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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相待結而不能用:論劉表與劉備的關係

作者:由 胖咪談三國 發表于 俗語日期:2023-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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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曾寄寓荊州八年(201-208),被劉表“待以上賓之禮”。劉表死後,劉備仍顧念“此人待我厚”,因此不忍謀佔荊州,可見二者關係堪稱融洽。

(劉)表病篤,託國於(劉)備……或勸備宜從表言,備曰:“此人待我厚,今從其言,人必以我為薄,所不忍也。”——王沈《魏書》

然而若將視線拉長,會發現在融洽表象的背後,潛藏的乃是“劉表疑其心”、“陰御之”的提防心態,最終竟以“(劉)表厚相待結而不能用”的尷尬結局收場,可謂君臣兩失。

從現存史料來看,劉表最初對劉備頗為重用,不僅令其駐軍新野,還曾大力支援劉備北伐;但不久之後,劉備的駐地被移至樊城(接近劉表治所襄陽),這也標誌著劉備開始受到劉表的嚴密監視。此後雙方雖然仍有宴飲唱和,但北伐事業卻就此中斷,這一局面一直維持到劉表去世。

(劉)表卒,子(劉)琮代立,遣使請降。先主屯樊,不知曹公卒至。——《蜀書 先主傳》

本文想就劉表與劉備的關係變化,探討其背後成因。

本文共 6200 字,閱讀需 12 分鐘

① “上賓之禮”及劉表對劉備的定位

《先主傳》記載,劉備投奔劉表時,曾被對方待以“上賓之禮”。後世讀者往往據此認為劉表對劉備看重,其實不盡然。

先主遣麋竺、孫乾與劉表相聞,表自郊迎,以上賓禮待之。——《蜀書 先主傳》

按《和洽傳》,傳主最初不過一介汝南士大夫,然而他在投奔劉表時,也曾被“以上客待之”。《杜襲傳》亦稱傳主被“劉表待以賓禮”,杜襲的同鄉繁欽還“數見奇於(劉)表”。

換言之,禮賢下士乃是劉表的慣用手段,這是他在洛陽時代養成的名士風氣,屬於拉攏人心的常見伎倆。陳壽稱劉表“有威容、器觀”,可知他不僅對待劉備如此,對其他海內名流亦然。

劉表對劉備的真實態度,其實隱藏在《先主傳》中“待以上賓之禮”的下一句,即“益其兵,使屯新野”。

(劉表)以上賓禮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蜀書 先主傳》

顯而易見,“上賓之禮”只是初見面的客套,“使屯新野”才是劉表的真實目的。即欲借劉備的“武勇”,來抵禦曹操的兵鋒。據此可知劉表對劉備的真正定位,與昔日的張繡並無差異,即鎮守荊州北部的外藩。

厚相待結而不能用:論劉表與劉備的關係

劉表以上賓禮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

從《李典傳》、《杜襲傳》的相關佐證來看,劉表對劉備“益其兵”是確有其事的,這與之後“陰御之”的提防態度完全不同。

建安七年,“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曹軍與劉備連戰,夏侯惇、于禁等人還一度失利(見《李典傳》)。另按《杜襲傳》,此次荊州方面出動的兵馬規模達到“步騎萬人”,一舉攻破了沿途的西鄂,可知劉表對此次北伐頗為重視。

會荊州出步騎萬人來攻城,(杜)襲乃悉召縣吏民任拒守者五十餘人,與之要誓。——《魏書 杜襲傳》

注:《九州春秋》稱劉表軍北伐發生於建安六年,實際按《武帝紀》、《劉表傳》、《先主傳》可知是年(201)雙方並未發生武裝衝突,此役當在翌年。

然而此役之後,便不見劉備領兵出征的記載,他此後向劉表提出的北伐建議也無一例外遭到否決,甚至連本人的駐地都被移至樊城,動輒被召至襄陽宴飲,徹底失去了獨立地位。

這一事件無疑反映出劉表與劉備的關係出現裂痕。而背後原因,在於“荊州豪傑歸先主者日益多”,令劉表懷疑起劉備的忠誠。

荊州豪傑歸先主者日益多,(劉)表疑其心,陰御之。——《蜀書 先主傳》

② “荊州豪傑歸先主者日益多”

