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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作者:由 共青團中央 發表于 曲藝日期:2022-07-10

再和在怎麼教學生區分

共青團中央

有態度 有溫度 全網青年都在關注

學生犯錯後,教師可不可以懲戒?

如何懲戒?

懲戒的邊界在哪裡?

近日,兩個地方法規的出臺讓這些問題再次進入人們的視野。

9月末,

《廣東省學校安全條例(草案)》

出臺,專章探討學生教育懲戒。其中規定,學生違紀可由家長陪寫檢討書,針對一些違規行為,老師可以對學生進行“罰站慢跑”,並明確與體罰或變相體罰作出區分。

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10月中上旬,河北省出臺

《河北省學校安全條例》

,其中規定,學校對不遵守校規校紀、有欺凌和暴力等不良行為的學生,可以按照國家有關規定採取必要的懲戒措施。

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檔案出臺後,立即引發關注和討論。

記者走訪了一些專家和教育工作者,不少人對教師擁有“懲戒權”表示歡迎,但也有一些一線教師認為,“對教育現實生態的改善不大”,

教師擁有懲戒權,是喜是憂?

記者深入一線,探尋真相。

專家:“透過立法賦予教師懲戒權很有必要”

對於教師擁有懲戒權規定的出臺,很多人表示歡迎。

上海教育科學研究院民辦教育研究所所長董聖足認為,透過立法賦予教師懲戒權很有必要。“廣東省出臺的條例很有創造性,長期以來,針對一些頑皮無度的學生,或有一些失範行為的學生,老師缺乏有效懲戒手段,有時一旦教導還會引發家校矛盾,如果透過地方立法的形式給予老師一定的懲戒權,對於更好地確立教師威信、形成健康的教育生態,都有積極意義。”董聖足告訴記者。

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對於“教師擁有懲戒權”也持肯定態度,他透過一個例子來說明這個問題,“懲戒權是教師這個職業所應該賦予的權力。就像是工廠裡生產一臺汽車,給汽車裝上發動機,還要給汽車裝上方向盤和剎車。如果沒有方向盤和剎車,這一臺車就不能合格出廠。”

教師的懲戒就如同汽車的方向盤和剎車,也許“良藥苦口”,但卻是必要的。

“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一旦成為教師,就應該同時擁有引導的權力和懲戒的權力。”

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北京一零一中學原副校長嚴寅賢對懲戒權的出臺同樣支援。

“我向來贊成賦予中小學教師必要的懲戒權,並希望國家教育行政部門早日出臺相關法規。可喜的是,近幾年來,不少地方教育行政部門已經著手進行並付諸實施。”

嚴寅賢說。

但是,記者在採訪中,卻發現

不少一線教師對擁有懲戒權不樂觀,

有的老師表示,“不會對現實的師生關係有明顯改善”,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中學教師表示,懲戒權是深層次教育問題,“提到這個話題,學校、老師、學生全是一肚子苦水。”

嚴寅賢這樣解釋,

賦予教師必要的懲戒權,可以讓學生產生對教師合理的威嚴感與敬畏感。

但因為教師懲戒權的缺失,長期以來普遍存在的現實是:

教師不敢懲戒學生,甚至“老師怕學生”。

教師有顧慮:懲戒是否影響師生、家校關係

業內對懲戒權的呼聲由來已久。

《義務教育法》第十六條規定“禁止體罰學生”;

《教師法》第三十七條規定“體罰學生,經教育不改的”,要給予教師“行政處分或者解聘”,“情節嚴重,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未成年人保護法》第15條也明文禁止體罰或變相體罰學生。

董聖足表示,這些法律規範了懲戒權實施的底線,但如果片面理解這些法律規定,導致教師只用“引導權”、不用懲戒權,“對於教育來說,這是失衡的”。

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然而,為何一線老師卻對擁有懲戒權態度謹慎呢?天津市河東區中心東道小學班主任劉海燕一語道破玄機,

“懲戒之後怎麼辦”?

