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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是一個講求學問的時代,文人最推重學術,散曲只是業餘愛好

作者:由 知秋文史 發表于 繪畫日期:2023-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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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人對詞與散曲的文體的辨析,多是從對詞體的規範而言的,正是這一辨析

“為清詞的健康發展開闢了道路”,迎來了清代詞學的復興。但是,詞曲辨體對散曲創作的影響卻不明顯。清代散曲創作,從表面看,中期出現了北散曲的繁榮

對當時盛行的接近詞體的南散曲可以說有所衝擊,也可以說是向元代散曲的正統文體的迴歸。

但這是不是清人對詞、曲辨體的反應?

究其實朱彝尊、厲鶉等人的散曲作品中雖多北曲,但只是小令,幾乎沒有套數。對此現象的解釋,無論是他們追求“騷雅”,還是“作散曲大有將之與詩、詞共歸一格的趨勢,其只作小令,不寫套數,便是表徵之一”都是他們的散曲作品中具有“詞味”。

劉熙載在理論都頗有建樹,他的散曲之作也不能避免與詞作相混的嫌疑。任訥先生評劉熙載說

“融齋之立說,乃慕母音而主騷雅者。但其所作,務求應用……融齋之作與說,不盡一事。

無論怎樣,清人對散曲與詞的文體辨析有助於後人對散曲文體的認識是無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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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曲

“非文章之正軌”是清代一般正統文人對散曲的看法。但它不是絕對的,還有許多理論家、散曲作家對散曲不僅熱愛有加,而且將它與詩、詞相併論,甚至把它與治經相併看。清代文人不僅創作了大量的散曲,民間流行的時曲小調更是數不勝數。因而說,清代一般正統文人的散曲觀念並不能絕對的左右散曲的創作與流行。

相反,那些對散曲極有熱情的作家們不僅寫散曲,在雅集時可能既寫還演唱。散曲相對於純文字的詩、詞來說,它才是清代真正的“活”的文學,尤其是小曲的活力,只是我們今天還未做出積極的探討而已。有幸的是清代小曲研究日益重視。

在清代人的散曲概念中,散曲、清曲、小曲等並用,它們的交錯又有區別,各自的內涵基本上是明確的,也是可以辨析的。這些概念的使用,恰好說明了散曲作為文學體裁已有所規範,也說明了當時人對散曲認識的加深。

清代是一個講求學問的時代,文人最推重學術,散曲只是業餘愛好

清人對散曲文體認識的加深最關鍵的表現在對詞與曲的文體辨析中。它明確的體現了清對散曲文體特徵的認識,從王士禎對曲的感性認識到劉熙載、宋徵璧、黃周星等對曲體精神特徵的理論探索,都體現出了清人對曲的文體特徵的日益明確。他們所做出的理論貢獻,為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吳梅師徒對散曲研究的進一步拓展,及散曲學體系的建立都具有重要的開拓意義。

清代散曲作家知識結構分析,

宋徵璧在論及清代散曲時說:

“曲者,里巷之俚詞,大雅所不道。然要而論之

約有三家:有優伶之曲,有學究之曲,有文人才子之曲。”他的分類方法其實就是散曲作家的知識構成。優伶主要是唱曲,偶爾有些文化作些曲子,數量不會很多,也可能多屬於時調小曲。

所謂“文人才子”即我們所說真正散曲家。這在清代是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相反,“學究”在清代散曲家中比比皆是。因而,分析清代散曲作家的知識結構既有可能,也有必要了。它可以幫助我們瞭解清代散曲藝術特徵形成的源頭。

清代是一個講求學問的時代,文人最推重學術,散曲只是業餘愛好

清代人最是重學術的,有許多學問家也有散曲創作,如尤侗、凌廷堪、俞樋、劉熙載等。他們的知識淵博,要周詳地搞清他們中一個人的知識結構已很複雜。所以,我們對清代散曲作家的著作給以梳理,尋求對他們的散曲作品有影響的其它知識。

清代散曲家的散曲作品的數量都不是很多,作品在百首左右的不超過十家,更多的作家都在十首以下。多數作家沒有散曲作品專輯,而是附在其它作品之後。即他們重視的是詩、詞之作,而不是散曲。清代散曲作家有詩、詞創作最為常見

在有姓名可考的作家中佔

90%

以上。

我們以散曲作品數量相對較多的幾位作家來說,宋徵璧的著作有《含真堂詩稿》、《三秋詞》、《歇浦倡和香詞》《宋名家詞品》

徐旭旦著有《世經堂詩詞集》三十二卷、《世經堂集唐詩詞刪》八卷;張潮有《花影詞》;王慶瀾有《枕霞詞》等四卷;陳垠的《雲石山房剩稿》則是詩、詞、文的合刻稿。詩、詞、曲本有相通之處,自宋代以來詩人兼詞人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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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各種文體自形成後自有本質的不同,詞中混入“詩氣”,其詞也就不純,所以李清照說“詞別是一家。”又指出有些詞只是“句讀不葺之詩爾”鐵同理,散曲在元代形成獨立的文體,有自身的規範,作家可以詩人、詞人兼曲作家,若仿李清照之語則可以說“曲另是一家”。

