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俗語

故事:女子去世,下葬時來只公雞啄棺木蓋,眾人:這件事有蹊蹺

作者:由 每天讀點故事 發表于 俗語日期:2023-01-13

下葬為什麼用公雞血

故事:女子去世,下葬時來只公雞啄棺木蓋,眾人:這件事有蹊蹺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楔子

江湖有言曰:“寧遇閻羅王,不惹唐門郎”。所謂唐門,雄踞蜀中之大族者也,以造機關、火器飲譽武林,毒術、暗器天下無雙。

據聞,唐門始祖乃一女子,江湖人喚唐大嫂。此女天賦異稟,不懼毒物,又親試百毒,遂練就體內紫金砂,並著《毒經》傳世。紫金砂性至陰,只可母傳女,非女子之體不能承也。操紫金砂者,金砂護體,百毒不侵,是以唐門女子可以身試毒,明其毒理,通其毒性,併為己用。

唐大嫂後人得《毒經》,苦心鑽研,終集天下毒理之大成,又造精妙暗器,二者相輔,唐門始成。

唐門先祖有訓雲,以女子為尊,掌管家族,男子在外打拼。族中女子輩分最長者為門主,門下設六大房,暗器房、火器房、機關房、家業房、奪魂房、鳳稚房。房主稱長老,女子任之。唐門女嗣單薄,如有空缺則男丁之精幹者補替。

子孫須謹遵祖訓,不得變更。

1

“這麼多年也不見回來看看你姥姥,現在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跑來張口就說討什麼解藥,你讓你姥姥心裡怎麼想?”

謝春堂眾人站在堂屋之內,面前坐的是唐門眾人。這女人的聲音尖銳刺耳,眾人只感覺幾道冰冷的目光在身上來回打量著,心中窘迫,頭皮發緊。

事情要從半月前說起,江野闊的老友楚凌霜被人暗算,中了劇毒。依依雖查出他所中何毒,設法暫時保住了性命,卻配不出解藥。

唐門用毒,天下無人能出其右。此毒,唯唐門可解。

謝春堂趕來求藥,不承想竟遇上唐門連發兩件慘案,依依的姨母唐蓉和表哥唐正無故在家中遇害。

“姥姥,我們這次來絕沒有其他的意思。家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心裡也不好受。”依依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婦人,十年不見,她的模樣蒼老了不少,面上的面板鬆垮,神態中透露著疲憊。

依依的姥姥唐菁還沒來得及回話,又有一女子開口,語氣中的尖酸和剛才那女子有幾分相似,“到自己家裡來問藥,帶這麼一大幫子人,是怕你姥姥小氣不給,還是懷疑我們唐門下的毒?”

剛才說話的是依依的姨母唐染,後面一個是唐染的女兒,依依的表姐唐倩。二人說話實在刻薄,依依兩頰酡紅,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野闊看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開口對唐菁說道:“門主,逝者已登仙界,生者還請節哀。謝春堂願意為門主找出真兇,破解此案。還請門主不吝賜藥。”

唐菁這幾日心力交瘁,本不願開口多說什麼,但聽到“謝春堂”三字還是來了些精神,雙眼中多了幾分神采,“你們是謝春堂的?”

“在下江野闊,謝春堂堂主。”江野闊見事情有轉機,立即恭敬地說道。

“江湖上都說謝春堂破案如神,可這次唐門的事,怕是你謝春堂也無能為力了。”唐菁嘆了口氣,更顯老態,“有冤魂作亂,非人力可為。”

“冤魂?怕是有人使的障眼法吧。”在一旁的蘇玉說道。

“起初我們也不信,可家中蹊蹺的事情接連發生。……”這時,坐在唐染身邊的一位中年男子開口了。他是依依的表舅唐堯,遇害的唐正就是他的兒子。多年不見,又剛經歷喪子之痛,他的模樣蒼老了不少,兩鬢已白髮斑駁。

“就算有,也不會無端作祟。”江野闊說道,“此事還是應該查個清楚,防止唐門再遭不幸。”

