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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作者:由 紅塵若鏡 發表于 歷史日期:2022-08-11

燕文侯夫人是誰

《史記。蘇秦列傳》:蘇秦喟然嘆曰:“此一人之身,富貴則親戚畏懼之,貧賤則輕易之,況眾人乎!且使我有雒陽負郭田二頃,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

《紅塵觀史記》系列第22篇

公元前五世紀左右,在世界歷史上被稱為是“智慧之源”,因為這幾十年內“聖人”輩出,為後人指明瞭方向,影響力甚至一直到現在都未曾減弱。

這裡麵包括有著“西方思想之父”之稱的蘇格拉底(

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也都出自他的門派

),有著三大宗教之一的佛教創始人喬達摩悉達多(

另外兩教是伊斯蘭教和基督教

)——也就是釋迦摩尼,希伯來人也在這個時期的顛沛流離中開啟了基督教的大門。

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而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中國自然也不例外,這個時期在我國曆史上處於周朝,更準確的劃分則是春秋和戰國交匯處,生產力和生產力關係都正好處於鉅變之中,因此激烈的碰撞之下也導致了學術界和思想界的大放異彩——後世對此有個稱呼,叫“

百家爭鳴

”。

而在這百家之中就包括後來從官方到地方都影響甚大的道家,也就是“黃老之學”,也包括重視刑罰和律法的法家,至於從漢武帝時期的大儒董仲舒“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後被尊為“國教”的儒家就更不用提了。

但是這裡面有一派的影響力雖然不能和這幾派相比,但在當時也曾經轟動一時——這就是“

縱橫家

”。

縱橫家的創始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谷子——

其實這並非他的名字,只是因為這位老爺子隱居於鬼谷這個地方而已,“子”則是後世對他的尊稱

,比如紅塵君如果將來有一天在業界也有了驚世駭俗的成績之後也可以被稱為“紅塵子”,“浦東子”或者“杜子”。

當然了,這只是一句笑談,不過和孔子,孟子,老子,韓非子,墨子這些鼎鼎大名的大家,甚至公孫龍(

名家

)和許行(

農家

)這些有名但還不到“鼎鼎”的百家人物相比,鬼谷子真的可以用“神秘”來形容了,後世只知道他大概的生活年代,但是姓名不詳,籍貫不祥,更不要說性格活動之類的了,留給後人幾乎都是一片空白。

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但是卻絕對沒有人敢因此而小看這位老爺子,他自己雖然不出關,但是教出來的徒弟們卻個個都是名動天下——

比如縱橫家的代表人物蘇秦,張儀;再比如兵法家孫臏和龐涓

——這裡面哪怕相對最弱的龐涓,其實也在魏國做出了不小的成績。

這一篇咱們主要聊聊蘇秦,由於鬼谷子老先生始終沒有出關,所以把他尊為“縱橫家”的第一代表人物,恐怕也不為過。

只是蘇秦的“遊說生涯”也並非一帆風順,而是跌宕起伏,幾起幾落,頗有幾分後世好萊塢大片的味道。

外人厭惡,家人嫌棄,開局不利

在蘇秦先生登場之前,咱們下來破個題,說明一下這“縱橫”到底是咋回事兒,否則說了半天大家都不知道縱橫為何物那就有點尷尬了。

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縱橫,用現代話來說就是“橫豎”,像是一個大寫的“十”字,其實它是“合縱”和“連橫”兩種外交思想的簡稱,其中合縱指的是東方的“弱國”南北聯成一線以抗強國;而連橫則恰恰相反,指的是強國橫向聯絡其中的一個或幾個弱國再來攻擊其他國家

這裡多說一句,一說連橫大家馬上就想到了關西強大的秦國,逼得東方六國都不得不抱團取暖,但其實戰國後期合縱的物件主要是西方的秦國沒錯,

而中前期的時候合縱對抗的物件卻是東方的齊國——這兩個國家也是戰國時期“唯二”敢於“王戴白帽進而稱帝”的國家,雖然很快就又取消了

簡單介紹過縱橫之後我們正式請蘇先生出場(

注意是蘇秦而不是梅長蘇,雖然兩者卻有幾分相通之處

),其實蘇秦的出身還是不錯的,是雒陽(

今洛陽

)大地方的人,然後又去東方的齊國學習——其實齊國一度是戰國時期的文化中心,就連號稱禮儀之邦的魯國都要相形見絀,畢竟“稷下學宮”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彙集了以荀子孟子為首的各國最優秀的人才。