“這反映的是師生關係和家校關係的問題,懲戒之後,如果師生之間存在不理解,可能一點小事就擴大化了。

這樣一來,即使是相關法規出臺,老師也不願意觸碰紅線。而在師生相處的過程中,如果家庭學校之間有充分的信任,那麼,即使老師有一些懲戒行為,雙方也都會理解。

”劉海燕告訴記者。

“家長要相信老師,無論做什麼都有尺度的把握,比如有的學生上課犯困,老師給予提醒,讓他站5分鐘‘清醒一下’,有的學生上課說話、擾亂課堂紀律,老師讓他把某個定義抄寫三到五遍。在教學過程中,都是很正常的現象。”劉海燕說。她認為,應該跳出懲戒本身來看,“要看到老師的目的是什麼,老師想提醒學生注意聽講,提醒學生聽話好學,不應該專注於懲戒本身。”

而老師們也應該注意,“有的懲戒,比如抄寫、罰站,只對某個年齡階段的孩子起作用。甚至10年前,這樣的懲戒是起作用的,今天就不再有用,因此,教師們也要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劉海燕說。

嚴寅賢也表示,作為一線教師,面對學生之錯,不能動輒懲戒,要儘可能“化干戈為玉帛”。他舉了這樣一個例子:初二某男生,整體素質非常好,但課堂老睡覺。老師問:為什麼總是睡覺?學生漫不經心:習慣了,忍不住。教師懲戒:罰站,批評,但幾無效果。

老師靈機一動,來個“嵌名”式調侃(把學生姓名鑲嵌其中)。前提是:當事人能接受,絕不傷害其尊嚴。於是,老師寫了一首“嵌名詩”“問君想闖睡覺難關?問君可走康莊大道?問君願沐春日朝陽?”待這位學生再酣睡,老師迅速板書;然後喚醒沉睡的學生,令其看黑板,大聲朗讀。學生始則犯懵,繼而大笑(全班皆然),繼而朗讀。老師宣佈:若“舊病復發”,黑板上默寫“嵌名詩”。結果這學生睡覺毛病基本改正。

教育,是春風化雨的過程,“懲戒是門藝術,既要想如何懲戒,還要想懲戒之後怎麼辦。”

劉海燕總結。

懲戒措施是否需要細分到“慢跑”“罰站”

寫入條例的“慢跑”“罰站”是不是變相體罰,中間的度如何拿捏,是引發爭論的焦點之一。

對此,儲朝暉認為,“這無疑是變相體罰,教師的懲戒權應當擁有,但不應該用這種死板的方式寫入規則。教育有很多種方式,有的老師對於學生犯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一定需要用‘慢跑’的方式,但是如此寫入規則,在執行的過程中可能會引發更多問題。

在很多國家,懲戒權的概念不會出現‘慢跑’等細則”。

但嚴寅賢認為,規定得細緻才能防範更大的漏洞。“廣東省規定的慢跑、站立,如果有科學的時間界定,有學生犯錯原因和學生當時良好的健康狀況為前提,就是必要的,也是完全可以實施的。一味遷就未成年人,對其犯錯行為沒有任何靈魂觸動,有時或許是一種成長性傷害。”

除了尺度的拿捏,記者在採訪中瞭解到,懲戒權的問題之所以難、之所以讓很多一線教師糾結,原因還在如何理順家校關係上。

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而家校關係中,負擔最重的一方,也許是老師。

董聖足認為,懲戒權的出臺,除了完善教育規範,更有給中小學校教師“減負”的意義在,讓他們放下包袱,輕鬆上陣。

劉海燕認為,孩子上課習慣的培養、學習心理的建設,家庭教育應該負擔起自己的責任。“我們在學校經常可以發現,家庭教育做得好的孩子,學習習慣好,和同學相處融洽。家庭教育缺失的孩子,學習習慣往往不太好。”劉海燕說。

同時,劉海燕認為,教師的配置問題也需要得到正視。

“以天津市為例,新老教師其實是有一定斷檔的。我們當初師範畢業,在小學入職之前有老教師‘傳幫帶’。現在的新教師,師範專業學生進入小學的總體不多,雖然學歷很高,但是各個專業都有,他們考取了教師資格證、通過了市裡組織的招考,卻缺乏必要的師範培訓。他們的職業經歷就是從學校到學校,幾乎不知道怎麼和孩子、特別是低年級的孩子交往,對於孩子的心理、習慣缺少必要的瞭解和培訓。有的老師,自己還是個孩子。這樣一來,和學生、家長的關係自然不容易理順。”劉海燕由衷地說,

“希望更多的師範專業學生進入小學工作,希望教師入職之前,培訓的內容更多更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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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的一個影片,四個學生在課堂上談笑風生,還不忘大口吃肉,小酌幾杯美酒。根本無視講臺上的老師,肆意妄為著……

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而講臺上的老師,依舊慷慨激昂地講著課,似乎

遮蔽了這個無法無天的角落。

四位豪傑飲酒作樂

笑傲校園江湖

一位老師忍氣吞聲

卻似乎只能熟視無睹

魯迅先生曾說過:

“唯沉默是最高的輕蔑!”

