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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左撇子,創造了一個比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更偉大的現實世界

作者:由 歷史是個蛋 發表于 繪畫日期:2022-05-14

彩藍英文怎麼寫

作者:老楊

國王十字車站是哈利

·波特踏入魔法世界的地方,離此步行十分鐘,道堤街48號,一棟喬治亞風格的建築,卻存在著一個偉大的現實世界,這個世界的創造者是狄更斯。

這個左撇子,創造了一個比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更偉大的現實世界

狄更斯的現實世界,或許比哈利

·波特的魔法世界更精彩,從21歲發表第一篇隨筆《白楊路的主餐》,到58歲寫作最後一部長篇小說,不到40年,寫了15部長篇,塑造了928個人物。時至今日,其作品在文學史的大小山頭間,山花爛漫,紅日不墜。

就是在這棟房子裡,他寫出了自己第一部社會批判小說,一百多年來,小說的主人公、這個叫

Oliver Twist的孤兒,不斷出現在電影、電視和舞臺劇中,連大導演羅曼·波蘭斯基也鍾情他,他大概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孤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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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st,英文翻譯為“扭曲,曲折,使苦惱”,有的名字,往往無意間揭露人的本質,賈寶玉實乃“假寶玉”,一塊具有造反精神的邦邦硬的石頭,汪精衛就是“汪汪亂叫的精衛”,結果他果真成了日本人的狗。狄更斯為這個孤兒取名“曲折”,就是要在他身上傾注進坎坷與痛苦,包括他自身遭受的磨難。

狄更斯的父親是一個賭徒加酒鬼,母親的父親又是一個貪汙犯,家庭檔案汙點太多,汙點家庭的孩子,可能做不了中國的公務員,進公檢法更難,能進街道居委會,已算王母娘娘保佑。

12歲時,狄更斯迫於家庭壓力,不得不去倫敦的鞋油廠當工人,每天走五英里去上班,每天工作十個小時,身邊除去粗野的工人,便是老鼠。這份工作磨鍊了狄更斯的毅力,後來他寫作也跟加工鞋油一樣勤奮,更造就了狄更斯敏銳的嗅覺——他可以嗅出倫敦所有皮鞋的鞋油是什麼牌子的。不過因此他對公園裡的花香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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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週末,本該是孩子最歡樂的時刻,狄更斯卻要去監獄裡渡過,他的父親因為欠債,被監禁在

債務人監獄裡,而且只要還不上錢,家人都得陪住,除了年少的孩子。只有在監獄裡,小狄更斯才找到家的感覺,而出了監獄,他只是一個孤兒。父親坐監的這兩年,小狄更斯沒有學上,沒有朋友,沒買過新衣服,沒拉過一個小姑娘的手,卻變成一個鞋油專家。

成年後的狄更斯每次經過那家鞋油廠,依然控制不住眼淚。他不是個好流眼淚的人,最多的眼淚都灑在了鞋油廠門口。後來,他在道堤街這棟房子的地下室,設計了一面奇怪的牢獄鐵牆,以紀念自己曾經悲慘的童年,那段在黑工廠和監獄裡輾轉暗無天日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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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亞建築風格,簡單說,入戶門是六嵌板,上開扇形窗;窗戶採取六對六的對稱分割,使用推拉窗;室內設有壁爐。這種建築遍佈倫敦,倫敦很注意儲存建築的歷史,這個城市對歷史的尊重,體現在每一條街每一個角落裡。倫敦的建築普遍不新,座座歷經滄桑,然後腰板不彎,文雅不減,舊而不俗,不像國內一些城市的建築,不過十來歲,外皮剝落,通風撒氣,比離婚的女人老的還快。

在這棟四層建築物裡,客廳、餐廳、臥室、書房,皆為維多利亞風情。其中客廳在二樓,大紅的絲絨窗簾,一紅一綠兩把沙發椅,還有一架鋼琴,格局不大,色彩豐豔。書房在隔壁,一張表面斑駁不平的桌子,就是狄更斯的戰場,他在這裡指揮著文字,把維多利亞時代的陰暗壁壘攻擊的百孔千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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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更斯寫作時,執筆的力道頗大,這雙製作鞋油的手沒有學會輕柔,結果經常弄得手稿上四處濺墨,字跡也潦草,到處圈圈改改,當時的印廠排字工人,透過給狄更斯的文稿排版,能有效提高自己的文化修養

