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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為朱棣精心編織的大網已經展開,只待皇帝一聲令下

作者:由 紅小巖談古論今 發表于 繪畫日期:2023-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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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三九九年剛剛完了年,北平就瀰漫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時候的朝廷更進一步地要逼著燕王朱棣交出令牌,包括他以前享有的財政權、司法權、行政權以及軍事權。朝廷新派來的布政使張昺要求北平所有的法律訴訟案件全歸他管轄,甚至連燕王府的人事糾紛,燕王從此也無權過問。

燕王府新任的長史葛誠更是來勢洶洶,他把燕王五萬石的祿米抽出四萬石,並且由他按月份發放俸糧給九百名看守北平城門的衛卒,僅留下一萬石讓燕王家屬自己支配。不僅如此,葛誠還收買了燕王府護衛指揮盧振,到處搜查燕王藏匿武器的地方,想一舉將燕王拿下!

一張為朱棣精心編織的大網已經展開,只待皇帝一聲令下

可惜的是,燕王早有準備,在葛誠沒上任以前,燕府的官宦和侍衛就大量地製造了軍火兵器,為了不被附近居民懷疑,燕王還在王府的林苑內飼養了很多鴨子和鴿子,利用鴨鴿鳥禽的雜叫聲作為打造兵器的掩護。葛誠沒進燕府以前,燕府人員的軍事訓練已經進行了四個多月。

燕王府的軍事訓練中,甚至還包括槍炮的演習與射擊。在槍炮訓練時,燕王朱棣會故意命人燃放鞭炮。朱棣就這麼巧妙地利用爆竹聲與煙火瞞過了所有人的耳目。

由於朱棣早就知道葛誠是朝廷的內應,當葛誠一到燕王府就職,朱棣便馬上停止了這一類的軍事活動,還開始利用盧振做反間諜的工作。與此同時,馬和已經帶人把大部分的兵器,以及糧食分散藏儲在北平周圍的衛星城鎮中。

公元一三九九年的春夏之交,以黃子澄和齊泰為首的朝廷當權派,一方面以快刀斬亂麻的手段連削湘王朱柏、齊王朱榑、代王朱桂和岷王朱楩,另一方面對燕王朱棣加強防範,並且逐步地開始削減燕王朱棣的軍事統治權。

一張為朱棣精心編織的大網已經展開,只待皇帝一聲令下

跟燕王有統率關係的北平左衛現在由新任的都指揮使謝貴統轄,右衛則交給張信節制。燕王自己的燕山左、中、右護衛也被抽去了精銳,被硬調到開平軍屯,受齊泰的親信宋忠的督轄。同一時間,朝廷的心腹徐凱在運河重鎮臨清練兵,長興侯耿炳文的兒子耿瓛備守山海關。朝廷連圍攻燕王的第二防線都已經建立完畢。

不僅如此,和燕王有長久歷史關係的永清左衛也被調往彰德,永清右衛被換防到德州。一直跟隨燕王南征北討,屢建軍功的蒙古籍騎兵指揮觀童則被調回南京閒住。一張精心為燕王府編織的大網,已經徐徐展開,只待朝廷一聲令下,便是收網之時。

朝廷這一連串的軍事措施當然得朱棣極為不滿,好在這些被調離北平的部隊都曾經由他親自訓練、統御,再加上每一個衛隊他都已經部署了情報人員,將來即便戰事發生時,朱棣也自信能夠降服這些舊部,並且再歸到他的麾下!

至於黃子澄對諸王的接連削藩,雖然使朱棣感到不尋常的壓力,可是從整個戰略層面上來看,這些幾個被削的藩國遠在長江流域,本就偏弱,更對將來的內戰的勝負起不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目前唯一讓朱棣心神不定,日夜不安的,還是他那三個被羈留在南京的兒子。

一張為朱棣精心編織的大網已經展開,只待皇帝一聲令下

經過慎重的考慮,又幾次和燕王妃、道衍、金忠密議,朱棣決定派遣馬和到京師走一趟。

馬和這一趟京城之行十分重要:第一、要探查出三位世子被軟禁的地方;第二、要以重金收買皇宮的內侍和朝臣,努力營救朱高熾、朱高煦和朱高燧;第三、要協助三位世子安全逃回北平。

三位世子可以說是朱棣的死穴,而馬和這一趟京城之行的成敗,更可以說關乎燕王府一系的成敗。

目標決定了以後,下一個問題是馬和要以什麼樣的身份潛進京師。

道衍建議最好的辦法是讓馬和打扮成和尚,因為以和尚做掩護,行動住宿都很方便,加上他在徐州興化寺、揚州大明寺、南京報恩寺都有師友。這些師友可以協助馬和,一定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燕王則提議馬和假借貢生的身份到京師應鄉試,堂堂正正地到南京國子監去報到。金忠問馬和敢不敢當搖鈴子扮算命師,燕王妃則插嘴說,當懸壺濟世的醫生反而更為妥當。

馬和聆聽了每個人的意見之後,慢慢搖頭表示不贊同。最後馬和自己說,他要打扮為一個販賣糧食和食鹽的商人。

因為當時華北的糧米很多都是靠商人從江南各地直接運到北平,再交給戶部藩臺,然後再以等值的糧價換取朝廷專賣的鹽票。一張鹽票叫著一引,一引等於是四百斤的食鹽。糧商把糧米賣給了朝廷之後,不拿錢鈔,只拿鹽票,再帶鹽票返回江南,到鹽務知府,或兌換成銀鈔,或領著鹽到各鄉鎮批發賣給鹽店,往往以三、四倍的價錢出售獲利。

這幾年來,馬和因承辦燕王府糧餉的關係,對於米、鹽、銀、鈔這方面的業務、行情、內幕非常嫻熟。比如說,跟藩臺或鹽官打交道時,要給多少耗羨,誰是官廳派在淮安、揚州等地的巡緝私鹽商人等等,他都瞭如指掌。扮成糧食商人入京,他更有把握。

聽到了馬和這一番話解釋後,所有參與密商的人都拍手叫絕,朱棣立刻請金忠卜個吉時吉日,準備出發。

一張為朱棣精心編織的大網已經展開,只待皇帝一聲令下

燕王依照馬和的意思,撥給他三百

的鹽票以及其他必要的盤纏費用,同時選派兩名行事謹慎、武藝高強又不多話的燕山護衛,充當馬和的隨行扈從。這兩個護衛,一個叫薛貴,另一個叫蔡福。而馬和的通行身份則叫馬溫良,家住北平魏公村。

在準備期間,燕王妃忙著寫信,而且日夜唸經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她的三位兒子平安返家。而馬和去京師的日子,被金忠選擇在四月二十二日的中午。金忠說這是個大大的吉時,定可讓馬和此行一帆風順。

馬和正在準備的當口,朝廷也開始了下一步行動。北平布政司發行的《邸報》上說,朝廷任命刑部尚書暴昭作為北平採訪使,而且已經到任北平。朱棣看了報以後,直覺地知道,暴昭是朱允炆特地派到北平調查燕王府的所謂“不法行為”和“秘密活動”的,算是朱允炆的欽差。

除了新來的朝廷欽差暴昭以外,燕王還得顧慮王府長史葛誠每天的小報告和其鬼祟的行蹤。

為了安全起見,燕王妃讓化妝成商人的馬和坐進王妃的鳳輦,由燕王妃親自帶頭,出了燕王府的內城門、外城門,然後直往白雲觀去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