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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銳評|《星漢燦爛》:翻山跨海,愛恨一笑過

作者:由 中國青年報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2-12-04

雪泥鴻爪什麼意思解釋

在中國古代的傳統思想裡,好的女子就應當端莊守禮、內斂含蓄,恪守三從四德,謹記綱常禮教。可縱觀史書,那些在歷史的洪流中留下雪泥鴻爪的女子,有很多都不符合:“當壚賣酒,敢愛敢恨”的卓文君,“喝酒又賭博,多才且多藝”的李清照……電視劇《星漢燦爛》中那個如烈焰繁花般綻放在我們心中的女子程少商也是如此。雖然,她不曾在歷史上出現過,但隨著劇情發展,我跟著她的心境,看到了她身不由己時的無奈,陷入熱戀的欣喜,不願服輸的倔強,還有再三被棄的絕望……在我眼裡,她渺小得像雛鳥,在世事變遷中周旋;可她又堅強如雄鷹,因為她擁有“生活不曾取悅於我,所以我要自己創造生活”的勇氣。

巧囀豈能無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

我不是生來便是一隻孤鳥,在涼薄的風中悲鳴!我也曾渴望群山的懷抱,可天地蒼茫,高山肅穆,都是我怎麼也飛不過去的遠方。於是,我索性斂起翅膀裝睡,假裝山不存在,用涼薄築起心牆。

那年上元燈會,漫天華彩四溢的燈火,程少商身著一襲紅蜀錦,駐足在街頭,身邊雖有大兄三兄的陪伴,但深褐色的眼眸裡卻滿映著孃親對堂姊的愛憐。她彷彿早已做好了失望的準備,固執地將一切情緒藏了起來,無辜的眼睛睜大,像是在安慰自己,轉身尋找自己的樂趣。

幾年後,她紅裝出嫁,還是一襲紅衣,她對堂姊說:“這便好了,阿母有堂姊如此貼心地照料,少一個女兒也不會特別傷心了。”此刻,她已決心放棄一切,與凌不疑一同赴死。之後的五年,她把自己鎖在了長秋宮中,如同十幾年前自己的父母一般,去成全自己心中的忠義。其實,少商和凌不疑一樣,自始至終都被困在了過去的陰霾裡,困在了那十五個無父無母的日夜裡,困在了阿母每一個看似公平、實則不公的舉動中。她與阿母雖是骨肉,但阿母卻從未讀懂過她。自小缺愛的少商,其實很容易滿足,她只是想要那些看得見的愛,阿兄的方桌,阿垚的誇讚,三叔母的溫柔……都能讓她高興得無以復加。可這些阿母不懂,阿母只知她的女兒全然不是自己心中大家閨秀的模樣。

正是因為感受不到阿母實實在在的關心,所以她才會覺得自己既無至親可依靠,也無摯友可分擔,人生在世,她甚至覺得厭她之人比愛她之人多得多。她不願去討好那些本就厭惡自己的人,所以,她心中築起了寡情涼薄的外牆。“程少商一直都是個可憐人,她的可憐在於從未有人覺得她可憐。”

是誰笑我人如槊,心如漠;是誰嘆我一身膽,忍離合。長路漫漫長漂泊,夜蕭瑟……《星河嘆》裡所唱的悲涼,正是程少商從不被人理解的悲涼。

只餘鷗鷺無拘管,北去南來自在飛

鳥當翱翔於天際,當生息與山林。風箏飛在空中,或許會搖擺不定,而一旦掙脫了那根細線的束縛,便會往前飛得義無反顧,不會留戀奮力掙脫前孩子們的歡笑、纏繞。

自由的意志一旦覺醒,便再難回望。她終於願意扇動翅膀,她要看看那山外的世界。可她——終究是一隻雛鳥。

我想程少商身上最吸引人的便是她自始至終都在做自己,不管對方是誰,她都不曾委曲求全。她活得通透瀟灑,將獨立自主刻在了DNA裡。如宣皇后所說,她決絕堅毅,只要是她想辦的事,想方設法都要幹成,但她不願依附他人,也不願連累他人。五公主欺負她時,她會選擇合適的機會,偷偷報仇,但即便再委屈,她也不願意將事情告訴她當時的未婚夫凌不疑——因為她是程少商,是不願意依附於凌不疑的程少商。

她獲得讚揚,文帝卻賞賜凌不疑時,她會納悶不高興,她害怕自己從此沒有了名字,永遠成了凌不疑的附屬品。即便在皇后的勸說下,她依然覺得世間最美好的情愛,那就是並肩而行,而非是一高一低、一主一輔。

而在三皇子責怪她時,她毫不畏懼:“我會釀酒,我會造水車,我會壘窯燒瓦,有沒有凌不疑,我都是一個好好活著的女娘。我也有父母手足要顧,不能因為我是女娘,就應被人咄咄逼問:你郎婿要死了,你為何不陪著去死。”即便這世上她最最喜歡之人拋棄了她,但她終究還是她自己,一個獨立自由的程少商。

從始至終,程少商都是隨著自己的心在作決定,無論身在何處,都是不折騰那隻從不依附他人的自由鳥。

我笑青山依舊,風雨捉不透;我嘆人生苦短,荒唐事不休;我盼孤身縱馬,笛聲漫天,四海任我遊;我盼風雲萬里,星漢燦爛,愛恨一笑過。

一曲未了,流星璀璨,那是她翻山跨海的膽氣,是她自由堅定的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