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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患癌症的兒子只能活一百天,為湊救命錢,她走上不歸路

作者:由 男人故事會 發表于 曲藝日期:2022-11-28

木地板的英語怎麼說

故事:患癌症的兒子只能活一百天,為湊救命錢,她走上不歸路

第一節

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的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

市一院門診室內的燈光已經很微弱了,僅在窗簾的縫隙中才尋覓到一兩絲微弱的光。

光下,是一個絕望的母親在掩面哭泣。

在她與丈夫離婚的數十年間,除了丈夫賭博贏的時候施捨的微薄的補貼金以外,兒子由她這個不算闊綽的單身母親一人撫養。

兒子也的確是女人的驕傲,他高大帥氣,學習努力。成績從小學到高中,從來沒有讓女人操過心。

女人提到兒子的時候總會嘴角上揚,

“我兒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然而,一場噩夢打破了這個雖然命運多舛但保留一絲希望的女人最後一絲生活的希望,她的兒子得了白血病。

她多想去死!但這樣就看不到那張她唯一親人稚嫩的臉頰。

白血病這種用花費重金治療也不一定治好的病,在一個完整的富裕家庭都會是一個晴天霹靂,更何況對於一個單身母親。

然而那慘白的病號單卻是事實了。上面印著幾個不折不扣的紅字

“白血病晚期,確診。”

“診斷錯了吧,錯了吧!”她瘋狂地揪住醫生,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女士,確診了,抱歉。拿三十萬進行骨髓配型,說不定有用。”冷靜地像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她甩開女人的肩膀,然後徑直向隔壁病房走去,這也算是他的職業操守吧。

每個人都是有良知的,相比於相信荀子的性惡論,我更相信孟子的人之初性本善。但多少人的良知在金錢,利益,地位之中慢慢丟失,最後只剩下一具空殼。

只剩下可憐的女人癱倒在地上。腦子裡迴盪著醫生還算

“親切”的囑託。

“孩子如果不治療的話就可能只剩一百天的生命了,無論如何也得讓他開心過好每一天,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市中心的喧囂已經在人們消散過後顯得尤為清靜。

王紅還在回家的路上踟躕著。原本那張還算精緻的,立體的眼睛在路燈下更加印證著它被可憐的鹹水泡過,像個水蜜桃一樣瘋狂地腫脹。

但尤為心酸的是,她得想各種藉口掩飾自己遲迴家和眼圈紅暈的原因。王紅從來不對兒子撒謊,這次是這十八年對兒子的第一次撒謊。當然,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她在樓道里排練了無數遍,如果兒子問起她為什麼遲迴家,她就回答晚上加班,而眼圈上的紅暈就是自己吃麻辣燙,對裡面的食材過敏。

在如此天衣無縫的排演想好後,王紅開始踮起腳尖,向樓梯走去。

這是一棟老式樓房,不僅樓房的主體結構是老的,就連樓房上噴的油漆也都大多脫落,附著簡直

“美若天仙”的牆體裝飾,這些裝飾倒是別具一格——足以毀掉一代青少年的網路遊戲廣告和黃色推銷卡片,散佈到處都是。

王紅很瞭解她的兒子在做什麼,當其他孩子在玩遊戲的時候,他在學習;別的孩子在睡懶覺偷閒的時候,他已經幫助母親做好了家務。雖然不算可口但十分實用的三菜一湯,已整齊地擺放在桌面,等待著王紅的享用。

每當王紅小心翼翼地擰開門把手進來的時候,一股世界上最溫暖的暖流,總會在這不足三十平的蝸居里湧動。

王紅相信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即便她的婚姻如此不幸。

時間已過凌晨一點。

桑海已經倦成小貓一樣在鋪好了的地鋪上睡著了,在鋪子旁還七七八八橫著剛複習完的課本。

雖然桑海已經十八歲了,可在這十八年裡,他從來沒有享受過自己獨自的空間。

自他記事以來,父親就總在酗酒後不問青紅皂白地毆打他和母親,年幼的他就知道守在母親前面,每當混蛋桑喬喝的叮嚀大醉,回來找母子撒氣,桑海總會像定海神針一樣擋在母親身前,對著桑喬爆出青筋,怒吼著

