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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嫡姐失蹤,她和太子婚事落在我頭上,可恩愛沒幾年她回來了

作者:由 每天讀點故事 發表于 歷史日期:2023-01-16

良媛是什麼身份

故事:嫡姐失蹤,她和太子婚事落在我頭上,可恩愛沒幾年她回來了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李泊成人的生日宴過後,我親手給他端過去一碗長壽麵,面裡放了整整三兩瀉藥,他吃完的第二天就病倒在床上了。

李泊很快就把這事告訴皇后娘娘,那時我才十二歲,正是淘氣的年紀,皇后娘娘不僅沒有責怪我,還同我的母親打趣:“攸寧和泊如關係這樣好,待她再大一些,便許給泊如做太子妃可好?”

皇后娘娘為什麼不生氣呢?後來我想,大抵是因為李泊如雖是太子,卻並非她親生,她又是我姑母,自然要向著我。

可是誰讓造化弄人呢,我十六歲那年,東宮向許府下了一紙聘書,書裡寫道:茲有許氏長女幼安,勤勉柔順,天資聰穎,性行溫良,是為太子妃人選。

然而,許家長女不是我,幼安姐姐是我大伯的女兒,算是我堂姐。

李泊如的妻子不是我,說來還有些難過呢。當晚母親抱著我,貼貼我的臉:“不是我們攸寧,阿孃便可以放心了。攸寧心思單純,將來嫁一個如意郎君,幸福便好。阿孃只願你這一輩子勿入宮門,平平安安。”

因著李泊如要娶我堂姐,我獨自一人在花園裡傷神了好幾天,終有一天,我的小丫鬟秋雨一蹦一跳地跑進花園裡,告訴我:“小姐!幼安小姐走了!”

現下許家只有我一個適齡的女子了,李泊如特地把我攔住。我從不對他說我喜歡他,可那日陽光和煦,春風微醺,他腰間別著的藍田青龍玉佩的穗子被風輕輕吹起,他一雙桃花眼直直地盯著我,我就是,太喜歡他了。

“攸寧,這個贈你。”他沒對我念什麼浪漫情詩,只是把一個小小的帕子交給我,裡面不知包了什麼東西,見我接過這個包裹,且沒有還給他的意思,他鬆開我的手腕揚長而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就能猜到他此刻一定笑開花了。

帕子裡包著一個雕花的手鐲,梔子花瓣潔白如雪,用金色鑲了邊,側邊還刻著“攸寧”二字,李泊如別的不行,俘獲少女芳心倒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

2

原來夢到了過去。

秋雨替我梳妝,問我是否要戴那個手鐲,我搖了搖頭,她便把手鐲收進錦盒裡,束之高閣。她為我梳髮時慌慌張張地躲到鏡子看不到的地方,過不久又回來重新為我梳髮,我自嘲地笑笑,道:“秋雨,你何必躲我,我身子一直不見好,脫髮已是尋常事了。”

“太醫都說小姐這是心中鬱結,身子才不見好。藥湯頗苦,把您的臉色都喝差了。今早落英整理床榻時,看見枕頭上又溼了一大塊,可是又做噩夢了?”到這東宮裡來,連平日裡活潑的秋雨都變得小心穩重了,宮門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今日立夏,皇后娘娘邀請了朝廷命婦們一同去賞花,也請小姐一同去賞,看看御花園新開的芍藥,我聽旁人說了,今年御花園的芍藥開得可美了,小姐不是最喜歡粉色嗎?去看看也好的。”

陽光照到梳妝檯上,刺得我眼睛生疼,頭也跟著隱隱作痛,我問:“太子妃會去嗎?”

