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為家 電影
文 | 葉一抹
對流浪漢來說,何處是家?
對孤兒院的孩子來說,何處是家?
對被子女拋棄的父母來說,何處是家?
對《何以為家》中12歲狀告自己親生父母的贊恩來說,何處是家?
《何以為家》是黎巴嫩導演歷時五年製作出來的劇情紀錄片。
導演選擇了真正的難民贊恩來飾演影片的主角,而影片中很多場景也是根據贊恩的真實經歷改編。
影片的開頭是12歲的贊恩控告父母的一幕,瘦弱的贊恩起訴他的父母,而起訴的理由是:因為他們生了我。
贊恩是長子,家裡有五個弟弟妹妹,和父母一起住在一間擁擠雜亂不堪的出租屋裡。
贊恩和弟弟妹妹睡一屋,父母睡一屋,所謂的屋只是一簾之隔。
而父母,毫不顧忌孩子的存在,做起成年人間的床事。
贊恩是長子,承擔著為父母分擔家庭壓力的重擔。
在他幫雜貨店主阿德勒工作時,他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追隨停在路邊的校車,他的雙眼透著渴望:渴望讀書。
但他家的經濟條件不給他任何機會,甚至連想都是不該有的奢望。
贊恩很清楚自己的狀況,所以他很快地移開了雙眼,繼續為生計而付出苦力。
贊恩是長子,他最愛的是與他相差一歲的妹妹。也許是年齡相仿,也許是贊恩看清了女人在這個社會就是沒有地位的存在,贊恩不管在任何時候都希望守護妹妹薩哈。
當薩哈初潮到來時,贊恩第一時間幫住她打掩護。
他嚴肅地告訴薩哈:你初潮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你會被爸媽送給阿薩德。
贊恩脫掉自己的上衣,將上衣遞給薩哈讓她墊在內褲裡,保護妹妹不讓覬覦她的阿德勒發現。彼時,贊恩瘦弱的身體卻是他能給妹妹最強的保護,身體上的弱不禁風卻擋不住保護妹妹的堅定。
但命運就像是被安排好了,當贊恩工作完回到家看到的是11歲的濃妝豔抹的薩哈,正被父母安排接待小賣部老闆阿德勒時,他知道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贊恩下定了決心要帶著妹妹離開,他做好了所有準備但缺始終晚了一步:當他回到家,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為了幾隻雞就把薩德賣給了阿德勒。
無能為力的贊恩一個人離開了父母,開始了一個人的流浪生活。
贊恩困了睡在塑膠袋上,餓了隨便撿點東西吃。直到他遇到在餐廳打工的泰格斯特,贊恩流浪的生活得到了短暫的停止。
泰格斯特推著嬰兒車,領著贊恩回到了簡陋的出租屋裡,泰格斯特拿出了客人剩下的蛋糕,三個異鄉人圍坐在殘缺的蛋糕旁,贊恩不同以往的冷漠,笑容靦腆地吹滅了蠟燭。
那一刻,讓我的心為之一顫,我想那是他第一次吹蛋糕的蠟燭,這一幕也許會永遠成為他心中一個美好的存在。
贊恩和泰格斯特母子倆住了下來,母親白天去餐廳打工,留下贊恩在家照顧兒子。
看到這裡的時候覺得日子就這麼過著似乎也挺不錯的,雖然贊恩依然沒有書可以念,也遠離了父母,但一切彷彿都在好轉,他不用每天都去小賣部幹活賺錢補貼家用,他似乎終於有機會成為一個孩子。
幸運之神終究與贊恩擦肩而過,泰格斯特因為在這個生存的國度裡沒有證件,靠盜用別人的身份證明生活著。
終有一天她沒辦法再隱藏了,被當地政府送進了監獄,贊恩再一次失去了作為一個孩子的權利,這一次他要照顧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一個弟弟。
贊恩一直照顧著弟弟直到他再無能為力,他把弟弟一隻腳拴在繩子上,自己則坐在不遠處默默地流淚看著。
害怕他被壞人抱走,也害怕最後剩下他一個人在那裡哭到喉嚨沙啞。
在弟弟哭的不能自已的時候,贊恩忍不住心疼地跑過去解開弟弟腿上的繩子將他抱了起來。
生活的苦讓這個本該是孩子的贊恩,硬生生逼成了男子漢,一個讓他無論怎麼苦撐著都無力的男子漢,他一邊哭著一邊將弟弟賣給了幫泰格斯特做假身份的男人阿斯普羅。
這時候的贊恩表現的就是個真正的孩子(也許他也知道男人的話是謊話,他還是選擇拿了錢離開這個國度),他選擇相信阿斯普羅和他承諾,一定會送弟弟給一戶好人家,不會讓弟弟吃苦。
拿了錢的贊恩還缺少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就能離開這兒,他的身份證明。
贊恩回到離開多時的家,原想回家拿了身份證明就離開,卻被父親粗暴地告知:他們就是一群沒有身份證明的社會寄生蟲。
沒有身份證明的贊恩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但更讓他感到絕望的卻是妹妹薩哈的死。
妹妹薩哈11歲,卻揹負著生兒育女的責任。
這麼小的身子,如何能承受得住生育之重。
薩哈在懷孕期間,失去了性命。
失去理智的贊恩拿起刀,不顧一切地將阿德勒捅了。
看到他滿含恨意和絕望的雙眸,我的心在這一刻也隨之揪疼。
生活將一個孩子硬生生逼成了罪犯,這到底是誰的過錯?
是阿德勒?是父母?還是生活?
答案是:都有。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生活所帶給贊恩的苦難,就像一根帶著倒刺的荊棘,被命運一下接一下地抽在他瘦小的背上,滿是傷痕卻一聲不吭地扛下來。
那雙一點不像孩子的雙眸看的讓人心疼,但我卻不同情他。
在面對家庭困苦時,贊恩像個成年人一樣幹活賺錢幫補家庭;
在面對薩德經期時,贊恩像個成年人一樣叮囑妹妹保護妹妹;
在泰格斯特離開時,贊恩像個成年人一樣照顧著弟弟;
當面對薩哈去世時,贊恩像個成年人一樣為妹妹報仇;
贊恩承擔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責任,他堅毅他勇敢他善良,他心懷希望。
站在鏡頭前的贊恩滿臉都是疏離和防備,直到攝影師和他說:“把頭抬起來,眼睛往我這邊看,笑一笑,這是給身份證拍的,不是死亡證。”
這是全片中贊恩第二次露出笑容,整部影片看下來儘管贊恩的生活滿目蒼夷,但導演併為刻意煽情。
與其說時一部影片倒不如說是一部客觀的紀錄片,記錄下贊恩作為難民的生活。
在贊恩最後對著鏡頭笑的那一剎,我的眼眶卻紅了。
儘管經歷了再多的苦難,但是最後的結果是甜的,對於贊恩來說也許他已經很滿足了。
願我們也能珍惜自己的生活,也許我們的父母並不是大富大貴,不能給我們富足的生活,但卻給了我們快樂成長的條件,我們在小孩子的年紀就能因為一支棒棒糖而露出滿足的笑容,到了上學的年紀就去上學,一直讀書到大學都會有父母替我們保駕護航。
對自己最大的回饋,就是珍惜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