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破三關在哪裡
徐鳳年闖蕩江湖,一大看點是路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紅顏知己。
在青州靖安王府,他遇到了靖安王妃裴南葦。
初次見面,當著靖安王趙衡和世子趙珣的面,就各種暗送秋波,說話之間,死盯著裴南葦,恨不得把眼睛長在她身上。
裴南葦感知這明晃晃的秋波,連頭都不敢抬,趙衡心知肚明卻也笑盈盈地佯裝淡定,唯有徐鳳年不管不顧地繼續“撩撥調戲”,在起身離開之前,還故意走到裴南葦身邊,偷偷摸了她的手。
你以為這是世子殿下被裴南葦的美貌迷惑了?你以為這是世子色心大發挪不動腳步了?非也,這時候的徐鳳年正在盤算一條對所有人都好的“活路”,為的就是破死局。
徐鳳年調戲裴南葦另有深意,一石三鳥,給王、徐、趙三家找到了活路。
一、死局
徐驍的北椋王,是離陽皇帝不得不封的異姓王;趙衡的靖安王,是和離陽皇帝競爭失敗後俯首稱臣的標誌。
這兩人是離陽皇帝的左臂右膀,也是他心中的硬刺,想要拔除,卻未必好拔。
在離陽,皇帝最喜聞樂見的就是徐驍和靖安王不共戴天,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安享現世安穩。
徐鳳年遊歷江湖來到青州,就是一個大型的修羅場。皇帝故意對徐驍避而不見,這是在等遠在青州的趙衡對徐鳳年出手,這無疑是給趙衡出了個大難題。
如果他出手殺了徐鳳年,雖然能給皇帝一個交代,但這是公然與北椋王府為敵,到時候人屠徐驍和三十萬北椋鐵騎奔襲而來,皇帝不會出兵援助,只會將計就計,送他歸西。
這也是他一開始反對趙珣和趙楷想對徐鳳年出手的原因。
如果他不出手,放徐鳳年平平安安地離開,皇帝勢必會猜測他趙衡和徐驍勾結,密謀反叛,得不償失。
就算他和徐驍兩敗俱傷,最後得利的漁翁也只會是離陽皇帝,他和徐驍都會成為歷史上的炮灰。
對於徐驍而言,面對的也是一樣的困境。不能和趙衡友好相處,暗示勾結;也不能公然作對,兩敗俱傷,為離陽皇帝一次性拔掉兩枚心刺。
這是一個死局。
二、破局
如何破解這死局?徐驍想到的辦法是犧牲王林泉一家。徐鳳年才到青州,王林泉就大張旗鼓地出現在江上,隔著大船,自揭身份,自曝自己是徐驍安插在靖安王身邊的棋子。
徐鳳年想不明白,既然是埋了很多年的棋子,為何在這個時候自曝?後來才知道,這是徐驍的計劃。為了破解徐家和靖安王府的死結,暴露身份的王林泉及其一家唯有一死。
王林泉一死,徐驍損失一枚重要暗棋,趙衡出手為難徐鳳年好向皇帝交差。這算是相對兩全的法子,唯一的遺憾就是王林泉一家的犧牲。
王林泉是徐驍的舊部,為了徐驍的計劃,他甘願帶上一家人一起赴死。趙衡想不明白,難道他就不恨徐驍嗎?這可是要搭上全家的性命啊。
看著王林泉慷慨赴死,靖安王終於悟出北涼鐵騎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人心”。徐驍要犧牲王林泉,王林泉也甘願赴死,這本是悲涼而偉大的最好結局。
可是徐鳳年不想走徐驍的路,他要自己闖出一條新的道路。在他新的計劃裡,裴南葦就是最關鍵的一環。
徐鳳年並非對裴南葦一見鍾情,而是故意在趙衡和趙珣面前調戲裴南葦,只是為了激怒趙衡,就是要激發趙衡的殺機。
第一次會面結束後,趙衡把裴南葦叫到跟前,表示自己已經看穿徐鳳年對她的心意,還親眼看到了徐鳳年對她動手動腳,恨得牙癢癢的靖安王,甩了裴南葦一巴掌。
只是甩了一巴掌,還不夠,徐鳳年繼續添火。他用昂貴的盒子裝了一個邊角料打造的手串,附上一張約見蘆葦蕩的紙條,讓魏爺爺送到裴南葦手上。
雖說是送給裴南葦的,其實就是給靖安王的。
那輕浮的約見字條,那意義非凡的手串信物,成功激起了靖安王趙衡的殺心。
他推翻了原先“不能殺死徐鳳年”的打算,將趙楷從地牢中請出來,讓他在蘆葦蕩以“江湖仇殺”的名義暗殺徐鳳年。
徐鳳年的這一招,既能挑起徐家和趙衡的矛盾,又能避開北椋軍和靖安王府的正面衝突,將政治立場直接轉變成“私仇”——奪妻之仇。
在這場大戲中,靖安王趙衡就是一個任人擺佈的角色?那就大錯特錯了。趙衡被激怒,也是在演戲,將計就計。
趙衡一開始看到徐鳳年送來的手串和字條時,雖然也恨,但是不至於起殺心,還對裴南葦說,自己還是有這個肚量的。
然而,在趙珣告知他王家坐船離開後,他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徐鳳年為王家找到的活路。他又看了一眼徐鳳年所寫的字條,徹底明白了徐鳳年的打算,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入局,一起演好這場戲。
故而讓裴南葦去蘆葦蕩赴約,好將計就計,擺脫死局。
三、終局
對於趙衡而言,這是一件百利無害的事情。若暗殺成功,他的理由是報徐鳳年奪妻之仇;若暗殺不成功,此一戰,也足以對離陽皇帝有個交代。
在這場蘆葦蕩大戰中,徐鳳年和趙衡五五開不分勝負,徐鳳年得了裴南葦,趙衡得了舒羞,徐鳳年救了王家老小,卻喪失了鳳字營。
裴南葦諷刺徐鳳年,
“你給了王家生路,可最後還不是讓鳳字營為你冒險,這些人全部都是為你而死!你的慈悲可真虛偽!”
徐鳳年解釋道,“這不一樣!”
究竟是哪裡不一樣呢?被救的王家是命,前仆後繼送死的鳳字營將士就不是命?原本打算引頸就戮的王家得救,本來相安無事的鳳字營赴死,究竟孰輕孰重?孰高孰低?
徐鳳年的解釋是不一樣,你覺得是哪裡不一樣呢?反正露子是沒看出來其中區別,但是至少“死局”是破了的。
寫在最後:
你覺得徐鳳年所說的“不一樣”,究竟是哪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