秋雨皺了皺眉,把一旁侍奉的小丫頭們都遣了出去,道:“這樣的熱鬧,月閣那位不討皇后娘娘喜歡的,必得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奴婢聽人說,她一個月前就開始學怎麼泡花茶了。小姐去了,避著她就是,皇后娘娘也盼著能見您一面呢。要我說,這太子妃的位子分明是您的,偏偏叫月閣那位捷足先登了。”

“這宮裡,有些話,你只消同我抱怨抱怨便罷,人多口雜的,避免落人口舌。”

李泊如的太子妃,竟然不是我呢。

我先前只覺得,做不做他的太子妃都無所謂,只要他心上有我,再說,他要娶的那位是皇上指給他的,李泊必然也不會把那個女子放心上。

於是我便看著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女子身著鳳冠霞帔坐上了婚車,長安街那一夜的熱鬧與歡喜從不屬於我,我只能在太子娶妻的第二日一早,被人扶上轎子,從側門進了東宮。

李泊如的為難我都曉得,他娶了一個不愛的女子,將來要與她做不知多少戲,他也不好受的。我便也不在乎地哄著他:“李泊如,只要你以後對我好,便什麼都不要緊。”

秋雨為我選了一件水色的繡花羅裙,發上插了一支銀簪子,既不喧賓奪主,也不過於素淨。

上馬車前,碰見江一蓉帶著她的婢女緩緩走來,江一蓉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她對我的厭惡向來寫在臉上,我也覺得奇怪了,她是意外指婚給了李泊如的,與他又沒什麼感情基礎,何必如此憎恨我。

“妹妹氣色不好,楚楚可憐的模樣倒真真是惹人心疼呢。”

江一蓉的侍女玉綿擋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笑著,幾句話卻十分惡毒:“許良媛定是記不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您以什麼身份前去呢?”

秋雨氣不過,一個耳光打在玉綿的臉上:“你一介女婢,又以何身份來對主子講話!”

江一蓉虛偽地牽著我的手,哄道:“妹妹何須掛懷玉綿的話,她雖說的難聽,卻也是為你好,妹妹不如在東宮裡好好調養,還是身子最重要,你我親如姐妹,姐姐當然為著妹妹你的身子著想。”

“江一蓉,說出這話來,你不記得,便當我也忘了!”喊出這句話,不知要耗我多少體力。

她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嘲諷地勾了勾唇,甩開我的手:“良媛竟還以為自己是太子殿下捧在心尖上的人,是否太高估了自己?”

她幾句話,便把我的夢境徹底打碎了,我與李泊如鬧翻以後,哪裡還是他心上那位白月光呢。

3

大楚三百一十三年,是我與李泊如甜蜜的最後一年,往後的兩年裡,似乎再也不會有這般好的日子了。

我那時候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原以為是春困,直到醫官來看了才知道,是有孕了。

李泊如先是一愣,而後輕輕在我額上吻了一吻:“攸寧必要平安誕下我的第一個孩子。”

那年立春的天氣可真明媚,就連下起雨來,空氣裡也溢滿了泥土的清香,一點也不惹人厭。

我一邊剪著花枝,一邊問秋雨:“不知大伯家可將幼安姐姐尋得了?她一個人,在外面必然受不了苦。”

“前幾日還尋得的,現下又沒了訊息。大小姐被尋得時,正在江南同陳家公子一起,陳家公子待她很好,只是二人靠作畫營生,日子過得有些拮据。聽聞許大人怕大小姐尋得後惹得聖上、皇后和太子殿下不快,想要把大小姐送到太子府來呢。”

秋雨把花枝掉落的花枝撿起來,又去點了一盞燭火,“小姐早些歇息吧,這瓶花已有枯敗的樣子了,何苦花心思修剪。”

我並不想讓她接近我的李泊如。

“攸寧,今日十五月圓,我帶你去長安街玩可好?”明日是江一蓉的生辰,我剛想叫秋雨陪我一同去庫房為江一蓉選些禮品,做她的生辰禮物,李泊如便來找我了。

我正在院子裡散步,聞著早開的蓮花幽幽的香味,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還是應了他:“我先去為太子妃選一件禮物,便隨你去。”

