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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大唐盛世國都長安龍脈與水脈的交匯

作者:由 小小地名大乾坤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2-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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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大唐盛世國都長安龍脈與水脈的交匯

曲江成為唐長安城文化中心區域是因為它正位居唐長安城的龍脈與水脈交匯之處。

龍脈即山脈,《管氏地理指蒙》:“指山為龍兮,象形勢之騰伏。”山之延綿走向謂之脈。隋唐長安城的龍脈是有名的龍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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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開皇二年(582),隋文帝親自部署勘察了西安附近的地形大勢,並從風水角度“謀筮從龜,瞻星揆日”,即占卜筮測,法天象地。經過一番精心選擇後,其認為“龍首山川原秀麗,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定鼎之基永固,無窮之業在斯”。確定在漢長安城東南的龍首原上建設新的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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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首山又稱龍首原,是指從南山北麓伸向渭河的諸高岡梁原的統稱。漢辛氏《三秦記》曰:“龍首山長六十里,頭入渭水,尾達樊川。頭高二十丈,尾漸小,高五六丈,土赤不毛。昔有黑龍從山出,飲渭水,其行道因成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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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首原指瀘河、滴河之間的高岡地,從秦嶺北麓到渭水河畔60裡,其南半部是海拔較高的黃土臺原,高程在500—600米之間。各個區域後世又有不同的稱呼,或曰少陵原,或曰鴻固原,或曰風棲原,因時代疊變,空間交叉,各原具體所括範圍已難以確認。

北半部是東北西南向的黃土梁與窪地相間分佈的地貌,著名的有曲江池窪地、興慶池窪地、大雁塔黃土梁、樂遊原黃土梁等,最北側的黃土梁相對高度較大,像龍頭高昂,是狹義的龍首原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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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些黃土梁全都是廣義龍首原向西發育的支脈,參見上圖。

