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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尷尬:白領花上千元租床位,房東月入10萬做清潔工

作者:由 西部文明播報 發表于 收藏日期:2023-01-30

租一天西裝需要多少錢

深圳繁榮而有序的營商環境釋放出的巨大市場活力,吸引了一大批來深打拼者。然而他們中的大多數很快面對的是“居無定所”的窘境。

市區高達十萬一平的房價足以令人窒息,動輒三四千的房租也讓他們望而卻步。

萬幸的是,還有一片隱匿在深圳現代化都市角落裡的“城中村”,給了懷揣一腔熱血的“深漂”們最後的歸宿。

身處“城中村”的白領們,白天西裝革履,穿梭在城市的高樓間,夜晚則蝸居在這破舊、狹小的村莊裡。

而與他們相對的竟然是月入10萬卻做清潔工的房東!

“城中村”的尷尬:白領花上千元租床位,房東月入10萬做清潔工

城中村的境遇:髒亂差成為首要印象

低矮的樓房,斑駁的外牆,接踵而至的大街小巷,密密麻麻、凌亂一團的電線,遍地零零散散的垃圾,這可能是大部分人瞥見城中村後映入眼簾後的第一印象。

為了更好的瞭解城中村,我們走進了其中一片城中村地域——位於深圳市中心福田區東南片的崗廈村。

我們可以看到緊緊挨著的樓房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整個村莊顯得陰暗潮溼。

即便是白天,弄堂的小路甚至伸手不見五指,因此手電筒也成了城中村人民的必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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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身在其中時常走著走著就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空間壓迫感,促使我們很想快點“逃”出去。

當地人也貼切地將這裡的建築稱之為“握手樓”。

“炒菜時候沒鹽了,一伸手都能把另一棟樓人家的鹽拿來用”,一村民笑著說道。

根據觀察,數百幢四到十二層的自建小樓,彼此相隔的距離確實能近到開啟窗就能和對面的鄰居握握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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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深入城中村的住戶,可以發現大多數人家四世同堂,數十口人擁擠在老舊的樓房裡,似乎已經習慣於大不如意的生活環境。

住在某棟樓五樓的小陳無奈地說道:“一家十多口人每天要排著隊洗漱、上廁所,真的是急也急不得。而且這裡的樓房沒有電梯,老人小孩出行都很不方便。擁擠的建築設計下,夏天酷暑炎炎,而冬天風聲如鬼嚎。更別說樓下的環境了,完全遊離於現代城市管理之外,各種髒亂差,站街女隨處可見,麻將館半夜的吵架聲、哭聲、救命聲此起彼伏……有時晚上會尷尬到無眠,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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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小陳的鄰居恰好下班回家,他也向我們陳述道:“我的工作也在福田區,但市中心高樓林立,中央商務區、行政中心、金融大樓莊嚴而大氣。然而當我一回到家,彷彿就穿越般進入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與大家眼中深圳繁榮的現代化都市形象完全掛不上鉤,有時候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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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但我們驚奇的發現,傍晚時分的崗廈村人流非常密集。

尤其在五六點鐘,正值下班的高峰期,大量的人群湧向白天時略顯冷清的村莊,走進各家各戶的大門。

夜晚,每棟大樓的每個房間都籠罩著通亮的燈光,聲音也開始變得格外嘈雜。

這個在深圳毫不起眼的城中村,為何白天、夜裡會有如此神奇的變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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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機遇:“白領”的棲息地

原來城中村按理不該有的熱鬧,讓一大批不遠千里、隻身前來深圳的打拼者們給充實了起來。

清晨,他們從城中村湧出,西裝革履,坐上城市的列車趕往上班的地點;

傍晚,他們日暮而歸,結束一天的辛勤勞作,棲息在繁華都市背後凌亂的一角里。

要問這背後的原因,充滿著些許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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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田和南山是深圳的中心區域,海量的就業機會與市場環境聚集了眾多的白領,有的是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有的是外來對深圳的嚮往迷戀者。

他們中的大多數均是白手起家,把希望寄託於深圳的平臺,夢想闖出一片廣闊的天地。

然而,才剛剛邁出第一步,美好的幻想就被現實狠狠地潑了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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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天價”的房租讓許許多多的打拼者開始望而卻步。

從廣西南寧前來深圳奮鬥的小余說道:“深圳高質量的發展,何談買房,就連付個房租都讓人陷入捉襟見肘的地步。我剛來深圳的時候,租金是1000多一點,誰能想到短短的幾年竟然漲到了3000多。可也真的沒有退路了,租房成為我們留在這個大城市安身立命的必然選擇。再後來我就搬到了崗廈村,這是這片唯一的城中村,雖然很不情願,但總算有個相對穩定的住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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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金成倍地上漲,外來打拼者越來越多地湧入,

著實讓這個租房時代來得有些尷尬。

但就是這樣的租房環境陰差陽錯的給崗廈,這個與都市格格不入的城中村帶來了屬於它的春天。

福田的西南角,分佈著大大小小的城中村,如今已經成為了上班族租房的首選地域。

“城中村”的尷尬:白領花上千元租床位,房東月入10萬做清潔工

在福田市中心某一金融公司工作的王小姐最近在尋找新的租住房,她將目標鎖定在了崗廈村。

“以前我住在萬科金色家園,離新天地非常近,一室一廳大概30多平的月租是3800元,而我每個月的收入只有7000多,深圳的生活成本本來就高,真的很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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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正在與朋友商量在城中村合租一間房裡的四個床位,平均下來每個人只要1000差不多,節約了不少租房成本。但當我真正來了之後,看到這裡的環境,內心是在不斷感嘆生活質量又要下降了哎”。王小姐如是說。

