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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馮雲山,太平天國事業真正的開拓者,卻在起義之後被剝掉實權

作者:由 閒趣記史 發表于 歷史日期:2021-10-24

洪仁玕和羅淳衍觀點有何不同

太平天國的上層人物,例如洪秀全、楊秀清,又如石達開、李秀成、陳玉成,在這百餘年裡都是褒貶不一,爭論不休。

惟獨有一人,無論是當時人還是現代研究者,對其個人能力、品德操守都是交口稱讚,深感佩服。認為他忠心耿耿、深謀遠慮、顧全大局、沒有政治野心,

這個人就是英年早逝的南王馮雲山。

南王馮雲山,太平天國事業真正的開拓者,卻在起義之後被剝掉實權

楊秀清曾經組織寫作班子,搞了一本太平天國早期革命事蹟手冊,也就是《天情道理書》,裡邊對馮雲山不吝讚美之辭:

“南王籍錄廣東,家道殷實,前隨天王遨遊天下,宣傳真道,援救天下兄弟姐妹,日侍天王左右,歷山河之險阻,賞風雨之艱難,去國離鄉,拋妻棄子,數年之間,僕僕風塵,幾經勞瘁,……歷盡難辛,堅耐到底”。

洪秀全的族弟洪仁玕在1859年來到天京之後,就說自己

“志同南王”

,有著和南王馮雲山一樣的志向,馮雲山是他學習的榜樣與追趕的目標。

後期太平天國重要統帥之一的陳玉成在被俘後與清朝官員談話,認為天國將領

“皆非將才,惟馮雲山、石達開差可耳”

。另外一位重要統帥李秀成,也在自述裡說道

“謀立創國者出南王之謀,前做事者皆南王也”

。可見金田起義最早的奠基工作,都是馮雲山的功勞。

當時就有人感嘆,如果馮雲山不是早死,

“使其不死於是役,將必可輔佐天王,裁製東王,調和各王,而於帷幄之中創謀建議領導大業以底於成”

今天的不少歷史研究者也抱相同的看法,簡又文先生在著作中稱讚馮雲山

“其忠勇才德與智謀器度實為太平天國之第一人”

。也有研究者認為,以馮雲山的務實性格,也許可以把後期陷入宗教癲狂狀態的洪秀全拉回人間,

讓他少說莫名其妙的天話,多做人事,讓太平天國更像個正常國家。

南王馮雲山,太平天國事業真正的開拓者,卻在起義之後被剝掉實權

馮雲山確實是太平天國早期非常重要的開拓者,也是最早具有反清造反思想的拜上帝會領袖。

太平天國早期的所有政制、禮制都由馮雲山制定,著名的討伐清朝弔民伐罪的檄文,也由馮雲山主筆。所頒行的天曆,也是馮雲山所制。因此,有人稱讚:“如此奇才,向非天生,何以至此。”

馮雲山是廣東花縣禾樂地人,住處離洪秀全的家鄉官祿埗村只有3里路,兩人關係不錯。1843年洪秀全第四次科舉落榜之後,就斷絕了科舉仕途的念頭,受一本基督教傳教冊子《勸世良言》影響,決定開始傳播上帝福音。當時洪秀全發展了3個信徒,包括私塾老師馮雲山與族弟洪仁玕,以及後來脫離拜上帝會的洪秀全表兄李敬芳。

信了教的洪秀全,於1844年的正月,將私塾館中孔子、文昌的牌位砸了,連家中的灶君、土地等神像也一起砸掉了,在村中引起軒然大波。這下私塾老師是做不成了,家鄉也呆不下去,於是在這年的4月2日,洪秀全決定動身傳教,同行的只有3人,就包括馮雲山在內。

當時洪秀全是真心傳教,根本就沒有造反的打算。一行人離開花縣,雲遊附近的廣州、順德、南海、增城、從化、清遠、英德、陽山等州縣,勸人敬拜天父。後來又深入八排瑤山地區,因為語言不通,沒有收效。這時馮雲山提出去廣西:

“最好到廣西,廣西山多人野,最好召集英雄買馬聚糧”。

剛好洪秀全的表哥黃家在廣西貴縣賜谷村,於是一行人就出發向西,於5月底來到洪秀全表哥王盛均家中。

南王馮雲山,太平天國事業真正的開拓者,卻在起義之後被剝掉實權

貴縣地方十分貧瘠,不能與花縣相比,賜谷村離縣城還有幾十里路。洪秀全見這村子實在太窮,捱不下去,就讓馮雲山先回去,自己留下來幫表哥、表侄打官司。也有說法兩人分開是因為某些問題大吵一架,此後洪秀全回到廣州,進入美國人羅孝全開設的教堂中學習基督教,還差點正式受洗入教。

馮雲山沒有回去,他得悉桂平縣北有座紫荊山,就決定前去傳教。開始的時候借來畚箕、扁擔等物,靠拾牛糞過活,後來有人僱傭打短工,在勞動之中經常吟詩明志,其中一首是:

孤寒到此把身藏,無食無衣也著忙,

拾糞生涯來度日,他年得志姓名揚。

有一天,馮雲山到監生曾槐英家中割禾,他擔著禾,迎著南風,不禁唸了一首古風:

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

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

曾槐英聽了十分詫異,在談話中,發現馮雲山經史皆通,大有學問,連忙把他推薦到大沖曾玉珍家當塾師,就此馮雲山進入了紫荊山。

南王馮雲山,太平天國事業真正的開拓者,卻在起義之後被剝掉實權

紫荊山地形險峻,民族成分複雜,向來是“三不管”地區,更有很多貧苦燒炭工和礦工。馮雲山利用機會向他們傳教,灌輸政治意識。太平天國的骨幹,如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胡以晄等,都是在此時入會。

馮雲山並沒有自己當這個教主,而是把遠在天邊,此時還沒有造反打算的“洪先生”洪秀全扶為一把手,這也是煞費苦心:

自己與當地人朝夕相處,容易產生感情,但也容易讓人發現這樣那樣的毛病,不利於產生敬意。而扶一個不在身邊的偶像,俗話說距離產生美,偶像看不見摸不著,不會犯錯誤,更容易產生神話,也更容易聚集人馬。

拜上帝會開始具備反抗精神,準備起兵造反,就是從馮雲山開始。

馮雲山在紫荊山開始物色險要,結識當地英雄好漢,和水泊梁山、瓦崗寨一樣,都是十足是要造反的架勢。傳說他題過一副對聯:聊借荊山棲虎豹,暫將紫水活蛟龍,這也是十足的反聯。

甚至可以說,即使洪秀全最後沒進紫荊山,馮雲山也會領著會眾起義。

南王馮雲山,太平天國事業真正的開拓者,卻在起義之後被剝掉實權

到了1847年,以平在山為中心的紫荊山地區加入拜上帝會的已有二千多人。這年7月洪秀全第二次進入廣西,在平在山見到馮雲山為他創造的大好局面,真是喜出望外。

洪秀全在馮雲山和如此多信眾的激勵下,終於決心造反。

開始編造自己是天父之子、天兄之弟的神話,兩人開始糾集會眾,砸掉周邊幾個縣的多座大小神廟。

這年10月份,一行人衝出紫荊山,來到象州搗毀甘王廟。接著,又將紫荊山內左水和右水一帶的社壇一律搗毀,要大家一起敬拜天父。

這樣的所作所為,當然引起當地大戶豪強們的恐懼與憤怒,馮雲山被投入桂平縣的監獄,同時被抓的還有他表哥盧六。

從1848年1月開始,馮雲山在大牢裡蹲了整整半年,洪秀全為救他不得不返回廣州上下打點。平在山燒炭的會眾為了救出馮雲山,每賣出一百斤炭就抽出一部分炭錢積貯起來,叫做“科炭”,終於籌得一大筆款,向潯州府和桂平縣的官吏行賄。1848年6月,桂平知縣以“並無為匪不法情事”為由,將馮雲山作為無業遊民,派兩個差役押解回廣東花縣,交原籍地方官管束,而盧六卻病死在大牢裡。

太平天國立國之後,“科炭”有功者,都封賞官職,而平在山這群燒炭者,也成為太平天國骨幹,稱為“平在山勳舊”,均授以爵位以及榮譽稱號。

盧六後來於1861年追封嘏王,和他同一批追封為王的包括掃北軍統帥林鳳祥、李開芳、吉文元,可見盧六在拜上帝會早期也有過重大貢獻。

南王馮雲山,太平天國事業真正的開拓者,卻在起義之後被剝掉實權

馮雲山於1848年6月啟程遣返原籍,走沒多遠就說服兩個解差皈依天父,一同返回紫荊山。

馮雲山終於出獄之後,卻發現自己原本的地位已經不保。當地人楊秀清、蕭朝貴用天父、天兄上身附體的把戲奪得了實權,把他架空了。

楊秀清、蕭朝貴與洪秀全純屬互相利用,楊秀清、蕭朝貴藉口天父天兄上身,替洪秀全的神聖地位背書——“天父”“天兄”說洪秀全是天王,替他“正位”。而天王也承認“天父”“天兄“上身的真實性,替他們“正名”。

這樣一來,洪秀全地位的神性得以確立,而楊秀清、蕭朝貴二人也獲取了相應的領導權。

洪秀全對這樁政治交易極為滿意,只得犧牲馮雲山這位老朋友的利益。

楊、蕭起初還半遮半掩,後來在天兄聖旨中,公然稱“楊秀清、蕭朝貴是雙鳳朝陽”。雖然馮雲山還是“天父第三子”,但這個排名一點用處都沒有,他的地位已經由第二跌到楊、蕭之後,排第四。

金田起義之後,馮雲山雖然被封為前導副軍師,南王七千歲,但實權已經到了楊、蕭手中,“三兄”已經成為配角和部下。

馮雲山很早就在全州蓑衣渡因為所乘黃轎子太顯眼而中炮戰死。他的屍體埋葬之後一直沒有找到。在首義八王中,其他六王不是死無全屍,就是屍體被挖出戳焚。可以入土為安的,也就只有他和豫王胡以晄,單從這點而論,也稱得上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