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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的獻祭》|惡的背後是愛和極致的善,人之為人,尚值得愛

作者:由 無情也無愁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06-19

什麼叫極致的善

那多用肅殺的筆鋒寫冰冷而激盪的故事,一宗犯罪的案子讓人感到溫暖,同時又是錐心的疼,猶如冰火兩重天,節奏綿密得讓人無法呼吸。有多溫暖就有多椎心。

放手愛就遠離,緊握是相互折磨,進或退,都猶如行走在荒原上,孤獨又無助,眼淚與歡笑只能自己品味。

雙線敘事線索,警察和案犯從兩個相反的方向,向真相匯合。《騎士的獻祭》沒有壯志悲歌,有的不過傾盡滿腔熱血去燃燒通往永生的殿堂。

《騎士的獻祭》|惡的背後是愛和極致的善,人之為人,尚值得愛

生平第一次被書中的故事煎熬著,它的驚豔程度遠超出以往看過的所有文學作品。筆鋒尖銳如魯迅,文風如《狂人日記》凌厲,擲地有聲在文學的大海里激起波浪。《白夜行》黑暗又殘忍,《惡人》無情且孤獨,《失樂園》愛情極致的悲涼。皆沒有《騎士的獻祭》深情且包容,殘忍又暖心,佈滿裂縫的社會下,滋生的是陽光和愛。

悲劇不是最令人動容的,而是悲劇的外衣下一顆真摯有愛的心。就像周星馳的電影,用扎心直白的語言去演繹喜劇,是喜亦是悲。

在文學作品中,可以看到很多美好的愛情、親情、友情,殘酷的社會現實、人性的扭曲。在很多情況下,沒有絕對的善和惡,惡由善起,惡也會導向善,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這就是真實的世界。就像在生活中,看似善良的人,也會有某一瞬間生起惡的念頭,一直尊敬生命的人,過去或者未來都會把人命視如草芥。

書評人史航評論:

終於在國內推理小說裡,等到一部與吉田修一的《惡人》一般給我同等衝擊力的作品。沉濁世間,白日如修羅場,夜間如垃圾場,真正有情有義的作家,才可以如拾荒者一般,尋覓出一星半點證據,證明人之為人,尚值得愛。

《騎士的獻祭》|惡的背後是愛和極致的善,人之為人,尚值得愛

人是高等動物,我們的社會行為不再是普通動物那麼純粹。在自然界,“性”是為了繁衍生息,孕育後代。而作為人,“性”不僅僅是為了完成生育的目的,更在於享受“性”帶給人的快樂,首先是滿足慾望,至於生養子孫後代則是其次。

人的思想決定了人的行為不單純,腦細胞可以讓我們創造出很多東西,隨之也會產生相應的煩惱。

人因為有了慾望,就會產生糾紛,簡單的事也就變得複雜。日本這個國度對於“性”是非常開放的,他們的倫理觀念國人難以苟同。

就像渡邊淳一的《失樂園》,不倫的愛情讓世人震驚,“失真”的同時又那麼真實,也給世人呈現了愛情的理想模樣。愛到極致就是相擁而亡,

這樣的愛情不正是梁山泊和祝英臺的愛情故事,生前若不能相守,那就死後化成蝶,一起飛過風花雪月,跨越千山萬水,一起看極地曙光。

人在經歷生死離別之後,對死亡會格外地從容,看透人性,對身邊發生的罪惡事件便多了幾分淡定。因為經驗告訴自己,這些事無法避免,就像人生來就是朝死亡奔走的,既然人性的惡不能根絕,那罪惡事件就隨時會發生,無法避免也難以預防。

龍應臺在《美麗的權利》說:現代女人在追求美麗的同時,絕對不要忘了更要保護自己的“美麗”,保護自己的“安全”。

如果“美麗”可以被保護,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美”的罪惡呢,而“美”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原罪”。如果“安全”能夠不被破壞,這世界又怎麼會有痛和恨呢?

“美麗”不能有效地被保護,就像“色狼”的出現乃是少部分人的品質,人性之惡的問題不能根絕。很多不願意面對的現實,不會因為難以面對而使其杜絕發生,就如生命是不可控一般。

那多在《騎士的獻祭》開篇第一段的描寫,是一個日記本記著零星的幾個字,不完整的資訊,是一段無法面對的悲慘往事。看完全書才明白作者的深意,所有發生的一切,令人震撼,久久不能釋懷的,竟是這簡短、混亂的幾行字。這文字的背後,藏著無盡的痛和恨,罪惡的源泉,蒼涼的愛。

因為對人性的未知充滿熱忱和期待,所以才能寫出俗世觀念之外的小說。如果善良是一把利劍,能夠斬斷罪惡之繩嗎?如果註定守護需要流血為代價,就讓這血液澆灌野性的花,開遍荒野。

一個公認的好人、善良的人,兢兢業業工作,深愛自己兒女的人,卻與一件殺人分屍案牽扯上。借用文中的話來說就是

“焉人多豹子”,和善懦弱的外衣下蘊藏著兇猛和決絕。

《騎士的獻祭》|惡的背後是愛和極致的善,人之為人,尚值得愛

一宗不是因為惡而殺人的案件,在社會生活裡,這是負面案件,在案件涉及的人員裡,都有著自己悲涼的果。善是一件好事,但做一個善人並不容易,主人公李善斌,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善良。對妻子包容,對身邊的人抱以最大的善意,儘管對那些曾傷害自己妻子的人也心存善意,並沒有拿起屠刀。但是他卻把自己心中的刀交給自己痛恨的人,讓別人了結自己的生命,以解脫自己。