唐菁看了看江野闊,見他五官俊秀,眉目間透著股正氣,想試試也無妨。“既然如此,那便麻煩江先生了。至於解藥,我會派人配製。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先回去歇息吧。”

見唐菁答應下來,江野闊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可打進了這間屋子來,他心裡始終有個疑問,除了唐堯,唐門的人見到依依都態度冷漠,就算多年不見,見到親人也應該開心不是?但此刻有唐門的人在,江野闊不好將心中疑惑表露出來。

出了房間,唐堯主動帶路,陪眾人去安排住所。一路上,眾人見下人們面色陰沉,百年老宅透著股陰寒氣,確實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依依,你姨母說話就那樣,你別放心上。”坐在屋子裡,唐堯對依依說道。

依依點點頭,問道:“舅舅,你把家裡的事情仔細說給我聽聽。”

“先是阿蓉出的事,那天是本月八號,阿蓉就在房間裡被害。”

“然後就是本月十五號,正兒出的事。”說到自己兒子的名字,唐堯越發悲痛,神色間帶著悲涼,“和阿蓉情況相似。”

唐堯說到這裡,陸槐生腦補了下當時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唐堯說完,蘇玉想了想說道:“這分明是在形體上作文章,可能是犯人在掩飾什麼。”

“是與不是,明天去看看便知。”江野闊說道。

“人已經埋葬了,怕是不好吧……”唐堯說道。

“對。”陸槐生附和道,“要是惹怒了他,再讓人不得安息,我怕……”

唐堯還在猶豫著,這時大刀突然開口了,“就俺去吧!”大刀見眾人猶豫不定,受不了這婆婆媽媽的勁兒,“俺身上陽氣重,俺不怕!”

蘇玉看著大刀一臉虎氣的樣子,笑著對唐堯說道:“好!唐先生,明早麻煩讓廚房多炒二兩韭菜,給大刀送過來,給他壯壯陽氣。”末了,又悄悄嘀咕了一聲,“謝春堂就需要這種棒槌……”

隨後,唐堯又和依依說了些家常話,見天色已晚,便回房休息了。

唐堯走後,依依為江野闊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

原來依依的外婆多年前已經去世,唐菁是依依外婆的妹妹,準確地說來,依依應該叫她姨姥姥。依依小時候,門主是她的外婆,而唐菁只是一房房主。依依外婆生有唐蓉和依依母親兩個女兒,唐菁有唐染和唐堯一兒一女。

兩邊的兒女都在唐門任要職,為了門中權力,暗中爭鬥多年。後來依依外婆去世,唐菁掌權。多年的較量,早已使兩邊的關係冰冷僵硬。再然後,依依的父母意外身亡,依依離開唐門闖蕩江湖,遇到了江野闊。多年未見,本就寡淡的親情怕是早已消失殆盡。

在唐菁這一房裡,只有唐堯和依依父親關係不錯,因此今日見面稍顯親熱。

說到這裡,依依不禁傷感起來,小時候她在這裡長大,是外婆最疼愛的孩子,如今回來卻已物是人非。

江野闊見依依眸中已盈滿霧氣,知道不能再講下去了,於是吩咐眾人早些休息。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2

翌日,唐菁派人將謝春堂眾人叫了過去:“根據依依描述的症狀,解藥的配方已經確定。只是這幾味藥都不常見,需要時間調製。”

“既然如此,那便辛苦門主和幾位長老了。我們五個先去府中找一找線索,希望儘快幫唐門破案。”江野闊心裡明白,唐門和依依之間的親情早已所剩無幾,彼此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所以這案子必須儘早有所突破,否則解藥的事也難有保障。

離開房間,五人徑直去了唐門的墳場。那裡面,一塊塊石碑整齊排列著。

等挖得差不多的時候,大刀跳進坑裡,將棺材板抬了起來。

和唐堯描述的相似,唐蓉的傷口並不光滑,不像是兇器所為。

檢查完後,依依走到一邊,對眾人說道:“是被兇器所害,然後被浸泡過特殊液體。”

“為什麼要用這種東西呢?”

