來

……男人的心跟女人不一樣,陶野的左心房住著我,右心房卻給了別人。這是我至今都不敢相信的事實,也是血淋淋的事實。

因為陶野,我被趕出了家;因為陶野,我又不得不回家。

我可以想象,當我灰頭土臉地走進家門告訴我媽陶野婚前出軌時,我媽一定會指著我鼻子說:「早就跟你說過陶野不適合你,你非要跟他在一起!看吧,現在打臉了吧!」

確實打臉,而且很痛!

所以我不得不盡早謀取利益,以便為自己挽回顏面和尊嚴。

……

我下載了那款遊戲。

作為一個遊戲渣渣,我好不容易升到三十級可以拜師學藝了,趕緊搜尋了當時記下的

ID並提交師徒申請。該遊戲的師徒結對可以系統匹配,也可以自己透過ID號主動申請。那麼,就當我是系統匹配的,完全出於巧合。

不過我也有想過,「我是你的棉花糖」也許並不會同意收我為徒,那我也沒有必要繼續玩這款遊戲了。

好在,申請透過。

我在「師傅」的帶領下完成了一項項任務,時不時旁敲側擊打聽她的私人資訊。可她的嘴似乎很緊,除了跟遊戲相關的內容,其他話題都避而不談。

有一回我躺在床上玩遊戲,竟在某

NPC旁看到「棉花糖是我的」領著「我是你的棉花糖」在做副本任務。而彼時,陶野正待在廁所裡。他說聞強灌他喝酒,一時沒控制好又喝多了。聞強是陶野唯一的兄弟,如今也是公司的二把手。

我也就聽聽,廁所裡能幹的事情太多了,沒必要總拿醉吐來撒謊

——儘管我確實聽到了他的嘔吐聲。如果只是偶爾,我也許還會相信。可他每回把自己反鎖在廁所時都會藉口跟聞強喝酒,然後醉吐,一待就是二三十分鐘。這就不正常了。

我在遊戲裡獲取不到她的資訊,而關聯電話手錶的軟體也沒有她的動態

——手錶的定位一直在陶野公司。就好像,這個人只活在虛擬世界,陪他聊騷,陪他玩遊戲,陪他互訴衷腸……

可我明明在監控畫面裡看見過她。

最好的解釋就是,那個女人藏得很深。也是,「偷情者」本就見不得光。可我卻越發想將她揪出來,暴曬在陽光底下,讓她「見光死」。

但在這之前,我還有些事得提前準備好。

陶野轉了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給我,可那不夠!

待他從廁所出來後,我將他喊到床邊:「啊野,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什麼事?」他臉色泛青,一副疲憊的模樣,真是把醉酒演繹得淋漓盡致。

「我爸媽雖然同意了我們的婚事,但他們希望在領證前你能給我些保障,畢竟當初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高考失利,而且還

……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但他們也是為了我才……」

「不過分,應該的。要多少彩禮?只要我給得起,全部拿去都可以。」

我有些晃神,彷彿看到了那個視我如珠如寶的陶野。他其實待我很好,但這種「好」會不會只是出於愧疚想要彌補我?

我道:「他們不要彩禮,畢竟不是賣女兒。他們希望你在房產證上加上我的名字。」

「好。」他居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明天你休息,我們正好可以去辦理。」

「恩!」我依偎在他懷中,將臉埋進他的衣服裡。可事實上,我卻開心不起來。

其實我媽已經把戶口本給了我,但我把它鎖進了抽屜。

……

我拿到了股份,拿到了房產,心裡卻依然空空的。也許是因為這一切得到得太過順利,也許是因為這一切本不是我真心想要的

——我真心想要的東西,已被陶野用謊言徹底毀滅了。

我不再玩那款遊戲,而是在他們的聊天記錄裡揣摩跟她有關的資訊。可他們每次私會都沒有具體到座標的地址,不是某景區就是某商業區,再不然還有所謂的「老地方」。他們的專屬語言我怎麼看得懂!我甚至嘗試過跟蹤陶野,但依舊無果。

她究竟藏在哪兒?我曾想過,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挖出來。可如今我累了,我想要徹底退出了