“到了長安街上,再為她選個禮物也不遲,現下這個時辰,長安街的燈市最好看。”李泊如握住我的手,笑著牽我走,坐上了一輛馬車。

自從進了東宮,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樣好看的燈市了,除了民間常做的紙燈籠,還有不少新奇的宮燈,琉璃燈是最為漂亮的,西域進貢的藍色水晶把明亮的燭火籠罩著,水晶被打造成各種不同的形狀。

只是琉璃燈雖美,卻易碎,我曾親眼見過一盞琉璃燈的破碎,它從高樓墜下,燭火在空中便熄滅了,水晶落到地上,支離破碎。

李泊如為我買了一盞琉璃燈,他笑起來啊,眼睛裡像是有星星似的,就好像天上的月亮碎了一地,撒到秋池裡,好看極了。

我趁著旁人看不見,偷偷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若是以後我們也能這般甜蜜,我便是死也無悔了。”

“說什麼喪氣話,你我定要長長久久,敦百年靜好。”

那便是,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了。

那晚我與李泊如深夜才回了東宮,還被守衛的禁軍發現了,當夜值班的統領向我們賠禮道:“聽聞今晚有可疑馬車出入東宮,屬下便命人嚴加防守,沒想到竟是太子殿下與許良媛,還請殿下恕罪!”

李泊如從小便這樣,只要出門玩絕不帶令牌,少年時不知被抓到過多少次。

瑤鏡軒裡的燈還亮著,李泊如替我捻好了被褥,輕聲道:“今晚也累了,你好生歇息。”

4

次日一早,我去給江一蓉請安時,特地叫秋雨拿上我為她備的厚禮。

我將七彩玉石獻給江一蓉時,她笑著接了過去,匆匆看了一眼便遞到了玉綿手中,柔聲道:“妹妹身懷有孕,還勞煩你走一趟來送生辰禮物,真是用心了。”

“姐姐一年只過一次的生辰,自然是要認真的。”

江一蓉勾了勾唇角,茶香蔓延開來,她道:“久聞妹妹喜喝茶,我昨晚新得了蘇城的精緻茶具和好茶,特地請妹妹嚐嚐。”

秋雨知我謹慎,特地向江一蓉為我解釋道:“謝太子妃好意,只是我家小姐自有孕以來身體不適,醫官囑咐不可隨意飲用茶水。”

“妹妹怕不是……擔心姐姐在茶水中放了些不好的東西吧?”

我笑,這話藏在心裡就好,江一蓉這樣說出來,未免太蠢了,便恭維道:“姐姐這是哪裡話,秋雨也忒不懂事了,竟也能替我做主。”話畢,便將茶水飲下,這碗茶確實是好茶,入口清甜,回味又有些微苦。

“是好茶,只是還未到南方進貢茶葉的時候,姐姐何來的好茶?”

江一蓉聽完便笑了,眼裡滿是算計我上鉤後得逞的笑意:“妹妹好問題,姐姐正要介紹一個故人給你認識。”她招呼玉綿:“把人帶上來吧。”

她說要介紹個故人給我認識時,我心上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果然,當那位“故人”穿著一襲米色月裙、戴著白色面紗出現時,我同秋雨皆是一驚。

大伯找到了後又失蹤的女兒許幼安,居然會出現在太子的東宮——太子妃的月閣。

許幼安衝著我微微一笑:“妹妹,好久不見。”

“姐姐在外面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許幼安此番,頗有些來者不善的味道,江一蓉看著,倒是個會拉攏人心的人。

她看了一眼江一蓉,答:“一切都好,勞妹妹掛心。”

“你們姐妹二人難得聚一場,妹妹何不邀請許小姐去你的瑤鏡軒坐坐?”江一蓉把茶碗捧起,輕輕抿了一口碗中的香茗,一臉的算計,“也好叫許小姐看看,許良媛是多討太子殿下的喜愛,那個瑤鏡軒,真真是和仙境一個模樣。”