“一來,這樣處理後更加配合市井傳說。”依依解釋道,“二來,這樣處理後兇器留下的傷口便難以察覺了,遮蓋了人為的痕跡。”

“就是說兇手用特殊液體掩蓋了傷痕。唐門的人發現被害者時加上傳說,便信以為真,未曾敢仔細檢查。但是兇手想不到我們會重啟棺木,真相露了出來。如此一來,這種冤魂索命說便被打破了。”蘇玉分析道。

檢查完唐蓉,大刀又打開了唐正的棺槨。

同唐蓉一樣,他的身體呈現一樣的傷口。

“唐正是中毒身亡,而且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依依對眾人說道,“此毒是唐門內姓女子才可持有的毒,十分稀有,是用內姓女子帶紫金砂的血作引子煉成的,無色無味,粘上面板便中毒,中毒者無法察覺。”

“女子才有的毒?”大刀奇怪道。

“唐門的毒煉出後也會分類,有些會拿到江湖上買賣。有些稀有的,留作己用。”

“這麼說,兇手是唐門的女子?”蘇玉說道。

“這個毒這麼厲害,那為啥兇手不對唐蓉也用此毒,豈不是更方便?”大刀疑惑道。

蘇玉白了大刀一眼,“都說了紫金砂能抵百毒,兇手還對唐蓉用毒,豈不是和你一樣傻?而對唐正用此毒,他不會當場死亡,便不會當場被追查,正好給了兇手充足的藏匿時間。”

陸槐生明白過來,輕聲說了句:“看來這紫金砂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說完,他又想到了什麼,看向依依,“這毒會不會是兇手從內姓女子那裡偷來的?”

依依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是輕易要命的毒,都會被嚴加保管,除了本人,無人知道毒的位置。還有,這毒一碰便喪命,兇手有命偷也沒命用。”

這時,在一旁的大刀開口問道:“你們一直說內姓女子,這內姓女子到底是個啥?”

“因為紫金砂只可母傳女,所以內姓女子便是隻有唐門女子生下的女孩才算,如果孩子的父親是唐門內姓,娶了外姓女子,生下的孩子也不算內姓女子。”依依解釋道,“正因此,唐門內姓女子的夫婿必須是入贅,生下的孩子姓唐。”

“原來如此。”大刀明白過來,看向江野闊,“先生,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兇手若是內姓女子,那範圍便很小了。”江野闊答道,“事不宜遲,這就回去想辦法查個清楚。”說著,江野闊已向墳場外邁去。

3

回去以後,江野闊便將結果告訴了唐菁,惡鬼之說已破,也好讓她安心配製解藥。但此事涉及到唐門女子,關係重大,因此他只告訴了唐菁一人。

回到住處後,眾人分析起當前的形勢。

“唐門內姓女子除依依外,唐菁任門主,其餘皆擔任六大房房主之位,分別是暗器房房主唐蓉,機關房房主唐倩和鳳稚房房主唐染。眼下,唐蓉已遇害,還有唐染和唐倩母女。”陸槐生說道。

“唐菁年事已高,腿腳不便,應該不可能。”江野闊說道,“現在唐染和唐倩的嫌疑最大。”

“那問題不就簡單了,是這唐染沒跑了!”想起唐染那日對待眾人刻薄的態度,大刀就恨得牙癢癢,“她出的主意,她女兒唐倩是幫兇!”

“這也說不定,辦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光靠猜是沒用的。”蘇玉說道。

“必須找到證據才能下定論,但是,該從哪裡下手呢……”江野闊自言自語著說道。

就在這時,有唐門的弟子匆匆跑了過來。情況緊急,這人來不及敲門便闖了進來,驚得謝春堂眾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江先生,機關房房主她……”這人喘著粗氣說道,“她出事了!門主叫你快去看看。”

“什麼!”江野闊心中一驚,他們就去了祖墳這一趟的工夫,竟然又出事了,“什麼時候發現的?在哪裡?”