“荊州豪傑歸先主者日益多”的現象,早在劉備北伐之前便已出現。這也是劉表“疑其心,陰御之”並將劉備調離新野,移防樊城的根本原因。

劉備屯駐新野期間招徠人才的相關記載,既發生於客居荊州時期,便難免有挖劉表牆角的嫌疑,因此出於為尊者諱的需要,此事在《先主傳》中僅被草率提及。

其實這種“市恩”之舉,乃是劉備一以貫之的手段。他之前在平原縣時便曾禮賢下士,因此“眾多歸焉”;而他之後在葭萌關時,亦曾“厚樹恩德,以收眾心”。

(劉)備外禦寇難,內豐財施,士之下者,必與同席而坐,同簋而食,無所簡擇。眾多歸焉。——王沈《魏書》

(劉)璋還成都。先主北到葭萌,未即討(張)魯,厚樹恩德,以收眾心。——《蜀書 先主傳》

顯而易見,劉備在新野期間,曾廣泛經營個人聲望,吸引四方誌士。從《蜀書》的人物籍貫及歸附地點來看,來敏、鄧芝皆為新野人;魏延、劉邕、傅肜、郝普等人為義陽人。義陽是西晉時從南陽析出(新野隸南陽),按此,則上述諸人應是在此期間投效劉備。蜀漢後期的尚書令樊建,亦出身義陽,則其父祖輩亦應在此期間(201-208)追隨劉備。

及(晉)武帝平吳,分南郡為南平郡,分南陽立義陽郡,改南鄉順陽郡。——《晉書 地理志》

另,潁川名士徐庶,亦是在“先主屯新野”時投效劉備,還向劉備推薦了隱遁山野的諸葛亮。至於彼時諸葛亮究竟是隱居南陽還是襄陽,目前尚有爭議,但至少可以確定劉備在新野期間,已經聽聞過諸葛亮的大名。

時先主屯新野。徐庶見先主,先主器之,謂先主曰:“諸葛孔明者,臥龍也,將軍豈願見之乎?”——《蜀書 諸葛亮傳》

厚相待結而不能用:論劉表與劉備的關係

時劉備屯新野,徐庶見之

劉備在新野期間得到劉表的資助,日漸強盛,又大肆延攬四方豪傑,且其本人“有梟雄之姿”(見《周瑜傳》),按呂布集團的描述,便是“數反覆難養”,即慣於背棄故主。因此《魏晉世語》才會稱“劉表禮焉,憚其為人,不甚信用”。

諸將謂(呂)布曰:“(劉)備數反覆難養,宜早圖之。”——王沈《魏書》

(劉)備屯樊城,劉表禮焉,憚其為人,不甚信用。——《魏晉世語》

劉表既然“憚其為人”,可知他對劉備“數反覆難養”的負面名聲還是頗存忌憚的。而劉備彼時不知收斂,在新野招兵買馬,籠絡人心,經營集團勢力,終於引來了劉表的猜忌,被改駐於樊城。

樊城緊鄰襄陽(劉表治所),瞬息即至,可以視作是襄陽的附庸,而移防樊城的劉備,則陷入龍困淺灘的境地。從《九州春秋》的相關記載看,劉備在樊城期間過得不甚順心,雖然衣食無憂,但壯志雄心遭到極大遏制,集團勢力的拓展也被迫中斷。

按《九州春秋》,“(劉)備住荊州數年,嘗於(劉)表坐起,至廁,見髀裡肉生,慨然流涕”。劉備歸席後,藉機對劉表訴苦,稱“(昔)身不離鞍,髀肉皆消;今不復騎,髀裡肉生”,言下之意是向劉表請兵,希望能夠離開樊城,再度北上獨立領兵作戰。

