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之間疼痛怎麼回事
1
·
我喜歡的那個人是名動京城的角
我叫姜以藍，出生在商賈之家。
都說商人重利輕別離，可我父母自成親以來一直恩愛非常。
就這樣我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到十六歲。
後來父母慘死家中，我成了剋死父母的災星。
我被老太太趕出家門的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在姜府門口被淋得渾身溼透。
我的好妹妹姜娉婷卻在盛淮安懷裡笑魘如花。
2
·
我十三歲那年初見盛淮安。
花朝節上驚鴻一瞥，燈籠下站著一位素衣少年，雙手負背，身架高挑修長，全身只有衣帶和髮色如墨般漆黑，白色的大氅襯得少年明月清風。
自那次初見之後，我幾番打聽知道了他。
盛淮安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我和他就像是話本子上寫的一樣，相遇相知最後私定終生。
「盛淮安，你愛過我嗎？」
雨越下越大，我直勾勾的盯著盛淮安。
「我
……
」
面對我的逼問盛淮安有些猶豫，眼神飄忽不定。
雨越下越大，我已經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姜以藍你就是個災星，要不是你大伯父大伯母怎麼可能會死。」
姜娉婷是我叔叔的女兒，她和我一樣也喜歡盛淮安。
父親母親三天前突然在家暴斃，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沒有請大夫檢視死因，也沒有報官，叔叔主持直接把父親母親下葬了。
我甚至連他們的最後一面都沒看見。
「祖母仁慈留你一命，依我看就應該把你送去官府。」
我和姜娉婷自小一起長大，沒想到她竟然厭惡我到這種程度。
她惡狠狠的盯著我，看我的眼神和看路邊的野貓野狗無異。
「盛淮安你說話啊！」
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想聽到一個答案。
「算了，我還在糾結什麼
……
」
盛淮安這個人啊，我愛了三年。
可好像自始至終我都從未真正瞭解過他。
「盛淮安從此我們一別兩寬，再無瓜葛！」
我摘下戴在手腕上的玉鐲，重重的砸在地上。
盛淮安雖說是這京城的名角，可一個唱戲到底賺不了多少錢。
他這個人自持風骨，很少去別人家裡唱戲。
為了買這個玉鐲，盛淮安在外面跑了一個月的場。
別人挖苦他，他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嗓子都唱啞了，才攢夠錢買了這個玉鐲。
他小心翼翼的把玉鐲從懷裡掏出來放到我的掌心。
那個時候的盛淮安眼裡滿是星辰。
「姜以藍，你！」
玉鐲摔在長滿青苔的道邊，摔得稀碎。
3
·
「不就是掌紋嗎，這下總行了吧。」
我從下生開始，就被當做災星。
而這一切都歸結於我的手掌，我的兩個手掌都沒有掌紋。
我十二歲那年，家裡來了一個江湖術士說我是災星。
沒過多久，祖父就去世了。
祖父身體一向硬朗，突然去世更坐實了我是災星的事實。
從那時起，祖母就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不停的咒罵我。
好在父親母親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依舊對我疼愛有加。
如今最愛我的兩個人也去了。
「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大雨中，我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被劃壞的掌心在滴血可我卻感覺不出一絲疼痛。
是啊，心已經死了又怎麼會感覺到疼痛。
一輛馬車停在了我身旁，男人掀起車簾詢問。
「沒事，不勞公子掛心了。」
雨下的太大，雨水浸溼了頭髮模糊了眼睛。
我只能依稀看清車裡男人的眉眼，還沒等說下一句話我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等我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陌生。
「你醒啦？」
我點點頭，環顧四周。
這裡的陳設比姜家還要奢華，看來眼前的這位公子大有來頭。
「我叫夏錚。」
「夏錚。」
我嘴裡反覆唸叨這個名字。
和盛淮安不同，夏錚的臉稜角分明，高挺的鼻樑，眼眸深邃，眉宇之間滿是正氣。
「我叫姜以藍，謝謝你救了我。」
兩隻手掌纏著紗布，輕輕一動就鑽心的疼。
「你的手？」
夏錚欲言又止。
「因為沒有掌紋，人人都說我是災星。」
「所以你就劃傷自己？」
我沒有說話，夏錚算是得到了預設的答案。
看我沒地方去，夏錚問我願不願意跟在他身邊。