“就剛剛,在房主家中發現的。”

這弟子說完,眾人紛紛看向大刀。唐倩出事了,那就只剩下唐染了。難道她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要謀害?

眾人趕到地方時,房間外已被守衛圍住,房間內一片哭喊聲,聽得人心中悽然。唐倩還倒在地上,她和依依年齡相仿。

唐菁看著唐倩,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使她近乎崩潰,本就有些佝僂的身體顯得更加孱弱枯瘦。唐染站在唐菁身邊,早已剋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他身邊還站著一位年輕男子,那是唐倩的丈夫李奕,面色也十分沉痛。

大刀看見這一幕,本想指責唐染的話到了嘴邊,嚥了下去,心裡泛起了嘀咕:“看著不像啊……”

哭鬧聲中,江野闊看向依依,“檢查一下。”

依依點點頭,蹲下身子,站到唐倩身邊,對唐菁說道:“姥姥,表姐是中了毒,檢查之後一看便知。”

“胡說!”這時,一邊的唐染指著依依說道,“倩兒有紫金砂,這天下幾乎沒有毒能奈何得了她!”

“她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唐門內姓女子所持的劇毒。”依依猶豫了一下,看向唐染,“這毒其實也不至於要了表姐的命,但能讓她暫時暈厥。然後兇手製造密佈的傷口。”

“什麼!你們懷疑我?”唐染反應過來,驚叫道,“從小我就把倩兒當掌心寶,我怎麼會害她!”

“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內姓女子就這麼幾個,推理之下只可能是你。”蘇玉說道。

可這時唐菁卻開口了,“今天早上染兒一直陪在我身邊,她沒有機會動手。”

“說不定是昨晚動手的呢?”蘇玉說道。

“今早小姐還好好的呢。”唐倩的侍女站在一旁開口道,“中午發現的屍體,所以兇手只可能在這段時間動手。”

突然,唐染想到了什麼,抹了把眼淚指著依依尖聲問道:“唐門女子可不止我一人,唐依依,你上午哪兒去了?”

見唐染反咬一口,大刀火氣又冒了上來,說道:“依依一上午都跟我們在墳場,守墳人能作證,你不要賊喊捉賊!”

“哎呦,是麼?”唐染冷笑一聲,放高了音量,“那我問在場大夥兒一句,你們是信門主的話呀,還是信一個什麼守墳人說的?”

唐染這問題不用想也知道結果,屋裡的人紛紛向依依投來懷疑的目光。

謝春堂眾人都沒想到,自己跑來抓兇手,現在卻反倒成了嫌疑最大的人。江野闊暗自思忖道,唐染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看來並非她動的手。難道說謝春堂疏漏了什麼?

此時再在這裡爭論下去已非明智之舉,江野闊對唐菁說道:“門主,依依和唐染房主都能證明自己不在場,看來是在下疏漏了,請多給我一點時間。”

“怎麼了?被我說中了想跑了?”唐染不依不饒,抓住依依的衣領,撕扯起來,“你還我女兒命來!”眾人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二人分開。

“門主,雙方都能證明自己不在場,這其中一定漏掉了什麼,請再給謝春堂一點時間!”江野闊怕唐染再動手,急忙對唐菁說道。

唐菁心力交瘁,不願再聽人爭吵,只見她擺擺手,眾人被遣散出去。

謝春堂五人見狀,也跟著走了出去。

4

“這要是在外邊,我一拳打得她滿地找牙!”回到住處後,大刀想起剛才的事情,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也不必氣,兇手可能真的不是她。”雖然心裡納悶,但江野闊不得不承認道,“唐染有不在場證明。何況,她沒理由要害自己的女兒。”

“那不對呀!”陸槐生苦惱地撓撓頭說道,“內姓女子中只剩下三人,依依不可能,唐菁腿腳不便,唐染又一直和唐菁待在一起。”

“難道唐門還有其他內姓女子?”蘇玉猜道。

“應該不會,唐門內姓女子單薄,生下女嗣是大事,不可能沒人知道。”依依說道。

其他幾人雖未開口,卻也忍不住有些灰心,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可能。

“算了,算了,先吃飯,再破案。”這時,唐府下人將晚飯送了過來,大刀招呼著眾人坐到飯桌邊,“今天跑了一天,早上只吃了二兩炒韭菜,早餓了……”

聽到這話,蘇玉樂了,夾了口菜送到嘴裡,隨即便眉頭緊鎖,吐了出來,“今天這菜是怎麼了?”

