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草除根是什麼字
一文讀懂真實歷史：趙高
“指鹿為馬”的前因後果
本文由小二黑以今說古參考正史資料以及民間野史撰稿
李斯被斬後
，誅其
三族。胡亥遂任命趙高為宰相，事無大小，都由趙高全權處理。
然而，一段寧靜的時間過去後，趙高還是感到煩躁起來。
1。
事出有因
趙高的煩躁來自於書本。那天他閒著沒事，隨手拿出一部書翻
看
。其中有
一
件事深深地觸動了他的神經。那書上講述了有關
周
宣王時的故事
：
東周
時期
民間
市井中
流傳著一首
歌謠
，預示
著
周國要
滅亡。不久歌謠就被傳到
周宣王
耳中
，
大為
震怒。於是便
即刻
下令，
命
上大夫杜伯負責
查清
此事，杜伯
經過調查妥善處理，事情得到解決
。然而
不久後
，周宣王夢見一位妖女
出現在朝中
，
經卜筮乃不吉之兆
。因此，周宣王認為
也許
是杜伯辦事不利，便下令
處死杜伯
。他的好友左儒
聽聞後
，
就朝見勸阻
周宣王，但周宣王
對
左儒
之言不予理會，依然將杜伯推出朝門斬首
。左儒見
摯友
死去，悲痛
萬分之下，回到家中自刎而亡。此事便是被後人稱道的
“刎頸之交”。
趙高看這故事時，本只覺得有趣。可是，當他呷了一口茶
，
閉目回味故事中的含義，他不禁心神不寧起來。
他擔心朝堂中
還有
像杜伯、左儒一樣
的人，
可以不顧身家性命而為君主、為
友人
敢作敢為、仗義執言。
自從李斯被處決之後，朝廷上清靜規矩多了。只要趙高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就從沒有出現過第二種說法。
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必須儘早將朝廷中所有的
“杜伯”、“左儒”統統掃除，可是“杜伯”、“左儒”又在哪裡呢
？
趙高的心裡不禁煩透了。
他把朝廷裡的所有大臣
一
個一個地拿出來分析琢磨，可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會他覺得朝中大臣哪一個都像是杜伯左儒，一會他又覺得一個都不像是杜伯、左儒。他越想越煩，越想越熱，越想越覺得急迫難耐。他一會兒像裝滿了泥土的麻袋一樣癱倒在太師椅上，一會兒又像一隻充滿了氣的皮球
一
樣高高地彈起，一會兒又像是一頭狂怒的獅子在房間裡來回奔突
……
一大群奴僕丫環，一個個都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不動地侍立在趙高的周圍。
一
時間，整個中丞相府邸
一
片寂靜，好像連空氣都被凝固起來了。
2。
喜得寶鹿
“報
…
楚地
首
富歐陽宏前來求見、獻寶
…
”
一聲高喝劃破了寧靜的丞相府。趙高好像從夢中驚醒一般，問
道：
“去看看獻的是什麼異寶。”
馬上有人快步跑出。
片刻
，來人回報
：
“是一頭罕見的鉅鹿。”
“鹿
？
”
趙高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聲。
趙高自從得到秦始皇和秦二世的寵幸之後，收受過無數從四面八方進獻來的寶器名物。他自己在家中
設有
“聚寶廳”，聚萃著各式各樣的珍奇寶玩。但是，他所收受最多的禮物，還是馬和鹿。
“什麼時候了
？
還送什麼鹿給我
！
不見
！
”趙高一臉惱怒。
“慢
！
”趙高突然想
到
，既是楚地首富
，
出手一定不凡，他自稱是
“
寶鹿
”
必有奇特過人之處
，
不妨收下讓廚子宰了做碗鹿湯喝，或許對身體大有補益。
所以見僕人正要去辭客
，
便說
：
“叫管家收下禮物交給廚子，晚上喝鹿湯。”
晚上
，
廚子上好了酒菜，可是沒有鹿湯。趙高也並沒有在意，因為他本沒有把什麼
“寶鹿”放在心
，
纏繞在心頭的問題還是那
“杜伯
”
和
“左儒”。不過，等到趙高酒足飯飽的時候
，
廚子還是顫顫驚驚地主動過來請罪了
：
“中丞相，那送來的鹿不是真鹿，是一頭假鹿。”