「若是公子不嫌棄，以藍自是願意的。」
我現在也沒地方可去，有人收留我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這天之後，我就一直跟在夏錚身邊。
後來我才知道，夏錚是這大周的將軍。
跟在他身邊我無疑是給自己找了個最大的靠山。
夏錚剛滿二十歲，弱冠之年卻戰功赫赫前途不可限量。
「過些日子我就要回軍營了，你在家中等我回來。」
聽管家伯伯說，這些日子東瀛不斷在邊境試探怕是要打仗。
「是要打仗嗎？」
我不放心夏錚，想要跟著去。
「你的身體還沒恢復，乖乖在家等我。」
4
·
大周
118
年秋天。
夏錚出征那天，我站在城門口送他。
一身銀甲，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我看著他張了張嘴，即便隔的有些遠，但我彷彿能清晰的聽到他說的“等我回來。”
手上的傷還沒好，怕他擔心我朝著他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臉。
我重重的點頭，目送著夏錚離開。
「姑娘，將軍的捷報。」
離別前我告訴夏錚，偶爾送個訊息回來我也安心些。
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定要注意安全。
接過管家伯伯遞的捷報，我便知道夏錚無恙。
聽說把我趕出姜家以後，叔叔徹底接手了我父親的產業。
盛淮安已經不唱戲了，正在準備想要參加年末的科舉考試。
「你說什麼，盛淮安一直和叔叔有所往來。」
夏錚知道我要調查父親母親的死因，給我留了個貼身侍衛。
戈也性子沉穩不愛說話，但做事認真負責。
「這麼說我父母的死和盛淮安有關係！」
我驚恐捂住嘴巴，盛淮安到底都瞞了我些什麼。
「戈也，陪我出去走走吧。」
壓抑的喘不過氣來，我想出去走走。
戈也點點頭，跟在我身後。
京城還是那個京城，熱鬧繁華。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盛淮安之前唱戲的園子。
「姜姑娘來的不巧，盛先生以後不會再登臺唱戲了。」
門口打雜的看到我，忙迎上來。
園子裡的人都知道我愛慕盛淮安，曾豪擲千金只為他一笑。
都說戲子無情，我原以為盛淮安是個不一樣的。
誰曾想
……。。
「一開始我並不喜歡聽戲，可我喜歡唱戲的那個人，後來聽戲變成習慣，也就戒不掉了。」
戈也雖然不說話，但我知道他在聽。
「現在臺上唱的是《黃粱一夢》。」
我自嘲的笑笑，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5
·
大周
118
年冬天。
秋去冬來，夏錚在大周下了第一場雪之後回來了。
京城十里，城門大開。
百姓群臣各個都翹首以盼，等待著得勝歸來的大將軍。
我也站在人群中。
忽然，印著“周”字的大旗慢慢躍入視線。
後面，是夏錚騎著馬，一襲鎧甲，火紅色的披風隨風而揚，俊朗剛毅的眉目帶著未褪盡的殺氣，讓人望而生畏。
夏錚進城之後就直奔皇宮，天都黑了才回到府上。
「以藍，我回來了。」
院子裡的雪還沒化，月色之下，我被夏錚抱在懷裡有些貪戀他身上的溫度。
「回來就好。」
以前我不知道失去代表什麼，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只剩夏錚一個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只是隨口提了一句自己喜歡紅梅，第二天我的院子裡就被種滿了梅花。
之後的日子裡，我纏著夏錚教我武功。
「你說說，好好的一個女兒家非要舞刀弄槍。」
夏錚怕我傷到自己不願意教我。
「你要是不教我我就去找戈也。」
我拿著手裡的劍怒氣衝衝的去找戈也，任憑夏錚在我身後怎麼喊也沒有停下。
「姑娘這是做什麼？」
我拿著劍，一副要砍人的架勢嚇壞了戈也。
「教我武功，下次將軍出征我也要去。」
男子可以上陣殺敵，女子為何不行，我偏要去。
「好吧。」
看到站在我身後的夏錚點頭了，戈也才答應教我。
幾個月的時間，我的武功猛進。
「沒看出來啊，你還是一個練武功的好苗子。」
時間過得很快，年關將至。
「明天皇上設宴朝臣，你和我一起去。」
我們姜家是皇商，父親活著的時候也會帶我參加一些王公大臣的宴會，可去皇宮參加宴會這對我來說還是頭一回。
「可是我一個商賈女子，到底是於理不合。」
就算商賈在地方家財萬貫，可還是會被人看不起。
商賈戲子在大周來說皆是賤籍。
這也是為什麼盛淮安就算放棄經年苦學的一身本事也非要考取功名的原因。
「那有什麼於理不合，我已經和皇上秉明瞭。」
夏錚從身後抱住我。
「秉明瞭？」
我詫異道。
「明日你同我一起入宮，如果旁人問起你的身份你就說是夏錚的家眷。」
聞言，我瞳孔震裂。
「班師回朝那天我向皇上求了個恩典，讓他給我們賜婚。」
夏錚是大將軍，又屢立戰功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可他卻為了我
