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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擷趣:仲秋

作者:由 齊魯晚報網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3-01-06

仲秋至冬仲秋指農曆幾月

童年擷趣:仲秋

文/張福獻 圖片/來自網路

一入八月(1),家裡就忙碌熱鬧起來。

娘在忙著捋玉米地裡的葉子,原因有二:一來幾天後,掰苞谷時方便;二來玉米葉晾乾後,可以儲備起來,作為冬天養羊的飼料。我尾隨在孃的身後,在一望無垠的青紗帳中穿梭。陽光沒有了似火的感覺,但依舊很毒辣,“秋老虎”的天氣依然很熱。玉米葉子划著我的臉,掛滿汗水的臉上麻辣辣地不舒服著。汗水很快就浸透了我的衣背,又渴又熱的我鑽出了玉米地,跑到地頭上,“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一通水。小堂弟說,我喝水的樣子,就像飲驢一樣。我很生氣,就踹了他一腳。

娘把葉子一片片紡下來,猶如在紡錘上紡紗一樣,待到她手裡積攢得足夠多時,她便用幾片玉米葉,把它們紮成一捆。收工時,她把它們抱到地頭上,用板車拉回家裡去。我不時地撥開高大的玉米秸稈,向天空中仰望,看日頭走到了哪裡?是否又到了收工回家的時候?

棉花田裡一片璀璨,雪白的棉花開得一地爛漫。必須馬上搶收!明天就要下雨了。否則,一場秋雨後,開得燦爛的棉花就得泡在綿綿的秋雨裡,然後漸漸黴爛,潔白的花絮上,就會留下黑黑的斑點。

儘管大地如同扣上了一屜蒸籠,午飯後,娘還是早早地去了棉花地。一望無垠的棉花咧著嘴兒,笑開了懷,娘一邊叮囑我切莫留下“眼睫毛(2)”,一邊急匆匆地摘拾棉花。忙碌了一個下午的娘,望著板車上堆積如山的棉花袋子,早已把勞累丟到了爪哇國裡。一絲笑意爬上她寫滿滄桑的額頭,娘笑了!

娘笑得真美,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來,臉上如同盛開了一朵火紅的玫瑰。是啊!秋收了,又有誰不在開心地笑呢?賣了棉花和糧食,就有了錢。有了兒子的學費,還能給自己和女兒添置一件新衣。誰又會不開心呢?

爹和哥在忙著走親戚。白天,他們忙著工作,傍晚時分,西邊的天空燃燒著火一樣的紅霞,他們就在回家的路上,順道去走親戚。禮尚往來,親戚們也到我們家中來看望爹和娘,中午一般沒人來,多在晚上。地裡太忙了,他們和我們家的情況大抵相仿。

爹和哥哥不在時,我就成了客人的主陪,酒我是不會喝的,但也能陪著客人們聊天解悶,我談論著學校裡的老師和同學的情況,時不時地還能勸他們飲上一杯。客人們都很喜歡我,一半是因為我小,學習成績又好,一半是因為爹疼我,我是爹的老么兒。

中秋夜那晚,爹早早就下班回家了。一輪圓月升上了天空,用狡黠的目光俯瞰著大地,院中的樹木花草、石桌石凳,籠罩在一片朦朧中。爹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子上放著幾碟菜餚,和一盤切成塊的月餅。我跟在孃的身後,屁顛屁顛地去拿酒杯,還有爹儲存許久的陳年老酒。

又是一個難忘的中秋夜!

注:(1)八月,此處指農曆;

(2)“眼睫毛”,指拾棉花時,附著在棉花殼上的殘留花絮,一般作為棉花是否被偷拾的判斷依據。

作者簡介:張福獻,原名張慧峰,山東省成武伯樂一中教師。華文原創小說簽約作家,南方文學編輯,中語參專欄作家,著有中篇小說《吉祥和他的夥伴們》,有詩歌、散文和小說數百萬字,散見於各網路平臺。

壹點號 張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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