——他們一遍遍的校對、默讀,精力高度集中,不然一旦排錯,讀者不願意,大作家不願意。給狄更斯的文稿排版的工人,多年後,都能流利的給家裡寫出聲情並茂的書信。

每天上午

9點到下午2點,是狄更斯的寫作時間。狄更斯寫作有點怪癖,比如,喜歡用藍墨水,書房必須乾淨,桌子上什麼都不要放,擱一瓶花都不行。不過是他不愛花,是因為他的文字戰場,不能長滿花花草草,他要的是鏗鏘的土地,頑強的河流,和茁壯的底層人民的生命。寫累了,就端杯咖啡,漫步在後院的小花園裡。花園不大,草木不繁,卻處處茂旺,一些偉大的句子,一些驚心動魄的情節,或許就是從這裡的花木中跳了出來。1925年,狄更斯死後半個世紀,英國人重修這棟房子,從狄更斯後來的居所德文郡巷1號遷來一塊

楔石

端立在牆邊

——

上面是一個長髮獅須者的雕像,鬍子長而結實,組團掛在他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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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花園裡,是沒有這尊雕像的,但有一位蘇格蘭姑娘,她是凱瑟琳

·賀加斯(Catherine Hogarth),一位雜誌編輯的女兒,狄更斯第一任妻子,她擁有一對長長的睫毛。20歲的狄更斯第一次見到她,便夢想著自己能在那對睫毛上拴個吊床,天天在上面晃盪。為了聚到睫毛,他玩命工作,人稱鐵人,為了更快的給報館搶到新聞,他流竄在倫敦通往各地的驛道上,以馬車為流動辦公室,以雙膝為寫字檯,筆耕不輟,寫完新聞寫情書,寫完情書寫新聞,天天二人轉,白天不懂夜的黑,終於打響聲了“鮑茲 ”的名氣——他的第一個筆名。倫敦報界都喜歡這個小夥子,說狄更斯是一條報界之龍,工作負責,文筆傑出,待人仗義,有的稱他為狄仁傑,有的叫他狄龍。最後,高傲的凱瑟琳,成為這場戰役的俘虜,訂婚那天,凱瑟琳告訴狄更斯、狄仁傑、狄龍:

頑強的我是這場戰役的俘虜,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我的我的心情是狂亂,我的決定是否糊塗;就這樣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

這段告白後來在中國廣為傳唱。狄更斯的第一段愛情,種下的玫瑰,結出了大南瓜,成果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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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記者鍛鍊人,他有個好處,上至朝廷,下到街道,從帝國的最深處,到帝國的最末梢,從大腦到肛門,都可以去體驗,去分析,去發現,多年艱苦的記者生涯,狄更斯成功的馴服了文字,每一個英文字母,都變成了狗,

它蹲就蹲,

它走就走,

衝進黑暗就衝進黑暗,

文字舔著狄更斯的褲腿,忠誠的聚集在他身邊。它們都是狄更斯計程車兵,而且絕不吃屎。狄更斯率領著它們,穿透那個時代的黑暗與光明,足跡遍及英國大地。他的壯觀軍團,吸引了一個正在大英圖書館埋頭看書的中年人,此人鬍髯濃密,能做鳥窩,正在寫《資本論》。

狄更斯是一個廣闊的作家,他的故事比泰晤士河水還多,還深,英國人還在讀他,法國人還在讀他,德國美國中國人,也都在讀他。狄更斯也是安徒生的好朋友。

1847年6月,安徒生訪問英國,離開的時候,狄更斯親自送他到碼頭,他看著船頭用左手揮別的安徒生,靈思一湧,化為《大衛·科波菲爾》裡的Uriah Heep,他跟安徒生一樣,都是左撇子。

這個左撇子,創造了一個比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更偉大的現實世界

其實狄更斯也是個左撇子,從《霧都孤兒》開始,這個左撇子,拿起鵝毛筆,書寫普通百姓的

艱難時世

,步入他的遠大前程,成為全世界

——不分國籍、不分老幼、不分貴賤——我們共同的朋友。我們這位朋友,善於從自己的視窗觀察蒼生,他永遠寫不出《閒情偶寄》之類飄逸神俊的東西,相比房舍園林、傢俱古玩、絲竹歌舞、飲饌調治等情趣,底層人民的生死愛恨,才是他大腦的興奮點和筆下永不幹涸的墨水,他只用藍黑的墨水,藍色是海,黑色是時代,藍黑交混,匯成大衛·考波菲爾的眼睛。大衛·考波菲爾有一句名言:

我希望真正的愛心和忠實,終比世間一切罪過或不幸更有力量。

是查爾斯

·狄更斯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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