“什麼真鹿假鹿，鹿還有真的假的
？
誰吃了豹子膽了
，
竟敢送假鹿給我
？
”趙高心裡本想著“杜伯”、“左儒”的真假問題，忽又聽說“真鹿”“假鹿”
，
不禁更加動起氣來。
廚子更加誠惶誠恐，急得說不出話來。管家提著個精緻的箱子
，
走過來解圍說
：
“中丞相，你看
，
那楚地首富歐陽宏所送的是這樣一頭
‘假鹿’。”說著，就打開了那箱子。
一股沖天毫光從箱中蒸騰而出。趙高一瞧，不禁呆住了。
只見那箱子裡面，裝著的是頭玲瓏剔透的
“梅花鹿”。
這
“梅花鹿”是一尊未曾雕刻過的天然的玉石，通體晶瑩，色彩斑斕
，
從外形到神氣又與真正梅花鹿
一
模
一
樣，要不是
因為
它是袖珍的個頭，誰也不會懷疑它是一頭活生生的梅花鹿
。
趙高忍不住伸手把
“梅花鹿”從箱子裡取了出來，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進行端詳。天造地設，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
趙高手捧著
“梅花鹿”，眼睛看著“梅花鹿”
，
心裡想著
“梅花鹿”
，
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不置一詞
，
轉身朝自己的書房走去。管家趕忙提著箱子，一手扶住趙高，一起進了書房。
書房的燈是關著的，可是，趙高走進房門時並沒有
感到
黑暗，原來，他手中的
“梅花鹿”所發出的毫光，就足以朦朦朧朧地照亮整個書房了。更為奇妙的是，昏暗中，“梅花鹿
”
腹部竟神奇地顯現出八個紅字來
：
“神鹿助爾明，神鹿賜爾福
！
”
趙高大喜過望，愛撫地拍了拍
“梅花鹿”的屁股。沒想到，趙高的這一拍，又拍出一個奇蹟來
，
那
“梅花鹿”竟“咩
…
咩
…
咩
”地叫了三聲，如同真鹿的叫聲
一
模一樣
，
而且三聲叫過之後
，
竟還像人一樣說起話來
：
“神
…
鹿
…
助
…
爾
…
明
，
神
…
鹿
…
賜
…
爾
…
福
！
”
“奇妙
，
奇妙，真是太奇妙了
！
神鹿啊神鹿
，
你一定能幫我解決各種難題
……”。
3。
指鹿為馬
第二天
，
一大早就帶著他的
“梅花鹿”直奔皇宮。
胡亥依舊還賴在床上，直到趙高走到床前，他才懶洋洋地起了床。趙高坐在一旁喝著香茗。等到胡亥洗漱完畢，吃好早飯後，趙高湊到胡亥面前，神秘地說
：
“皇上
，
我們到你的馬廄去觀賞觀賞。
”
看馬是胡亥平生最喜愛的事情之一
，
難得趙高主動提出來要去看馬，所以胡亥也不多作思考，拉起趙高的手就往馬廄方向走。
“等等，等等
，
皇上不妨召上文武百官一齊前往觀看，這也算得上是
‘君臣同樂
’
嘛。
”趙高說。
胡亥一想也對。他本來輕易不肯讓別人看他的馬和鹿，甚至不允許讓別人隨便靠近他的馬廄。但既然中丞相提出要
“君臣同樂
”
，那也就不妨讓群臣都去開開眼界。
馬廄很大，文武百官齊集於此也並不顯得擁擠。裡面的馬也真多，各種各樣的千里馬、名馬都有，還有一些模樣奇特新異的馬，每一匹馬都引起了群臣嘖嘖讚歎。胡亥十分得意
：
“朕貴為國君，擁有四海
，
不過朕最為關心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朕的鹿，一個就是這個馬廄。
”
趙高一直與大家
一
起，默不作聲地在觀馬。這時，他突然高
嚷
一聲
：
“陛下，你的馬我等都已見識過了，確實不同凡響。現在，奴才請陛下看看我今天帶來的一件寶物。”說完，他就示意小太監呈上那個裝“梅花鹿”的箱子。
箱子打開了
，
群臣一片驚奇。趙高捧起
“梅花鹿”，輕輕地拍了拍它的屁股，“梅花鹿”依舊“咩
…
咩
…
咩
”地叫了三聲，隨後朦朦朧朧地說出了
：
“神鹿助爾明，神鹿賜爾福
”
這八個字，胡亥驚得目瞪口呆，文武百官一齊跪伏地下
，
對著胡亥和
“神鹿
”
頂禮膜拜。
趙高更加容光煥發，對著還在發愣的胡亥說
：
“天
降
神馬，說明吾朝國運亨通，陛下洪福似海。現在，奴才特將此
‘寶馬’獻
