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悠簡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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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夜也純粹,白天的嘈雜和光亮很少無端端進入夜的世界,人和動物也習慣到了夜晚便做夜晚的事情。
夜幕一降臨,村子便悄然睡去,四周萬籟俱寂,應對白天的規則和手段都失去了作用,唯有還給夜以同樣的沉默。其實夜的沉默只是對大多數人而言,在黑暗中或者月光下,另一個世界已然醒來。
無數次清醒的夜半,耳邊是爺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和模模糊糊的夢話。即便如此當我平靜下來時,仍然能聽到窗外夜的聲音。有時候是物品掉落的“咣噹”聲,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老鼠聲。有時候是牆外樹葉的“嘩嘩”聲,那排如墨的楊樹似乎在竊竊私語,就像一群愛八卦的村婦。有時候是一陣驟然而起的烏鴉叫聲,那叫聲似乎怎麼也刺不破粘稠的黑暗,在村子上空來回衝撞。也有時候是人走過的聲音,聽腳步聲能感覺到他的步伐很快,但是落地很輕,似乎怕驚醒了這夜。他不知道的是,這夜本來就是醒的,他的一切都在夜的黑色眼睛裡。聽著外面的聲音,我的思緒可以飄到很遠很遠,直到迷迷糊糊睡去。
有時候,夜裡也會有不同尋常的聲音,驚醒幾戶人家甚至整個村子。遠行的村人踏著月光歸來,敲響斑駁大門上的鐵環,先叫醒了老笨狗,又叫醒了做著思念之夢的家人。不請自來的火災或者盜賊最能驚擾黑夜,隱隱約約的叫喊聲,由遠及近的狗吠聲,有的急迫,有的好奇,有的驚恐,有的敷衍,全看跟喊叫人家的交情。事已至此,夜無論如何都守不住那份安靜了,只能看著整個村子人喊狗吠折騰大半宿。
(NO:106 全文1204 字,大約需要2分鐘。)
出了大門,籠罩著黑暗的村子有種陌生的熟悉感,房子還是那房子,路還是那路,只是模模糊糊變了樣子。突然出現的黑影,猛一看還以為是匍匐的怪獸;沐浴著月光的一座柴垛,好似一位靜坐的姑娘;竄出來的飛鳥,無聲無息地在頭頂飄過,驚出一身的冷汗。
出了村是另外一番景象。一望無際的田地看似靜默,其實有很多動物在蠢蠢欲動,野兔、貓頭鷹、蛇、水鴨、野雞,甚至還有極少見的黃鼠狼,他們都躲避著人。不過在村人的傳說中,夜裡還有另一個世界的“不速之客”。灌溉時候,睡在橋邊看機器的村人就曾經半夜被孩子淒厲的哭聲驚醒,環顧四周唯有漆黑的夜和影影綽綽的樹,嚇得倉惶逃回家中,從此那座橋便有了故事。
我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那是一個夏收的夜晚,我和父親去看麥場。夜已深,可新鮮的體驗讓我無心入睡,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蟲鳴,那聲音來自略遠的水畔草叢,乘著微微的風輕輕漂浮在空中,波浪般蕩進我的耳朵,輕柔而恬靜。我躺在麥堆間,睜眼就是夜空。那是怎樣的夜空啊,浩渺、悠遠、清澈,藍寶石般的背景裡嵌滿了點點碎碎的玉片,似乎舉手可摘。年幼的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夜空應該是有生命的,至少應該是被生命創造出來,不然它怎會如此美妙?
不知過了多久,我側身迷迷糊糊醒來,聽到有人在聊天,那聲音似乎在耳邊,又似乎很遙遠。我睜開眼睛,看到一雙腳在眼前,耳邊傳來“我先走了”的告別聲,那雙腳便越來越遠,而我又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問父親昨晚跟誰聊天,父親卻說沒人來過。這成了一宗迷案,也成了夜的一個傳說。我懷疑,如果沒有這個疑問,我還能否這麼清晰地記住那夜晚的美妙。
去年中秋節,月夜歸城,剛至村外車便一頭扎進一團霧裡。那霧並不大,就像一條暈染地不夠均勻的絲綢懸浮在半空中,一會兒濃、一會兒淡,絲絲縷縷又藕斷絲連,路、玉米田、溝渠清晰地呈現在它的下方,唯有抬頭望去一片淡淡的混沌,透著模糊的光暈。行不到一里,眼前一淨,衝出團霧,空中一輪明月皎潔,身後霧氣浮浮沉沉,左右月光如洗,墨綠的莊稼地、花白的公路、粼粼的河面似乎都塗了一層雪粒閃著輕柔的光,突兀的我倒像是一個不速之客。
以前白天還沒這麼貪婪,太陽落下不久便把時間交接給黑夜,他們完全分離,就像夏天永遠也看不到冬天的雪一樣。
(本文寫於2020年2月,圖片來自網路。)
要想深入瞭解夜就要走進夜裡。
那一刻,曾經無數的夜晚湧進腦海,靈動的夜晚從不曾沉寂,只是我們不能像孩童時那般感受它的神奇罷了……
徵稿
平常的,都珍貴 /劉傑
我們逛超市時逛的是什麼/龐士宏
味道與人生/龐士宏
你開在三月間/劉傑
羊,不僅僅是好吃……/龐士宏
鄉村物語之村路/龐士宏
最不捨的人,總有一天要先走/楊悅
逗比“W先生”/龐士宏
致酒杯兄……/龐士宏
幼學趣事/龐士宏
鄉村物語之水/龐士宏
灣/龐士宏
洗碗的樂趣/龐士宏
滅蠅記/龐士宏
一瓶水果罐頭/張鑫
我的父親是“窮”人/張培培
兒時樂趣/ 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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