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禮拿多少錢
距離過年,僅剩9天。
各位都準備咋樣了?
我發現吧,這年頭過年是越來越費錢。
尤其是在北上廣一線,除了為房租付費,還得為過年支出哐哐流淚。
小時候以為年貨是五塊錢不到的竄天猴兒,長大才發現,“窮女孩”真的不配過年。
前後花錢,講究賊多。
話不多說,下面咱就來嘮嘮,
大城市返鄉女過年,究竟要花多少錢?
作為東北籍女編輯,過年對我而言,是個人版本的劉老根大舞臺。
追光燈在離開出租屋那一刻打過來,早五點半的飛機,我連跑帶顛兒,全妝出門。
不誇張地說,返鄉女的過年包袱,絲毫不輸娛樂圈紅毯。
在北京上班我可以油頭素臉,但你要說回老家過年,我整個人立馬支稜起來。
我媽年年明裡暗裡地嘲諷,說你回來統共待七天,帶九套衣服多不多?給誰看?
我不急不慌不解釋,嘴上說著這次肯定少拿。
但該往箱子塞的一件都沒少帶。
要說自己家也不是沒衣服穿,啥都不拿也不會光腚;
我媽連過年紅內褲都給買好了,但我偏偏小手一擺,要求行頭自帶。
想想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哪見過咱在外邊兒五彩斑斕宛如蝴蝶一樣的穿搭?
說白了,衣服帶多可以不穿,但在家出門social,想搭配隨時得有。
機場火車穿搭,進門宅家穿搭,走親訪友穿搭;
同學小聚穿搭,當然也少不了大馬路偶遇初戀穿搭。
小紅書辣妹們把過年新衣稱為新年戰袍,殺傷力頓時又漲好幾個加號。
拿我自己來說,大年初一的毛衣是虎頭圖案可愛掛;
雪地外出鞋自備兩雙,一雙顯高另一雙抗凍。
羽絨服長短薄厚,暗藏心機,淺色能顯白,毛領提氣質。
當然,再高階的鴨絨鵝絨羽絨服,和咱東北的穿貂姐妹比起來,就是一團破棉襖。
但這不重要。
作為都市麗人,在外坐班沒能做到七天不重樣,但回老家過年,精緻kpi瞬間達成。
除了穿搭,自然少不了美女過年三件套:
燙頭,美甲,接睫毛。
這半個月,女性好友頻頻彙報過年進度。
288元美甲美腳接睫毛三選二套餐,388元街邊小店搞的日系羊毛卷。
過年給了換頭絕佳的理由,再奇怪的髮色都不奇怪,都一律改名節日氣氛色。
這不,上週末和朋友齊聚美甲店,巴掌大的地方還得預約。
美甲款式無須多想,照著旁邊妹妹抄都來得及;
滿屋子大紅色長甲片,高階暈染亮鑽貼貼,提前在美甲店享受了一把過大年。
從頭到腳,整套組合拳打下來,為的就是和那些留在時光裡的舊人,擦肩而過,能記憶深刻。
為了美麗返鄉,咱啊,甘當過年韭菜。
和真正的年貨比起來,給自己花的那點錢真就是個弟弟。
壓歲錢就是回家放血的第一關。
小時候我酷愛過年,大人過年愛掏錢,我連拉扯都能省略,直接謝謝揣兜兒一套帶走。
長大後我過年對小孩子過敏,掰著手指頭算輩分,搞不清多近的血緣才需要給錢。
剛畢業頭兩年,親戚說沒結婚沒成家,你還小不用給。
一晃幾年我還是沒結婚沒成家,但親戚明顯變得委婉了。
我把錢遞出去只是客氣,但人家跟我撕巴半天,這最後他也妹往回推啊?
於是拜年就成了讓我撓頭的過年專案,快僅次於春晚了。
我給長輩拜年,提酒拎箱往外掏錢;
侄子來我家拜年,一聲姑媽過年好,沒把我喊老,把我錢喊沒了。
你再碰上個嘴甜會來事兒的,初三初四還祝我生龍活虎,塞把糖給他,趕緊給我走。
說起年貨大頭,還得說說長輩禮物。
過年唯一教會我的事兒,就是成為家族端水大師。
給叔叔買堅果,給姑姑帶糕點,奶奶的泡腳桶,還有外婆的按摩儀。
這家有那家也得有,風格大差不差,最重要是價格持平。
親戚送禮還好說,心意可以重複使用,頂多就是錢包受不太住。
等到了自己爸媽才知道啥叫難以取悅。
選品難度不亞於情人節,甚至可對標甲方讓你自由發揮。
問就是啥都有,你人回來就行,家裡啥都不缺。
別怪沒提醒各位,爸媽的話咱聽聽就算了,可千萬掰當真。
等你兩手空空回了家,二老表面笑哈哈;
真到了過年社交場,就知道誰在裸泳。
幾家吃飯互相顯擺,這家女兒買的金戒指,那頭兒子買了皮大衣,全桌焦點,屬你傻眼。
起初給爸媽買年貨,我也走過不少彎路。
沒有一個初代北漂回家,逃得過稻香村糕點和北京烤鴨的誘惑。
千里萬里拎回去,佔了大半個箱子,換來的是:
“咬不動,不好吃,下次別買了”,三句話讓你死心。
再往後幾年,給爸媽買東西徹底成了踩雷遊戲。
買衣服容易不合身,買新手機說舊的還能用,買保健品說你浪費錢。。。
路跌跌撞撞到現在,我成長了,既然買不到心坎裡,不如直接給他們錢。
爸媽照舊要進行一番戰術性推拉。
收下怕你不夠花,讓你別裝假,不收你又不樂意,說這點錢算啥?
給錢的瞬間,我底氣十足,心裡頭最大的事兒到此終於落定。
反正過年回家,打死也不能空手,成了咱們小年輕兒怎麼都繞不過去的鄉愁。
說到這兒,也不是沒錢就不配過年。
過年包袱千千萬,總有一個在你身上。
朋友小宋年年從杭州回東北,回家如做賊,打遊戲戴耳機,親戚來了就問好。
爸媽喊她幹活,嘴上逼逼賴賴,但是身體老老實實站了洗碗池旁邊,平時搞笑女回家秒變大孝女。
用她的話來說,以前回去就想躺著當廢物,享受老家的悠閒愜意。
但這幾年明顯是心態變了。
回家適當看看眼色也沒啥,該幹活就幹活,沒活就跟爸媽嘮嘮嗑;
這樣家裡人才覺得咱這出去上班幾年啊,精神面貌確實不一樣。
她的過年包袱,就是要給爸媽吃一吃這樣的定心丸。
賬戶餘額隨著過年大跳水,也同樣如此。
仔細想想,之所以過年要花錢,幹啥都得端著,卯足精氣神兒扮演精緻返鄉女。
不是虛榮也不是攀比,無非是因為家在心裡的位置,遠比想象中重要。
咱就是想把最好的東西都帶回去,包括那個最好的自己。
過年是個盼頭,它的終點永遠是快樂老家。
那個需要你拿捏點腔調,試圖扮演大人,但依舊是個孩子的地方。
30寸行李箱裡不止是年貨,它還裝著我返鄉最大的包袱:
“我在外面真的挺好的。”
臨走那天,都不需要這麼說,咱爸媽,也一定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