他做好赴死的準備,拿起一生的勇氣和不甘,展開復仇的計劃。就像惡狼最後的反撲,總要帶走些什麼。同時,他依然記得他是一個父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忘家裡的兒女的未來,為家庭的未來設想。

一個男人是多愛一個女人,才會容忍她背叛自己,以至於多年後再次重逢,物是人非,依然承諾當初說過的話,照顧她一輩子。愛一個人可以忍受對方的一切,但連對方與別人生的孩子都能容忍,當成自己的孩子養,這樣的作為又需要多大的心胸呢?重逢的喜悅是短暫的,之後的一切事故成為常態,在消耗著一顆寬容善良的心,生活的壓力成為壓垮愛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終結愛與善的同時,也成全了另一份愛,開始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善。

李善斌從始至終都在行善,即使曾經閃過罪惡是念頭,但心底的善始終沒能讓他成為所謂的罪人。純粹的善人在做著惡的事情,不論因果對於死去的人來說皆是深愛和無限的善意,這才是最令人難以置信,久久不能釋懷的。

人們寧願直面黑暗和罪惡,也難以接受罪惡外衣下深切的愛和純粹的善。每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瞭解這樣一宗案件後,不是感嘆人間蒼涼,而是為這一位“騎士”唱起輓歌。以極致的善良為鋒,斬開渾濁人間。沉濁世間,黎明的曙光在吞噬永夜的修羅場。

生而為人,命運使然;人之為人,尚值得愛。

《騎士的獻祭》|惡的背後是愛和極致的善,人之為人,尚值得愛

這本小說拋開寫作手法、文學意義,這裡面的故事真實,也非常符合中國人一貫的思想和行為,傳遞出一種善,沒有任何雜質的愛,更有一個非常好的品質——“說到做到”。在結婚時的承諾,並沒有因為任何的外力因素改變而改變。

如果《騎士的獻祭》是以正義和善良揭露陰暗和醜陋,那麼加西亞·馬爾克斯《一樁事先張揚的兇殺案》以平和的觀念,無辜者的視覺揭開人性的冷漠,對生命的漠視,病態的思想。

一部偉大作品的誕生往往是現實生活寫就的,一個偉大的文學作者的成就則是生活經歷磨鍊出來的。1951年到1981年,經過30年的調查和思考,馬爾克斯終於找到這出悲劇的關鍵。

可想而知,當時馬爾克斯是多麼迫切想要把那一切寫出來,但這件事對他來說又是非常重要,他一定要弄清楚起因和整過過程,才能對得起死去的朋友,餘生才會釋懷。在寫《一樁事先張揚的兇殺案》之前,已經出版了10部作品。而積壓在心裡30年的小說,是馬爾克斯自認為掌控得最好的作品。

這是一個殘忍的犯罪故事,一部極具張力的小說,為此我寫了三十年。

它綜合了我以往作品所有的元素,我希望寫的東西百分之百、準確無誤地達到了。——加西亞·馬爾克斯

毫無預警的兇殺,在起意到犯罪整個過程中僅有5個小時。而在5個小時的時間裡,行兇者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要犯罪的想法,而是每到一處都告訴那裡的人自己的想法。

行兇者並不是真的要去殺害誰,只是想發洩心中的怨恨,給妹妹討回清白,希望人們能夠勸誡他們,並讓那個所謂的罪人遭受人們的指責和唾罵。意外的是,並沒有人把他們的想法當真,自以為成不了事,沒有那個膽量。村民們都不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以為只是醉話,就是這種淡漠的態度,讓事態愈發不可收拾,行兇者已經騎虎難下,沒有回頭路走。

真正殺人的不是“殺豬刀”,而是人心的鄙夷,人性的冷漠,旁觀者的嘲諷,這是殺人於無形,斷口且誅心。

《騎士的獻祭》|惡的背後是愛和極致的善,人之為人,尚值得愛

前者是

溫暖徹骨

的犯罪小說,後者是

冰冷入骨

的犯罪小說,都是基於真實事件。馬爾克斯和那多,無疑都是有情有義的作者,一個為了自己的朋友,一個是被故事裡的人深深折服。

文學作品了的罪不是“罪”,作者在書寫這“罪”的同時是發揚善,因為他們都是以一顆善良的心在記錄。

吉田修一的《惡人》,講述女性保險外勤員石橋佳乃被人殺死在一段偏僻的公路旁,故事就圍繞這個殺人事件展開敘事。這背後牽扯出的不是犯罪之人,而是“誰是惡人”。

“惡人”為什麼要做惡,每個人都希望透過兇案看到真相,即使知道了真相,知曉了做惡的人。也難以得出結論定義“惡人”,因為其中關係太過於複雜,看似無關的人也參與到案件裡去,某一言某一行,都在促進罪惡之花綻放。日本的文學作品把人性寫得透透的,對自身的反思或是對社會的發問,都深入骨髓。《白夜行》描寫了一種以愛為基調的犯罪推理小說,所有一切惡行下,起源於對社會骯髒陰暗的反抗,為守護愛人而過著沒有陽光的生活。

在這一系列的文學作品下,抨擊的是那些“惡人”嗎?不是,只是作者

用文學去展現出真實生活存在的一面,是自我反思,和審視現實社會。他們的出發點皆是向好,只是過於蒼涼和刺骨。

他們就如拾荒者一般,尋覓出一星半點證據,溫暖寒冷的人間。

《騎士的獻祭》|惡的背後是愛和極致的善,人之為人,尚值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