作家的才情各有偏長,以詩、詞為重者,雖作散曲,曲子中必然混入“詩氣”、“詞氣”。在清代曲作中常見的正是“以詞為曲”的現象。這種文體的融合,事實是在混淆各自已形成的特徵,以至使本有極強的敘事功能的曲子也向以抒情為主的詩、詞靠近,失去自己所長而沒有特徵,為其它文體所淹沒。

清人博學的表現之一為多工於書,畫。清代散曲家中工於書畫者極多。金農等名畫家都不用說了,在散曲作家中,如潘曾瑩著有《題畫詩》、《畫識》、《紅雪山房畫品》、《畫寄》等,他對繪畫的造詣就不侷限於

“能畫兩筆”了。

清代是一個講求學問的時代,文人最推重學術,散曲只是業餘愛好

從《全清散曲》的作家小傳看,工書善畫者尚有,陳愎,他還著有《讀畫輯略》;許光治,

“旁涉諸藝事,自書、畫、篆刻,以至醫藥、音樂等無不通曉”;還有陸楙,“學問古奧,工書畫。”清代散曲家中像他們一樣,工書善畫者很多。書、畫知識對清代散曲最明顯的影響是題畫之作的數量增多,併成為清代散曲作品的一個比較顯眼的題材。

至於對散曲創作技巧、意境的影響,如畫家王維的詩歌,一樣詩畫相融,做到“曲中有畫”的很多。這與畫家兼詩人、詞人的詩作、詞作是一致的,非散曲之作專有,也就不詳細論述了。

清代是一個講求學問的時代,文人最推重學術。因而,散曲作家中大學者很多,有史學家、經學家、理學家,精於考據之學的很多。他們多知識淵博,理性思維大於形象思維。他們的知識結構不僅影響及清代散曲創作的題材內容,而且影響及其藝術風格。前者表現為清代散曲中題辭、論史、及隠括前人作品之類的作品增多。我們主要談一下後者。

清代是一個講求學問的時代,文人最推重學術,散曲只是業餘愛好

學者們雖也寫散曲,與才子之筆的區別就在於,他們的曲作往往有較強的知識性,在語言上,多書面語,風格上,以含蓄蘊藉為主。清代文人散曲中的,

“隠括”之作,創造性雖不強,沒有堅實的學問功底是做不到的。又如“學問古奧”的陸楙的創作,語言生澀古奧,直教人讀不懂。

當然,陸楙只是一個特例。這些作家的創作中多理性的語言,少空靈的詩意表達,則可以說是十分普遍的現象。我們試舉一例來說明,如凌廷堪的[北雙調慶宣和]《芭蕉》雲:“綠滿閒庭五月初,大葉扶疏。最好宵來碧窗虛,驟雨,驟雨。”“扶疏”是指枝葉繁茂,用詞相當準確,而生動形象卻就說不上了。至於“碧窗虛”,為何是“碧窗”?是芭蕉葉掩映的結果?還是本來就是碧紗表糊的?若是後者,主人的色彩感就有些單調了。

“虛”字運用還好,但是為了聽“驟雨”而虛窗,未免有些做作。芭蕉葉本來就大,在驟雨下很響,何必要虛窗呢?解釋只能是作者為作曲而作曲,有思想、有知識,

缺少

生活的直接經驗。又如,尤侗的[南中呂駐雲飛]《十空曲》和俞樋的《百空曲》等都多理性色彩,因為作者的意圖本身就是說理,作者是否對生活真有感悟就很難猜測了。

清代是一個講求學問的時代,文人最推重學術,散曲只是業餘愛好

大體說來,學者的知識結構決定了他們的思想多來自於書本經驗,對生活的直接經驗豐富程度則相對要差些。正如上文所提到的這些曲作,語言平穩,卻欠生動形象。從而與元散曲之精神產生距離。此是泛論,對有些學者之曲未必適用。總體言之,清代學者之曲對散曲的豐富與繁榮有一定的貢獻,同時,也是清代散曲文學意味減少的根源。

由此可知,清代散曲作家的知識結構比較複雜,作散曲只是他們的愛好或業餘所為。他們的知識結構,特別是所司主要知識影響了他們的散曲風貌。詩、詞知識使他們的散曲融入了詩、詞的一些特徵;畫家們的散曲不僅促進了題畫散曲的創作,還豐富了散曲的表現技巧;

而學者們的知識不僅僅開闢了散曲題材的新領域,也影響了散曲的表達,他們的曲作多理性色彩,同時,文學特質相對被淡化。從精神上開始遠離文學的特性,換句話說,清代學者們的散曲創作脫不掉

“著作”的影子。使它們從題材內容到藝術表現都形成了自己風貌——“學者散曲”。