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怎麼分辨方向
清朝末年,有一個小夥叫秦玉,因為家鄉遭災,為了生存,只好外出逃難。
這天,秦玉走到瑤山底下的南平村時,天色已經黑了,他已經大半天滴水未盡,想就近討口吃的。他環視了一圈,這附近還真有一戶人家,於是他上前敲了敲門。
一個老伯探出頭來,從上到下地打量了秦玉一番,然後才開口說:“小夥子,有事嗎?”
“老伯,我逃難到此,又餓又渴,能不能討要一些吃的,
再找
地方借宿一晚?”
老伯有些為難地說:“吃的我可以給你,但住的地方沒有,我家只有兩間房,家裡多是女眷,不太方便!”
秦玉想了想說:“那勞煩您給些吃的,我再找別的地方住。”
老伯進屋取了兩個餅子,一壺水給他,秦玉謝過之後轉身準備走,老伯又叫住他說:“小夥子,我在山邊有一間茅草屋,只是很長時間無人居住,恐怕有些髒亂,如果你不嫌棄,你可以到那裡去住。”
秦玉驚喜地回過頭說:“逃難之人,不講究這些,能有一口飯吃,一間房避風,已經是幸事,多謝您的關照!”
說罷還朝老伯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伯給他指點了方向,秦玉自行去了茅草屋。他推開簡易的門,灰塵四處揚起,一股黴味撲鼻而來,確實是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
走了一天的路,秦玉此時又困又乏,也沒心情打掃,直接朝茅屋中的舊炕走去。他走近才發現,炕上居然有一張狐狸皮,他心想:老伯居然還把這麼好的東西留在這裡了,不過正好,這漫漫長夜就不會那麼冷了。
秦玉沒有細想,把狐狸皮一裹,倒在炕上呼呼地睡著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秦玉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在掃他的鼻子,似乎還有人在他旁邊叨叨:“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秦玉以為是野貓搗亂,用手撥拉了一下,翻了一個身,又睡著了。這時有人捏著他的耳朵大喊:“醒醒,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秦玉這次聽清楚了,是一個人在叫他。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正準備責怪誰這麼無聊,半夜擾他清夢時,才發現眼前站著一個特別好看的女子。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一時間盯著她有點說不出話來了,只好結結巴巴地說:“你是……”
女子指了指他身子下的東西說:“把這個還給我,天亮前我要回家的。”
秦玉看了看身下的狐狸皮,明白了女子是狐仙,但他想到自己孤苦一人逃難到此,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眼前這麼漂亮的女子,為啥不留下呢?
秦玉想到這裡,指著狐狸皮對她說:“你要這個也容易,你給我當媳婦,我就把它給你。”
女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害怕我嗎?”
“有什麼害怕的,你我只是略有不同。我孤身一人,你獨身一狐,我們在此遇見,這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呀。”
女子見他風趣幽默,覺得頗有意思,就跟他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來了。秦玉知道了女子叫白樂清,住在瑤山頂上,晚上下山偷玩才會在這茅草屋相遇,兩人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中就睡到了一起。
一夜溫存之後,第二天早上秦玉早早地就醒了,看著身邊如花似玉的美人,更捨不得她離開了,他悄悄地起身,把狐狸皮下藏了起來。
樂清醒來找不見自己的皮,沒辦法恢復真身就回不去山裡,只好安心跟秦玉在茅草屋過起了日子。
秦玉又去找老伯借了一些日用品,借住在他的茅草屋內,跟樂清快快樂樂地過起了恩愛生活。
秦玉也勤快,不僅在山邊上開了一塊荒地,還常去山裡打一些兔子,野雞之類的,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轉眼就是三年,秦玉和樂清的孩子都兩歲了,這天秦玉去山中打獵,回來時發現孩子一個人在地上哭,一個白鬍子老頭正在毆打樂清,一邊打一邊喊:“我叫你私自下山,還敢與凡人生活在一起,你的皮呢?再不說我就打死你。”
秦玉一看有人打他媳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撲上去就動手,這時樂清淚眼汪汪大喊:“相公,你住手,他是我爹!”