“別碰我媽!”那陣勢不亞於一個小獅子。

這種情況持續到桑海十歲。這一年王紅無意透過桑喬手機的曖昧簡訊逮到了桑喬和其他女人亂搞的證據,終於在一家酒店的包間裡將其捉姦在床。

第二天,王紅提出了離婚,經過法庭的多重審判。不出意外地,法院將兒子和房子判給了王紅,而那個臭名昭著的賭徒卻想方設法地搶走兒子。但最後還是在王紅的堅持下放棄了。

他答應每年給桑海兩萬塊錢作為撫養費。可這一點不痛不癢的補助顯得十分雞肋。可是爭氣的桑海這麼多年來從來不用補課,穿的衣服也都是撿最便宜的地攤貨,所以一母一子生活的還算安寧。

“吱,吱吱”,王紅小心翼翼地擰開了家裡的大門,眼前是已經睡著的桑海,王紅躡手躡腳地靠在桑海身邊,她望著沉睡的像天使的兒子,猛地落下淚來。

第二節

“叮鈴,叮鈴鈴……”

伴隨著清脆的鬧鈴聲,桑海在一片朦朧中睜開了睡眼。

此時大約凌晨五點,即使對於日月顛倒的高三學生,也算得上勤奮了。

輕車熟路的他到樓下一層早點店大娘那裡有禮貌地買上兩根油條,兩個滷蛋,外加兩杯剛榨出來的豆漿。

桑海總會讓大娘在豆漿裡放上一勺蜂蜜,即使豆漿的味道和放糖沒什麼兩樣,但桑海每天都要大娘這麼做。因為小的時候,桑海最喜歡聽媽媽說

“吃蜂蜜小嘴會比蜜都甜。”於是這種習慣就持續了很多年。

桑海將早餐送回家裡,將媽媽的那一份輕輕地放在餐桌上,便背起揹包,隻身前往班級讀書。

他是二班的勞模,班級要求六點半到班,他總是會提前一個多小時。

日日如此,年復一年,從不中斷。

跟他較勁的男生也逐漸變成他的追隨者,紛紛效仿桑海令人佩服的學習態度和那好似德國戰車高效集中的學習方法。

和往常一樣,桑海在五點半之前就邁入班級,抄起一本自己翻閱無數遍,書邊都泛黃了的英語詞彙書開始速讀起來。

他的聲音總是那麼富有活力。為了方便記憶,他總是會花盡全身氣力將自己鏗鏘有力且抑揚頓挫的特點發揮到極致。並順手拿起小冊子,在上面快速地比劃著。彷彿不連筆且任性的筆墨就是摸不著邊際的蛟龍在到處亂飛,又好像一副現代主義的線條肆意的擴充套件。

這種幾近病態的學習方法,在剛上高中時讓那些一字一句念得彷彿和播音一樣的學生嗤之以鼻,但隨著桑海連續十幾次都排在全校文科前十名,這種成見就煙消雲散了。

大家都習慣叫他一聲

“海哥”。

“海哥,你來啦!”劉強第二個緩步走入班級。攜帶著從家裡帶著的油條和豆漿。

他已經認為自己很努力了,但桑海已經在他之前十幾分鍾就到了。

桑海向他點了點頭,嘴角上揚,泛著富有禮貌和微笑的笑容。

接著來的人就多了,但一直到六點三十分,張睿和張浩這對活寶兄弟才匆忙趕到班級。

這是尋常的一天,同學們下課還是習慣地排著隊向桑海請教問題,甚至這種趨勢比問老師更甚。

桑海則以他最清晰和最實用的思路,向所有同學毫無保留地分享自己的學習經驗,讓每個問他問題的同學都能收穫屬於自己的

“金豆子”。

清晨的露珠從層層葉片兒滴落,像母親的淚水從眼眶奔湧而出。

由於王紅得知兒子桑海得了白血病晚期,每當這種令人絕望的想法重新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她的腦神經就會陷入無盡的抑鬱,讓她痛不欲生。

她是一家小餐廳的收銀員,店裡平時很忙,老闆也甚是摳門,每個月只有三天休息,王紅決定至少集中請滿這三天假來為兒子借錢治病。

計劃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應該隨意更改,於是那麼做便好了。

那一夜,她在板凳上坐著,但她的心早飛出萬里之外,在這難以掙錢的時代,一分一釐對於每個人都彌足珍貴,有誰會借數十萬來給孩子治病呢?