“聽太子妃說許良媛有孕,我這做姐姐的也不好意思再去叨擾,等良媛哪日平安誕下世子,我定備厚禮去見我的小侄兒。”許幼安聲音柔柔的。

我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去牽許幼安的手,笑著看她眼睛,她竟有了些躲閃,我道:“妹妹也想請姐姐去瑤鏡軒看看呢,雖談不上奢華,卻也算是個溫馨的小屋子,說不定姐姐一看,就不想走了,日後你我姐妹在宮裡,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我這般主動邀請了,許幼安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我便讓她隨著我一同回了瑤鏡軒。那天日頭可真大,紅紅的宮牆被染上一層金光,卻讓人怎麼看都看出一絲寒意來。

我瞥了一眼走在我身後的許幼安,道:“姐姐,你是否盼著我等不到那一天呢?”

“妹妹所說是哪一天?”

我笑了笑,沒答她的話。許幼安自小心思縝密,她們二人若是聯合起來。

5

秋雨給我傳的訊息一點也沒錯,幾天後,李泊如便到瑤鏡軒裡,一臉的為難。他又是餵我吃點心,又是給我看他給孩子準備的新奇小玩意兒,看著他不好開口的一臉苦相,我便對他要說什麼心中有了幾分確數。

於是我握了握他的手說:“李泊如,你有什麼話就說,對我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他攬過我的肩膀,一臉委屈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要指給我做太子妃的許卿女兒?”

“記得,我大伯家的女兒嘛。”

“我等會跟你說一個事兒,你不要生氣。”李泊如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輕輕地摩挲著,“今日朝堂上,許卿上奏給父皇,說願意把他的女兒送進東宮來,以贖當時的不敬之罪。”

“攸寧,你別生氣。”李泊如難得窩囊,只會是在我面前。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這個心思大條的人也變得七竅玲瓏起來,我會吃醋,卻也要理解李泊如的無奈。

我哄他:“好好好,我不生氣。”

許幼安過門那天,我分明看見她哭了,明明是不情願的,又何必裝得像真愛一般。

李泊如當晚應當宿在許幼安的幽蘭閣裡,我記得那晚也是個十五月圓的日子,已經入秋了,初秋時的風還帶著夏日未去的酷熱,我卻覺得有些冷,叫秋雨拿件披風給我穿上。

六月的孕肚已有些不便行走,我站在院子裡,吃力地撐著腰,看著天上為數不多星星,是有些孤寂的。

給我披披風的人不是秋雨,而是李泊如,我玩笑似的同他撒氣:“你怎麼來了?今日不該在幽蘭閣嗎?”

“你這麼說,倒是不希望我來了?”

“是呀,我可不希望你來,麻煩死了。”

他扶著我的腰輕笑:“好了好了,你既覺得冷,我便扶你進屋裡。”

許幼安要進東宮,位分不可過低,便要封個良媛與我平起平坐,李泊如一不做二不休,封了我為太子嬪,身份僅次於江一蓉的太子妃。

只是我有孕在身,行動不便,於是挑了個孩兒出世以後的良辰吉日再行冊封禮。秋雨道:“奴婢現在已經能想到小姐行冊封禮當日,月閣那位氣得臉都青了的場景了。”

“你呀,口無遮攔的,若是出了事,我可罩不住你。”我雖笑秋雨口無遮攔,心底卻依舊是開心的,李泊如在意我,我也愛他,哪怕他登基後被迫娶了三妻四妾,我也知道,他心上唯我一個人。