龍首原這種南高北低、東西向梁川相間分佈且東部相對較高的地理特徵是秦嶺與驪山兩大凸起板塊共同作用的結果。在西安小平原,龍首原在風水地理上佔據優越地位,傳說是古代黑龍留下的痕跡,是真龍天子的“定鼎之基”,漢長安城即在龍首原北側原畔,隋文帝選龍首原作新都居址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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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確定了新都建於龍首原上這個大原則,而把新都具體位置選擇、城郭佈局等都交給了當時著名的城市設計大師宇文愷,令其與合作者具體規劃。唐李吉甫《元和郡縣誌》記載:“初,隋氏營都,宇文愷以朱雀街南北有六條高坡,為乾卦之象,故以九二置殿以當帝王之居,九三立百司以應君子之數,九五貴位,不欲常人居之,故置玄都觀及興善寺以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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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愷把《周易》的乾卦卦象與理論運用到都城的設計之中,從龍首原北部梁窪相間的天然地形中找出了六條東西向橫亙的高坡,以象徵乾卦的六爻,並從北向南按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的順序排列下來,佈置各類建築,顯示出特殊的功能分割槽。這就給現實地形賦予了一種人文的精神,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實現了都城佈局既理想化又具神秘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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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高地的東部,南有樂遊原,北有胭脂翡翠坡,是隋唐長安城中的著名之區。樂遊原海拔450米,是城內地勢最高的原頭,登上原頂可以俯瞰全城風光,“京城之內,俯視指掌”。宇文愷在原南側建立靈感寺,用於追祭修城時搬遷墳墓主人們的幽靈,這就是後來唐代著名的青龍寺。而對原面卻基本不作處置,空下來供給京城市民登高遊樂之用。胭脂翡翠坡在今西安交通大學校園範圍,是隋唐長安城歌妓的集中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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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九是大雁塔黃土梁,隋代也設寺觀於高岡,唐初發展成著名的大慈恩寺,今存大雁塔即唐時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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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唐代,龍首原這個龍脈的巨大作用逐漸顯現出來。唐高宗李治開始,新建的大明宮與興慶宮成為皇帝常住的地方,它們都位於龍首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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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長安城市中軸線是朱雀大街,而實際上的南北軸線應該是大明宮含元殿一大雁塔以至南山一線,正位於龍首原的龍脊之上。含元殿在狹義的龍首原上,其南對慈恩寺大雁塔,基本上以今西安市雁塔路為軸線,而再向南正對1688米的南五臺。其天際輪廓線如圖所示,參見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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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唐長安城朱雀大街為界,唐代長安城的東半部更加繁榮,著名考古學家王仲舜先生論文直接命名為《試論唐長安城與日本平城京及平安京何故皆以東半城為更繁榮》,這說明了此一中軸線即龍脈是真正起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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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中心在北部的三宮之間,經濟中心在中部東市與西市周圍,文化中心在南部曲江,基本可以連成一南北軸線,是唐都長安的真正龍脈即城市主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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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皇帝由皇宮來曲江芙蓉園,還專門沿東城牆修建了夾城。夾城又稱複道,是君主專用通道。《長安志》卷首《城市制度》記載:“夾城,玄宗以隆慶坊為興慶宮,附外郭(城東城牆)為複道,自大明宮潛通此宮及曲江芙蓉園。又十宅皇子(取京城內東北隅一坊之地,建為大宅以居之,號十王宅),令中官押之,於夾城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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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在長安城外東北角,十王宅在長安城內東北角,興慶宮東牆靠長安城東牆,芙蓉園在長安城東南角,所以這條夾城北起大明宮,南至芙蓉園,中間經過十王宅、興慶宮與樂遊園,其長度比長安城東牆還長。其南頭新建了門闕,名新開門,現曲江村東北仍有村叫新開門,似當唐新開門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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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地區位處渭河階地向臺原的過渡地帶,多有泉池流水,自然風光絕佳。早在2200多年前的秦朝,這裡就興建起一處專供帝王遊獵的禁苑——宜春苑。苑中著名的水體風景點名喚陛州。漢武帝對曲江西側的出水泉源加以開鑿,後人稱此泉為“漢武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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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曲池的水源穩定而且充足,水面也有所擴大,據《太平御覽》卷一百九十七引《天文要錄》按《黃圖》日:“曲池,漢武所造,週迴五里。池中遍生荷芰菰蒲,其間禽魚翔泳”。而《雍錄》引《三輔黃圖》則謂,“漢武帝時,(曲江)池週迴六里餘”。可知漢武帝時營建成為一個周長達五六里的大池,而且黃土梁夾峙,岸線曲折,景觀別緻,有似廣陵之曲江。故除稱作曲池外,又稱作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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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規劃大興城時,隋文帝在城市東南角的問題上頗費苦心。他相信方士們的說法,認為大興城東南高西北低,風水傾向東南,皇宮設於北側中部,在地勢上總也無法壓過東南,應該採取“厭勝”的方法進行破除。如把曲江挖成深池,並隔於城外,圈佔成皇家禁苑,成為帝王的遊樂之地,這樣就能永保隋朝的王者之氣不受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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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鑿修了黃渠,從南山引來義峪清水注人曲池,加上疏修漢武泉,使曲江水量大增,不僅在芙蓉園內形成了一個面積達到70萬平方米的大池,而且在其下游也擴建成一個面積不小的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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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園中的池塘是秦漢隋時的曲江池主體,有人稱其為芙蓉池,唐人也稱之為鳳凰池,是皇家專用,非有特詔一般臣民不可能進人觀賞。下游之池接受芙蓉池的下洩積潦,原來可能很小,玄宗時有一支黃渠分渠直接注人,水面擴大。它位於慈恩寺東南側,今北池頭村以南,現今已開闢成長安芙蓉園,中有300餘畝的廣大湖面。此池位於城垣以內,官民同遊,是公共的池園,也就是一般唐人豔稱的曲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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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岑參《晦日陪侍御泛北池》詩,“春池滿復寬,晦節耐邀歡。月帶嘏蟆冷,霜隨獬豸寒。水雲低錦席,岸柳拂金盤。日暮舟中散,都人夾道看。”都人夾道可看,知此北池不在城北的禁苑,最大的可能在曲江,則“北池”之名在唐代已有。大概因為它位於芙蓉池的北面而命名,則今北池頭村的來歷也可以溯源到唐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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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池下游引兩條支渠,稱作曲江,有人也叫黃渠,一支西流,經慈恩寺與杏園之間,一支東北曲流,至於樂遊原、青龍寺近旁西折,把這些景點與曲江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曲江池是以水景著稱的,煙水明媚,柳樹成林,花草鋪錦,一派水鄉風光,在中國古代北方都市長安城中極富詩情畫意,引無數詩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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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宗時文人歐陽詹感念曲江池在唐都長安的重要作用,因而撰《曲江池記》,說曲池地形自然天成,形成一個“東西三里而遙,南北三里而近”的湖面。他還具體分析了曲江池這樣一個廣大的水體給長安城帶來的多項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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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曲江池不僅湖面巨大,而且上有源,下有流,可以改善長安城的水文環境,消除汙穢,減少疾病,有益市民的健康,所謂“流惡含和,厚生蠲疾”者是也。其次,流水是構成風景的血脈。泉流叮咚悅耳,蒸騰為雲成霧,可以溼潤空氣,煙水明媚,花卉環周,景象絢麗,給長安城帶來不可多得的水景。“凝煙吐藹,泛羽遊鱗,斐鬱郁以閒麗,謐微微而清肅。其涵虛報景,氣象澄鮮有如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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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曲江景色優美,引人人勝,是長安官民遊賞及進行各種文化活動的佳地,“泛菊則因高乎斷岸,祓禊則就潔乎芳濁,戲舟載酒,或在中流,清芬人襟,沈昏以滌”。重陽賞菊登高在其岡岸,上巳修禊遊春在其水灣,泛舟中流,曲水飲宴。人們可以消除疲勞和憂鬱,保持愉快的心緒,所謂“洗慮延歡,俾人怡悅”者是也。其四,曲池天成地設,藏龍臥虎,頗有靈異。“至若嬉遊以節,宴賞有經,則纖埃不動,微波以寧,熒熒淳淳,瑞見祥形。其或淫湎以情,泛覽無,則飄風暴振,洪濤噴射,崩騰絡繹,妖生禍覿。其棲神育靈,輿善懲惡有如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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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曲江的平靜和氾濫成災來比附社會現實,雖有迷信之處。但確可看出曲江在唐人心目中的獨特地位。

曲江從秦漢時代即被改造成園林,曲江地方是黃土臺原向梁原相間地貌過渡地區,形成一狹長曲池水面,是唐長安城內最大的湖池,構成長安城的水脈。曲江風景文化區正位於龍首原這個龍脈與曲江這個水脈之交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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