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南長城在什麼地方
文|Hlod Menb
苗疆邊牆,也叫南方長城
,西南起自鳳凰與銅仁交界處的亭子關,沿黃合營(原黃合鄉駐地)—阿拉營(今阿拉營鎮)—樂豪汛(今拉豪營盤)—廖家橋都司營(今廖家橋鎮),過鎮竿城(今鳳凰古城),向西北迤山亙水380餘里……
作為苗疆邊牆的第一關——亭子關,始建於明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
位於湖南省鳳凰縣原黃合鄉(現屬阿拉營鎮)境內,西與貴州省銅仁市滑石鄉隔河而望。
清嚴如熤《苗疆險要考》謂
“明時邊牆從此築起,亦苗疆要地”。
孤山築城,青石圍砌。
亭子關是一個面積約10畝的圓形營寨,原設東、西、南三個大門,築有城牆箭垛,設有4個炮臺。
而今大炮早已不見,炮臺也不知何年被毀,只留下殘缺的石門、臺基依稀可見。
城牆內原本兵房及守關兵丁家屬的居所,現如今也只是殘垣斷壁,雜草叢生。
在當地人的傳說中,亭子關又稱王城,說這裡曾有君王居住。
然而,當我追問他們祖輩為何要修築這樣一個關卡的時候,又無人能答。
只說:也不知道本寨一百多戶二十多姓的祖先為何集聚在此,更遑論這裡曾是哪個君王居住。
時間讓人們健忘如斯。
若不是周邊
“苗墳塘”“滑石侗族苗族鄉”
這樣的地名,以及當地人世代相傳
“此處本為苗人所居”
的隻言片語,而今的人們難以想象這裡曾是苗疆邊牆的一部分,這裡曾是
苗族人民的樂土家園。
若不是
“亭子關”“應溝塘”“新營腦”“亂巖塘”
這樣的軍事地名,或許我們難以想象這裡曾是軍事要塞,這裡曾經刀光劍影、金戈鐵馬。
塘,
為清時所設的關卡,為駐防及傳遞軍情而設,通常是十里設一塘。
《清史稿·食貨志一》:
“各省民人無故擅入苗地,及苗人無故擅入民地,均照例治罪。若往來貿易,必取具行戶鄰右保結,報官給照,令塘汛驗放始往”。
不難想象,作為苗疆邊牆第一關,亭子關當年氛圍的緊張。
我初次來到亭子關,只見周邊地勢較為平坦,溪流眾多,碧稻連綿,阡陌縱橫。
作為鳳凰的土著,我無法感受兩百年前嚴如熤發出
“山勢峻嶒”
的感慨。
或許只有當翻看《苗防備覽》中的苗疆地圖才知道其險要所在。
亭子關南距鳳凰縣茶田鎮3公里,西去貴州省銅仁市滑石鄉3公里,北離原黃合鄉5公里,阿拉營鎮12公里。
在外與南邊的茶田屯堡、北邊的黃合營、東邊的舒家塘等要塞,互為犄角;在內和臨近的苗墳塘、亂巖塘、新營腦等哨卡相互勾連,
構成一個完整的軍事防禦體系,西防黔苗,北拒楚苗,其險要不言而喻。
在當地老者的帶領下,我踩著石板小道,聽著他講述這裡曾有“王者”居住的故事。
繞著他口中的“老營”走了一圈。
關內居民已經向外散開居住,空留老屋在關裡飽受風霜雨雪。
貴州仍在對面,眼下已成稻田。
如今南邊的茶田,東面的舒家塘,以及北邊的黃合,苗人已經無跡可尋。
只有當時尚需提防的西邊滑石尚有沈、楊等姓苗族生活,或者黃合再往北的阿拉營才能再聞苗音,而亭子關的兵丁後裔已然成了“本地人”。
站在關上,眺望空曠的田野,只見稻浪起伏,阡陌縱橫,昔日苗族人民前赴後繼、奮起抗爭的身影早已模糊在綠茵崢嶸的稼穡之中,只有如黛的遠山上哨臺隱約,才能激起來者的無盡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