……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
沉默了良久，我在夏錚耳邊輕聲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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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
118
年除夕。
宴會上歌舞昇平，夏錚剛打了勝仗受皇上重用來阿諛奉承的人一波接著一波。
「那個後生怎麼沒見過？」
「他啊，今年的狀元郎。」
「聽說之前是個唱戲的？」
「唱不唱戲的，如今啊人家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時隔半年，我又一次見到了盛淮安。
看慣了他穿戲服，如今看他身上的這這身官服還有些不習慣。
「怎麼了？」
察覺出我神色不對，夏錚牽起了我的手。
「沒事。」
我搖搖頭，不想讓夏錚擔心。
「指尖這樣冰涼，我送你去暖閣休息休息一下吧。」
只要一看到盛淮安和姜娉婷出雙入對我就覺得無比噁心，眼不見為淨，也是好的。
「姐姐，好久不見啊。」
夏錚想要扶著我離開，卻被姜娉婷擋住去路。
「姑娘請自重，我新婦不舒服我要帶她去休息。」
夏錚的表情不怒自威。
「姐姐，你就算厭惡妹妹，那也應該和淮安打個招呼啊。」
我知盛淮安並不想見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看見我了，之後就一直躲得遠遠的。
我也一樣，要不是姜娉婷來找茬我也會裝作看不見他一直到宴會結束，畢竟那個愛著盛淮安的姜娉婷已經死了，和那個玉鐲一起埋葬在那天的大雨裡了。
「讓開，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我知道夏錚一早就調查過我的過去，換作我也會如此。
位高權重的大將軍，斷斷不會放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在身邊。
「夏將軍，你有所不知我這個姐姐是個災星，先後剋死了祖父和父母，將軍還是離姐姐遠點吧，以免受到牽連。」
「娉婷，住嘴！」
「住嘴！」
兩個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盛淮安自知是躲不過去了，便走上前來見禮。
「大將軍。」
夏錚清楚我們之前的事，連一個好臉色都不願意給盛淮安。
「以藍，我
……
」
盛淮安想要拉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他看著自己懸在空中的手，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
「沒什麼事我就先帶以藍下去休息了。」
盛淮安抿著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站在一旁把路讓開。
「總有一天，你還是我的。」
盛淮安站在宴會上，眼神緊緊的盯著我和夏錚的背影出神。
推杯換盞中，沒有人注意到盛淮安藏在袖子裡的手。
手指的指尖死死的扣著自己的掌心。
良久，才緩緩放開。
7
·
「你是不是還沒有對姜以藍死心！」
在暖閣休息了一會我就出來了，畢竟是在皇宮之內，我還是要處處小心為好。
夏錚把我送到暖閣就又去大殿了，他說不管什麼時候規矩都還是要有的。
「剛剛在宴會上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下次如果再有這樣的事，別怪我和你不客氣！」
盛淮安並不喜歡姜娉婷，和他在一起三年這點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和我想不明白的是盛淮安為什麼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為了姜家的產業還是姜家作為皇商的人脈。
「對我不客氣，盛淮安你真的以為你所做的一切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自小一起長大，姜聘婷的脾氣秉性我是知道的。
如果有人讓她不如意，那姜娉婷必然會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大伯父大伯母是怎麼死的，盛淮安你敢告訴姐姐嗎？」
「你不敢吧！因為是你殺了他們！」
盛淮安是殺我父親母親的兇手！
我站在門外
聽姜娉婷和盛淮安在房間內爭吵。
本來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我本不願意多聽，可此事關乎父親母親死因。