大刀也嚐了一口,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到桌子上,“人家不待見咱們,給咱們冷菜冷飯吃唄。”

陸槐生吃了口,也覺得難以下嚥,眉頭擰在一起,“這菜要麼清淡無味,要麼鹹得像鹽巴……”

五個人看著一桌的菜,沒人再動筷子,大家臉色都不好看。

依依見狀說道:“我去廚房做一些,大家簡單吃些吧。”

依依走後,江野闊心中煩躁,走出房間想去透透氣。說句心裡話,他自己一個人受些苦倒是無所謂,但讓謝春堂跟著他遭這等委屈,他心裡實在不好受。

可誰知,除了這,還有更氣人的。江野闊去配藥的地方打聽了一下,發現唐門不少人私底下都打定了依依是兇手,沒人願意為她配藥。那些人嘴上說著在努力,其實都是在磨洋工。

飯幾頓不吃沒事,配毒這事卻耽誤不得。想到此,江野闊越發煩躁。這案子一定要儘快有所突破。

江野闊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回憶著自來唐門後遇到的每一件事,聽到的每一句話。他們仔細檢查了兩個被害者,先是破了市井傳說,接著又確認兇手是唐門內姓女子……

這每一步都看似符合常理,他們,到底遺漏了什麼?

5

如果唐染不是犯人,那還有其他內姓女子便成了唯一的解釋。翌日,眾人只好分頭去打探訊息,看看是不是真有這樣一個被唐門遺忘的人。

到了傍晚,五人回到住處,每個人的面色都不好看,結果不言而喻。雖然心裡早有準備,眾人還是忍不住感到沮喪。

很快便到了第三天,唐倩出殯的日子,謝春堂眾人隨依依參加了葬禮。

儀式上的氣氛沉重壓抑,每一個人都神情嚴肅,哭喪人的喊叫聲聽得人心煩意亂。眾人本以為一場葬禮就要在這一片雜亂中結束時,一件怪事發生了。

按照當地習俗,出殯前要在棺材上放一隻白毛公雞。

出殯的路上,領魂雞一直被人抱在棺材邊,躁動地叫著。到了墳場,這領魂雞竟然不肯離去,撲閃著翅膀飛到了棺材上,不停地用喙子啄著棺材板。

埋坑的人把泥土潑到棺材上,打在那雞身上,它也不肯離開,像是急著鑽進棺材裡去。

見到此番情景,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著:“這怕是不祥之兆啊。”

之前的傳說已破,江野闊自然是不會相信。和動物相比,人的很多感官要遲鈍不少,會不會是這棺材裡藏著什麼,人沒注意到,卻被這雞發現了?

但是此時提出開棺,眾目睽睽之下,唐菁必然不會同意,江野闊只好目睹著眼前的一切。

回到住處,和眾人商議過後,江野闊決定在夜裡悄悄摸進墳場,重新檢驗。

是夜,五人換上夜行服,來到墳場。陸槐生膽小,負責在一旁盯梢,防止守墳人突然過來,發現墳場內的動靜。

其他幾人一起動手,棺材很快露了出來。開啟棺材,唐倩安靜地躺在棺材裡。

“沒什麼不對的呀。”大刀小聲說了句。

“先生,填上土回去吧,待在這容易被發現。”大刀壓低嗓門對江野闊說道。

可江野闊像是沒聽見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唐倩。半晌後他抬起頭,詢問似的問依依:“為什麼我覺得唐倩比之前小了一號?”

