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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裡最愛告密的不是襲人,而是看起來有勇無謀的她!

作者:由 子凡的書香視界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08-12

黛玉為什麼愛趙姨娘

賈寶玉是整個賈氏家族的核心人物,是老祖宗捧在手心裡的寶,就像薛蟠說的他是“寶天王”“寶皇帝”,受到萬千關愛,享盡富貴榮華。然而位高亦要承受其重,賈寶玉的核心地位招來最深的嫉恨和不斷的迫害。而這種破壞力量主要來自趙姨娘和賈環母子。因為他們之間不但存在著嫡庶矛盾,也有根本的利益衝突。正如趙姨娘的想法,如果害死了賈寶玉,這偌大的傢俬就是賈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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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曾經串通馬道婆對賈寶玉實行魘魔法,賈母的眼裡可是不揉沙子,她大罵趙姨娘:“爛了舌頭的混帳老婆,誰叫你來多嘴多舌的!你怎麼知道他在那世裡受罪不安生?怎麼見得不中用了?你願他死了,有什麼好處?你別做夢!他死了,我只和你們要命。素日都不是你們調唆著逼他寫字唸書,把膽子唬破了,見了他老子不像個避貓鼠兒?都不是你們這起淫婦調唆的!這會子逼死了,你們遂了心,我饒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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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的話和第七十二回遙遙相對,趙姨娘的小丫鬟鵲兒跑到怡紅院告訴賈寶玉,“我來告訴你一個信兒。方才我們奶奶這般如此在老爺前說了。你仔細明兒老爺問你話。”可見關於寶玉不務正業不好好讀書的事情,趙姨娘沒少在賈政面前煽風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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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曾經故意打翻燭臺燙傷了賈寶玉的臉,王夫人不責備賈環,卻訓斥趙姨娘:“養出這樣黑心不知道理下流種子來,也不管管!幾番幾次我都不理論,你們得了意了,越發上來了!”賈環是一時孩子的妒忌天性,而趙姨娘才是造成兄弟矛盾的根本源頭。對於趙姨娘的危害作用,王夫人還是有所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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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以上這些還是相對直接的報復手段,而趙姨娘母子對賈寶玉暗地裡的謠言中傷也不絕如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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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釧之死,是賈環偷偷告訴的賈政,致使賈政如同火上澆油,狠狠地笞撻了寶玉一頓。事後,襲人曾經向王夫人進言,直接提到了林黛玉、薛寶釵與寶玉過於親近,“倘或不防,前後錯了一點半點,不論真假,人多口雜,那起小人的嘴有什麼避諱,心順了,說的比菩薩還好,心不順,就貶的連畜牲不如……二爺一生的聲名品行豈不完了”,其中很可能就包括趙姨娘這樣的人的閒言碎語,難怪王夫人聽了直呼襲人“我的兒”,這正是王夫人日夜擔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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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對於賈寶玉,以及寶黛愛情的破壞是非常隱蔽的,其最通常的方式就是製造謠言。第五十二回,寶玉探望黛玉,“正是有句要緊的話,這會子才想起來。”剛要說的時候只見趙姨娘走了進來。黛玉便知他是從探春處來,從門前過,順路的人情。黛玉忙陪笑讓坐,一面又使眼色與寶玉。寶玉會意,便走了出來。黛玉為什麼要向賈寶玉使眼色呢?說明趙姨娘對於寶黛關係的看法是不懷好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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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最喜歡和女孩們往來,”行為偏僻性乖張“,被世人誹謗為”好色之徒“。早在第十九回,黛玉因看見寶玉左邊腮上有鈕釦大小的一塊血漬,便欠身湊近前來看,因為寶玉愛吃女孩口上的胭脂,平素最喜愛調脂弄粉,黛玉理解而其他人並不瞭解。黛玉因此勸道:“你又幹這些事了。幹也罷了,必定還要帶出幌子來。便是舅舅看不見,別人看見了,又當奇事新鮮話兒去學舌討好兒,吹到舅舅耳朵裡,又該大家不乾淨惹氣。”“吹到舅舅耳朵裡”,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趙姨娘了,如此我們就會理解林黛玉向賈寶玉使眼色,是為了什麼,不要在趙姨娘面前露出過分親近的舉動,防止她惡意地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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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向薛寶釵傾訴衷腸:“老太太、太太、鳳姐姐這三個人便沒話說,那些底下的婆子丫頭們,未免不嫌我太多事了。你看這裡這些人,因見老太太多疼了寶玉和鳳丫頭兩個,他們尚虎視眈眈,背地裡言三語四的,何況於我?……。何苦叫他們咒我?”而正是趙姨娘多次表達過對林黛玉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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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晴雯被逐之後,賈寶玉有懷疑襲人之心,為什麼我們的私房話太太都知道,襲人道:“你有甚忌諱的,一時高興了,你就不管有人無人了。我也曾使過眼色,也曾遞過暗號,倒被那別人已知道了,你反不覺。”而《紅樓夢》第七十一回對襲人的話也有照應,“趙姨娘原是好察聽這些事的,且素日又與管事的女人們扳厚,互相連絡,好作首尾”。可見趙姨娘對於大觀園裡的事情極為上心,到處見縫插針、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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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心裡對趙姨娘不滿,充滿防備的不但有賈母、王夫人、襲人,還有林黛玉,而且這幾個人對賈寶玉的感情是最深、最真的,她們的根本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就是為了賈寶玉的好。而趙姨娘站在與她們完全相反的一面,其目的在於千方百計迫害、汙衊賈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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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趙姨娘的能量和破壞性都不容忽視。而我們對於趙姨娘的認識總是難免臉譜化,以往的文學批評將其視為一個庸俗無知、自私自利、心腸惡毒的純粹的反面人物;而現在的人物評論又往往從人性同情的角度剖析她的處境,指出其性格成因有時代環境和生活環境的影響,而忽略了她對於大觀園美好秩序的破壞力量。這兩種看法都有失偏頗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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