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侄兒不給嬸子拜年對嗎
2014年的春節回老家過年，聽說了許多農村的狗血事件，其中一件，簡直就是驚訝的我掉了下巴，那嘴巴漲得很大都忘記了關閉它！或許是我長久在工廠裡工作的緣故，對外面紛繁複雜的世界缺少了最基本的認知，亦或是閉塞的工作環境，加上我相對傳統的觀念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讓我這個身在改革開放特區裡的，所謂比較前衛的人，受到了深深地刺激和巨大的震撼！
按照山東老家的習慣，每年的除夕晚上，一家老小會團聚在一起，邊吃年夜飯，邊看春節聯歡，還有一點就是在午夜鐘聲敲響前，要挨家挨戶到村裡給長輩們拜年，這是雷打不動的老習慣。 由於我是好多年不在老家過年，所以有些例行的老規矩，老習慣，只能跟著堂哥堂弟他們學著去習慣。
再有半個鐘頭，新年的鐘聲就要敲響了，這時，催我去拜年電話響起來了。按照魯北的老習慣，大家族的人們是組團拜年，因為一個人一個的去打，接待起來不方便，拜年的順序也有講究，要按照親疏遠近的關係，先到最長輩的人家去拜年，然後以此類推，所以堂兄弟們十幾個人，在一個比較年長的帶頭大哥率領下，一進到院子裡，他就會帶頭高聲喊道：“老太爺，老太奶，來給您拜年了，說著跪下去磕頭！”後面的人員也像下餃子一般，呼啦啦地跪倒一片，聲音參差不齊地邊磕頭邊喊，我太爺的，我太奶的，大伯的，大娘的，二叔的，而嬸子的……只見屋裡的大伯大娘及二叔二嬸子他們，趕忙迎出來（老太爺和老太奶歲數太大了，90開外了，行動不便，只是會在炕上應答著），讓大夥進去嚐嚐剛出鍋的餃子，讓是讓，那只是一種客套的話，其實狹小的屋子裡，十幾個人一下子湧進去，怎麼裝得下呀！於是帶頭大哥也會客套一下，我們還要再轉一轉，回頭回來坐，外頭冷，別送了，快回去吧！別凍著了（感冒的意思），於是乎，後面的人向後轉，陸續退了出去，說句心裡話，那場面還真讓俺開了回眼！
就這樣我們一家挨著一家的轉，最後來到了一個關係不算太近的大伯家拜年，還沒進門，就聽見院子裡吵翻了天，就聽見一個人高喊，俺不管！反正要給俺娶個媳婦！要不我和你沒完！……。這時，旁邊的一個堂弟詭秘地一笑說：“這回有熱鬧看了，年都給你攪和一個稀巴爛！”我好奇地問，兄弟，這是出了嘛事啊？大過年的，有嘛事不能坐下來談啊！大哥，您這些年一直在深圳那邊不回來，是真不知道咱村裡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啊！這一兩句話還真說不清楚……
這時候就聽見帶頭大哥回頭說，大夥兒先散了吧！回去吃餃子，半小時後，願意來的，就自個兒過來拜年吧！於是大家就七嘴八舌議論著解散了，我趕忙追著剛才那個堂弟，想問個究竟。他故作深沉地說：大哥！你就別打聽這些破事了啊，趕緊回去吃餃子，不然您聽了這事，恐怕年也過不痛快，你家大娘，嘛都清楚的，回頭啊，你問問她吧！你要不去我家吃餃子吧？我講給你聽，我還是拒絕了他的邀請，畢竟闔家團圓的日子，既然不是愉快的話題，那還是換個時間再去了解吧！於是我回絕了他，那不去的話，就回見了！說著話就消失在了衚衕裡。
我帶著滿腦子的狐疑回到了家裡，見老爸老媽剛把餃子端上桌，大家夥兒就嘻嘻哈哈地開動了，外面的鞭炮聲噼裡啪啦，還有五彩繽紛的各色禮花，把整個夜空點綴得如白晝一般，真有點兒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味道。最開心的 ，就數孩子們了，他們穿著新買的衣服鞋子，歡快地像一群小喜鵲一樣，出出進進的忙個不停，嘰嘰喳喳地說笑著，老爸老媽都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是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過年這十天半拉月的時間，一大家子才會湊齊了，真得是很不容易啊！