——看著他們你儂我儂地互發資訊和語音,我受不了了。

我將那些曖昧不堪、無法描述的圖片、資訊乃至語音記錄統統儲存了下來。我曾想過拿著那些資料當面質問陶野,即便我們就此鬧掰,我也拿到了股份和房產,理應不算吃虧。可就在躊躇之際,我卻在他車裡發現了一雙帶吊扣的黑色網襪,像是被用力扯爛了,塞在不易察覺的車座縫隙裡。

陶野,你當真以為自己是腳踩兩艘船的大神嗎?那麼,我便送你這位大神下阿鼻地獄。

再過幾天就是陶野公司的週年紀念日,陶野在一家有名的酒樓定了宴席以作慶祝,公司上下員工均可攜帶家屬出席。除此之外,陶野還宴請了不少合作商前來。我不如屆時曝光他,讓他身敗名裂。

而我真正下定決心這麼做,是因為「棉花糖」給陶野發的一條資訊。

她說:「參加你公司週年慶的禮服已買好,我會準時出席。不過我不會呆太久,等你發言好我就先行離開,畢竟她也在。」

她終於要露面了,這難得的機會一定要緊緊抓住。

……

03

那日,我盛裝出席,以股東的身份與眾人觥籌交錯。當我提著酒杯走到陶野面前時,他正在跟音響師溝通宴會的相關事宜。

「陶總,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別光顧著忙啊,來,我敬你一杯!」我將手中的酒遞給陶野。

可陶野連手指都還沒碰到酒杯,聞強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奪過那杯酒:「嫂子,陶總今天胃不太舒服,還是我替他喝了吧。」

我狐疑地看向陶野:「你胃不舒服?我怎麼不知道?」

陶野笑了笑,搶過聞強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強子瞎說的,他是怕我今晚喝醉了會誤事!」

我朝聞強看去,隨口打趣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道就允你跟啊野夜宵喝酒,我就不能跟他乾一杯了!」

聞強撓了撓頭頂:「是是!我的錯!可是啊野哥,咱的陶大老闆,今晚你真不能喝醉!瞧瞧,那麼多人看著呢!要是你醉倒,挑大樑的可是我

……我應變能力不行呀!」

「囉嗦,什麼時候變那麼婆媽了!大不了待會兒儘量不喝酒就是了!」

……

我笑而不語,找了個空隙走開了。

宴會廳的燈光驟然泯滅,轉而換成無數道光彩奪目的射燈旋轉、扭動、交相輝映,開場音樂揚起,主持人登場,開宴。

此時的我已不知不覺走上了二樓,站在了無人煙的長廊俯瞰大廳內的一切。正所謂,站得高望得遠。

可是,她究竟在哪兒?她會穿著什麼顏色的禮服?

陶野身邊坐著聞強和幾個男性合作商,沒有女人走近他。他在張望什麼,是在尋找她嗎?只為在人海茫茫中看她一眼?

他們喜歡刺激,而刺激來源於偷情者的征服欲,征服欲都具備挑戰性。

這裡確實是個刺激的場所,不僅人多,而且還有我這個正牌未婚妻在。他們是要挑戰我,可我不是傻子。我告訴過自己,如果能夠提前發現她、揭穿她,或許我會想辦法阻止那些隱私資料外洩,但

……來不及了。

陶野應邀上臺發言,背景音樂按照播放順序將進行切換。

陌生女人的聲音突然自音響環繞而出:「阿野,你們結婚,我就,曝光,你!」

緊接著播放而出的是他們那些不可描述的曖昧語音資訊,像打網球一般,一擊一回,無比刺激。這還不夠!

按照自動播放的順序,大螢幕將會

……果不其然,背景圖成了迴圈播放的聊天截圖、網襪照、長腿照……

而這些東西,我在借用拼湊的同時也進行了修剪。比如開場的第一句話。

原話是:

「啊野,等你們結婚後,我就做你藏著掖著的情人!」

「你這照片不行,都曝光了。」

……

陶野曾是美食博主,為了幫他更好地完成吃播錄製,我自學了剪輯。雖然那段音訊聽起來有些生硬,但在座的人只會關心內容,不會在乎這些小細節。我這麼做,無非是想營造假象,讓大家覺得這些資料的透露者就是她本人。

彼時,宴會廳裡的譁然聲似驚濤駭浪,一波接著一波席捲而來。也有人在尋我,許是擔心我這個受害者會經不住打擊做出什麼傻事。沒人知道,我正站在高處的某根長柱後頭鳥瞰一切,如鷹隼般搜尋獵物

——第一個逃走的女人,一定是她。

然而,無人離場,無人緊張。

一波浪潮未減,又一波巨浪自天邊打落。有人驚呼:「陶

……陶總吐血了!」

我趕緊朝臺上望去,烏壓壓的人群中,聞強揹著陶野跑出了宴會廳。

……怎麼回事?