江野闊一說,眾人發現還真是如此。唐倩的身體好像真的小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比之前肥大了不少。

江野闊從懷中抽出匕首,往衣服上一挑,幾條小蟲掉了出來。

“這是俗稱的螞蝗,《神農本草經》中記載可入藥,治療跌打損傷。”依依說道。

“這裡怎麼會有螞蝗?”蘇玉看著皺了皺眉。

蘇玉的話提醒了江野闊,他仔細想了想,腦子裡還真有了答案:“可能是蠱,唐倩中了蠱,這些可能就是蠱蟲。”

“蠱蟲?唐倩不是中毒的麼,怎麼又中了蠱?”大刀疑惑不解。

“這裡太暗了,先回去再仔細研究。”江野闊說著,找來幾片寬大的樹葉,捉了幾隻水蛭包在裡面,準備帶回住處。

其他幾人把棺材恢復原樣,填好土。眾人喊上陸槐生,一起回到了住處。

6

回到住處後,江野闊找來一個罐子,謝春堂五人雖然聽說過巫蠱之術,卻並不精通,所以也分辨不出什麼。

好在蜀中離苗疆不遠,附近也有不少養蠱人。第二日,蘇玉從外面找到了一個養蠱的師父,請了回來。

這養蠱人之看了一眼便確定道:“是蠱蟲沒錯。”

“那這蠱是幹什麼的?又是如何施用的?”江野闊問道。

“這種蠱不算高明,養起來也不難。中蠱者會頭暈目眩,四肢發寒,人中了這種蠱,只要發現及時,完全來得及解救。”

養蠱人說完,依依突然想到了什麼,“這蠱的症狀和一種叫五步半的毒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毒,名字聽起來好奇怪。”陸槐生問道。

“這是唐門秘製的一種劇毒,毒性僅略遜於內姓女子之毒。中毒的人身體僵硬,動彈不得,若是強行移動,第五步過後走不出半步便會倒下。這名字就是由此而來。”

養蠱人點點頭,“蠱和毒本就有相通之處,有時養蠱也是以毒為飼料。”

“但是也說不通啊。兇手已經用了毒,何必又要用蠱呢,這不是多此一舉麼?”大刀這次的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準確地說是先用蠱再用毒。”養蠱人說道,“用蠱需要把蠱蟲放到人身上,待幾日後蠱蟲成熟了才會發揮功效。而此毒不同,用了後立即生效,毒性就那麼一陣。所以這毒一定是被害者出事時用的,而蠱是出事前幾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這麼說來,兇手幾天前就對唐倩用了蠱。那他沒必要再用毒了,只要等蠱蟲發作不就好了?”蘇玉說道。

“難道說這毒不是兇手下的?”陸槐生問道。

這話說得大刀滿腦子漿糊,“不是兇手是誰?總不能自己給自己下毒吧?”

自己給自己下毒?大刀隨口一句,卻讓依依想到了什麼,“還真有人給自己下毒的。”

“什麼?”眾人紛紛看向依依。

“以毒為解藥,以毒攻毒。”依依想了想,說道,“難道表姐是以為自己中了五步半,然後服下了自己的毒,想要以毒攻毒?”

“那也說不通啊,她身體裡不是有紫金砂麼?”

“表姐中了蠱,看症狀以為自己是被人暗算,中了五步半。這毒毒性很烈,尋常人觸之即死,表姐雖不至於,卻也會渾身不適,漸至昏迷。她想要為自己解毒,但這毒平常人中了是無藥可解的,所以沒有配好的解藥,只能用以毒攻毒這種方法。

“表姐以為自己深通毒性,就放心地服下了自己的毒。然後她用內力封住紫金砂,好讓毒性進入身體和五步半的毒相抵消。可誰知體內本就沒有中毒,紫金砂的功效又被她封住。”

“所以她就像普通人一樣自己把自己毒害了?但她為什麼不向人求救,非要自己解毒呢?”陸槐生問道。

“唐倩必然知道這五步半要不了她性命,可兇手仍舊下毒,為什麼?”江野闊分析道,“因為下毒後兇手還有後面的招。在當時的情景下,她一定會急著先為自己解毒,好防備兇手後面的偷襲。”