我突然想起了曾在網上看過的《教師的一天》,此時此景再為貼切不過了。

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跪著的老師教不出站直的學生!有了“懲戒權”,教師怎麼用?

孩子,你的放縱,令人心痛!

老師,你的無奈,又有誰懂?

學生玩mp4與老師在課堂上起爭執,老師被處理;

學生上課玩手機,老師搶奪手機遭停職;

湖南鮑老師,只因讓學生寫作業,卻倒在了血泊中;

遼寧朱老師,只因沒收學生撲克牌,慘死在講臺旁……

對學生管教

成了被處理的證據

對學生管教

成了喪命的武器

學生無法無天,老師束手束腳,教育變成這個樣子,真的是你們所希望的嗎?

有一點是無可置辯的,那就是

跪著的教師絕對教不出站直的學生!

教育是份憑良心的職業。老師管教學生,多是費力不討好,傷身傷心甚至喪財喪命的事。現在的家長,不會有多感激老師。學得好,是自家孩子聰明。

現在的老師,有的不想管。

說得赤裸裸一點,對老師而言,別人家的孩子以後好不好,跟他有多少關係?

大部分老師,不敢管。

網上的例子,雖然是個例。但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在自己頭上。真要攤上事,責任肯定是老師的,破財免災是最理想的結果。

有一位老師寫下了自己的感想:

我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遇到這樣的情況,

我寧可就地免職,

我寧可傾家蕩產,我寧可賠上性命……

我也不允許這種事出現在我的課堂。

這樣的課堂,是對教師人格的踐踏,不管他人能不能忍受,反正,我無法忍受……

也許有人會說,只要你去管,那你說的那句“寧可老師不當”就也許會立刻兌現……

也許有人會說,只要你去管,磕磕碰碰會如那個打了學生一戒尺的老師那樣賠款從3萬起……

也許有人會說,只要你去管,你會和留寫作業鮑老師一樣身中26刀,或者像沒收那撲克牌的朱老師一樣被捅死,倒在教室……

……

但是,不管我最後是不是鮮血直流躺著離開教室,

我只願站著教書,不願跪著教書……

如果所有老師都跪著教書,這書還有教的必要嗎?

如果所有老師都跪著教書,教師的顏面何存?

如果所有老師都跪著教書,那如果培養自己的學生站著生存?

如果所有老師都跪著教書,那中華民族還如何有希望?

如果所有老師都跪著教書,那何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和中國夢的實現?

最後,我只想告訴所有的家長:

能夠管教你孩子的地方,有家庭、學校,還有一個可能是監獄。

——陳默

陳默,原名陳俊華,湖南冷水江一中語文老師。

團團說

文 | 曉蓉

“古之學者必有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程門立雪”“子貢結廬”“岳飛哭祭”……中華民族,歷來就有尊重老師的傳承。老師從來都是令人尊重的角色。

每個人在價值觀養成初期,除了自己的父母,相處時間最為長久的就是老師了。

“老師因讓學生做作業被殺”“老師因教育學生被處理”……每每看到這樣的新聞,都會令很多人心痛。更好地保障學生權益,是教育更加科學化、尊重學生主體地位的體現。不應否認,確實存在部分老師在教育學生過程中存在行為失當、情緒過激的現象,這種問題毫無疑問應當予以關注和管束。同時我們也應當看到,如果搞“情緒一刀切”地對所有老師合理管束學生的行為進行過度處罰,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導致越來越多的在崗教師心寒,進而不敢管學生、不敢糾正本該糾正的錯誤。更為嚴重的是,我們的教師隊伍甚至可能成為“高危行業”而使得大學生越來越不敢加入。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我們不害怕未知的領域越來越廣

我們害怕的是

沒有那麼多人能無畏無悔地

引領我們走向未知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