腳底像是被沾住似的,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唯有緊按胸口,揪心的痛蔓延全身。

……

聞強開車把陶野送去了醫院,眾人驚魂未定,緩緩作鳥獸散走。

我一直等到人去樓空才離開,她最終還是沒有現身。

失望是有一點的,但更多的情愫竟是擔心。我只不過是想讓陶野受到應有的懲罰,並沒想要他的命啊。難道就因為這番報復,他氣急攻心了?他的心理承受力應該不至如此。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家,按原定計劃把戶口本還回去。

老媽接過戶口本:「登記好了?怎麼過了那麼久才辦登記?事成了也不叫上大人一起吃個飯,真不知道你們在忙些什麼!別怪媽沒提醒你,婚後一定要好好把關男人的財政情況,讓他

……」

「我們沒登記!分手了!」

「什麼!你說什麼!早就跟你說過陶野這個人不靠譜,你當初為了

……」

隨著「啪」地一聲,我把房產證和股份轉讓合同拍在桌上,打斷了她的話。

老媽看了看,面色頓時緩和了下來:「小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我沉默不語,她又道:「罷了罷了,還好你腦子清楚,至少這些年的付出還能換點資產回來。小嵐,你還年輕,不愁嫁不出去。要我看,安軒就很好,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來他還等著你呢!」

「好了好了,別說了,女兒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讓她好好休息。」老爸從臥房走出來趕緊拉走老媽,壓低聲音,「新聞都爆出來了,你別火上澆油了!」

新聞?

我順勢掏出手機檢視。

某公司高層領導腳踩兩隻船玩弄女人感情,並因東窗事發引發舊疾胃潰瘍,當場吐血。該高層領導疑似早年前的美食博主

……

真是因為胃潰瘍?我半信半疑。直到翌日清晨,聞強給我打了電話。

聞強說,陶野創業初期做吃播弄傷了胃,如今胃潰瘍舊疤突然爆裂,這才引發吐血。幸好及時做了手術暫無大礙,但仍需留園觀察。

聞強又說,陶野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詢問我的情況。他深知對不起我,沒臉聯絡我,更沒臉見我,就讓聞強轉述他的歉意。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除了彌補只能是彌補。他決定把那套房送給我,還讓聞強連夜收拾了他的行李,他不會再回來,免得髒了我的視野。

聞強還說,房門鑰匙已歸還家中,但最好還是換套門鎖吧。

確實,我應該換套門鎖,立馬就換。

04

27歲的我居然擁有了一套只屬於我的房子——那是我傾盡愛恨換來的。我回到了那個家。

一夜之間,陶野的所有物都被清走了,就連牙刷毛巾也都消失了。衣架上掛著我的衣服以及那隻摔破鎖釦的

LV包包,等等……這件白T不是我的,是陶野的。

我拿起白

T準備丟進垃圾桶,可雙腳卻在聽到貓叫聲後拐往另一個方向。桃子還在,並且餓壞了。

我長嘆一口氣,餵了貓糧,順手用白

T清理了貓籠。

陶野曾說過,想他的時候可以把桃子當做他。如今陶野走了,桃子只會令我觸景傷情。聞強就應該把桃子也帶走。

如此想來,我給聞強留了言。

可他直到第二天才回我資訊:小嵐姐,您行行好別折騰我了,不就是一隻貓嘛,誰養都一樣!我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沒空過來取貓。

罷了。

聞強確實很忙。陶野的事東窗事發後不僅令自己身敗名裂,還對公司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畢竟我如今也是股東,定然不希望公司有事。最好的解決方法或許是,陶野主動退出。

而陶野,似乎也那麼想。

沒過多久,我收到了一條來自陶野的留言:

「小嵐,對不起,我準備跟她回老家生活,公司以後就交給強子打理了。我把手頭上的股份轉讓給了強子,但其中百分之十是給你的,到時他會來找你辦理相關手續。以後沒人照顧你,這些身外之物至少能用來傍身。」