要知道,王紅的父母親都早早因病去世,她也沒有兄弟姐妹這樣的直系親屬可以借錢,而前夫更是賭了上頓沒有下頓。她有個遠房堂哥,聽說還算闊綽,經常在老家聚會上請客包場,很是氣派。

她心想,不管怎麼樣,也算是遠房親戚吧,互相照應一下,總會沒有什麼差錯的。

於是,她給兒子桑海留了一封字條,

“兒子,媽媽單位要求我們出差,大概兩三天就可以回來,照顧好自己哦。”

做好充足的準備後,她就出門了。

剛剛日出的太陽微微泛著紅暈,在萬里無雲的晴空的幕布上緩慢地爬升,給人帶來以生的希望。

王紅正在前往長途火車站的路上,對於平時省吃儉用慣了的她來說,計程車,的確是一種昂貴的奢侈品。她僅在結婚去往婚禮的酒店途中乘坐過一次,母親重病在醫院的時候乘坐計程車,去見了一面。細想起來,總共她乘坐計程車的次數,用手指也可以掰算出來。

然而這次為了儘快找到遠方堂哥幫兒子治病,她顧不了那麼多了,隨便打了一輛老式桑塔納的計程車,便向火車站進發了。

火車站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像冗雜在蜂巢的蜜蜂,在有序而沒有規則地等待著火車的到來。

王紅站在售票站前,排著長隊安靜地等待。

一個小個的男人像風一樣

“唰”的從王紅身邊穿過,手裡還夾著一個黑色的皮夾。

眼瞧著小個男人朝著右邊拐角逃匿了,後面走追上來一個大個的男人匆忙的追趕,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前面的男人偷了他的皮包。

男人焦急地問著王紅,話語都冒著十足的火星,

“女士,我包被人偷走了,您能告訴我小偷在哪邊跑了嗎?”

“在出門右手拐過去的地方。”

“具體在哪?女士能幫我帶過去嗎?”

善良的王紅沒有顧慮那麼多,

“好,那我就再往前面指一點。”

於是王紅離開了排隊的佇列,往前走了幾步,指著小個的男人逃離的那個方向。

“非常感謝您,女士!”那個大個男人朝著王紅鞠了一躬,便朝著右邊拐口處飛奔了過去。

王紅欣慰地重新回到隊伍的行列。在她心中,自己能為社會正義做點事而感到欣慰。

等到排隊到她,湊上前買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皮夾子不見了。

她焦急地穿上自己的左右口袋,怎麼找還是沒了蹤影。她忽然想起那個高個男人剛剛輕微的在她身上蹭了一下。可是由於幫人心切而忽疏大個的男人的行為。

“我兒子的治病錢,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呀……”

第三節

王紅癱坐在地上,放聲哀嚎,嘴角不停地抽搐著。

“我的車費呀,啊哈……”。

旁邊張望的人越來越多,但似乎都好像默契的約定好了一樣,將頭像烏龜一樣探了出來,又

“嗖”的縮了回去。

“哪裡來的糟女人,沒票還想裝可憐,出去!”

不知從哪冒出來穿著人模狗樣的工作服的火車站保安,向王紅惡狠狠地逼過來。

“我的錢包被人偷走了。”

“偷走了?有什麼證據啊?滾出去!”

周圍群眾的心都揪著,像被塑膠皮包裹的一樣,都有點為這個女人心痛,但誰都沒有站出來為王紅出頭。

王紅在兩個保安的喝斥下離開了火車站,她是那樣的狼狽,狼狽到灰頭土臉,連行車費也無法支付得起。

日暮的餘暉傾灑大地,傾注在每個打工人歸家欣喜的路上。他們有的準備了孩子最喜歡的玩具,有的為愛人帶去了最愛的小禮物。

王紅眼巴巴的看著太陽落山,自己卻一分錢都沒有,連去老家的門都沒有。

她坐在路邊的石墩上休息,對面是一個六旬瓜農在收攤準備回家。

她靈機一動,湊上前去,

“老伯,您是去吳鄉嗎?”

老伯轉過頭來,對眼前這個滿面憔悴的中年女人充滿疑惑。

“怎麼啦?你要幹啥?”