秦玉愣了一下,趕緊停下手,睜著大眼盯著他。
白鬍子老頭正在氣頭上,一巴掌拍在秦玉的臉上說:“是你把我女兒的皮藏起來了,是你不讓她回家的,是吧?”
這時樂清趕緊說:“相公,你快把皮拿出來,讓我先回去跟爹解釋清楚。”
秦玉沒辦法,只好把藏了三年的狐狸皮拿了出來,白鬍子老頭一把奪過來,披在樂清身上,一股煙飄過,他倆就消失了。
等秦玉反應過來,他們倆已經沒有蹤影了,他只好抱起孩子往瑤山上追去。
他一邊追一邊喊:“樂清,你不能拋下我和孩子。”
“樂清,你等等我們!”
這時白鬍子老頭又出現了,擋在他前面,惡狠狠地對他說:“臭小子,你居然敢把我閨女留在人間這麼多年,現在還敢追?”
秦玉知道硬得不行,他就來軟的,他把孩子放到一邊,“撲通”一聲跪倒在白鬍子老頭跟前說:“老伯,求你成全我跟樂清吧,孩子不能沒有娘,你們一輩子很長,我們一輩子只有幾十年,求求你,讓她跟我過幾十年吧!”
秦玉說
的
真情實意,眼淚直流,白鬍子老頭內心也被他感動了,但他還是不能便宜了這小子,就對他說:“你要是能過了我這關,我再考慮成不成全你。”
秦玉一聽有戲,就趕緊說:“你儘管考驗我,再難我也會堅持的。”
白鬍子老頭冷哼了一聲說:“我有七個閨女,你要是能找到樂清,你才能把她帶走。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錯過了,這一輩子你就打光棍吧!”
秦玉一想,這叫什麼考驗,樂清跟自己朝夕相處了三年,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就很高興地點頭答應了。
白鬍子老頭把秦玉和孩子帶到了瑤山頂上的一個大庭院中,院子很大,金碧輝煌的,有不少婢女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他對一個婢女低聲吩咐了幾句,就把秦玉領到了後院。秦玉一看傻眼了,只見後院站著七個女子,都是人身狐狸頭,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身上都是相同的氣味,沒有人臉怎麼找到樂清呀。
白鬍子老頭看著發怔的秦玉說:“她們都是我的女兒,原則上我是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畢竟人妖殊途,但看在你真心實意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你從她們七個人找吧,找到了就讓她跟你回去,找不對,你以後再不許糾纏。”
秦玉這時真的犯難了,但他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又想起樂清平時對自己的溫柔,他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他先圍著七個女子轉了一圈,一樣的身形,一樣的氣味,更是一樣的容貌,還真的是很難分辨。
秦玉覺得直接找肯定不行,必須想點辦法才行,這時他把孩子抱到懷裡,很傷心地說:“我可憐的小寶,這麼小就成了沒有孃的孩子,以後會被別人欺負的呀。”
“我可憐的小寶,以後沒人看你,爹不能出去幹活,咱倆都會被活活餓死的呀!”
……
他還說了好多平常和樂清相處的點點滴滴,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
這時他留意到第四個女子的狐狸眼睛裡流出了眼淚,不自覺地用手悄悄擦了一下。
秦玉抱著孩子快速地走過去,拉著女子的胳膊說:“小寶,快叫娘!”
兩歲的小寶萌萌地叫了一聲娘,女子瞬間軟化,把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裡。
秦玉拉起樂清的手走到白鬍子老頭跟前,一起磕了一個頭,又真情實意地說:“爹,求您成全我和樂清!”
白鬍子老頭嘆了一口氣說:“孽緣呀,既然答應你了,你就領上他們走吧。”
秦玉謝過老丈人,抱起孩子,拉著樂清回到茅草屋,從此過起了簡單又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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