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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延禧攻略》,更想談談《琅琊榜》中的傳統古風

作者:由 邑人電影院 發表于 詩詞日期:2022-08-19

高軒臨碧渚,飛簷迥架空什麼意思

本文作者:不雨亦瀟瀟

近日隨著《延禧攻略》的熱播,使得沉寂多時的“製作精良”、“色調古樸”等詞彙再次流行於各大網站上。不過一說到“製作精良、畫風古樸”等詞彙,觀眾們第一個想起來的依舊是正午陽光精心打造的《琅琊榜系列》。

比起《延禧攻略》,更想談談《琅琊榜》中的傳統古風

比起《延禧攻略》,更想談談《琅琊榜》中的傳統古風

它用一種“架空”的形式,傳承了優秀傳統文化,彰顯了新時代的精神思想。本文意在透過對《琅琊榜系列》蘊含的歷史文化進行深度挖掘,找出其所傳承的傳統精神,與大家重溫這“口碑炸裂”的良心古裝劇。

一、隱與仕,傳承民族魂魄

“歷史劇”本是戲劇種類之一,其創作源泉則是取材於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黑格爾把它界定為“向過去的時代取材”的作品,並把“維持歷史的忠實”作為一條重要的創作原則。換而言之,一個高品質的“歷史劇”,是在真實的歷史環境中,選取典型的歷史事件,加以合理的歷史虛構延伸,從而反映出一種光耀後世的精神情懷和“古為今用”的經驗教訓。《琅琊榜系列》雖然嚴格來講不符合歷史劇的創作要求,但卻同樣承擔著“反映精神情懷”“提供經驗教訓”的重大使命。

唐太宗有詩云:“高軒臨碧渚,飛簷迥架空。”作為“古裝架空劇”的《琅琊榜系列》自有其與生俱來的高屋建瓴之勢,它以一種“大格局”、“大情懷”、“大氣魄”的大手筆為我們勾勒出一個不存在的“真實時代”。“ 一語天然萬古新,豪華落盡見真淳。”天然純真,淡泊明志,品格高潔,傲骨嶙峋……這始終是隱士的品格,也是人格的魅力。從詩經的《考槃》到陶謝的山水田園,從儒家的“乘桴浮於海”到道家的“道隱無名”,無不滲透著隱士文化的深刻內涵。兩部《琅琊榜》演繹了兩種歸宿,兩種真實自我,同時也蘊含著兩種殊途同歸的傳統精神——隱與仕。在“家國天下”的大格局下,兩劇的結局雖然大相徑庭——一入世一出世。但實際上卻都演繹著真正的自己,林殊只能是林殊,最後終將還是林殊,而不是梅長蘇,故他選擇捐軀於戰場;蕭平旌只能是蕭平旌,最終還是蕭平旌,而不是蕭平章,故他選擇歸隱於江湖。

莊子雖“曳尾於塗中”,但他卻不止一次的談到“為天下”,這在《莊子 應帝王》中尤為顯著。其“一以己為馬,一以己為牛”“順物自然而無容私,則天下治矣”的思想合乎儒家“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主張。其實,無論是林殊還是平旌,他們都做到了隱與仕的高度統一。金庸先生於《笑傲江湖》中把隱士分為兩種:“天生的隱士”與“後天的隱士”。林殊從一開始便是赤焰軍少帥,即使沒有當年的梅嶺一案,他也會戎馬一生。待到化身梅長蘇,肩負“七萬英魂”的“正名”之責,林殊又必須進金陵,必須再一次面對猜忍的梁帝,攪弄帝都風雲。當他為林氏與祁王順利正名後。又要面對突如其來的北境戰亂,以致最後馬革裹屍,無法完成對霓凰的許諾,只能期之來生。林殊是後天的隱士,只要“家國有事”,他是必然不會抽身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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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反觀之蕭平旌,則是“先天的隱士”。一開場便以“寒潭小神龍”的灑脫面貌出現。在《風起長林》中,主創團隊自然而然地於場景設計中加入了空靈的自然之音,毓秀的山水之氣,就連蕭平旌的武功劍法,也大有“獨孤九劍”的輕靈之風。將水墨風、江湖氣等元素融入到場景的構建中,營造出一種有質感,精緻且細緻的典型環境,從而烘托出人物的性格特點。例如開篇時對蕭平章的刻畫:從沾滿鮮血的腳下土地,到孤城遠望的背影,再到流淌鮮血的手。這無疑是一種暗示和追溯,從蕭平章的背影中似乎可以補全當年梅長蘇之死所略去的空白。以上兩種情景的不同刻畫,反映出兩種不同的“隱士形象”來。