陶野,你真以為沒有了你我就找不到下家了?我不稀罕你的照顧,未來,我一定過得比你好千萬倍。

可我回資訊過去時卻發現,他把我刪除了。

雖然我得到了陶野拼命博來的產業,陶野也身敗名裂慘敗收場,可我仍有不甘。我至今都沒有找出那個女人,而更為諷刺的是,我連她的真名都不知道。我曾問過聞強,畢竟他是陶野最親的兄弟。可聞強卻說不太清楚,陶野把她保護得太好了。

再後來,我從聞強的朋友圈得知陶野出院並離城的訊息。而彼時,我也逐漸習慣了沒有陶野的生活。

謝安軒待我很好,如入冬暖陽,如雨中大傘,加之有父母從旁撮合,我決定嘗試接受他。我告訴過自己,一定要過得很好,比他好千萬倍。我只不過是賣掉了當初的年少輕狂和懵懂青春裡最初那份傾盡全部的愛戀。我還有大把青春和大好時光。

我把那隻破損的

LV包包送去專櫃維修,櫃員說換配件可能要等上好一段時間,可我不在乎,畢竟那是陶野送我的,只是覺得丟之可惜罷了。

跟陶野有關的還有那隻折耳貓。我嘗試給桃子換個名字,就叫「新新」吧。可無論我怎麼喚它,它都不再隨叫隨到。除非我喊它「桃子」。然而有一天,它又「離家出走」了。我循例去監控室找它的行蹤,但為時已晚,當我按照監控屏的線索跑到小區門口時才發現,它居然被車撞死了。

我因此大哭了一場,不知是悲哀於桃子的離世,還是打從心底感懷那份已然逝去的愛。

陶野走了,桃子也走了,或許意味著我的重生。

……

謝安軒又給我買了一隻折耳貓,與桃子有七八分相似,我喚它「新新」。

我以為一切將進入嶄新的軌道,此時專櫃櫃員卻致電我,告知那隻包包已經修好,讓我擇空去取。而這一取,我居然遇上了她。

那日,我剛取好包包準備離開,轉身便看見不遠處的包櫃前站著一個眼熟的女人,嬌小明豔,好

……好像她——那個曾在監控屏裡出現於我家門口的女人。我幾番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質問,卻在此時看見一個男人走近她:「寶貝,看好了嗎?喜歡就買下來!老公的卡隨便刷!」

……這不是聞強嘛!他怎麼成了她的「老公」?那陶野呢?難道她背叛了陶野,又或者說是聞強和她一起背叛了陶野?

女人開心地嘟起小嘴親過去,聞強把側臉順勢一伸。也是此時,聞強餘光似是看到了我,趕緊背過身拉上女人的手匆匆離店。

我追了出去:「聞強!聞強你給我站住!」

可我越喊,聞強和那個女人卻跑得越快。

不對勁!這事絕對不對勁!

後來我給聞強打電話發信息,他一律不接不回,似乎有意避開我。無奈之下,我只好從公司資料裡查出他的住址,前往。

走運的是,我剛巧跟外賣員一道抵達聞強家門口。聞強前腳開門取外賣,我後腳便不請自入,他拿我沒轍。

「嫂

……不,小嵐姐,我最近比較忙,所以一直沒回你資訊,你可千萬別放心上啊!」

我沒搭理他,從客廳走到臥室,再走到書房,環顧再三後開門見山道:「她在哪兒?」

「哪個她啊?」

「你別給我裝傻!她,你的現任,陶野以前的情人!」我站定腳步,緊緊盯上聞強的眼眸,「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搶了陶野的人?依我看,恐怕公司也是你從陶野手裡搶走的!」

「冤枉啊,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晚顏本來就是我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嘴,聞強趕緊調轉話鋒,「我的意思是,你就見過那女的一回,而且時隔那麼久,一定是記錯了。」

可還是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就見過她一回?」

「我

……」聞強眉頭一皺,轉而捂起肚子,「我上個廁所,待會兒再跟你解釋。」話落,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機躲進了廁所。

信他就見鬼了!看我待會兒怎麼炸他!

