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一線工人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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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新聞客戶端 記者 李攀 通訊員 顧璽
正月初三，我來到位於永嘉縣巖坦鎮的中鐵十一局杭溫鐵路專案指揮部，給副總工程師、技術主管孟位當助手，體驗鐵路施工。
四周是轟隆隆的聲響，腳底下泥濘不堪，隧道里氣溫高達30多攝氏度。我的背部已經汗溼，褲腿上沾滿泥巴……在中鐵十一局負責施工的5標段隧道里，令我狼狽不堪的這番遭遇，卻是工人們的日常。
5標段地處山區，經過多個強富水區，地質條件複雜。為確保杭溫鐵路一期順利全線貫通，今年春節，指揮部有114人堅守崗位。“簡單地吃個年夜飯，放個煙花，在門口貼上春聯，互相道個祝福，就算過了年。”孟位說。
杭溫鐵路是我省“大通道”戰略十大標誌性工程之一。一期專案2019年6月開工，其投資、建設、運營管理由百盛聯合杭溫鐵路有限公司負責。該公司副總經理李久友告訴我：“杭溫鐵路串聯起義烏、東陽、磐安、仙居、永嘉等地，將有力帶動各地搭上發展快車，我們要努力讓這條高鐵早日貫通。”
黃山溪大橋連線起西山隧道和戶口隧道百盛聯合杭溫鐵路有限公司供圖
孟位1994年出生，來自河北衡水，個子不高，身形很瘦，戴著眼鏡。他把安全裝置遞給我，叫我穿戴好。“武裝”完畢，我們坐上指揮部的越野車，直奔隧道。
車子沿著山間公路蜿蜒前行，不久後開上了一條狹窄、坎坷的小路，這是為建鐵路而修的簡易便道。約半個小時後，我們的車鑽進一個漫長的斜井。越往裡開，四周越黑，道路也逐漸變得泥濘起來。10多分鐘後，車子駛進正在施工的隧道，我們下車往隧道深處走去。
施工噪聲越來越大，空氣也越來越熱，手機漸漸沒了訊號。一不小心，我一隻腳陷進了泥裡，孟位急忙拉住我：“一定要小心！地面看上去平整，但可能有淤泥，要試探一下，踩著別人的腳印走。”目前隧道內出水的地方比較多，指揮部已經增加了多臺抽水裝置。
隧道內施工的場景百盛聯合杭溫鐵路有限公司供圖
終於，我們到達隧道最底部，工人們站在開挖臺架上，拿著風槍，正在掌子面鑽孔，風槍與岩石碰撞發出巨大聲響震耳欲聾。孟位大聲告訴我，他很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到這來測量。
我和孟位從臺架旁邊的小梯子爬了上去。趁工人休息的間隙，孟位接過我遞給他的尺子，開始測量鑽孔之間的距離，並不時和工人打手勢聊幾句。等工人開始鑽孔了，他又把尺子交給我保管，自己在手機上記錄資料。出隧道後，孟位告訴我，他剛才測量的鑽孔，間距要控制在40釐米，才符合爆破需求，他每天都要來測量好多次。
過了半個多小時，工人們從麵包車上取下炸藥，準備在先前的鑽孔處安裝。孟位帶著我原路返回，車從斜井開出來時，世界頓時安靜下來。我趕緊開啟車窗，任由寒風吹進來，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孟位正爬上扶梯，到臺架上檢查李攀攝
傍晚5時多，爆炸聲傳來，爆破成功。孟位介紹，一天一般爆破兩次，每次爆破，隧道能往前推進三米。
這天晚上，我寄宿在專案指揮部，這也是我頭一回在工地過夜。
指揮部由學校改建而成，位於一個偏僻的村子裡。夜色如網，籠罩四野，只有此處還有燈光。不時有汽車鳴笛聲劃破寒夜的寧靜，那是有工友回來了。
雖然是春節，可這裡似乎沒有什麼節日氣氛。“我們隧道施工一線，幾乎每天都是繁忙的。”孟位說。晚上8時多，孟位和同事們還在辦公室裡覆盤一天的工作，總結專案進度，反思存在的問題。“我們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撰寫內業資料，就是像寫日記一樣記錄這一天的工作。”
來到永嘉快兩年，孟位還沒去過縣城。前些年，孟位還在山西、湖北等地的山區工作過，每到一地都要紮根少則一年，多則兩三年。“我一畢業就進入鐵路建設行業，選擇這份工作意味著以工地為家。”孟位說。
第二天早上6時20分，起床鈴聲響了，我從睡夢中醒來。等我洗漱完畢，孟位和同事們已經去辦公室開會。隨後，他們到食堂吃完早餐，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