“隱士”,便是“隱”與“仕”,這種形象不是臉譜化的“披髮入山林”與“狂歌擊節”,而是一種“其心至純”的淡泊之性。正如梅長蘇臨終前告誡蕭庭生所說:“:無論以後如何權高位重,千萬不可迷失本心。”這個本心,便是淡泊之心,便是一個“隱士”所具有的“赤子之心”。《風起長林》於蕭庭生去世一處做了極為細緻的環境刻畫:梅嶺之雪,遮天蔽日,而金陵城上卻是碧天之雲,萬里無波。這與之前蕭平旌於北境作戰時的環境刻畫形成了鮮明對比。在之前長林軍與大渝皇屬軍之戰中,環境描寫極盡慘淡:天上太陽的變化與地下戰場的變化時刻相聯。天空中從無日,半日,再到圓日,暗示著地面戰場的慘烈戰鬥情況。將這兩處對照參看,則恰巧證明了從梅長蘇到蕭庭生所傳承的“隱士精神”——“一個人本性若善 ,縱然是煉獄歸來, 其赤子之心亦可永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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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蝶與蟬,詮釋君子品格

劉勰言: “歲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遷,辭以情發。一葉且或迎意,蟲聲有足引心。”一花一葉,一鳴一啼,都可以構成一種意象,蘊含一種精神。《琅琊榜》正是透過片頭畫面來表達意象、傳遞精神的。例如第一部的片頭畫面是一隻“振翅而飛,翱翔人間”的蝴蝶;第二部則是以一隻鳴於樹叢間,最後變為琥珀的蟬作為意象。這絕非是隨意堆砌,而是獨出心裁的精心設計。《莊子•內篇•齊物論》中:“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此之謂物化。”體現的是一種“適志”,所謂“適志”,便是義無反顧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沈德潛在《唐詩別裁》中說:“詠蟬者每詠其聲,此獨尊其品格。”兩部《琅琊榜》,一以貫之的是一種“蟬心精神”,正如黎崇老先生贈給梅長蘇的那枚玉蟬的寓意:“實澹泊而寡慾兮,獨怡樂而長吟。聲皦皦而彌厲兮,似貞士之介心。”亦如蕭平旌月夜醉酒舞劍時的長吟:“皎皎貞素,侔夷節兮。帝臣是戴,尚其潔兮。”此二言同出曹子建的《蟬賦》,正是“貞正淡泊”精神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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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兩部劇的片頭中有著細微的刻畫。第一部的片頭處刻畫出一“蝶”,寓意著梅長蘇“破繭重生”,從林殊變為梅長蘇;而其飛翔的過程則代表著梅長蘇的“正名”(為赤焰翻案)歷程,最後“蝶飛於天”則代表著忠義精神的發揚光大。第二部片頭處刻畫出一樹間之“蟬”,寓意著長林府“歷三朝故事,輔兩代明君”的高處不勝寒,而此蟬至始至終棲在樹間,未曾動搖,則反映長林王府守護大梁的歷程。最後蟬化為琥珀,代表著忠義精神的千秋永固。(皇帝詔曰:長林之名永存)該劇藉助“蝶”“蟬”及“赤焰手環”的意象,表達出傳統精神的薪盡火傳。

結語:

“論豪氣何曾怨悲涼,清平世間享,願天下從此烽煙忘。”情懷,也許我們人人都有。但有的人卻已經把它塵封在內心深處,而《琅琊榜》則重新拾起了我們的那份情懷。論語云:“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琅琊榜》的“精神傳承”恰恰為重塑傳統精神颳了一陣“先頭風”。

其第一部結尾處曾有這樣一句話:“不,不是起風了,而是在這宮牆之內……風從來就沒停過……”《琅琊榜》雖然結束了,但“琅琊之風”卻未曾停息。正如藺晨所說:“代代不斷的除了情義,還有野心權利,陰風詭雨。”人世間的情義與鬥爭未曾停息過,世人就是在善與惡的考量中不斷前行。《琅琊榜系列》作為國產良心劇的佼佼者,帶給人們的不只是一種“以素為美,以正馭邪”的審美體驗,更是中國優秀傳統精神的廣泛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