趁聞強如廁這段時間,我又在屋內徘徊查看了一會兒。電腦桌前放著聞強和晚顏的合照,原來她叫晚顏。我拿起相框細細端詳,更加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這個晚顏,一定是我在監控裡看見的女人。

放回相框時,手不小心碰到了電腦滑鼠,螢幕驟然亮起。原來聞強在玩遊戲。

等等,這遊戲介面不就是

……陶野跟她玩的那個嗎?而電腦螢幕上顯示的玩家名竟是……「棉花糖是我的」!這不是陶野的賬號嗎?為什麼聞強在玩?陶野自己的遊戲號一定會自己練級。最好的解釋就是,這個賬號本來就是聞強的……

「小嵐姐!」隨著一聲驚呼,聞強衝過來掐黑電腦,「那個

……我們要不出去聊吧。你不是想知道晚顏的事嗎?我們找個咖啡廳去坐會兒,我一五一十地跟你解釋。」

「聞強,你又想編什麼故事來騙我?」此時的我眼眶泛紅,「你給我老實交代,陶野到底怎麼了?」

我心底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原來恨意不僅會令人心死,也會矇蔽人的雙眼;而當你撥開恨意的霧靄時,才會發現,謊言也會說謊。

接下來,聞強跟我講述了一個彌天大謊。

05

往事雖逝,卻歷歷在目。

這一切都要追溯回十個月前。

陶野功成名就後逐漸放慢了打拼的步伐,他不再早出晚歸,而是調整了自己的工作時間,每日午睡後才去上班,晚上九十點左右回家。有時跟聞強吃夜宵,回家時間就會更晚一些。聞強嗜酒這事兒我是知道的,但陶野酒量也不差,可每次回來多半都會跑廁所裡醉吐,一待就是很久,還把門給鎖上了。直到某日我玩遊戲時有所發現,便孤注一擲地認為陶野是躲在廁所裡借醉吐為由偷情

——在遊戲裡偷情。

如果那時候我能更加理智地去分析,也許就會發現,陶野原來生病了。

他有時上班,有時利用上班的時間去做化療

——每次謊稱跟聞強喝酒吃夜宵,其實是去做化療。所以他不是醉吐。一個戒酒很久的人又怎麼會醉吐呢?可我卻在公司的週年慶宴會上敬了他滿滿一杯酒。他為了騙我,那個時候是有多無奈啊!明明胃痛,卻還強顏歡笑,只為讓我相信他的所作所為。

為了讓我繼承他的財產,為了撇清我們的關係,為了讓我死心,為了讓我重新生活

……他繞了很大一個圈子。他太瞭解我了,如果直接告知他的病況,我一定立馬跟他結婚,不離不棄地陪他與病魔鬥爭,甚至願意跟他同生共死;他更清楚,我並不容易上當,因為他的愛太過真實和猛烈,讓我很難相信他另有新歡。所以他選擇讓我自己發現疑點,親自蒐證。只有自己看到的,才是最真切的存在。

而這些疑點,一定要自然切入。

桃子第一次走丟時,我去查了監控錄影。所以他認為,只要桃子走丟,我一定會去查監控。而憑藉他對我的瞭解,我很有可能會看到某個時間段的畫面。於是,他下了第一步棋。

那位應邀配合的「女演員」叫晚顏,是聞強在遊戲裡結識的小姑娘,他們還在遊戲裡結了婚。她是最適合不過的演員了,因為除了聞強,周遭沒有熟人見過她。我在監控裡看到陶野拍了她的桃臀,其實壓根就沒拍到,只是對著攝像頭做了個假動作罷了。至於那個像極了熱吻的畫面,也只不過是錯位演出。

事後,他們並不確定我有沒有看到這齣戲碼,畢竟那晚我沒有當面質問陶野什麼,看起來也很正常。直到第二天,他們發現遊戲賬號的登入時間有問題

——那時候陶野跟聞強都在開會,唯一的解釋是,我發現了疑點並順著他們的局點開了遊戲。而那個局,一旦進入便很難再走出來。

腦海裡快速迴圈起殘碎的畫面:

陶野接連答應把股份和房產轉我名下,如果他不愛我,又怎會輕易給我這些?