在齊國當時流行的各派之中,蘇秦卻選擇了並不太顯山露水的鬼谷子一派——

至於是因為他“骨骼驚奇”被鬼谷子先生所選還是他主動“鬼門立雪”苦苦拜師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學成歸來,事實卻並非蘇先生想象的那樣,上了黃埔軍校馬上就青雲直上封將拜相了,反而窮困潦倒落魄而回,而且他的家庭也不是很溫暖,沒人撫慰蘇先生那顆受傷的心不說,兄弟嫂子大老婆小老婆一個二個的還都冷嘲熱諷,什麼尖酸說什麼,在蘇先生的傷口又狠狠地灑了幾把鹽。

《史記。蘇秦列傳》:蘇秦者,東周雒陽人也。東事師於齊,而習之於鬼谷先生。

出遊數歲,大困而歸。兄弟嫂妹妻妾竊皆笑之,曰:“周人之俗,治產業,力工商,逐什二以為務。今子釋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蘇秦聞之而慚,自傷,乃閉室不出。

當然了,這個情況也很常見,但凡能夠上《史記》的人物,年輕的時候就沒幾個喜歡種莊稼做生意踏踏實實在底層乾的,幾乎個個都是胸懷大志,自然舉止也就異於常人,比如漢高祖劉邦天天欠賬喝酒還吹牛,淮陰侯韓信更是差點沒餓死在河邊,蘇先生也不例外。

閉關學習,刺股讀書,充電成功

但是這開局不利並沒有讓蘇先生放棄,反而更加激發了他的鬥志,其實不少朋友看史書都喜歡看那些大人物風雲得志後呼風喚雨的樣子,

而紅塵君卻更喜歡看他們成名前的奮鬥歷程——畢竟寶劍鋒從磨礪出,每個人都想當寶劍用寶劍,但卻沒幾個人想去磨寶劍

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或者說句有點煽情的話——

大家都只關注英雄臺上的風光,卻又有幾人瞭解他們背後的寂寞

蘇先生痛定思痛後,覺得這事兒吧也不能怪別人,還是自己讀書太少,學問不夠,肚子裡沒貨口才再好又有啥用?人家韓非子是茶壺裡煮餃子——心中有貨卻因為口吃倒不出來,而自己卻恰恰相反,茶壺嘴倒是夠大了,包子都能出來,但裡面就幾個小酒釀豈不是貽笑大方?

所以他開始閉門苦讀,還在身邊放了一把鋒利的小錐子,一旦自己困了累了喝紅牛也沒用的時候就用錐子在自己腿上扎一下,馬上就清醒了,這也就是後世所謂的“頭懸梁錐刺股”,用來形容學習的決心。

《戰國策。秦策一》:(蘇秦)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

而在家裡學習的過程中,蘇先生還發現了一本叫做《如來神掌》,哦不是,《陰符》的古書,這本書具體什麼內容已經不得而知了,但應該也是權謀縱橫之類的寶典,讓他覺得如獲至寶。

《史記。蘇秦列傳》:於是得周書陰符,伏而讀之。期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說當世之君矣。”

就這樣又苦讀了整整一年,蘇先生充電成功,火眼金睛,信心十足的出關了,不顧雙腿的疼痛跳起來長嘯一聲——天下,我蘇秦來了!

連橫未果,當機立斷,改行合縱

大家都知道蘇秦是縱橫家中“縱”的代表,

但其實他第一個遊說的物件是周朝的顯王,第二個是秦國的惠王——並不是合縱的物件

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而這也是“縱橫家”和蘇秦在後世最為詬病的地方,因為他們的宗旨就是為了展示自己的“遊說之術”也就是口才,並沒有什麼是非黑白善惡公正的道德準則,標準的“有奶就是娘”

,只要誰重用我我就幫誰,如果秦惠王接受了蘇秦的主張的話,那在未來很可能就是蘇秦“連橫”而張儀“合縱”了。

所以某種程度來說,後世尤其是儒家一派對蘇秦張儀他們大加批判也是有道理的,優秀的人才標準應該是德才兼備,私德也就罷了,公德若是有缺陷的話才能再高也沒用,反而很可能禍害更大。

然後蘇先生看到抱秦國的大腿無望,連橫不成了,索性就改變主張開始合縱,他選擇了單論軍事實力可以和秦國相抗衡的趙國為突破口,但是卻又失敗了——他甚至連趙國的君主都沒見到,直接就被他弟弟奉陽君給拒之門外了,這待遇還不如秦國呢,那裡好歹見了秦惠王。