雖然如此,深圳的城中村中的廉價房也許已逐漸成為每一個來深圳打拼的人的必經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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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能在崗廈村村委會大樓外的公告欄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床位招租資訊,這些紙張一層一層地被覆蓋著,可見更新速度之快。

從紙上我們看到這裡的房租不是按照面積也不是按照幾室幾廳,

每一處都是根據床位來收費的,一張床位大都在上千元左右。

此時我們恰好看到一位像白領模樣的青年人正駐足在公告欄前仔細地看著密集的招租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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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公告欄會被眾多在附近寫字樓裡工作的白領所光顧。

不可否認的是,城中村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地緩解了中心區對於中低收入住宅供應不足的壓力,數十年間至少容納過三百多萬外來人員。

如今崗廈樓園片區裡就有約 5.6 萬人,其中多達2.34 萬人是白領公司職員。

為了節約生活成本,他們從住所至工作單位的通行方式一般都為步行,通行時間約為20-2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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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對於那些除了一腔熱血之外一無所有的年輕人與外來打拼者而言,深圳星羅棋佈的城中村就是他們開掘第一桶金的最佳選擇。

城中村對他們中的大多數來說是又愛又恨的,

愛的是在這個房價動輒十萬一平方米的地方,

還能有個相對廉價的棲身之處,而恨的是想要逃脫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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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尷尬”:房東月入十萬甘願做清潔工

城中村的村民也沒能想到,有一天會因為自己擁擠破敗、無人問津的住所而意外收穫一大桶金。

“我本想這一輩子就這樣安於現狀的在崗廈度過了,原本我也覺得大富大貴跟我是完全沾不到邊的,就想著和妻子安安穩穩過下去就知足了”,坐擁兩棟房、月收租10萬的70多歲房東李大爺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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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李大爺每日的生活就是在巷子裡打打牌、下下棋、飯後溜溜彎這般清閒享樂的時候,從李大爺妻子口中得知他竟然還身兼數職,早出晚歸。

清早七點鐘李大爺會準時出發前往離家步行要二十分鐘的

一幢寫字樓裡做清潔工

,負責大廳、前臺、辦公間的衛生工作。

晚上他去給社工幫忙,慰問一些弱勢群體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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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個嘛,在家實在是閒不住,我們忙碌了一輩子,辛苦了一輩子,突然閒下來,一天到晚什麼也不幹,還真的渾身難受嘞,反而現在我做著清潔工,有份職業了,每天都充實了不少”。李大爺呵呵地回答著。

其實,李大爺並非典型,像崗廈村這樣的城中村中不乏有像李大爺一樣一邊收著鉅額的租金,一邊打打零工的,他們覺得這是幸福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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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一處高樓裡做清潔工的張大姐坦言:“五年前開始,我每個月收租四五萬,一年也有個五十多萬了。這讓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開始完全不愁吃不愁穿,就好像突然沒有讓自己煩心的事情了”。

“但是,這兩年,我跟丈夫都漸漸過膩了這種享樂的生活,每天總覺得差點什麼,時間長了感覺生活都失去目標與動力了。也是這樣才萌生出一定要找點事做的想法,我沒什麼本事,清潔工是最簡單的工作,我就去做了。現在每天都有一個去處,我覺得自己活著充實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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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城中村中一邊是月入十萬不愁花的土豪房東尋求著工作的快樂,一邊是付著上千房租求得一張床位的白領階層苦苦地打拼。

這樣的兩種狀態,看起來略顯尷尬。

也許在崗廈,不同身份的人們看起來最相同的地方是那一份對深圳的赤誠還有隱忍的奮發。

彷彿無論是花上千租床位的白領,還是月入10萬做清潔工的房東,都會被這樸實的村落感染,袒露出最純真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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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未來:何去何從?

臨近傍晚的崗廈村,各種生活氣息開始撲面而來。

崗廈村村口處,一位騎著共享單車的父親正在把孩子接回家,站立在腳踏車後座的孩子眺望著屬於他的風景。

巷子裡左鄰右舍聚在一起,擺張小桌,三兩張板凳,一盤瓜子就能寒暄好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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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城中村中日復一日生活面貌的一角,城中村的老一代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片生活了一輩子的故土,安於現狀可能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狀態。

但彼時,更多的是城中村土生土長的新一代所懷有的憂慮。

他們的眼界更加的遼闊,渴望掙脫這片環境所帶來的負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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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早在十多年前:深圳市政府基於崗廈村處於福田中心區的特殊區位因素和深圳面臨著土地資源緊缺的危機,開始將崗廈村納入了改造規劃,主要作了些地籍資料整理、拆建比的分析和改造策略的前期研究。

而後,在次年,深圳市政府正式提出了改造的任務要求並進行改造方案招標,

然而在持續了半年的僵局後就沒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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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時隔那麼多年,我們瞭解到最近深圳市規劃國土委福田管理局公佈了崗廈村未來的城市改造方案,計劃拆除一部分樓房,

同時引入公共社交、生活空間、娛樂互動等相關配套

,打造一種輕鬆時尚的社交和居住場所。

突如其來的訊息,讓整個崗廈村沸沸揚揚,歡喜與憂愁參半在了這個老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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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未來舊城改造大力推進後,深圳是否還會保留一些城中村,抑或是直接將其推倒淪為歷史的記憶,我們不得而知。

諸如崗廈這樣的城中村就像一個盆地,被周圍林立的大廈所包裹,裡面則是聚集著無數前來的“求生者”。

因此,與之而來更緊迫的,彷彿是那些居住在城中村的白領等奮鬥者,他們又該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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