他逐漸消瘦的身形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可我卻被恨意衝昏了頭腦,全然不在乎這些細節;

那隻電話手錶一直藏在陶野的辦公室裡,縱觀他們的聊天記錄,所有不可描述的內容都源於文字資訊,而晚顏的錄音並不算噁心。曖昧的文字讓我作嘔不已,晚顏的聲音又迷惑我深信不疑。私會資訊從來沒有具體位置,他不讓我找到她,因為那個她,根本就不存在;

公司週年慶的宴席上,音響師對陶野說:「我看見有人碰過這臺電腦,要不要檢查一下檔案再

……」陶野搶過話茬道:「那是公司的股東循例審查,無妨,待會兒就按順序播放。」再後來,宴席開始,陶野在人海中張望尋人,他在尋我,他擔心我。我臆想中的「她」根本不存在,聊天記錄是他編造的;

他最後給我發了一段資訊,告訴我他要跟她回老家生活,無非是想告訴我,往後餘生我們再無相見之日。他還激將我,說未來無人照顧我,於是在後來的後來,我開始嘗試著接受謝安軒。

……

聞強還說,胃癌一旦發現,多半都是晚期。其實早年前陶野查出胃潰瘍時,醫生就建議他做套詳細的檢查以防萬一,可陶野沒放心上。他整日整夜地忙於奮鬥事業,勢必要為我打下一片天。

剎那間,眼淚奪眶而出。

我狠狠拽過聞強的衣領:「告訴我,他在哪兒?陶野現在在哪兒?」聲嘶力竭的聲音在他的大屋子裡激起了迴音。

聞強說,陶野在醫院,但我不能見他。

一來,進住院部要做核酸;二來,陶野費勁心思、不惜一切地趕走我,就是希望我能徹底忘記他並開始新的生活,我又怎能辜負他的良苦用心?

可我太想他了,很想很想,哪怕就看一眼也成,至少讓我知道他還活著。

聞強終於鬆口了:「那說好,就一眼。」

我用力點了點頭。

聞強給陶野媽媽打了電話,約好一小時後帶陶野去住院部的便利店吃飯。那兒有一扇巨大的玻璃門,也許我可以看到他。自從陶野接受治療後,他媽就立馬趕回來照顧他了

——她改嫁時,陶野正值少年。

我懷著迫切緊張的心情跟著聞強來到醫院,可卻是療養醫院

——一般來說,被大醫院勸退的病人才會來這兒等死吧。

我忙抓起聞強的衣角:「為什麼會是療養醫院?難道他

……沒救了?」

聞強拍了拍我的肩頭:「別多想,他媽媽已經託朋友聯絡到了有名的專家醫生,過幾天就辦理轉院手續。你放心,他能治好的,再活個十年也沒問題。」

「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哪怕就十年

……」

「小嵐姐,別讓我後悔帶你來。」聞強補充道,「他決定的事不會反悔,而且

……他爸也是因為這個病走的。」

……

沉重的步伐被聞強攔在一棵大樹後頭,即便隔得很遠,我也能透過玻璃看見那具熟稔卻消瘦得令人心疼的身體。好想就這麼衝過去,敲碎玻璃,不顧一切地抱住他。我潛意識地向前傾了傾,卻還是掩面躲回樹幹後,泣不成聲。我深知自己不能往前走,那會踐踏他的尊嚴乃至剩下的生命。

聞強將我送回家後,我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無論誰敲門,我都不予理睬。我不想與任何人溝通,除了聞強。

聞強跟我說,陶野曾經的夢想是娶我,而現在的夢想則是看我過上幸福的生活。聞強會時不時發我的動態給陶野看,那是他生存下去的動力。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想通這個道理,病人需要活命的動力,而活著的人也需要有個念想。於是我跟聞強說,我可以走出陶野的世界重新開始,但希望他可以定期告訴我陶野的情況,直到有一天,我們彼此都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

……

我開始跟謝安軒正式交往,全家人都很開心。我們一起追劇、刷影片、吃大餐,還相約去各種地方旅行。可我也告訴謝安軒,我不會忘記陶野,就像每個人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初戀那般。

謝安軒不介意,他說他只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

聞強偶爾會給我發來一些有關陶野的近況。陶野的病情得以控制,身體逐漸恢復。出院後,他便跟媽媽一起在外地生活。他慢慢變胖了,成了當初的模樣。而我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我跟謝安軒領證那日收到了聞強發來的最新影片。是陶野發給聞強的。

影片裡,陶野站在陽光底下自拍:「強子,我現在過得很好,你放心。公司好好打理,別辜負了我

……」

我伸手撫摸影片裡的他,畫面不經意地被暫停了,似是他的一張自拍照。我笑了笑,可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來,如雨一般。

他穿著黑白格子開衫,裡面搭了一件白

T。

呵呵,那是我送的白

t啊!

我還用它給桃子擦過貓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