王紅朝老伯笑笑,一五一十地敘述,

“老伯,下午在火車站被小偷竊走了錢包,想去吳莊見老鄉的,能否捎個便車?”

這便車指的就是老伯送瓜開的拖拉機。

本來送人搭載一下也是一件易事,但老伯心想,車後有大半車的西瓜未賣,萬一被這個女人忽悠走了,不能向老婆交差了。

“可以是可以,你要去吳鄉,離我家很近,我可以送你,但你要押一個身份證作為抵押。下車後我看車裡的瓜可少了,如果瓜沒少,那你就可以走了。”

所幸,王紅的身份證還在褲兜裡放著。

“好,謝謝你。”王紅將身份證抵押給了老伯。

“上吧!”老伯招呼王紅上車。

一路上,天色越來越暗。

“老伯,你可聽說過王均發?”王紅扭頭朝老伯問問題。

王紅所說的王均發,即是她的遠房堂哥。

“王均發?那當然聽說過,他是我們這裡十里八鄉都知道的富豪,做包裝紙生意,家裡的大房子都足足蓋了有五層!”

“真的嗎?”

“那還能有假?”

於是,王紅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便落地了。

老伯家在李莊,到了李莊,清點了自己的瓜都毫無異樣後便將身份證交還給了王紅,並好心的給王紅指了前往吳鄉的方向

――朝右走兩公里就到了。

王紅連忙辭謝老伯,還不知怎麼感謝才好。老伯朝王紅做了沒關係的手勢,便叫老婆出來收瓜了。

王紅向老伯告別之後,向吳鄉走去。

她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只要能找到堂哥王均發,先借到錢,她就可以給兒子配比自己的骨髓,這樣,哪怕她用一生去償還貸款,做個奴隸人,她也願意。

夜空的幕布已經徹底拉了下來,只有幾顆星在微弱的泛著光。

王紅獨自走在前往吳莊的草路上,她是從小生長在城市的。只有寒暑假才會隨父母親回老家探望祖父母。但當祖父母去世後,她就很少回這個地方,更別提在婚後陷入與桑喬爭吵的泥潭,她就更沒有心思回到這兒。

細算來,也怕有十來年了。

夜晚的鄉野是可怖的。王紅只記得到吳鄉必須要經過一堆野墳,這些野墳上爬滿了青苔,有些還是幾百年前明清留下的。當然,他的祖父母和父母都在這裡安息。

“呼――呼。”一陣夏天的晚風與王紅不期而遇,像野蠻的亡靈,吹著響亮的口哨,吹過亂墳,也吹在王紅的臉上。

她怕!

她小時候怕,但有父親揹著她走過這裡;她長成大姑娘的時候怕,但有桑喬拉著她的手走過這裡。而現在,她必須一個人面對這彷彿魔咒一般的亂石堆。

“嘟……嘟”,她的牙齒在發顫,她的心臟在打鼓,但為了幫兒子治病,她的心不慌,她決定了趟過去。

她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摸索著。

她看到了陰森的古墓,她看到了那些像骷髏頭的青苔交織在一起。終於,她穿過亂墳堆到達了吳莊。

她不敢貿然主動去找堂哥借錢,於是她準備先到幼年在農村經常照顧她的小姑家裡住一夜,第二天再談此事。

小姑家的小屋十分簡樸。

十幾年來,其他家裡的房屋多少進行了翻新,小姑家裡還是三十年前剛建好的那樣

――紅磚水泥牆,破了洞也沒有補。

王紅望見小姑在屋裡洗衣服,發出

“唰唰”的聲音。她望著小姑,大喊一聲,“小姑!”

小姑抬頭望了她一眼,本以為隔壁王姨在叫她,可是定睛一看是王紅,那種喜出望外的心情便浮現在臉上。

“紅,是你嗎?”

“是我,小姑!”

“什麼風把你吹來啦?”

小姑走上前去,熱情地握著王紅的手。於是王紅把自己為什麼來這裡,來這裡的經過一五一十向小姑講述了個遍。

“海兒得病啦!”