「誰告訴你的？！」
提到我父親母親，盛淮安明顯有些慌亂。
「我不是傻子，盛淮安我不好過誰也別好過！」
眼看姜娉婷要出來，我慌亂的離開了。
「夏錚。」
回到宴會，皇上還沒到。
我輕輕的喚了一聲夏錚的名字。
「好點了嗎？」
對上夏錚關切的眼神，我努力把自己的眼淚憋回去。
怎麼就憋不回去呢。
我胡亂的抹了幾把臉上的淚水，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沒事。」
我深吸一口氣，眼眶猩紅的搖搖頭。
就算我的父母真的是盛淮安所殺，可我一點證據都沒有，此時還需要從長計議，等出宮以後再說。
「皇上駕到。」
首領太監站在一旁，高喊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皇上來了，滿朝文武百官齊刷刷的跪成一排。
皇家威嚴，在皇上到來的瞬間，嘈雜的宴會廳現在只有呼吸聲。
安靜到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都起來吧，今天是除夕沒有那麼多規矩。」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大周的皇上，年逾五十鬢角生出了些許白髮，身著明黃色的龍袍坐在龍椅上。
「你就是今年科舉考試的第一名？」
皇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盛淮安，仔細看起來這二人的眉眼還有些相像呢。
「是，微臣盛淮安參見皇上。」
盛淮安禮數周到，完全不像第一次進宮的人。
「起來吧。」
皇上擺擺手，沒有再和盛淮安說什麼。
宴會一直持續到午夜，回去的路上我有些困的睜不開眼睛。
「困了就睡一會兒吧，一會到了我叫你。」
夏錚看我睜不開眼睛，讓我趴在他腿上睡一會兒。
一路上，我都死死的拽著夏錚的手。
「母親
……
」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母親口吐鮮血問我為何不幫她和父親報仇！
「別怕，我在。」
盛淮安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別怕，他在。
夏錚是我的救贖，是他拾起了支離破碎的我。
「是盛淮安殺了父親母親，是他殺了我的親人。」
剛剛在宴會上，我強壓自己心裡的憤恨。
我恨透了盛淮安，憑什麼只有我家破人亡。
盛淮安害死我父母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我和夏錚查了這麼久，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
8
·
大周
119
年。
天下太平，我和夏錚過了一年快樂的時光。
「夏錚你的夢想是什麼啊？」
父親在世的時候問我喜歡什麼，我說喜歡錢。
父親大笑，說我不愧是他的女兒。
年初的時候我跟夏錚說想要做生意，他二話不說把家裡的賬本和庫房的鑰匙交給我。
世界上最動聽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而是“隨便花。”
事實證明夏錚的決定是對的，我拿著他個給我的錢開了酒樓和綢緞莊。
酒樓的生意日漸紅火，已經開了連鎖店。
綢緞莊也開始正式營業。
「我的夢想
……。
？」
夏錚很認真的思考了我的問題。
「在周國邊境我看到很多百姓因為戰爭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我想讓百姓安居樂業免於戰火，這就是我的夢想。」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為往事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就是夏錚的夢想。
「等我這次出征回來，我們就成親。」
園子裡的梅花開了又落，我送走了夏錚。
9
·
大周
120
年春。
大元這次突然進攻，像是早有預謀。
這次戰爭持續的時間很長，約莫有半年過去了。
「謝謝姑娘。」
前線的戰火還在繼續，大周又遇了天災。
下了幾場暴雨田地全都被淹了，百姓今年顆粒無收已經開始鬧饑荒了。
我帶著將軍府的侍衛一起施粥救濟百姓。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施粥的時候，一個衣服滿是布丁的婦女抱著孩子跪在我面前。
「怎麼回事，大姐你先別哭。」
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也說不清楚。
「我實在是沒錢買藥了，姑娘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孩子吧，他才六歲。」
官員們過著大魚大肉的生活，可普通百姓卻連病都看不起。