不一會兒，已經是翌日的凌晨1點半了，孩子們都困得不行了，各自安排他們去睡覺了，外邊的鞭炮聲也時斷時續地稀疏起來，隔壁房間裡我弟弟及我媳婦他們聚在一起打麻將，每隔一會兒就會傳來嘩啦嘩啦的麻將聲，老爸已經安歇了。見老媽還沒有睏意，就泡了杯茶，跟她拉起了家常，把剛才拜年時遇到一幕告訴了她，誰知我老媽快人快語，那一定是你大伯家的那個傻兄弟在鬧事兒，其實剛一進臘月的時候，他們家就弄得挺亂的，聽說呢，你那個堂弟出去跑業務，2013年根時吧，好像交了什麼狗屎運，在外面談成了一筆大單，光是提成的錢，老闆就給了他一百多萬，而且還升官了，叫什麼業務副總來著。
老媽喝口茶，繼續說道：本來呢，又發財又升官的，是大喜的事兒，可是你那個堂弟開著高階轎子（很名貴的汽車）回家過年，脖子上還拴著條大金鍊子，進門還沒幾天，就要和鄉下的媳婦鬧離婚，兒子都上初中了（在德州的寄宿學校），他這麼一鬧騰，前後兩村的人可就都聽說了，這事兒在咱農村可不是啥光彩的事兒，傳得可快了！再說馬上就要過年了。
當初，你大伯家那麼窮，廢了好大的勁兒才託親戚關係，找了鄰村這個兒媳婦，這閨女是很實在的那種，在為人處世方面也不算精明，而且話也不多，就知道傻幹活。當然了，在孝敬公婆方面倒是沒得說，那次你大娘住院，大便乾燥就是拉不出來，人憋的那個難受勁兒啊，就別提了，真是遭罪啊！大夫給開了什麼開山路，一種排大便的藥也不起作用，大夫同時囑咐，不能用力過猛，容易引起嘛癌症來著，咱也說不上來那些鬼名堂，後來是你這個弟媳婦，手上套了個塑膠袋子，去廁所裡用一次性的筷子一點兒一點給摳出來的，你大娘感動的眼淚嘩嘩地流，自己地親閨女到醫院只是看了看，安慰了一下就走了。
此時，老媽好像也被感動了似的，擦了一下眼淚，我趕緊拿塊紙巾給她，稍微鎮定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如果真的鬧離婚的話，今後你大伯和大娘就沒臉見人了，你想啊！前後村這麼近，又是多少輩的這種老關係，人家閨女嫁過來後，有沒有什麼過錯，不僅生了個傳宗接代的兒子，幹家務活也是任勞任怨的，孝敬公婆更是沒得說。於是你大伯好言相勸他不聽，最後是就舉著棍子追著教訓你堂弟，在左鄰右舍的勸說下，最後這婚算是沒離成。不過大年初六他就回公司了。
自從那天以後，你堂弟就沒有再跟她媳婦同房過，聽說在天津又買了新房，找了一個濰坊的年輕女人。你這個弟媳婦還真就老老實實地在家裡伺候公婆，任勞任怨地幹農活，這樣過了大半年。誰知有一天，你大伯家的那個傻兄弟離家出走了，於是大夥兒都幫忙去找他，到處都沒有他的影子。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你弟媳家裡人來了電話，說人在他那兒，讓派人趕緊過去給弄回來，聽說當時在電話裡好像很生氣，罵你大伯不是個東西，禽獸都不如，這事兒沒完！
大夥兒見人都找到了，也就各自解散了，後來才知道，原來你這個傻兄弟是跑到你弟妹家去提親了，好像就是說，你大伯和你弟媳在屋裡的炕上幹那事兒，讓他撞見了，他自個兒就想，老爸有媳婦了，還光溜溜地趴在兒媳婦的身上幹啥呀，他一個人還要兩個呀，為啥不把她讓給我呢？當然了，他到那兒也沒說得太清楚，頭上一句，腳上一句的沒有邏輯性，不過人家還是大體明白了，因為你這個傻堂弟，他又不是真的很傻，只是小時候從炕上摔到地上，腦袋不是那麼靈光罷了，看起來呆呆的樣子而已了。他不會撒謊的，這前後村的人都知道的。
你想啊！你弟媳孃家那邊能吃這啞巴虧嗎？當天晚上你堂弟的老岳丈就氣沖沖的來到你大伯家，要討個說法，最後，好像是給了對方10萬塊錢才平息這件事，因為你堂弟的岳丈家也正缺錢花，他兒子都二十五六了，還沒有成家，就是因為拿不出15萬的彩禮錢，況且家醜不可外揚，又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只是一個傻子說的話，也沒有必要太較真吧，你堂弟根本就不回這個家了，這事兒就這樣壓下了。不過你這個傻兄弟每天晚上都會去你弟媳家，搞得她很害怕！你大伯就以保護好牛羊別被偷的名義，把你這個傻兄弟鎖到了豬圈牛棚旁邊的小黑屋裡，他哪肯罷休，整晚上總是吵鬧個不停，為此，你大娘和大伯還大吵了一場，聽說都家暴了，你大娘被打得幾天都下不來炕。