司馬彪在《九州春秋》中沒有記載劉表對此請求的後續反應,不過按《先主傳》所載,建安十二年(207)劉備向劉表再度提出北伐建議時,劉表的反應是“不能用”。

(建安)十二年,曹公北征烏丸,先主說(劉)表襲許,表不能用。——《蜀書 先主傳》

需知,建安十二年的劉表已至暮年,行將就木(他卒於建安十三年),可見他直至人生的最後時刻,仍在提防劉備。推此而論,劉備在向劉表訴苦“髀裡肉生”之時,無疑也遭到了劉表的回絕,被迫繼續蝸居樊城,充當劉表的“上賓”。

按此,《後漢書》形容劉表對劉備的態度是“厚相待結而不能用”,所言非虛。

有趣的是,即使是在如此不利的環境下,劉備仍在暗中發揮他籠絡人心的本領,私下招攬了不少人才,其中竟還包括了劉表的“邑人”伊籍。此人入蜀後曾與諸葛亮、法正等人共造《蜀科》,屬於蜀漢歷史上的重要人物。

伊籍字機伯,山陽人。少依邑人鎮南將軍劉表。先主之在荊州,籍常往來自託。——《蜀書 伊籍傳》

所謂“邑人”,即同縣之人。彼時同州之人稱作“州里”;同郡之人稱作“鄉里”;同縣之人則謂之“邑人”。即伊籍與劉表皆為兗州山陽郡高平縣人。

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也。——《魏書 劉表傳》

厚相待結而不能用:論劉表與劉備的關係

伊籍少依邑人劉表,於荊州自託於劉備

按《王粲傳》及《博物記》,劉表對待“邑人”十分寵信提攜,他招攬了王粲的族兄王凱為婿,恩寵有加,可知伊籍無疑也曾受到劉表的特別禮遇。

王粲與族兄(王)凱俱避地荊州,劉表欲以女妻粲,而嫌其形陋而用率,乃以妻凱。——《博物記》

然而最終結局竟是“先主之在荊州,(伊)籍常往來自託”。伊籍彼時既依附劉表,那無疑應居於襄陽,可知上述情況大機率發生於劉備與劉表治所位置接近的情況下,即劉備客居樊城期間。

照此論之,劉備延攬人心的本領確實匪夷所思,劉表自始至終對他嚴密提防,也確有先見之明。

③ 劉表對待劉備的矛盾態度

直觀上看,劉表對劉備的態度十分矛盾。按劉備“數反覆難養”的負面名聲以及劉表“陰御之”的猜忌心理,雙方很難長期維持和平態勢。但最終結局卻是劉備在荊州波瀾不驚地度過了八年時光,直至劉表老病而死。

這種微妙的平衡未遭打破,離不開彼時特殊的外部環境。即曹操集團盤踞北方,挾制荊州。劉表雖然不甚信賴劉備,但他畢竟更畏懼曹操,兩害相權取其輕,人性使然。

若按歷史的走向來看,在劉備客居荊州期間,也確實未發生曹軍大規模南下的事件(有過小規模入侵行為),雖然彼時曹操忙於吞併袁紹集團的遺產,無暇南顧;但也側面反映出曹操對劉表與劉備的組合,終究心存忌憚。

曹操的存在是劉表與劉備相互依存的外因,這一微妙平衡得以實現,另有內因。

內因即是荊州集團內部存在許多心向漢室的臣子,他們與劉表貌合神離,隨時準備將荊州拱手獻予曹操。

其中以蔡瑁、蒯越為代表的荊楚大族,兼備“元從”與“豪強”的雙重身份,他們在劉表集團中佔據顯赫地位,卻暗通曹氏,心懷異志;而劉表對此頗感無力。

蔡瑁字德珪,襄陽人。性豪自喜,少為魏武所親。劉琮之敗,帝(指曹操)造其家。——《襄陽耆舊傳》

這一集團的政治活動相當頻繁。比如有“楚國之望”美名的韓嵩曾勸劉表向漢廷納質子,劉表大怒欲殺之,這一決定卻遭到包括蔡夫人在內的荊楚大族的一致反對,最終竟不了了之。

(劉表)盛怒,持節將斬之,數曰:“韓嵩敢懷貳邪!”……其妻蔡氏諫之曰:“韓嵩,楚國之望也;且其言直,誅之無辭。”表乃弗誅而囚之。——《傅子》

以傅巽(涼州北地);和洽(豫州汝南);杜襲、趙儼、繁欽(豫州潁川)為代表的流寓士人,與劉表的關係亦十分堪憂。

從結局來看,傅巽最終參與了對劉琮的勸降;和洽“南度武陵”,棲遁避世;杜襲則乾脆“南適長沙”,參與了張羨集團的叛亂。可見這些富有名望的流寓士大夫,其實也拋棄了劉表。

