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薦讀:解密豫劇紅臉王“二唐”朱勤堂之死

作者:由 豫見文化 發表于 易卦日期:2021-12-11

張枝茂有幾個徒弟

薦讀:解密豫劇紅臉王“二唐”朱勤堂之死

二堂(又有寫二唐)原名朱勤堂,因為後來拜師在老紅臉王名下,大家便給他取藝名二堂。現在在虞城老縣城,只要說起來二堂,名氣可以說是仍舊很大,不僅名氣大,而且更多的是傳說。

二堂當初拜老紅臉王算是帶藝投師,就是當初已經有了一定的藝術水平,因為仰慕老紅臉王的藝術和名氣,而且又是跟隨老紅臉王在一個劇團演出,所以,近水樓臺,便拜了老紅臉王為師!二堂在豫東紅臉藝術特別是唐門藝術上頗有建樹的一個老藝人,雖不能成派(其實不少戲迷已經把唐門歸為三派。二堂算一派),但可稱為家,但是現在豫東紅臉演員當中,有不少人都是宗二堂的藝術流派,其發音特點是大本嗓二本嗓結合,大本嗓吐字,二本嗓甩腔。其弟子有張枝茂,黃友良,司富金,司福亮,陳清德,都算是有名的紅臉,憑藉自己的唱腔在一定地區有廣泛的群眾基礎。

但凡是老藝人,尤其是經過民國時期的豫劇變革時期的老藝人,身上基本上都留下了不少豫劇在改革前的影子。就拿二堂來說,唱一個《諸葛亮弔孝》,大部分唱腔都是老豫東紅臉唱法的那種中間不停頓的二八板,舉例:現在的二八板,普通的就是“有為王金殿上 觀看仔細”,中間唱腔停頓,伴奏過門,而且基本上幾句一個叫鑼,所謂連板二八。早前的豫劇二八板,有很多種,比如老紅臉王在《兩狼山》-碰碑一折中用的板式,基本上都是老豫東唱腔,兩句一叫鑼,唱起來慢,但是韻味很佳。還有一種二八板,我現在也說不清楚算什麼板,在專業上應該有特定稱呼,似說似唱,一口氣一大段。比如二堂《諸葛亮弔孝》:“也該我諸葛亮大功成就,三九天降大霧比密還稠,諸葛亮早已把時辰算夠,總共有十萬只狼牙箭頭,從後艙我走到船頭以上,高叫聲曹丞相細聽來由,都只為孫曹兩家來爭鬥,只害的山人我不得自由,東吳的小周郎與我來打賭,三天以內,他要要十萬只狼牙箭頭,明知我三天內造箭不夠,今夜晚駕舟船我只把你來求,這一會有了難多虧你幫助,下一回有了難還把你來求”,一大段唱下來,只是句和句之間有簡單的停頓,每句內部沒有停頓,這種二八,用於大段敘事,又說又唱,闆闆緊扣,也算是比較精妙。高宗禮也喜歡用這樣的唱法,基本上前面一大句一大句的唱,後面突然轉快二八結束或者轉飛板甩腔。在戲迷行內稱呼,這叫扣詞扣得緊,嘴皮子順溜。

薦讀:解密豫劇紅臉王“二唐”朱勤堂之死

據傳說,當年劉娃紅遍豫東,也就是靠這種唱法。假劉娃當年也是憑藉這種唱法和老紅臉王分庭抗禮,不分上下。另外,二堂還在流水板中也運用了這種中間不停頓的唱法。還是《弔孝》:“你問我或十天或半月可能造夠,我言講,三天內請都督你把箭收,你說道大軍帳可不能誇口,我說道,交不出輸給你項上人頭,你叫我大軍帳打章擊手,我講到,寫一張軍令狀任憑你留,山人我寫罷狀抽身就走,在一旁,嚇的個魯子敬冷汗直流,你吩咐你營的造箭人手,你叫他都放手郊外閒遊”,像這樣子的唱腔,基本上都是靠每句末尾拖音來帶樂隊走流水板。在老紅臉王演唱的《反徐州》大堂一段裡面也有兩句流水是這樣唱的。楊啟超在《下南京》搶棺材觀徐翠萍,也是用這種流水板唱法。不過,這個搶棺材的唱法好像現在很多人都在用了,成了模板。

說了那麼多關於二堂的唱腔藝術的話,扯得遠了。二堂大概去世的年份在95年左右,和虞城另外一位紅臉大佬——楊啟超去世的年份差不多。人都說性格決定命運,這話在二堂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驗證。二堂早年,在沒有拜老紅臉王之前,都已經名震豫東了。名聲大,自然心高氣傲,萬事不願意求人,這點和老紅臉王盛年時很像:有其特立獨行的一面,必然有特立獨行的本錢。靠手藝吃飯,當然對逢迎拍馬投機鑽營這樣的事情不屑於顧。風暴結束後以二堂的脾氣,仍舊不願意通融關係,四下求人,組織關係也沒有再重回團裡。二堂無奈,只有跟隨民營劇團在鄉下草臺子演出。早先,在利民鎮跟著付克恭一起演出,後來,由於付克恭到外地帶團,二堂便搭班到其他劇團。隨著年齡的增大,嗓子一年不勝一年。晚年時,還有兩年沒有嗓子,唱不出來戲。而二堂還是一個愛戲如痴的人,聽見弦子響,不唱兩句就覺得心中不得勁。後來嗓子雖說慢慢恢復了一些,卻不勝以往,但是礙於名氣,演戲價碼又不能低於別人。時間長了,漸漸就沒有人請他出去演出了。90年代,又正是戲曲不景氣的時候,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不能忍受藝術生命老去這樣的精神折磨,加上年紀老邁,生活也無有來源,日顯急迫。在精神和生活的雙重摺磨下,最終選擇了服毒自殺。一代豫劇名伶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說這種人心高氣傲,其實,不是那種高傲的盛氣凌人。只是他們覺得自己有手藝、有能力自己養活自己,不願與他人同流合汙。一生活在光環下,自然接受不了被沒落的現實。這也是一種倔強。二堂,正是這種倔強的人,寧可選擇自殺,也不願意自己的人生,特別是自己的藝術生命沒有一點光彩。可見,他們對於這種精神的折磨,寧可選擇付出生命,也不願意就這樣被吞噬調。

薦讀:解密豫劇紅臉王“二唐”朱勤堂之死

二堂一生戲路寬廣,會紅臉戲380出之多,甚至超過了老紅臉王。年輕時代表作有《陰五雷》、《陽五雷》,唱唸做打舞都堪稱絕。後來年紀大了,身體發福,更加看重唱腔,代表作《諸葛亮弔孝》,《取成都》,《困南囤》。二堂的嗓子是他的一絕,迄今為止,在豫東紅臉這一路,還沒有一個後來者在嗓子上面能和二堂相提並論,他大本嗓二本嗓銜接自然平滑,且高低有致,尤其二本嗓,猛地提上去,給人一種“抽”的感覺。身段更是漂亮,聽聞年輕時,唱《陰五雷》,身穿道袍,能從桌子上翻跟頭下來。在戲臺上還能爬杆,足見其行動靈巧。可惜逝者已去,當時也沒有儲存影片資料,人們只是從一點點有限的音訊資料(現已知的錄音資料竟然比老紅臉王的還少),還有後人的傳說中去領略一二。

由於二堂無後,所以一直都沒有立碑。去年,二堂的幾個徒弟,張枝茂、韓愛琴、司富金,黃友良,還有付克恭,大家合夥給二堂立了一個碑,用以紀念這位曾經響譽豫東的大紅臉,也算是告慰二堂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