“而且這招很保險。”蘇玉分析道,“如果唐倩對自己用了毒,兇手省去諸多麻煩,只需要再處理一下傷口,製造有冤魂索命的假象。如果唐倩不用,兇手趁她行動不便時再動手也很方便。”

“那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找出這蠱蟲的主人。”江野闊說著,低頭看了看水蛭。

“可是這該如何查起呢?”陸槐生說著。

雖然蠱蟲的主人難找,但這一發現卻讓江野闊想到了什麼,對眾人說道:“從唐倩來看,兇手的手法是誘導內姓女子下毒,讓我們誤以為兇手中有內姓女子。那唐蓉和唐正是為什麼遇害呢?”

“姨母被兇器所殺,一定是兇手動了手。”依依分析道,“那唐正表哥的毒呢?誰下的?”

“下毒的一定是內姓女子,但下毒的不一定就是兇手。”江野闊斷定道。

“那除依依以外的內姓女子便都可能了。”陸槐生想了想,有些頭大。

陸槐生說著,江野闊突然想到了什麼。先前他把唐正和唐蓉分開看,沒什麼線索,但若是聯絡起來看呢?

他對陸槐生說道:“槐生,那天唐堯說唐蓉幾號遇害的?”

陸槐生回憶了下說道:“好像是……十五號?”

“唐蓉呢?”

“八號。”

“依依說唐正中的毒毒發時間是多久?”

“七天,怎麼了?”陸槐生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一拍大腿說道,“十五號往前推七天就是八號!唐正和唐蓉同一天出事的!”

“你快去打聽一下,八號那天,唐門的人都在哪裡,在做些什麼?”

“好!”陸槐生不敢耽擱,向屋外走去。

江野闊看著陸槐生的背影,心中又升起了希望之火。他有預感,陸槐生這次回來,一定會有重大發現。

7

沒過多久,陸槐生趕回了住處。不等眾人問,他便開口道:“那天唐堯和唐正在鄰鎮忙生意,其他房主都如往常,在唐府內待著。”

“你確定唐正在鄰鎮不在唐府附近?”江野闊問道。

陸槐生點點頭,“唐堯親口告訴我的。”

“他在外地中了內姓女子的毒,內姓女子又都在府裡,說明他一定回來過。”蘇玉說道。

“所以唐正說了謊。”江野闊眯起眼,有了判斷,“看來這唐正遇害有問題。”

“先生,要不要從現在起盯住他?”蘇玉明白了江野闊的意思,問道。

江野闊點點頭,“唐堯一定隱瞞了什麼,咱們輪流在暗中盯緊他,看看他有沒有異常舉動。就從我開始。”

是夜,江野闊來到唐堯住的庭院外。這院子裡有唐門機關,保險起見,他只能在院外觀察。

江野闊找了棵高樹,伏在了上面。從這裡看唐堯的房間,視野很開闊。

吃過飯,唐堯便回房休息了,沒什麼動靜。江野闊心想,他今晚可能不會有什麼活動了。

可到了戊時,唐堯突然開啟房門,徑直向庭院外走去。江野闊趕忙起身,在暗處跟著他向外面走去。

唐堯獨自一人走到了唐家堡的花園內,這裡的風景不錯,他登上花園中的閣樓,俯瞰花園中的景色。這座閣樓確實是為欣賞園中景色而建,可半夜跑來看這花花草草未免也太有閒情逸致了吧。

看了一會兒,唐堯忽然從懷中取出了一支笛子,吹奏起來。笛音婉轉,迴盪在花園裡。

“剛經歷喪子之痛,還有心思半夜來吹笛子?”江野闊心中疑道。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有人驚恐的叫聲。聽到這聲音,唐堯唇邊浮現一抹詭笑,收起了笛子。

看到這笑容,江野闊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唐堯步下閣樓,向住處走去。江野闊尋了個機會,趁他不注意,向樹下躍去,急忙向新春堂的住處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