“是的,醫生說,如果不籌集足夠的錢,可能海兒只能……”王紅再也忍不住了,又開始抽泣了。

“我向小姑父說一下情況,咱家賣鍋賣鐵也給海兒治病!”小姑正想衝進屋裡把睡著了的小姑父喊醒,說借錢的事,卻被王紅一把拉住了。

“小姑,至少要三十萬。你們家的情況我瞭解,小姑父也不容易,你們很難拿出這一筆錢的,我這次來找堂哥借錢的,今晚就在你們家住一夜就行了。”

“你是說王均發嗎?”小姑扭過頭來問。

“是的,明天早上我去找他!”

“他小子,聽說紙裝廠近些年掙了不少錢,你去找他,他應該會幫助你。”

王紅跟隨小姑進屋,小姑父忙完一天農活,已經睡了。小姑給王紅在地上鋪了一層墊被,就到屋裡休息了。

王紅望著天上的星星,感覺自己的希望要來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剛矇矇亮,院落裡的雞在打第一遍鳴的時候,王紅便整理好床鋪,草草的清洗臉便走出裡屋到達廳堂。

小姑早在廚房煮著清晨的小米粥兒,姑父早已出去耕作了。王紅暗地裡佩服著這對勤勞的夫婦。他們用每一滴汗水澆灌著自己的田地,撫養著孩子走出鄉村上大學。

“小姑,要我幫你忙嗎?”

“好!來,幫我搭把手!”

姑姑侄女倆人很快就忙好了。姑姑大喊姑父回家吃飯,吃完飯,王紅便向姑姑和姑父告別,去找自己的遠方堂哥王均發了。

第四節

農村的建房普遍都是具有象徵意味的,這和老祖宗傳下來的傳統習俗密不可分。

王均發的房子依小土坡而建,為了迎合風水,又在五層宏偉建築前,十分豪橫的挖了條小溪。其實這不僅沒有起到什麼美觀作用,小溪倒在梅雨季節時常發臭,還架了座石板橋,橋對面是兩個張牙舞爪,說不清楚是麒麟還是貔貅,顯得十分滑稽。

他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企業家,什麼慈善都愛湊點熱鬧。然後等到查清捐款明細,才發覺此人捐款甚微,但又沒有什麼人敢說,生怕得罪這位金老爺。就這樣,他又成了十里八鄉的慈善家。

王紅穿過一片茂盛的竹林,幾經託人問路,才問到王均發的住處。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棟氣派豪華的別墅,即便是在陰雨天都無法阻擋那豪橫的金色牆壁所發出的金光。

門口是一箇中年婦女,穿著圍裙在勾著頭洗菜。

“請問王均發是住在這裡嗎?王紅小心翼翼問著門口的女人。

“是的。”

“那我現在可以拜訪一下他嗎,我找他有事。”

“哎不是,你誰呀?”女人突然想起什麼,眼珠像銅鈴一樣狐疑地瞪著身著樸素的王紅。

“我是王均發的親戚。”

“好的,那我去通知老爺。”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女人接連點頭哈腰,應著王紅,朝屋內走去。

不過兩分鐘,從屋內走出一個滿面油光,綁在身上的衣服都能流出肥肉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剃著平頭,穿著黑線寬衣。他眼珠左右飄忽不定,好似出了什麼故障的電梯上下招搖地擺動。

他仔細打量著王紅的上上下下,忽然怔住了。

“堂哥好,我是王紅。您的堂妹,小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玩耍來著。”

“哦哦,你好,來找均發有何貴幹吶?”狡猾的目光又在王紅身上掃來掃去。

王紅於是將自己來找王均發的原因和經過都一五一十說了個遍。

看著眼前這位堂哥,王紅心中泛起了一絲疑惑,她印象中的王均發小的時候經常在鄉野調皮搗蛋。在桑樹上掏鳥蛋,而他總是越過村裡大多數的孩子將鳥蛋送給王紅,她不知道為什麼如今的關係顯得如此奇怪,還有一層厚厚的隔閡。

“進吧!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

王紅隨堂哥進入屋子,這別墅的內景相比於外景顯得更加奢華。

頂高的屋頂更加襯出屋子龐大的容量。水晶玻璃製作的歐式吊燈在大廳中央筆直地掛著,上面的那絲綴著的水晶掛飾在微風中似孩童的歡笑從四面八方映入腦海,真是歡樂極了。地板上鋪著地磚,是用大理石磨製而成的,還清晰的看得清上面磨製的美妙花紋。

王紅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從未見過如此豪華裝飾,於是像一隻木雞一樣在原地站住了。

“再往裡走一點,沙發在這邊。”王均發說。

王紅往裡走,跟著王均發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堂哥,大嫂呢?大嫂不在家嘛?”

