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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望的田野上|春意正濃

作者: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3-02-03

銀行六里是多少

文 | 張建梅

我天生方向感不好,所以一直不敢動車。每次一個人公交出行,都得提前規劃好線路,生怕坐錯車。

四月的一個週末,文友群閃出新訊息,相約一起出行,大家久未謀面,心裡很是激動。前一天晚上,我就提前搜尋好車次,在心裡默默重複了兩次下車站點,才安心入睡。第二天,早早起來,預留了足夠的時間,提前出門,倒了一次車,順利到達活動地點。

活動結束,大家三五成群說笑著走到路口,揮手告別,相約下次再見。腦海裡回放著剛才的精彩片段,徑直走到來時下車的站牌。看到來時乘的車到站,沒有絲毫猶豫,本能地上了車,恰巧臨窗還有一座,趕緊坐下。

車窗半開,一個轉彎,一片絢麗的花海閃在了眼前:連翹,紫葉李,玉蘭……次第呈現,滿眼繁花。這些花兒用積蓄了整個冬天的力,頂破花苞,嶄露頭角,綻放在天地間。一株美人梅離我最近,淺粉的花瓣,硃紅的花蕊,一朵朵緊緊擁抱在一起,靈動地隨風輕搖,與她對視間,我已不忍呼吸,恐驚了她那淺淺的嬌羞,那默默的靜美,我慶幸與她們不期而遇。

花兒一排排從身邊迅速掠過,車停了兩站,都不是來時經過的地方,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坐反了方向。急急開啟手機,搜尋高德地圖,找到要換乘的車次。

到站,下車,電話鈴也在此時驟然響起,同事打來的,說著工作的事,來不及再看站牌,要乘的車駛來,聽著電話,跟著人流便上了車。站在擁擠的人群中,拉著扶手,隨著車的起伏,左右搖晃,車裡很悶,戴著口罩有些喘不動氣,內心隱隱多了一份焦躁。

車在正前方開了一分鐘左右,竟拐彎朝反方向行駛了。看到旁邊赫然挺立的皇家酒店,心裡一陣懊惱:糟糕,方向又反了,我這是怎樣的愚啊,身上也冒出了一層汗來。

車到站,再次下車,手機顯示11點28分。唉,還得回家給婆婆做飯,不坐公交,打車吧,要不來不及了。努力辨別了一下方向,確認無誤,我走到對面的路口。恰巧一輛白色轎車在面前戛然而止,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從車裡出來,手裡拉著個行李箱。我暗自竊喜,車來得正是時候,便上前對男孩兒說:“您好,我想去臥龍花園的銀行宿舍,能送我嗎?”男孩看了我一眼,用手推了下眼鏡,稍顯遲疑,拉開前車門對駕駛員說了句什麼,回頭對我說:“你上車吧。”“謝謝,太好了”。我趕快上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這是打車人慣坐的地方。

司機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問:“您是到哪個小區?”我把地址又重複了一遍。“怎麼走?”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夥兒應是剛乾出租不久,對路況還不熟。同時在腦海裡迅速檢索了一下關於路線的詞彙:“一直向前,走到六里山南路,旁邊有個農業銀行,左轉,直行,到陽光新路,再左轉。”我對自己的表述極不滿意。估計他也沒聽懂,便說:“我導航吧。”導航裡傳出岳雲鵬自帶喜感的聲音:“現在出發……”車子緩緩行駛,我的心也沉靜下來。

小夥子的聲音極乾淨,略帶金屬的質感,讓我這個聲音控忍不住打量起他來:20幾歲,頭髮清爽整齊,戴著副金絲邊眼鏡,面板白晳,淺蘭色T恤,說話時嘴角漾著淺淺的笑意,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一本書的名字——《20年 正青春》。車內很乾淨,縈繞著淡淡的香味,車前部擺著一個可愛的娃娃,笑眯了雙眼,車載收音機裡那英正唱著《春暖花開》:風兒吹來,是我和天空的對白,其實幸福一直與我們同在……不覺間,車子拐過陽光新路,馬上快到了,一路上他都沒有接單,目光所及的地方,也沒發現記費裝置,我不禁暗自思忖:要怎麼計費?又要怎樣付費?是刷銀行卡還是二維碼?

這時,導航提示:您已到達目的地。小夥子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只能把您送到這了。”“好的好的,謝謝,多少錢?怎麼付給您?”他露出燦爛的笑:“我不是計程車司機,不收錢。”我有點蒙圈:“啊?不,不是計程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讓您跑了這麼遠,要不我給您點錢吧,不能讓你白跑一趟啊。”“不用,不用,就是舉手之勞。”“太感謝了,太感謝了。”我一時不知如何表達感激之情。“不謝,再見!”我下車,向他揮手,目送他的車融入滾滾車流。

小區旁的玉蘭樹正舒活著筯骨,將一個個粉拳舉向蔚藍的天,柳樹垂下一串串嫩綠的珠簾,風兒柔柔吹過,輕輕吻上我的臉。在這美好的春天,那份久違的感動與溫暖溢滿心間。

在希望的田野上|春意正濃

作者簡介:張建梅

,民商法學碩士,濟南事業單位工作人員,曾有七年電臺主持經歷。律師,企業培訓師,週三讀書會會員,山東金融文學編委會特聘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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