你大娘就一病不起，才兩個多月的光景，就窩火憋氣地死掉了，這樣一來，你大伯更加肆無忌憚了。有一次，大白天的在苞米地裡幹活，就又幹那齷齪的事兒，七八月的天氣好熱的，莊稼地裡幾乎沒有人來，中午都回家睡晌午覺去了，他們在苞米地裡稀里嘩啦的，正好被鄰村一個趕集回來，想抄近路回家的老漢給碰到了，這回可就麻煩大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我自始至終地聽著這近乎離奇，卻又是真實發生的故事，心情異常的複雜，真是百感交集啊！這種不倫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這民風樸實的魯北小村子裡呢？突然，在老媽喝茶停頓的片刻，我忽然問道，弟媳這個人，你說她心眼兒不壞，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呢？莫非她真的是個放蕩的女人，不知道廉恥嗎？還是被逼無奈，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呢？所以才這般委曲求全，忍辱負重？
老媽繼續說道，兒子，你算是猜對了！我也是後來跟一個老婆婆拉家常時聽說的。
某一天，村裡頭上了歲數的一個好心老婆婆，就勸說你弟媳婦，閨女，你別傻了！趕緊離婚改嫁吧！在這個家，你還有啥盼頭嗎？你才四十幾歲，現在各地農村的老光棍多了去了，趕緊離了，找戶好人家，你每天在這兒當牛做馬的伺候他家老的小的，還弄出這不光彩的事來，老的欺負你，傻的還老惦記著你，你圖個嘛呢？後來你弟媳哭著告訴那個老婆婆，原來在你堂弟外出後的大半年裡，她每晚很寂寞，有一次你堂弟就給她帶回了一個男人的那玩意兒來自慰，誰知有一天晚上她在家裡關上門洗澡後，突然來了感覺，沒有關燈就自慰起來，這事兒讓你大伯給撞到了，那種事若傳出去，就沒法活了，所以她在你大伯的脅迫下，每一次都不得不任由他擺佈。
老婆婆雖然還是挺封建的那種人，畢竟自己也曾年輕過，所以表示了同情和理解，她說，現在都開放了，事已至此，你還在乎什麼呢，你男人也不要你了，索性你就離婚再重新開始吧！不然，你鄰村的爹孃怎麼辦呀？還怎麼在村裡生活呢？最後，你這個弟媳終於下定決心，主動提出了離婚，你大伯開始不同意，她就以重婚罪起訴你堂弟相要挾，沒辦法的情況下，你大伯催你堂弟回來把婚離了，給了你弟媳20萬，淨身出戶結束了這段婚姻。
我意猶未盡的說道，這個老婆婆還是一個不錯的人啊！老媽搖頭說，這個年頭，哪有不圖好處就辦好事的人啊！我又是一驚，莫非說這個老婆婆也是另有所圖啦！老媽說：你又說對了！
原來，這個老婆婆是河北鹽山縣 人氏，她孃家有個將近五十的侄子是個老光棍，她娘臨死前囑咐她說，你大侄子太老實了，又沒啥本事，到現在還沒有成個家，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你大哥家裡窮啊，誰願意把閨女嫁給咱家呢？所以你要幫幫他。這樣一來，你弟媳帶著20萬嫁給她侄兒，豈不是人財兩得嘛！
不過話回到你剛才的問題，你去拜年時，估計你大伯家裡，就只有他和你那個傻兄弟了吧，而你那個傻兄弟天天吵著要娶媳婦，你大伯已經被折磨得差不多了，你外面的堂弟已多年不回家了，說實在的，你大伯真不是個好東西，他以前是大隊裡的團支部書記，怎麼老了老了反而變成這樣子了呢？
這時候，己經是快凌晨三點鐘了，老媽似乎也講累了，出現了疲倦的睏意，我趕緊慘扶她進臥室休息。
而我卻全然沒有了睏意，回味這個讓人匪夷所思的離奇故事，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還是民風淳樸的農村嗎？這還是那些憨厚朴實的農民嗎？連最基本的人倫都可以肆意踐踏了，連做人的底線都突破了，今後會是怎樣的一種光景呢？這一點我有限的想象力，是無法想象出來的！我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