我看著女人懷裡的孩子，不忍心看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逝去。
「其他人在這繼續賑災，戈也抱著孩子和我去找大夫。」
「別擔心，會沒事的。」
看女人愛子心切的這副樣子，我想母親了。
「姑娘？」
戈也看我眼眶溼潤，以為我不舒服。
「沒事。」
我微笑著搖頭，怕他擔心。
「這孩子也是命大，要是再晚來一會怕是就沒命了。」
醫館的大夫檢查完之後，又開了幾副藥。
「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
女人聽到自己的兒子沒事了，眼淚再也繃不住了。
跪在我面前一個接一個的磕頭。
「大姐，你和孩子要是沒地方放去就先住在將軍府吧。」
回到施粥的地方，我還是放心不下那母子倆。
找了一圈發現娘倆抱著粥碗蜷縮在街角。
「可以嗎？」
女人聽到我讓她去將軍府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當然可以，將軍府雖然不大但你們兩個人的住的地方還是有的，孩子的病還沒好，就這樣風餐露宿可怎麼行啊。」
夏錚在前線保家衛國，我在京城也不能給他拖後腿。
這些都是他豁出性命保護的百姓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因為沒錢治病而暴屍街頭。
「在場的百姓有一個算一個，要是沒錢看病或是有什麼困難就來王府找我，我會盡全力幫助大家的。」
賑災時間久了，關於我的故事被傳的越來越離譜。
大概就是說我是神女，專門下凡來幫助他們的。
為什麼說我是神女的，因為我的手掌，沒有掌紋。
這世上的人多奇怪啊，有人因為我沒有掌紋把我當做災星。有人因為我沒有掌紋奉我為神。
人們只願意相信自己認定的事情。
我是什麼從來都由不得自己說了算。
「大家快起來，你們都是大周的百姓，大周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的。」
現在我還沒有和夏錚成婚，又沒有官職怎麼能受得了百姓這樣的大禮啊。
「戈也快點扶大家起來。」
「姑娘，是前線的信！」
管家伯伯拿到邊關加急的信件趕緊給我送了過來。
「是夏錚的信！」
一個多月都沒有收到前線的訊息了，這幾天我的心總是發慌。
「怎麼會這樣！」
本以為邊關加急送回來的是捷報，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大將軍失蹤生死未卜的訊息。
我攥著腰上的荷包，夏錚臨行前我剪了一縷他的頭髮和我的綁在一起，告訴他我等他回來娶我。
「皇上，民女有事求見。」
我跪在養心殿外，想要見皇上一面。
「姜姑娘，皇上讓你進去。」
跪了大約有一個時辰，皇上才叫人帶我進去。
「說吧，什麼事？」
掛帥的大將軍陣前失蹤，邊關城池即將失守，可皇上的聲音卻顯得出乎意料的平靜。
「民女想要上戰場。」
我開門見山的和皇上表明自己的意圖。
「之前夏錚教過我武功，我可以保護好自己不會拖軍隊的後腿的，您就讓我去吧。」
夏錚生死未卜，我必須去救他。
「你可知戰場上刀劍無眼，不是你會幾個三腳貓的功夫就可以的，要是救不回來夏錚，你也把命搭上得不償失。」
皇上苦口婆心的勸我考慮清楚。
「民女不怕，夏錚救下我的時候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他愛我憐我，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就算是救不回他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我只有夏錚了。
「哈哈哈哈
……。
夏錚沒有看錯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皇上被我的話逗笑了，他由衷的讚歎道。
「別這樣看著朕了，去屏風後面看看夏錚吧。」
夏錚沒有失蹤，他回來了！
「夏錚？」
我抹了抹臉上的眼淚，不明所以的盯著皇上。
「夏錚回來了，就是受了點傷已經沒事了。」
皇上離開之後，我走到屏風後面。
「別哭了，我沒事。」
看到夏錚，我哭的更兇了。
「你明知道我擔心你，還和皇上一起戲弄我，我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我哭的一抽一抽的，還把夏錚逗笑了。
這件事夏錚做的太過分了，沒有一百兩銀子哄不好我了。
10
·
大周
121
年。
皇上驟然駕崩。
接到訊息的時候我和夏錚正在歡歡喜喜的準備成親要用的東西。
皇上駕崩要服一年國喪，這樣我們的親事就要推到明年了。
「你先進宮吧，家裡有我呢。」
皇上駕崩的突然，恐國本有變我趕緊給夏錚找衣服讓他進宮。
一直等到晚上，夏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