“你大嫂帶著妮妮回她孃家了,這兩天只有我和那個保姆張姨在家。”

“有什麼家務要我幫忙嗎?”

“那倒沒有,不過今晚我有幾個朋友過來,我一個人陪不過來,你晚上幫我陪一下酒就行,錢對於我來說都好商量。”

“好的,堂哥,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平時不喝酒的王紅為了兒子治病不得不答應王均發的要求,可單純的她似乎不會想到這個好色的且患有奇怪性癖的魔鬼會在今晚對自己做出什麼,只是依稀聽到王均發跑到陽臺跟朋友打個電話,說了什麼

‘今晚有好玩的了’的話,只是王紅沒有多想罷了。

晚上前往王家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個人,王均發向王紅介紹他們一個是韓總,一個是錢總,然後假模假樣的,又介紹自己的堂妹,其實早在電話裡就說今晚怎麼幹的計劃都商量的一清二楚。

保姆在後廚熱火朝天的忙著,然後一一端上色美味香的菜餚。王紅自小到大在家裡做飯燒菜的時候,眼裡都是很能出活的,從來不讓自己閒著。她看到張姨在廚房和客廳進進出出,忙裡忙外的,很不自在,又是起身燙碗,又是要幫忙端菜的。

“坐著就行了。張姨會處理的。”王均發對王紅說。

飯菜大概都端上以後,張姨小心翼翼將高腳杯一整齊地排放在桌子上,旁邊是價格不菲的拉菲紅酒。

王紅下意識地拆開紅酒瓶蓋,想要倒酒給王均發和家裡來的客人,卻被王均發一把奪了過去。

“我來就可以了。”王紅疑惑的看著堂哥,在農村,傳統觀念是很重的,一般都是女性幫忙倒酒的。張姨上不得檯面,去臥室歇息去了,王紅是唯一在場的女性,倒酒是理所當然的。

她還記得自己約摸八九歲的時候,在酒桌上只顧吃菜,被父親罵不懂事、不勤快之類的話,而且王均發直接將紅酒瓶搶了過去,很讓王紅困惑。

王紅心想,自己是來借錢的,不管怎麼說,別人是爺,也必須要順著王均發的意思。

“王紅,去看一下廚房裡有沒有關火。”王均發說。

“好的,堂哥。”王紅移步到廚房,發現廚房根本就沒有什麼火。就連鍋爐和灶臺都被擦得一塵不染,這當然都歸功於張姨剛剛在廚房的付出。

王紅又重新回到客廳,發現韓總和錢總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王紅,泛著野獸般貪婪的光。

氣氛逐漸尷尬。每一寸每一方空氣都帶著曖昧和詭異的不正常。

王均發說,

“王紅,這是你的杯子,快敬一下兩位老總。”王紅聽話地站了出來,向兩位彎腰敬了一杯。王紅喝酒和做人一樣,都很實在,一下便喝完了那杯似乎毫無異常的紅酒。

接著就是王均發和那兩位談論什麼打麻將之類雜七雜八的話題。

王紅夾著眼前的青菜。感覺頭一昏,整個人的四肢像不聽使喚,像壞掉的機器疲軟地撐著。

她抬頭看著韓、錢兩個人在色咪咪的看著她,她才明白酒裡面有迷藥。

王紅再也撐不住了,倒在了桌子上,耳畔好像隱約傳來自地獄魔鬼的陰笑和齷齪話語,具體是誰已經無從得知了。

“把她拖到床上。”

王均發小人得志的笑了兩聲,那兩聲像乾柴被劈的聲音,似乎馬上就可以釋放出火花。

幾人將王紅連拖帶拽地拖到沙發上,像野獸一樣,畜生般地施暴,王紅此刻已經變成了灰狼捕獲的羔羊又好像可憐的玩具,被支配著蹂躪。

幾個牲畜耗盡了最後一點能量,才

將她

放開。

又是夜幕,這天星空,沒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