6

時節到了仲秋,京城的風再也沒有那麼酷熱了,卷著北方的寒冷一同吹進東宮,我晚上愈發睡不好,總覺得心上不安。

許幼安來看我時,贈了我一個安眠枕,待她走後,我特地找醫官瞧了瞧,確確實實是個安眠的枕頭,只是從前服侍我的醫官告老還鄉,這個醫官看上去,倒是面生得很。

小世子出生在大楚三百一十三年的初冬,是一個梅花未開、菊花已落、初雪不來的蕭瑟時候,李泊如匆匆瞥了一眼小世子,便到床前來看我。

很快他就被趕出去了,誕下世子後的一刻鐘裡,我因為產前體虛,產後幾次暈了過去。

李泊如質問醫官我為什麼會體虛。那個醫官我見過,在東宮也有幾年了,不像是之前為我檢查安眠枕的那一位。

我便警惕地看向那塊安眠枕,把它遞給了醫官。聽見那位醫官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在我心上紮了一刀:“枕頭裡草藥的成分有理氣的藥物,雖說對安眠有幫助,孕婦卻是萬萬用不得。”

“太子嬪用的東西為什麼沒有醫官仔細查過,這個枕頭究竟是誰送來的!”我從沒見過李泊如生這麼大的氣,他人本就瘦,一發火,見他生氣,我竟覺得有些好笑,倒也不必生這麼大的氣。

我感覺太累了,還沒力氣報出許幼安的名字便昏睡了過去,只要李泊如在,有什麼我都安心了。

那天的陽光真好看,可惜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麼好看的陽光。

秋雨說,最後是幽蘭閣裡一個小丫鬟認的罪,是那個小丫鬟親手製成的枕頭,許幼安以為那是好物,便贈予我了。

我原以為這樣我就安全了,直到世子去世在大楚三百一十三年的最後一天,我方曉得,這宮裡變幻莫測,我防也防不過。

小世子死的那天,我的身子還沒恢復完全,也沒行冊封禮。我正斜倚在貴妃榻上,修剪著東宮新開的臘梅,臘梅花瓣嬌嫩,上面有些雪塊,還帶著大雪初霽的寒氣。冬日天黑得早,我叫秋雨把案上的琉璃燈點上,她卻怎麼也點不上了。

那盞燈,再也點不亮了。

李泊如貼身伺候的內侍來瑤鏡軒稟報:“許良媛,北方大雪災害,太子殿下正與陛下和眾朝臣商議對策,特叫屬下告知良媛,今日不能來看你了。”

“無妨,你叮囑他注意休息就好。他每日都來瑤鏡軒,也是累的。”

內侍的腳還沒踏出去,江一蓉就帶著許幼安來了。她換了新衣服,人也喜慶,我懶得下床同她行禮,便尋了個藉口:“姐姐贖罪,妹妹身子還未好全,不能向姐姐行禮了。”

江一蓉拍拍我的手:“妹妹好生歇著,小世子呢?我與幼安妹妹此行是來看小世子的,馬上便是迎新了,要送些禮物給世子,增增他的福氣。”

說罷,她帶著許幼安走到隔壁暖閣裡,不管一頭的朱翠到底多討人嫌。我身子弱,卻還是讓人攙著我跟去了暖閣,江一蓉和許幼安兩人,我終究是不放心的。

她們逗了一會孩子,把送給世子的玉器、銀具、香包都擱在了案上便走了,我還是太天真,以為這一晚會相安無事。

直到夜半,我聽見外面雪水融化的聲音醒了,這夜靜得出奇,我心口悶得慌,心上總是不安,叫秋雨去看看世子。

她匆匆忙忙地回來以後,整個東宮的燈都亮了,我心上的燈卻滅了,她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姐……世子……世子薨了!”

我的天頃刻間塌了。

罪魁禍首是許幼安送給世子的香包,我提防著她,沒讓乳母把香包給他戴上,可是世子聞著了香包的味道,引發了哮喘。

我把我發現的在世子所在的搖籃中的一支海棠釵子摔在地上,瞪著同樣一副傷心欲絕表情的江一蓉,許幼安卻趕緊頂了這個罪:“這個釵子是太子妃先前贈我的生辰禮物,與太子妃無關。”

“你說無關便無關!江一蓉與你一同來了瑤鏡軒,又留下了江一蓉的東西!整個瑤鏡軒的宮人皆看見了!事實便是你隨意幾句便可編纂的麼!”喊完這幾句話,我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許幼安被賜死的時候我去看她了,她作為我的長姐,我實在不懂她為何偏要幫著江一蓉一起害我。

我早就猜到了,幕後推手是江一蓉,許幼安對我,根本沒有那麼大的恨意。於是李泊如每天來看我時,我說:“江一蓉才是害了世子的罪魁禍首!而不是安然無恙地在月閣討幾個月禁足!”