《史記。蘇秦列傳》:乃東之趙。趙肅侯令其弟成為相,號奉陽君。奉陽君弗說之。

這要換個別人肯定心灰意冷了,這連橫不行,合縱又不行,合縱連橫都失敗了,難不成還要搞個三角形出來啊?天下雖大,也沒法這麼亂來的啊。

但是成大事者必須要意志堅定,在趙國吃了閉門羹之後蘇先生並不氣餒,撣了撣臉上的塵土馬上再次向北而行——目標,燕國。

百折不撓,終於開胡

大家都知道,戰國七雄秦,楚,齊,趙,魏,韓,燕之中(

排名分先後,大致就是實力排序

),燕國的實力基本是最弱的,不管哪本史書裡面一旦涉及到燕國都充滿了“被伐”,“兵敗”的恥辱紀錄,基本也就燕昭王的時候威武過一把——靠著樂毅差點把齊國給滅了,但是他一死馬上就又恢復如初了,毫無老祖宗召公的霸氣。

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但就算是當時強國之中墊底的燕國,蘇先生想要求見君主依然很難,他在那裡等了足足一年多,盤纏都用完了,旅店老闆天天催賬,眼看就要再次黯然離去了,總算老天睜眼,給他開了一道門縫——燕文侯打算召見他了。

想到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和冷遇,蘇先生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這個機會來得實在太不容易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把握住,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這個機會失去的話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蘇秦正了正衣冠,清了清嗓子,開始從燕國大勢說起——“咱們燕國東有朝鮮,遼東,北有林胡,婁煩,西有云中,九原,南有滹沱、易水,縱橫兩千裡,雄兵幾十萬,糧食充足,土地肥沃,乃是標準的天府之國啊(

此時西邊擁有巴蜀兩大平原的秦惠王只能暗暗哭泣

)。”

這一番話雖然誇張,但是燕文侯卻很愛聽,同時也激起了他的雄心壯志出來,他終於把手裡的娛樂雜誌丟開認真的問道:“先生說的不錯,和寡人不謀而合,不過我們西邊有趙國,南邊有齊國,這哥倆兒都很厲害啊,總是欺負我們燕國,先生可有辦法對付?”

蘇秦聞言心中暗喜,他怕的只是對方不說話,只要開口他就有辦法下說辭,這單生意十有八九成了,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卻更加口若懸河的說了起來,這幾年讀的書都發揮作用了,他時而引經據典,時而精妙比喻,說的是天花亂墜,天人落淚……

反正說來說去,

核心就四個字——合縱抗秦

,而且還必須要靠區區在下才行。

燕文侯已經被徹底說暈了,老祖宗召公當年的豐功偉績和熱血豪情在他心中激烈的澎湃著,他站起來豪邁的大手一揮道:“先生這話都說到寡人心坎裡了,啥都別說了,一切都靠先生了,寡人以國從之,要啥東西您一句話就成。”

《史記。蘇秦列傳》:文侯曰:“子言則可,然吾國小,西迫彊趙,南近齊,齊、趙彊國也。子必欲合從以安燕,寡人請以國從。”

蘇秦心中大石頭終於落地,然後站起來恭恭敬敬長揖道:“大王放心,在下一定不負所托。”

走出燕王宮殿後,蘇秦再次仰天長嘯,將心中塊壘一吐而出:“天下,我蘇秦又來了——這次是真的來!。”

佩六國相印,風光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大家都知道“萬事開頭難”的道理,這其實放在任何一行都通用,有了燕國的全力支援和燕文侯的背書,蘇秦接下來的遊說事業就一帆風順了。

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他寶馬香車第二站直奔趙國,而和他不對付的奉陽君正好也死了,趙肅侯也順利的被他說服,接下來又是韓國,魏國,齊國,楚國,一路暢行無阻,六國君主都被他的雄辯之辭給說服了,紛紛願意加入合縱同盟,蘇秦搖身一變,從一介白衣成為堂堂六國之相。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古人誠不欺我啊,蘇秦心中默默的想著。

《史記。蘇秦列傳》:於是六國從合而併力焉。蘇秦為從約長,並相六國。

客觀的說,這個確實非常了不起,一人配六國相印,成為東方六國共同的代言人,這份殊榮可謂震古爍今,也只有後世成為六國共同的上將軍的西楚霸王項羽可以相提並論了,蘇先生可謂走到了自己人生的巔峰。