於
陛下
！
”趙高故意把“寶馬”兩字說得特別重，雙手捧著那“梅花鹿”，在胡亥面前晃了幾晃，然後示意小太監收起“梅花鹿”
，
說
：
“速速將此‘寶馬’送至神廟供奉
！
”
胡亥平生最喜歡馬和鹿，見趙高所進獻的明明是頭
“梅花鹿”，卻說成是“寶馬”，不禁失聲大笑道
：
“中丞相誤矣
！
這分明是一頭
‘神鹿’
，
哪裡是什麼
‘寶馬’
？
中丞相指鹿為馬
，
誤矣
！
誤矣
！
”
趙高聽了胡亥的話，竟也不禁失聲大笑起來，道
：
“這分明是
一
匹
‘寶馬’
，
陛下怎麼誤以為是一頭
‘
神鹿
’？
陛下看花眼了
！
”
“分明是鹿，怎麼說是馬
？
”胡亥還是笑著對趙高說。
趙高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胡亥的額頭，故作驚訝地說
：
“陛下並未發高熱，怎麼白日說胡話，誤馬為鹿
？
這可是怎麼回事
？
怎麼回事
？
”
胡亥感到一陣目眩，嘴裡的聲音
不禁
有點顫抖、猶疑
：
“這、這、這分明是鹿
，
怎麼
、
怎麼會、會是馬、馬的呀
？
……”
“這是一匹‘寶馬’
，
陛下
！
”
趙高堅定地說。
“是嗎
？
”胡亥感到腦袋裡被塞進了一團棉花一樣，膨脹得厲害，頭暈的厲害
，
他環顧四周
，
求援似地問
：
“眾愛卿，你們看看，這到底是一頭鹿，還是一匹馬
？
”
眾大臣不知趙高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回答皇帝的提問
，一
個個都在那裡裝聾作啞，低頭不語，靜以觀變。
胡亥又是一陣目眩，雙腿一軟，幾乎要跌坐到地上。
“這的確是一頭鹿
！
”
百官行列裡有人說了一聲，不過這聲音實在太小了
，
胡亥聽不見，更聽不清說的到底是鹿還是馬。
“這是一頭鹿
！
”又有幾個人說出聲來
，
不過聲音還是那麼輕，那
麼
虛，那麼模糊不清。
“這是一頭鹿
，
陛下
！
”一個老太監見胡亥神情沮喪，站立不穩，趕忙過來扶定胡亥，堅定不移大聲地對胡亥說。
“啪
！
”趙高一步走上前來，對著那老太監就是一個耳光
：
“眾文武都在這裡
，
哪有你
這
賤奴多嘴多舌的份兒
？
你竟還敢指馬為鹿，違理悖情蒙敝聖上
！
”
老太監用手擦了擦流出嘴角的鮮血，
呆若木雞般
地看了看胡亥，看了看趙高，不敢再發一聲。
“眾愛卿，你們說話呀，這倒底是馬還是鹿
？
……”
“陛下，這千真萬確是一匹‘寶馬’呀。”趙高對著胡亥說，接著又轉向眾臣
，
假惺惺地問
：
“你們說，倒底是聖上看花眼了
，
還是我說錯了
？
”
眾臣面面相覷
，
無人作答。又是一陣沉默。
“你們快說，是鹿還是馬
！
”趙高又
嚷
了一聲，雙目射出灼人的光焰來
，
對著眾人掃射了一遍。
“中丞相說得對，這是一匹‘寶馬’
！
”站在最近的一個文官叫了一聲。
“皇上看花眼了
，
把馬說成是鹿
！
”又有人大聲回答。
“對，是馬不是鹿，皇上錯
了
……
”許多人大聲附和起來。
“皇上錯了
，
中丞相說的對
……
”整個馬廄都轟響起來
……
胡亥又是一陣目眩
，
幸虧那老太監牢牢地扶住了他，否則他早已癱倒在地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
”胡亥百思不得其解
：
“這麼多人都認為是馬，那當然是
一
匹馬無疑了
，
可是自己怎麼偏偏認為是一頭鹿呢
？
自己的頭怎麼會這麼暈
？
難道自己神志不清、神經錯亂了嗎
？
……
”如同突然天塌地陷了一般，胡亥感到一陣莫名的巨大恐懼。“朕累了
。
眾愛卿請自便，朕要回宮歇息去了。
”
老太監扶著胡亥走了。
眾大臣一
一
向趙高辭別，離去了。
馬廄裡只剩下趙高和他的隨從僕役。
趙高問
：
“剛才說是‘鹿
’
的人都記下了沒有
？
”
“都記下了。”僕役回答。
“好
！
打道回府
！
”
趙高胸有成竹地登上了自己的馬車。
撰稿：小二黑以今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