(蒯)越、(韓)嵩及東曹掾傅巽等說琮歸太祖。——《魏書 劉表傳》

(和洽)與親舊俱南從表,表以上客待之。洽曰:“所以不從(袁)本初,闢爭地也。昏世之主,不可黷近,久而阽危,必有讒慝間其中者。”遂南度武陵。——《魏書 和洽傳》

(杜)襲避亂荊州,劉表待以賓禮……襲遂南適長沙。建安初,太祖迎天子都許。襲逃還鄉里。——《魏書 杜襲傳》

厚相待結而不能用:論劉表與劉備的關係

蒯越、韓嵩及傅巽等說劉琮歸曹操

另外,荊州還存在許多年齡尚輕、名望尚淺的流寓士人,如孟建、石韜、徐庶、諸葛亮等人,他們與傅巽等人又有不同,這些青年士子從未出仕過劉表幕府,始終保持觀望態度。諸葛亮在多年之後曾回憶往事,稱“不求聞達於諸侯”,此處諸侯即指劉表。

更不必說,就連劉表的“邑人”最終都拋棄了他。伊籍跟隨劉備入蜀,王粲兄弟則勸說劉琮降曹,幾乎無一例外背棄了劉表的信任。

(劉)表卒,(王)粲勸表子(劉)琮,令歸太祖。——《魏書 王粲傳》

王沈《魏書》記載,劉表死前曾向劉備託孤,雲“我兒不才,而諸將並零落,我死之後,卿便攝荊州”。此處“便攝荊州”的真實性存在爭議,裴松之對此高度懷疑,姑且不論;但“諸將並零落”卻是客觀事實。此處的“諸將”當指忠於劉表,且願意貫徹其割據意志的將領,這些將領在劉表晚年時多已凋零,尚在人間者,則大抵如蔡瑁、韓嵩一般秉持歸降曹操的綏靖立場。

毫無疑問,劉備在劉表集團中屬於特例。他雖然受到劉表的猜忌,但劉備與曹操之間矛盾甚深,無可調和,因此劉備必定是反抗曹操,維持荊州割據路線的堅定擁護者。

簡言之,劉表與劉備的關係,是既相互依存,又相互提防。劉備對此亦心知肚明,從他在荊州晏然安居八年的事蹟來看,他大約從未擔心過遭到劉表暗算。

按劉備的行事作風,他在擔憂曹操“必不容己”之時,便立即叛走徐州,可知此人政治嗅覺極端敏銳;若他真的擔心遭到劉表謀害,是絕無可能在荊州客居八年之久的。按劉表死後他曾欲遠遁交州,依附蒼梧太守吳巨,便可知道彼時的劉備尚有退路,不必盤桓荊州。

(劉備)折而不撓,終不為下者,抑揆彼(指曹操)之量必不容己,非唯競利,且以避害云爾。——《蜀書 先主傳》

(魯肅)問(劉)備曰:“豫州今欲何至?”備曰:“與蒼梧太守吳巨有舊,欲往投之。”——《江表傳》

《漢魏春秋》記載,劉備曾自詡“劉荊州臨亡託我以孤遺”,可知劉表臨終之際,確實曾對劉備寄以期望,即使不是舉州相付(如《英雄記》、王沈《魏書》所云),也是叮囑劉備輔佐劉琦、劉琮等子嗣,可知劉表一心所繫者,仍是將割據荊州的事業繼續下去,而劉備的存在,則是劉表遺願得以實現的必要條件。