當蘇先生帶著六國君主送他的各種禮物,車馬如龍人如虹的載譽而歸的時候,就連最早很鄙夷他的周顯王也被驚動了,他感到非常害怕,生怕蘇秦還對當初的很不友好的一幕記在心上,急忙傳令下去,讓人清掃街道,還派使者去恭迎——接待一般的諸侯王都沒有這麼隆重。

而之前嘲笑他的家人們更是嚇得瑟瑟發抖,也都遠遠的就趴在路邊跪著等他了,連抬頭看他一眼都不敢,其世態炎涼,人情冷暖讓見過了世面的蘇先生也是感慨不已,當場說了那兩句後世被引為經典的話——“

且使我有雒陽負郭田二頃,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

當然了,這時候的蘇先生正處於人生巔峰,也不過就是順口一說罷了,就像是人家考上清華北大的學霸說起高考來那都是輕而易舉,但我輩學渣們可千萬不要信以為真。

只是老子早已經說過——“

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同時也說過“

反者道之動

”,任何事物發展到了極致,肯定就會像反方向運行了,但很可惜,蘇先生屬於“縱橫家”,對於道家的理論並不感冒。

風光了一段時間之後,六國之間終於又開始內部搞摩擦了——這也很正常,就連同出於晉國的韓趙魏三國之間還攻伐不斷呢,更何況又加上了齊楚燕?還有張儀等人不斷的施展“連橫”之術來破壞合縱,這六國同盟終於分崩離析。

而一手促成這聯盟的蘇先生自然成了罪魁禍首,大家都讓他去解決糾紛—

—沒辦法,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誰讓你是六國之相呢?出了問題你不上誰上,有黑鍋你不背誰背啊

然而這一次蘇先生的好運終於用光了,在處理燕國和齊國的矛盾的時候,他一方面“泡”了燕文侯的夫人,也就是現任的燕易王的母親,做賊心虛不敢久留;而另一方面去了齊國後又得罪了那邊的同行,最後竟然被人刺傷,不久就不治而死。

《史記。蘇秦列傳》:其後齊大夫多與蘇秦爭寵者,而使人刺蘇秦,不死,殊而走。齊王使人求賊,不得。蘇秦且死,乃謂齊王曰:“臣即死,車裂臣以徇於市,曰‘蘇秦為燕作亂於齊’,如此則臣之賊必得矣。”於是如其言,而殺蘇秦者果自出,齊王因而誅之。燕聞之曰:“甚矣,齊之為蘇生報仇也!”

不過蘇先生到底也是蘇先生,哪怕臨死之前也都玩了一招謀略,不惜以自己被五馬分屍不得好死的代價抓到了兇手,替自己報了仇,其為人和手段也是可見一斑。

紅塵說

就這樣,蘇先生走完了自己的一生,雖然結局不算好,但卻絕不能否認這是一位風雲人物,當時對整個天下都造成了莫大的影響。

縱觀蘇先生這一生還是非常複雜的,很難一言以蔽之,我們先談正面好了。

他雖然只是一介平民,但卻胸懷大志,先是出外拜訪名師,又是閉門苦讀,而且在遊說的過程中其實也是屢遭坎坷,沒少碰釘子,但卻百折不撓,抓住一次難得的機會終於說服了燕王,而且後面又施展手段,或激或勵,或羞或誘,察言觀色,因地制宜,一舉說服六國君主組成了戰略同盟,不愧是開縱橫家先河的一代名士。

蘇秦——我本來只想做個富家翁,為何你們非要逼我佩六國相印?

但是為了達到目的,蘇先生又玩了不少陰謀,其說辭多有夸誕、粉飾不實之處,而且時而縱,時而橫,完全就是為了體現自己的價值,並無真正的以天下為己任,堂堂正正,坦坦蕩蕩的君子之風。

所以最後我們還是用司馬公對他的評價來結束好了——“

蘇秦兄弟三人,皆遊說諸侯以顯名,其術長於權變。而蘇秦被反間以死,天下共笑之,諱學其術...夫蘇秦起閭閻,連六國從親,此其智有過人者。

太史公客觀的評價了他的才能並給出讚賞,但同時也指出了當時士大夫群體對他的不齒評價,但不管怎麼說,這的確是一個出眾的人物,也確實值得單獨一篇列傳來記述,這恐怕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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