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畫可分為幾個方面
今年是海派藝術大師、連環畫泰斗賀友直誕辰100週年，也是上海美術館遷入中華藝術宮十週年。作為館慶系列活動中首個聚焦藝術家個體的展覽，“小人書 大智繪——賀友直誕辰百年紀念展 ”近日亮相上海美術館（中華藝術宮）。
近年來，賀友直展並不少見，大眾對於賀友直也並不陌生。然而，絕大多數人對賀友直的印象，僅停留在他的成名作《山鄉鉅變》連環畫，以及他表現老上海世俗風情的連環畫上。
此次展覽的策展人、上海美術家協會顧問朱國榮告訴文匯記者，此次展覽就是意欲打破人們對於賀友直的固有印象。為此，展覽除了從館藏賀友直專題收藏中甄選出原作包括草圖在內的200餘件作品之外，還從上海市歷史博物館（上海革命歷史博物館）等多個單位借出多件賀友直生前的代表作品。這些作品涵蓋了賀友直各個時期的連環畫創作，力圖在宏觀上呈現畫家創作的整體風貌。透過展覽以及日後的學術研討會、紀念文集和畫冊出版等對賀友直藝術人生進行回顧，將把業內對賀友直的研究推向更深層，使20世紀中國美術的優秀創作成果得到系統呈現。
幾乎每部連環畫都在突破自我，一些短篇連環畫原稿首次與觀眾見面
人們耳熟能詳的《山鄉鉅變》連環畫是賀友直1960年代之後的作品。在此之後，賀友直還憑藉《十五貫》《朝陽溝》《白光》《皮九辣子》《小二黑結婚》等多部連環畫作品捧得全國性獎項。這些作品都是賀友直在改革開放之後創作的，各有各的特色，原稿都彙集在此次展覽。
朱國榮告訴文匯記者，當《山鄉鉅變》贏得首屆全國連環畫評獎繪畫一等獎，太多人以此為範本來爭相臨摹之後，賀友直本身感到了一種壓力，他認為不能繼續沿著《山鄉鉅變》這條路走。此後他的那些代表作品可以說每一部都有變化，都顯示出不一樣的精彩。
《朝陽溝》
創作於1979年的連環畫《朝陽溝》，與《山鄉鉅變》有聯絡，但解決了從翻譯到創造的問題。《山鄉鉅變》根據指令碼來畫，把文字翻譯成影象，而《朝陽溝》不光畫文字裡有的，還根據情節發展、合理想象創造了一些畫面。此外，線上條的組合構築方面，《朝陽溝》也更加講究。這是賀友直本人最滿意的作品。
《白光》
發表於1980年代的連環畫《白光》，曾獲得第二屆全國連環畫評獎繪畫一等獎，堪稱魯迅作品連環畫中的經典作品。這是賀友直首次嘗試用水墨畫法畫連環畫。畫中，虛實相濟的筆墨很是出彩，渲染出一種孤寂空靈的意境，也建立起賀友直新的藝術風格。
此次展覽中，還有一些較為冷門卻同樣可圈可點的短篇連環畫原稿首次與觀眾見面，看得人大開眼界，拼湊出賀友直更為完整也更值得珍視的藝術版圖。
《連升三級》
例如，講述明代紈絝子弟陰錯陽差連升三級故事的《連升三級》連環畫，畫面佈局仿中國傳統戲曲樣式，簡化背景道具，突出人物形象。賀友直以誇張變形的手法和富於概括性的線條，言簡意賅地繪出一系列滑稽可笑的人物。
《截竹進城》
《截竹進城》連環畫取自中國古代寓言故事，賀友直選擇以線勾描而後填色的形式描繪物件，畫面頗具民間風味。
《賊說話》
取自相聲的《賊說話》連環畫，創新之意更是一目瞭然。賀友直借鑑了話劇《茶館》表演中景不變而突出人物表演的手法，省略了屋內環境描寫，每頁以“T”字形線段分隔，以“分割特寫”的方式佈局畫面。
多版本對比展示，讓人們得以看見經典藝術語言是如何不斷錘鍊成的
此次展覽注重展呈與學術的突破，有不少多版本對比展示。
對於被稱為中國連環畫史上里程碑的長篇連環畫《山鄉鉅變》，展覽不僅展出多幅原稿，還首次展出其並不理想的初稿，讓人們得以看見經典藝術語言是如何不斷錘鍊成的。
《山鄉鉅變》初稿
朱國榮透露，賀友直畫的初稿《山鄉鉅變》在出版社那裡並沒有透過。現在我們看到的那些經典畫面是幾乎推倒重畫、幾經修改而成的。在此過程中，賀友直一面從生活中汲取營養。他畫裡的小動作、小道具、小情節之所以特別打動人心，是因它們皆來自生活。另一面，賀友直則從民族傳統中找尋適當的藝術語言。他將《清明上河圖》《水滸葉子》等古代名畫中的線描等表現形式改造為描繪時代人物的繪畫語言。由此賀友直將連環畫藝術提升至獨立於文學作品之外具有獨特審美價值的藝術高度。
《山鄉鉅變》
賀友直為《小二黑結婚》創作的多版本連環畫，此次也並置呈現。1982年賀友直創作的是年畫版本，色彩的運用極為精彩。1995年所畫的版本用的是水墨，在畫面格式上，賀友直從川劇後臺幫腔中得到啟發，用左圖敘述故事，右圖烘托主題內容，透過版面語言把小說內容表達得更為豐滿透徹。
《小二黑結婚》是賀友直幾十年中一直不斷創作也是畫得最多的一部連環畫。據說這是因為藝術家認為趙樹理寫的這個故事有趣，人物有趣，與其喜歡幽默的性格極為契合。
《小二黑結婚》年畫版
此次展覽中難得一見的，還有賀友直1979年在敦煌臨摹的壁畫首次公開亮相。為了能學習更好的壁畫，他專程去敦煌，非常不易地進入一些特窟，跪著趴著臨摹了一些作品，臨了一大冊。由此亦可見賀友直對於民族傳統涉獵之廣。這些臨摹的作品，後來捐贈給了上海美術館。
展覽由中國美術家協會、上海市文化和旅遊局、上海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上海市文史研究館指導，上海美術館（中華藝術宮）、上海市美術家協會、中央美術學院、北京畫院、澎湃新聞主辦，解放日報社、文匯報社、新民晚報社、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上海市歷史博物館（上海革命歷史博物館）、寧波市北侖區人民政府、賀友直紀念館協辦，將持續至11月20日。
作者：範昕
編輯：王筱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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