呵,恐怕李泊如都要覺得我是失心瘋了!

後來李泊如依舊來看我,我卻不肯見他了。

李泊如捻了捻我的頭髮:“你好好歇息。”

他再也不會來了。

7

江一蓉罰我在日頭下面跪著,我真的照做了,日漸體虛,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久,所以死之前,不能讓江一蓉好過。

日頭照了我一刻鐘不到,我已開始眼花,秋雨去尋了李泊如來,他果然來了。江一蓉和我都猜錯了,儘管我對他無理取鬧,我依舊還是他心上的白月光。

到我氣有些喘不上來的那一刻,李泊如把我摟進懷中,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在發抖。我笑:“李泊如,你可真是個膽小鬼,你何必這麼擔憂。”

“攸寧,醫官說了,你只要好好調養,會好的,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

“李泊如,我可從來不是一個聽話的小姑娘呀。”我抓著他的衣服,湊近他的耳朵,“今天我偏要說,我可喜歡可喜歡你了,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我希望你長命百歲,百歲無憂……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後來他再怎麼哭,我都聽不到了,那日陽光可好,一如他送我手鐲的那日。

8

我叫秋雨,自我家小姐去世以後,我每日守在這瑤鏡軒,日復一日地打掃著,小姐喜歡的鐲子是不能落灰的;小姐喜歡的瓷器是要一直插著花的;小姐的床鋪要整整齊齊的;小姐的畫像,卻是要藏起來的。

太子殿下常常會到瑤鏡軒裡坐坐,我便同他講我們小姐的趣事。說來可有趣,我八歲時被父親賣去青樓,是小姐把我贖了回來,小姐十四歲的時候,也還是個孩子呢,就悄悄把我拉進房裡,說:“我告訴你啊,你可別跟別人說,我可喜歡李泊如了。”

小姐說,年少時的感情總是會變的,她與李泊如,先是朋友,再後來,兩人才慢慢動了心。

太子殿下和陛下去江南微服私訪了,她便說:“那我有好幾日見不到李泊如啊,一、二、三……那我豈不是要很想念他了。日子過得快一些吧,他早點回來,否則課上默寫,都沒人給我抄了。”

我們家小姐啊,可真是個有趣的人兒,她喜歡李泊如,我也是真真喜歡她,這可不是斷袖之癖的歡喜,我們小姐這麼可愛的人,誰人不喜歡呀?

小姐去世的時候,很快就到她二十歲的生辰了,老爺和夫人還有皇后娘娘提前給她備了好多好多的生辰禮物。

我們家小姐,多麼好的一人兒,史書上記載的,她是太子殿下的髮妻,卻只活了十九歲。

其實月閣那位也來過一次瑤鏡軒,那是江家舊案被重提,老爺在朝堂之上宣佈江太師通敵確鑿的那天。她對我說:“我是羨慕許攸寧,我在江南,也有個很愛的公子,可誰讓你們許家人擋了我們江家人的道呢?”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趕緊把她趕出去了,我們小姐天真可愛,聽不得這些算計的話。

我便在瑤鏡軒裡等,等我老了,也死了,便急著再去追隨小姐。我活著,是要看我們小姐那麼喜歡的太子殿下,是否還會再娶妻生子,直到大楚三百四十一年,太子殿下已成了當今聖上,他已有五十歲了,無後無子,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最後,是三王的兒子繼了位。

我要去同小姐說一聲,她年少喜歡的李泊如與我,都要一同來陪她了,請她等一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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