厚相待結而不能用:論劉表與劉備的關係

劉表臨亡,託劉備以孤遺

有鑑於此,劉表雖然對劉備“疑其心”甚至“陰御之”,卻絕無可能萌生出暗算劉備的念頭;因為劉備若死,則曹操便再無對手,劉表一生的事業也便註定拱手相付。

《後漢書》記載劉表“在荊州幾二十年,家無餘積”,可知劉表統攝荊州期間,從未重視過個人財富的積累。其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劉表將整個荊州都視作個人私產。維持荊州的割據局面,便是劉表的人生追求。

④ 劉表與劉備的關係細節猜想

關於二劉的關係問題,尚有一些瑣碎細節以及猜想,不便歸類,遂統一在此部分略加漫談。

(1)劉封的過繼問題

按《封傳》,劉封是羅侯寇氏之子,劉氏之甥。

劉封者,本羅侯寇氏之子,長沙劉氏之甥也。——《蜀書 劉封傳》

羅國,地理位置較特殊,最初在南郡枝江縣,後徙至南郡宜城,後徙至長沙。劉備曾被漢廷賜予“宜城亭侯”,按此,則他與宜城頗富淵源,收養劉封暗合其封爵所在。

宜城為羅故國,一遷於枝江,再遷於長沙也。——《三國志集解》

比較值得注意的是,無論是枝江(縣)、宜城(縣)還是長沙(郡),彼時均隸屬荊州,即隸屬劉表管轄。劉備想要收養羅侯之子,必然離不開劉表的牽線搭橋。

事實上按劉禪的生年(207)而論,劉封自過繼之日起,便被長期視作劉備的繼承人。劉表既對劉備頗富期望,那他便不可能對劉備集團的繼承問題毫無干預。有理由相信,收養劉封的背後,應有劉表的參與。

(2)劉表對劉備的提防心理及歷史淵源

從可見史料來看,劉表對劉備的提防之心過重,頗有過猶不及的意味。誠如前文所述,劉備既與曹操為死敵,那他必不會背叛劉表;有這層關係在,即使擔憂“荊州豪傑歸先主者日益多”,劉表也不應長期將劉備軟禁,令其無所作為。

其實劉表如此忌憚、猜疑劉備,深層原因恐怕在於荊州北部的歷史淵源。即軍閥張繡的所作所為。

張繡亦曾受劉表禮遇,替其抵禦曹操;然而張繡卻先後兩次背叛劉表,北上降曹。且不說第二次降曹時(199),張繡已與曹操結下血仇,他在建安二年(197)的宛城之戰中連殺曹操兩名血親(曹昂、曹安民)加一員大將(典韋)。如此尷尬的關係,最終都不能阻止張繡再度降曹。

(賈)詡曰:“不如從曹公。”繡曰:“袁強曹弱,又與曹為讎(仇),從之如何?”詡曰:“……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將釋私怨(指曹昂之死),以明德於四海,其宜從三也。願將軍無疑!”繡從之,率眾歸太祖。——《魏書 賈詡傳》

厚相待結而不能用:論劉表與劉備的關係

張繡與曹操為仇,而率眾歸之

作為事件的旁觀者與張繡的盟友,劉表必定大受衝擊。若用同樣的眼光進行審視,便不得不承認,無論彼時劉備與曹操的關係看上去有多麼惡劣,都很難否定雙方有朝一日走向和解的可能性(張繡便是前車之鑑)。因此最好的辦法,便是把劉備調離前線,置於樊城,如此則可任意驅使而不必擔心後患。

當然,從相關記載來看,既然劉表於臨終之際向劉備託孤,說明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劉備的抗曹決心。只不過彼時的歷史走勢,已不再受到劉表的影響,他在荊州建立的基業,亦不免走向瓦解。

從事件的最終結局來看,劉表與劉備畢竟維持了表面上的和睦,雖不乏猜忌之嫌,幸而有克終之美。劉表在病篤之際向劉備託付後嗣,劉備在劉表死後亦曾赴墓前拜祭先君,可知即使在爾虞我詐的險惡亂世,也終有一分良知與恩義行於世間。

我是胖咪,百家號歷史原創作者。漫談歷史趣聞,專注三國史。從史海沉鉤中的蛛絲馬跡、吉光片羽,來剖析展開背後隱藏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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